廖星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林宇直吸吸鼻子, 他昨晚失眠了整晚, 想了多种如何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办法,不过到最后他还是选择最粗暴的方法负荆请罪。
走廊外人来人往,廖星河站在门口, 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男不,是小室友。
这跟闹着玩儿似的,明明昨天之前他们还是“情侣”, 今儿就变成了蔺相如和廉颇。
廖星河恨恨地磨了磨牙,关上门, 坐在凳子上, 林宇直跟朵向日葵追随太阳一般转动膝盖, 还把手举高了点, 继续小声的请求“我不会还手的, 廖哥。”
廖星河盯着眼前的人, 冷冷道“你起来,先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他在露天花园和发小们想了一晚上,分析了一晚上, 都觉得这事儿太离谱,就算是他会错意, 唱独角戏, 但不能全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吧,毕竟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林宇直不敢起来“我还是跪着给你解释吧。”思索两秒, 他决定一切从头说起“就是初中的时候, 我并不是想要穿裙子来骗”
廖星河闭了闭眼, 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你先解释笔记本里面的事。”
笔记本
林宇直眨眨眼,想起来了,回头看了眼书桌,廖星河视线也追随过去,又垂眸看了眼小室友,后者立马领悟眼神中的意思,把柳条放在地上,站起身,将笔记本抽出来,乖乖的交到廖星河手里。
廖星河接过,伸出腿勾了个凳子过来,让人面对面坐下。
他就是看了这里面的内容才让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小室友爱他爱得无可自拔的,廖星河按照记忆试了一二三四,打不开。
廖星河皱眉,瞪着对面的人“你还学会改密码了”
林宇直吓得脖子一缩,弱弱道“是四个零。”
廖星河轻哼“连密码都是零,还说自己是直男。”
密码跟性取向有什么关系啊
林宇直简直欲哭无泪“我真的是”
廖星河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林宇直嘴巴委屈的抿着。
廖星河慢慢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他决定一点一点问清楚,要公开处刑“来,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人间处处有真情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用真情来命名和我的关系”
林宇直如实“这句话跟你没关系的,是我用来告诉自己不要对生活充满失望的,下半句是真情时时暖人心,我想用真情来感化你。”
廖星河声音毫无情绪,质问“你确定是想感化我,而不是感动我。”
林宇直忙摇头,举着手发誓“我真没有。”
廖星河也懒得在标题上花功夫,他想看得里面的内容,于是向后翻,一边翻一边问“既然标题没什么,那这里,退一万步来说你想感化我。那你把我的喜好记录的这么详细干什么,我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歌,喜欢吃什么,还有什么一步一步打动我的心,要从朋友做起,看这都是白纸黑字,这儿。”廖星河气“你连我穿什么内的牌子你都记下来了,还他妈说你不喜欢我。”
原本写得时候没觉得这么变态,现在被廖星河念出来,林宇直感觉自己就是个觊觎他人的小变态。
但他真的没觊觎廖星河,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林宇直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没有,我当时就顺手写下来了,想着以后给你认错时能用上。廖哥,我真错了。”
说着,林宇直又要从凳子上滑在地上给人跪下。
廖星河眼疾手快将他拉住,把人按在凳子上,逼问道”别道歉,我就要一个解释。”
“这件事真的要从初中说起。”林宇直眼角湿红,看着廖星河,嘴唇嗫嚅“不然解释不清楚。”
一提初中廖星河就心绞痛,死死盯着林宇直足足十秒,把笔记本一合,咬牙切齿地道“给你十分钟称述。”
林宇直声音闷闷地说“就是在初中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我真不是故意穿裙子骗你感情的,我也没想约你出来报复你,这是个误会”
林宇直从头到尾将所有细节全部一字不漏的阐述清楚他是如何认错人,又是如何想到那歪门邪道的主意,又是如何在知道自己报复错人后错综复杂的心情,然后经过内心深处的谴责后去往南开中学道歉却得知廖星河退学了,原本侥幸以为这件事依旧过去了结果却没想到大学开学报到第一天就冤家路窄了。
廖星河越听心越凉,虽然他昨晚就知道了小室友就是穿裙子的人,也知道这当中是有误会,但又再次听完其中细节后,如在伤口上撒盐一般。
“我真的没想过欺骗你的感情,开学第一天遇见你,我只是好好表现,让你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放我一命,然后就是来时乐,当时我兄弟来是给我打气的,不是来给我加油的,然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能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这运气也是他妈的没谁了。
廖星河气得直磨牙“骗我两次,你还想让我放你一命”
林宇直也知道这是在痴人说梦“那”他转动眼睛四下看看,怂哒哒地把落在地上的柳条捡起来,递给廖星河“那你打我一顿出气吧,我不会哭的。”
林宇直嘴角紧张地绷着,闭上眼,慢慢将手伸出去,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眼睫簌簌地发抖“你打吧。”
廖星河看着小室友那小怂包的可怜样儿,心里又气又恨,他一把夺过柳条,用手握住捋了捋,又轻轻在自己手心里试了试,那样子真像是要打人的。
但他深知打人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忽地,廖星河把柳条往地上一扔“我不想打你,我就想让你把我可爱的小对象还给我。”
比起穿裙子那事儿,廖星河发现自己更在乎的是他可爱的小对象没了。
“你知道吗明明昨儿我对象还在的。”廖星河声音很沉,像走火入魔了“今天一睁眼就没了,你把他还给我。”
林宇直睁开眼,觉得这人蛮不讲理“你本来就没有”
“谁说我没有。”廖星河急“我本来有的。”
林宇直不怕死地反驳“你没有。”
“我说有就有。”都已经到了这种田地,廖星河索性脸也不要了“我不光有小对象,我还有初恋。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当我男朋友,要么当我女朋友,你自己选。”
林宇直被这不要脸的气势吓住了,张了张嘴,眼里蓄起一片雾气,反手从背上又抽出一根柳条,递给廖星河,这回他伸出双手“我不选,你还是打我吧。”
廖星河“我说了,我不打人,选。”
林宇直想哭“可我是直男啊。”
不提直男两个字还好,一提直男廖星河就想吐血,他猛地站起身“我他妈也是直男,当了十八年的直男,就因为你,还有这个。”他举起笔记本,曲起指关节敲笔记本“我活生生被你扳弯了,你知道我在没遇到你之前有多直吗,能直到世界尽头。”
林宇直不服气“我更直。”
廖星河冷哼一声“我都能弯,你也能弯,再说了,你哪里直了,名字里都有零。”
林宇直眼睛倏地瞪圆了“你”
然而这副样子落在廖星河眼里,跟主人不给小猫咪小鱼干而生气的模样相差无几,眼眶红红的,蒙着一层水雾,因为逼急了,腮帮子像小松鼠一样的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要伸出小爪子挠人。
两人就这么在宿舍里对峙着。
廖星河发现自己真弯了,都他妈这时候了,看到小室友受欺负的可怜模样,居然只想把人按紧怀里狠狠两把解气,他握了握拳,心道不能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好。”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准备放软姿态攻心为上,他道“那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吧,你看,我情窦初开遇上了你,第二次铁树开花又是你,从小到大我被你玩弄的跟条狗似得,昨天在我兄弟面前脸都丢光了,我还自己和自己谈了一个月恋爱,你一点责任都不承担说不过去吧。”
林宇直当然也心虚,手指搅成一团“那你说怎么办嘛,我听你的。要不我补偿你好了,我给你当牛做马,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在你身边。”
廖星河眼睛一眯,顺着话开了句黄腔“我打飞机你也会我身边”
林宇直惊得身子一颤,忙道“这不行。”
廖星河“切”一声“那你说什么都听我的,结果这都不行。”
林宇直“你只要不搞黄色,都可以。”
廖星河“我找对象不搞黄色搞什么”
林宇直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儿,他抬头望着廖星河,可怜道“廖哥,你换个要求吧。”
廖星河眼眸垂下,目光扫过小室友湿润的眼角,嫣红的唇瓣,又看了眼小室友紧闭的双腿。今天实在把人欺负的过头了,这时心头一软“好,我们换个要求。”
林宇直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廖星河这么轻易放过他,果然,他看着室友转身,然后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登时心头咯噔一下,往日的恐惧仿佛又来了。
只听到廖星河又给出两条绝路“两条路,要么穿裙子给我看,要么像掰弯我一样掰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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