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泰九自上次之后,的确没有再邀请虞玥出席类似的聚会,两人偶尔也就如先前一般忙里偷闲地吃顿饭或去骑骑马,听听音乐会。
虞玥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除了方济秀的事,让她一直揣在心中,只是,她倒没想到还会重遇孙护民。
应该是因为她又一次去丰山时,不小心被孙护民瞧见了,他认出了她,还查到她如今在成运。
这一天,虞玥照旧出席庭审,她专注于案件的审判,并未发觉旁听席角落有道人影,在暗中窥视着她。
直到庭审结束,她出了法院,那人才匆匆追上她的步伐。
“伊瑟……”
听到有人唤自己,虞玥停下,略一旋身,却瞥见来人的脸庞——居然是孙护民。
她和他早已没有联系,几年前,她暗中操作几番,才使得他家的势力骤减,叫他的丑闻人尽皆知。
倒不曾想到,他眼下认出了她,还会上赶着来。
“你有什么事吗?”虞玥对孙护民的态度自然是冷冷淡淡的。
孙护民恍若未察,他是个制服控,先前就是因为她的乘务员身份,才渐渐对她有了兴趣,虽说几年前,他们已经分了手,但他原本就并不同意,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又怎会将她抛诸脑后。
现在他们再次相遇,她不再是乘务员,却是检察官了。
不过他看到她在法庭上的模样,便不禁心动。
“伊瑟,几年前我们因为误会分手了,我一直很后悔,现在我们重遇了,我……”孙护民还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虞玥半点没感受到,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孙护民,我们早就结束了,我现在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除非你是受害者或被告。”
语毕,她没再给他接腔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
“伊瑟……”孙护民追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直不搭理自己,只好暂时作罢,他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之后的几天,孙护民都贼心不死地跟着虞玥。
虞玥对他的纠缠很厌烦,终于在这日按捺不住地揍了他一顿。
“孙护民,不要再来找我。”虞玥冷声道,“你再来一次,我就会报警,然后申请禁制令。”
警告完他之后,她走出这处监控死角,而在另一头的拐角,隐藏着另一道她熟悉的人影。
毛泰九是准备来接她的,没想到会在楼下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她跟那男人说了一句,两人就走到了这里。
然后,他看着听着她对那男人的言行,他没有干脆地出现在她面前,因为他有些控制不了此刻的情绪。
毛泰九握紧双拳,隐忍克制般地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企图压抑住自己的笑意。可他还是笑得咧开了嘴,双脚都忍不住跺了跺地面。
“谁——”孙护民刚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就听见这跺脚声,他缩了缩身子,大声喊道。
毛泰九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只是带着这笑转身离去。
孙护民对虞玥的警告半信半疑,但不敢再轻易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回到了丰山,找了以前交往时的照片,看见其中几张她从未知晓的,孙护民才露出了得意阴险的神态。
在孙护民再次去成运后,他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场景,还坐上了那人价值不菲的车。
原来如此。
孙护民自以为是虞玥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富二代,便轻蔑起来。他远远地跟着他们一路,他们只是去了一家餐厅,过后,那男人送了她回家,就在楼下目送她上楼。
见状,孙护民赶在那男人上车之前现身。
毛泰九见孙护民忽然出现在这里,他的唇畔本还含着的一星笑意瞬间消失,不管孙护民是一直在等着虞玥,还是他们被跟踪了一路,都让他很不高兴。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毛泰九装作不认识孙护民的样子,像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般。
“我?是金伊瑟的前男友,当然,也不一定是前一任,可能是前好几任了。”孙护民提及虞玥,一径蔑笑。
毛泰九的语气中略带了些不耐烦,可惜孙护民未能及时察觉,“所以你找我,想做什么?”
“就是想跟你聊聊金伊瑟,你想知道以前的她和我是怎样交往的吗?”孙护民是想要在威胁虞玥之前,先搅和她跟这个男人的交往。
闻言,毛泰九微微敛眸,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跟我聊伊瑟的事……好啊。”末了,他的语调稍稍上扬,隐含了些莫名的兴奋。
孙护民以为得逞,便顺着毛泰九的话,跟他上了车。
夜深。
毛泰九终于回了家,此刻的他正浸在满水的浴缸里,半阖着眼,像是在休憩般,他的头发不再那么整齐熨帖地压着,而是零散地落了几条,垂在眉梢眼角处。
半晌,他才缓缓抬了眼,又抬手拾起被他放在旁边桌上的那沓照片,举到自己面前,一张张地看了起来。
头几张是她和孙护民举止亲密的合照,毛泰九觉得碍眼,便看完一张撕碎一张。
那个愚蠢的男人,对她极尽侮辱之词,又拿出这些照片,还以为他忍耐的是怒意,竟自鸣得意起来,殊不知,他克制的是杀念。
解决完那个男人后,毛泰九把那些照片都收走,至于其他的,他直接叫南相泰去收拾干净了。
待撕完合照,余下的那些,应该都是孙护民偷拍的。照片中的她还穿着乘务员的服装,又是睡着了的模样,失了意识,看起来仿佛只能任人宰割。
毛泰九觉着这样的她太像弱者了,连他都有点耐不住想凌虐的念头。他的指尖轻轻地滑过照片中她的脸,慢慢地描绘她的轮廓。
照片里的她和他如今相处的,明朗鲜活的她,很不一样,他蓦地把这些照片翻过来放在桌上。
他先前一次两次地放过她,是因为她还不算弱者,亦或是他想亲眼见见她遭受更大的苦痛后,能否成长得更强大?
可原先等着看她被那个叫金木正幸的男人杀害的想法,眼下已全然改了,毛泰九暗自思忖着,哪怕她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手机的响声打断了毛泰九的思绪,他收到了南相泰的信息,只瞅了一眼,就放下了。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虞玥本以为孙护民已经放弃纠缠她,怎知她今天回到家没多久,就突然传来了门铃声,她从监控镜头和猫眼里看都没瞧见人影,但门下却出现了一个礼盒。
她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在电脑里回放了监控录像,见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风衣,低着头看不清脸的男人,他将那个礼盒置在她的门外,就转身走了。
虞玥等了良久,监控录像里依旧未曾再出现那个人,才去开了门,拿起礼盒,她感觉很轻,她关上门后,才拆了礼盒的包装。
一瞥见里边的东西,虞玥的神情微凝,这是一些被撕碎的照片,她拼凑起来,发现是金伊瑟和孙护民交往期间拍摄的亲密照。
这些照片除了金伊瑟,就应该只孙护民才有。
难道刚才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就是孙护民?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虞玥搞不清楚那人送这些撕碎了的照片是什么意思,她哪里猜得到,这是毛泰九专门送给她的礼物。
毛泰九将撕碎了的合照当做礼物送给虞玥,是一种如孩童式的炫耀,暗示她不用再担心孙护民的骚扰,她和孙护民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送完礼物之后,其实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本想亲眼见见她看到礼物后的表情,她却警惕得很,不仅等了许久才开门,还把礼物拿进屋。
不过也没关系。
毛泰九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终于步履轻快地走了。
虞玥还想着次日会再见到孙护民,可孙护民并未出现在她面前。就这样过了数日,她突然收到了孙护民被害的消息,而且,她还被负责此案的刑警作为参考人传唤,希望她能协助调查。
她很意外孙护民竟然被人杀死了,思忖过后,虞玥还是去了警局。
负责讯问她的刑警叫武镇赫,是个眼神很凌厉的警官。
虞玥感觉到他对她有怀疑,但对方不明说,她就装作不知。
其实,虞玥的心中有不少疑惑,前几天晚上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如果是杀害孙护民的凶手,又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撕碎了送给她。
无论如何,虞玥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家中的监控录像也提供给了警方。
只是,那个叫武镇赫的刑警并未因此打消对她的怀疑。
武镇赫查到虞玥和孙护民在几年前曾经交往过,虽然这几年他们都没有联系,但孙护民最近重遇她后,就一直纠缠她,这事有证人可以证明,而且他从孙护民的电脑里导出了一些和她有关的照片,其中有几张是比较隐私的偷拍图。
他一开始还算平和,到了后面,就越来越咄咄逼人。
武镇赫更是直指虞玥的身手不错,甚至还有过撂倒一个嫌疑人壮汉的经历,他认为虞玥可以趁孙护民不备杀人。
“武镇赫警官,你现在的问题已经超过协助调查的界限了。”虞玥微微蹙眉,提醒他道。
“金伊瑟,请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因为孙护民拿着这些照片威胁你,逼你复合,你不愿意,就狠心杀了他。”武镇赫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然继续问他的话。
虞玥凝注着他,很认真地回了他,“不是,我本来不知道他有那些照片,他也从来没有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
“你……”武镇赫还想接着问下去。
虞玥却只对他说:“武镇赫警官,你真的做好准备,要把我当成嫌疑人,而不是参考人吗?”
武镇赫审视般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推敲出什么来。
虞玥毫不退缩,同他对视着。
最终,武镇赫由于上司的忽然出现,只得先让虞玥离开。
迫于警方和控方的压力,武镇赫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就不能将虞玥当嫌疑人逮捕调查。
而虞玥回家后,左思右想,依旧想不通。
除了原剧情孙护民交往过的受害者,应该不会有人蓄意杀害他,可她之前就调查过,孙护民这几年的交往对象并没有原剧情的那些受害者,也没有类似的交往对象。
难不成是像方济秀那样的连环杀手?那为什么会把撕碎的照片送到她家门口?
她哪里知道,有一点倒是被她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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