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通曲款无人知(修)

    听雨轩小花园池水亭台,假山林立,小路曲折,各种奇花异草随意地种在地里,显现几分自然意趣。

    姑娘们哪里见过这样精巧的小花园,短短的一截横桥所用的汉白玉石都是出自皇家特供,上面雕刻的花鸟虫鱼精美无比。

    “咦,那儿怎么有一处茅屋?”曲怜儿赞叹道,“到了冬日,那茅屋定然是极好看。独坐茅屋,点起火炉,烧三两盏酒,与人畅饮,何等的情怀!”

    “正所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另一个斯文气的姑娘笑道。

    曲怜儿因道:“若是冬日能和表哥在此对饮,那肯定天下最快乐的事了。”

    那斯文气的姑娘盯了曲怜儿一眼,有些不屑,嘴上说道:“曲妹妹虽是世子表妹,倒也注意些好,胡乱说些话,咱们姊妹们听了不要紧,叫别人听,可不得毁了曲妹妹的名声。”

    曲怜儿哂笑一声,“大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都心知肚明吗?何必指摘我的不是。”

    “到底是商人贱籍,不懂礼数,”那斯文姑娘冷哼一声,径直往茅屋走去。

    “你有礼,你别来啊。”曲怜儿不甘落后,也往那里走去。其他姑娘也相视一眼,跟着过去看热闹。

    日光透过推窗照进纱帘中,外面娇滴滴的女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柳绵。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只手放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似糖心被面皮包裹一般,陷在男人宽阔的怀中,寸缕未穿。

    “这梨树开得真妙,姿态妍丽,花瓣似雪。”外面啧啧赞叹的女声叫柳绵霎时清醒了过来,她想动,却浑身酸痛没有气力。

    因为她的动作,旁边的男人手动了动,将她又抱紧了些,并没有睁开眼睛。

    “主子,有人来了。”柳绵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脸颊烧得绯红,小小的声音似猫挠般叫人心里痒痒。

    “几时了……”世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柳绵抖了抖,想要躲开那因为有薄茧而刮得她有些疼的指腹,隐忍的细碎的声音从口中飘出,带着微微喘息。

    “奴婢,不知。”

    外面的女声却越发热闹了,好像随时可能进来,不过幸亏她们被梨花树吸引去视线,暂时无人进来。

    柳绵喉咙昨夜都喊疼了,怕极了世子再来一次。可世子偏偏并不安生,他手撑再柳绵一侧,整个人撑起身子压在柳绵身上,黑发落在柳绵的脸上,痒痒的。

    薄被从世子的背上滑落,柳绵羞地抬手遮住自己的脸,这个姿势两人上身都暴露在外。世子高大强壮,肌肉远比穿着衣服时多得多。他微微勾唇,俯身吻在柳绵没有遮住的唇上,一点点顺着往下,咬着那精致小巧的下巴,舔舐,又顺着吻到她细长瘦弱的脖颈,细细吸允,在脉搏跳动的位置印下红红的印迹。

    “我们进去看看吧。”终于,外面有人提议进茅屋一看究竟。

    柳绵身体一颤,紧张地抓着床单。

    “你怕什么?”世子推开她拦在脸上的手,看她眼泪落了下来。“真可怜。”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柳绵睁开眼,使劲摇头,害怕地看向纱帐外。

    “咦,真的有烧酒的火炉啊。”

    “看,这竹篾做的屏风真有意思。”

    柳绵听到脚步声近了,身体彻底僵住了。甚至直接抓住了世子的手,惊恐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哎哟喂,你们怎么进来这里了!”一个老婆子突然冲进了茅屋,“这里可不能随便进,快些出去。”

    曲怜儿正要走到屏风那里去,被这声音喊住了,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麝香味儿,眉心微皱,老婆子已经抓住曲怜儿的手,“快走快走,叫侯爷知道了,可了不得。”

    姑娘们也是头一回来侯府,珠翠中途又回去赴命了,被个老婆子这么一喊,连忙跟着出去了。

    “这位妈妈,这茅屋有什么典故吗?为何不能进?”曲怜儿胆子大,看着老婆子拉上门,就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老婆子穿着深蓝比甲,梳着油光水滑的圆髻,满脸的皱纹堆了起来,“什么典故?不问而进,是为贼,大姑娘家还问这个。”

    曲怜儿被堵了话,羞得满脸通红,“这就是你们侯府奴仆的规矩?竟骂客人是贼!”

    老婆子冷笑一声,“就是世子爷也不敢这么冲老婆子我说话呢,凭你是谁?到我这里逞威风!”

    远远地,珠翠看见这边的状况,“哎哟,奶奶诶,你怎么来了?”

    老婆子也不理会珠翠,在梨花树下一块观赏石上挪屁股坐了下来,“世子是我奶大的,这阖府上下,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去去去,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世子这里划拉,仔细脏了这树梨花。”

    曲怜儿还想说什么,被珠翠拉住了,她摇摇头,“表姑娘受委屈了,且跟我先离开这里再说。”转头对其他姑娘说,“姑娘们先随我去它处玩吧。”

    众人走到一处僻静地,曲怜儿甩开了珠翠的手,委屈道:“这奶娘仗着奶过世子,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由得她胡言乱语地污蔑?就是大姨母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她又算哪门子的长辈,就是个老奴才罢了!我不依,我要找大姨母评理去!”

    “就是啊,那茅屋也无人跟我们说去不得,一个老眼昏花的老货,倒叫正经客人受侮辱。”斯文姑娘也气那老婆子瞎说。

    珠翠叹气道:“姑娘们可别气了。那奶奶是个疯的,老早年就疯了,今日儿不知道怎么跑这儿来了。别说你们了,就是太太,侯爷,她也敢骂呢!若跟她闹一肚子气,就是空的。想着到底是奶世子爷长大的,世子心善,才留她在府里颐养天年。”

    “那这茅屋为何去不得?侯爷知道会有生气吗?”曲怜儿知道那是个疯子,自然不能再计较,计较也无用,问出了自己另一个疑问。

    珠翠疑惑,“没人说去不得啊。许是她说疯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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