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5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是察觉到了阿佳莎内心的异样,她抬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在对方躲闪着自己的目光时选择了以高亢的语调询问道:“怎么?你是一个斯莱特林,难道连最基本的钻心咒都不知道怎么念吗?”
“不,”阿佳莎摇摇头,低声回应道,“抱歉,夫人。”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属于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握得更紧了一些,一言不发地朝着艾米丽和安所在的方位走去。安和艾米丽见状双双一怔,等反应过来后,安才啜泣着请求道:“不,阿佳莎……求求你,我们是朋友呀,不是吗?求求你,不要对我们——”
“对不起。”阿佳莎淡淡地说,“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说着,举起了右手的魔杖,目光坚定地看向了安的脸庞。女孩苍白的脸颊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碧绿色的眼睛里不停地有透明的泪珠打转,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可在听完了阿佳莎的回答之后,她却再也没能说出一些劝阻的话语。
阿佳莎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虽然贝拉特里克斯命令她使用不可饶恕咒来惩罚怀特姐妹;但魔杖始终都停留在她的手上,这也意味着——即便她在这个时候对她所念出的咒语做出一些手脚,站在远处的贝拉特里克斯也未必能够立刻察觉出异样。在魔法界,并不是只有三大不可饶恕咒才能够对巫师的身体造成伤害,但与此同时,除了黑魔法之外的咒语,单从破坏力来看,也是绝对无法和黑魔法所造成的的伤害相提并论的。而钻心咒的威力以阿佳莎自认浅薄的见识来说——轻则会对人类的大脑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使人们产生幻觉或是令人们变得反应迟钝;重则甚至能够直接夺取巫师的性命。
既然如此,阿佳莎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在贝拉特里克斯的面前装出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模样,再用混淆咒以及其他伤害力更加微弱的咒语造成她正在对怀特姐妹施展钻心咒的假象。
这样一来,年幼的怀特姐妹就不用忍受过多的来自于钻心咒的苦痛了。
“钻心剜骨。”在贝拉特里克斯等人的注视下,阿佳莎面无表情地挥动了一下魔杖。
……
“够了。”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贝拉特里克斯好似已经感觉到了厌倦,“除你武器,魔杖飞来。”
阿佳莎的右手陡然一松,手中的魔杖从手心里滑落而出,下一秒,它便再一次飞回了原主人的手中。安正气喘吁吁地匍匐在地面上,双颊泛起了由于过分撕心裂肺地尖叫而产生的红晕。贝拉特里克斯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审视的目光对着阿佳莎的身体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阿佳莎不由得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开始担心自己的“小把戏”是否已经露馅。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不可饶恕咒,是不是?”贝拉特里克斯问,“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钻心剜骨’都念不好!”
“我才疏学浅,夫人。”
“不,这和你的见识没有半点关系!”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反驳,“你是在使用不可饶恕咒,不是在霍格沃茨上那些无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你明白吗?你要狠,你要带着恨意——带着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对方灰飞烟灭的恨意,就像这样——”
“钻心剜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怀特骤然迸发而出的凄厉尖叫令阿佳莎全身都渗出了冷汗,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朝着眼前的贝拉特里克斯看去。“哈哈哈哈!”只见贝拉特里克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在地面上不停痛苦翻滚的女孩,狰狞的面庞上露出了难以描摹的兴奋与高亢,“该死的杂种!钻心剜骨!哈哈哈哈!钻心剜骨!”
阿佳莎终于在这时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原本明显得不能够再明显的事。实际上,贝拉特里克斯并不享受敌人的死亡;恰恰相反,她所享受的应当是敌人在死亡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煎熬与垂死挣扎。
“钻心剜骨!”
可是为什么……
“钻心剜骨!”
为什么,堂堂的莱斯特兰奇夫人,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四岁哑炮女孩怀有如此巨大的恶意?
“钻心剜骨!”
以至于,恨不得在这种时候,在此时此刻,让她以这种狼狈不堪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消耗掉她本该如同夏花般绚丽绽放的年轻生命。
“钻心剜骨!”
原本正在尖叫的安·怀特终于还是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面上。她看上去就好像死掉了。然而,即便是这样,手握魔杖的贝拉特里克斯却仍旧不愿意停下她手上的动作。
“钻心剜骨!”
够了。够了。够了。
真是够了。
“够了!”
不对。不对。不对。
“快停下来!”阿佳莎的尖叫声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贝拉特里克斯所有的动作,后者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用一种在看巨怪的眼神看向了她,“她已经快死了!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快给我停下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她疯了吗?她怎么敢这么对贝拉特里克斯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她甚至连自身都无法保全的情况下?
可是她的身体偏偏就如同不听使唤似的,做出了与她的内心所想大相径庭的举动。
贝拉特里克斯饶有趣味地抬起了头,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下总算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怀特姐妹的身上转移了出来,并将其放置在了阿佳莎的身上。“停下?”她挑动了一下眉毛,语气听起来讥讽无比,“你——一个连魔杖都没有的小杂种,叫我停下?”
“我……”阿佳莎张了张嘴,努力地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她已经快死了,再折磨她又有什么意义?”
“你担心她的死活?”贝拉特里克斯听后忍不住嗤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完,她用力地挥动了一下魔杖,一记咒语旋即打在了阿佳莎的膝盖上,阿佳莎感到自己双腿一软,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贝拉特里克斯轻哼一声,来到阿佳莎的面前,利用一记切割咒语将阿佳莎左手手臂上所覆盖的衣料撕扯得粉碎。一瞬间,左手臂光滑洁白的肌肤就这样没有遮挡地暴露在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眼前。贝拉特里克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把魔杖的权尾提了起来,用魔杖的顶端对准了阿佳莎的手臂,嘴里低声念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劳烦你来替她遭受她本该遭受的一切了!”
阿佳莎想要逃走,想要重新站起身体并逃出这个寒冷空旷的大厅,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贝拉特里克斯摆布。下一秒,阿佳莎听见贝拉特里克斯念出了一长串如同诗词般的咒语,魔杖的尖端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而在魔杖尖端之下的幼嫩肌肤也因此皮开肉绽。殷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顺着手臂一滴一滴地滑落,最后掉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绽成了破碎的花。而阿佳莎能够十分清楚地看见,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话音落下之后,伤口的形状渐渐地开始转变,最终变成了一串字符的模样。
阿佳莎微微眯起双眼,这才看清楚了那串“字符”的全貌。
实际上,与其将它称作“字符”,倒不如直接说它是“歪歪扭扭的单词”来得更直接了当些。
第一个单词——Slut(荡.妇)。
第二个单词——Bastard(杂种)。
第三个单词——Whore(婊.子)。
第四个单词……
第五个……第六个……
贝拉特里克斯使用的不是一般的切割咒语,而是实打实的黑魔法,这也意味着,阿佳莎手臂上的这些丑陋的伤疤可能自此之后便要一直伴随她的一生了。奇怪的是,阿佳莎认为自己本该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事实上也的确有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从她的手臂传送到了她全身的各个角落,可是她的内心却一点儿都不感到悲伤与痛苦,只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无趣与麻木。
就只是这样吗?她在想,就仅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那么就算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流淌着鲜血的伤口像蛆虫一般爬满了她的整个手臂,一直蔓延到了她的锁骨处。随后,等阿佳莎的左臂已经容不下更多的伤口之后,贝拉特里克斯才伸出了右手,用力扣住了阿佳莎的下颚,迫使着阿佳莎看向了她的眼睛。
阿佳莎平静地眨了眨眼,在贝拉特里克斯尖锐目光的注视之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阿佳莎的这种平静得出奇的表现令贝拉特里克斯感到恼火。她再一次举起了魔杖,将杖尖对准了阿佳莎的脸颊,并突然在这时问道:“你以为我不敢刮花你的脸吗?”
“如果连性命都快丢掉了的话,留着这张脸又还有什么用处?”
“说的倒是轻巧。但要不是因为你这张长得还算漂亮的脸,你以为你还能够活到现在?”
阿佳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感到有些可笑。贝拉特里克斯这么对待她,无非是想要令她感到痛苦,想要让她在她的面前跪地求饶。可对于阿佳莎来说,这些贝拉特里克斯无比看重的事物,在她的眼里恰巧就是最为无足轻重的。如果连性命都失去了,财富、美貌、尊严、声望、魔力——这些事物,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见阿佳莎始终没有回话的打算,贝拉特里克斯不由得轻轻地“啧”了一声,正欲再一次挥动魔杖。却不料在这时,另一阵熟悉、清亮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不由得再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贝拉。”
她转过身去,只见自己的妹妹——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夫人正身披一件暗紫色的长袍,双手放置在身前,面色忧愁地叫出了她的小名。
“贝拉,停下吧。”纳西莎说,“就算折磨她,折磨她们,也不能够再为你或是我们带来任何好处,不是吗?”
“你不明白,茜茜。”贝拉特里克斯反驳,“怀特两姐妹企图从这个庄园里逃走!如果我不严厉地惩治她们,假以时日,恐怕就连家养小精灵都会和我对着干了!”
纳西莎听后从容不迫地用手拨动了一下自己的金色长卷发,那头看上去和阿佳莎一样耀眼的金色长发。
“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贝拉。”她说,“怀特家的那个小女孩……看样子估计是活不过来了。至于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茜茜!”
“你知道,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的,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有些犹豫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似是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与自己的亲妹妹纳西莎为了一个混血杂种伤了和气。最后,值得庆幸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吧,”她说,“但只有这一次,茜茜。”
语毕,贝拉特里克斯亲手解除了阿佳莎身上的石化咒语,并让阿佳莎手臂上正在不断徜徉的血液凝固了下来。纳西莎见状,满意地朝自己的姐姐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接着别过头去,对着身旁的那名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吩咐道:“多比,带格林格拉斯小姐去我的卧室。我想好好地和她谈一谈。”
她居然称呼她为“格林格拉斯小姐”,阿佳莎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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