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黔……感觉怎么样?还痛吗?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
萧瑟瑟站在卫生间外,紧张地问着,里头除了水声哗哗没有其他声音……
一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就气血上涌,如果白顾黔真因为那一巴掌断子绝孙了,她恐怕只能在女主面前以死谢罪才行……
正懊恼不已,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只听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由内往外打开,一股带着沐浴露香气的热雾扑面而来。
萧瑟瑟抬起头便见沐浴后的白顾黔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新的,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扣子还系错了两颗。
“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萧瑟瑟赶忙问。
白顾黔没说话,只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还在滴水。
萧瑟瑟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一边找了张干净的浴巾搭在他头上,一边给他重新系扣子,白顾黔真是瘦,睡衣里还空唠唠地,不过好在他骨骼匀称又高大,倒是瘦得不难看。
给他系好扣子,萧瑟瑟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处……
看起来很安静的样子,没刚才吓人了,是过了那股劲儿,还是被她打得偃旗息鼓了?
萧瑟瑟还是有点生理常识的,男孩子早上起床有生理反应是很正常的事,谁让白顾黔倒霉,碰到她刚睡醒正迷糊的状态……
蛋疼是比姨妈疼更致命的疼痛,萧瑟瑟忘记是谁跟她郑重的科普过。不过看白顾黔这副淡定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她松了口气,一滴冰凉的水正好滴在她额头上,纳闷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和白顾黔距离太近了,抬眼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刚沐浴过的男人肤色已不像昨天那样苍白,唇红齿白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青葱少年,淡褐色的眼瞳一眨不眨,懵懂地看着她。
萧瑟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当盯裆猫这么久,要是换成正常人,早就大骂她女变/态了……
“……”她脸一红,清咳一声,连忙退开。
……
一段令人尴尬的小插曲就这么无惊无险地过去,之后的几天,萧瑟瑟都特别注意观察白顾黔的身体状况,见他没再出现什么异样后,心里的石头才掉了下去。
他们这边相安无事,张特助那边却盯得很紧。自从那天打了急救电话后,白家人似乎就对别墅这边的情况变得重视起来,每隔两天就要打一通电话来过问白顾黔的情况,就连周末白家人往别墅送日用品那天,张特助也亲自来查了次岗。
首先就是检查厨房干不干净,上星期送的食材有没有吃完,见萧瑟瑟的确是遵守了医生的嘱托的,才满意地点点头。
面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让萧瑟瑟还有点不适应。
“萧小姐,少爷现在还有没有出现胃痛的情况?”张特助扶扶眼镜,严肃地问。
“没有,这个星期我都按照医生的时间表给白先生做饭和喂药,他也十分配合,没再出现疼痛的现象。”萧瑟瑟老实回答。
张特助点点头:“那就好,过几天我再带医生来给少爷做一□□检,这段时间就请萧小姐细心照料,如果别墅里有什么需要采买的,您直接告诉我就行。”
他对她的称呼不知不觉又变成了尊称,萧瑟瑟愣了愣,抬眼道:“我想要一套上衣裤子连体的工作服。”
张特助皱眉不解:“萧小姐要工作服来做什么?如果是想做饭的时候穿,厨房里准备了围裙。”
“哦,我是想把房子大扫除一下,穿家居服总觉得不太方便。”萧瑟瑟指了指天花板,她穿越来一个星期加上原主在这呆的时间,算起来这栋房子已经足足有两个月没彻底地打扫卫生了,而且海边容易发潮,别墅里的家具都是欧式浅色系的,特别容易显脏,有时候阳光灿烂,看到房子里漂浮在空中的灰尘,萧瑟瑟都嫌弃得不行。
听她这样说,张特助还愣了一愣,眸中划过一丝惊讶:“原来是这样,萧小姐不必麻烦,我可以打电话让清洁工来帮你打扫。”
萧瑟瑟却摇了摇头:“白先生好像不喜欢有外人来别墅里,还是算了吧。”
她心想:前几天您还讽刺我照顾不好白顾黔就啥也不是呢,我哪敢再动用白家的资源。
而且这几天她除了给白顾黔做饭就是催他吃药,其他也没什么事做,闲得都能原地修仙了,提出大扫除也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张特助见她执意要自己打扫,便没再阻拦,立马吩咐手下人出去买了几件符合她要求的工作服回来,等萧瑟瑟说没什么要买的了,才带着人离开。
为了不打扰白顾黔午休,他们来去都十分安静,萧瑟瑟打理好新鲜的食材后,走上楼去,却看到他已经醒来,悄声无息地待在楼梯口,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刚起床的白顾黔头发有些凌乱,光线昏暗,只有那双好看的眼睛异常明亮。
见他一动不动,萧瑟瑟也蹲下来与他平视:“阿黔,你什么时候醒的?看到张特助在楼下所以不下来?”
“……”白顾黔低头,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情绪。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萧瑟瑟也基本摸清楚他的性格了,不爱说话、喜欢独处,大多数时候情绪都很稳定,只有在触及底线时才会暴走。
而且她还发现,白顾黔其实没传闻中那么痴傻,他有基本的自理能力,作息也异常规律。
萧瑟瑟总觉得白顾黔的症状与其说是痴傻,不如说是自闭更加确切,他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做到主动与外界沟通交流,通常要萧瑟瑟连续重复一句话好几遍,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心理上的疾病只靠静养是没法痊愈的,还是得等女主回国后,让凌詹这个专家来治疗才有用。
萧瑟瑟回想了一下她仅看了一半的原著,白顾黔似乎一点要恢复的迹象都没有,就是不知道后来治好了没。
她坐到白顾黔旁边,侧眼看了看他,见对方也歪着头注视着自己,呆萌的表情给人一种很想摸摸他的头的冲动。
萧瑟瑟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伸出手在他黑密的短发上揉了揉,柔软的触感像是在摸一只大狗。
满足自己的私心后,萧瑟瑟淡定地假装是在给白顾黔理发型,将刚才翘起的呆毛给顺平了。
“阿黔现在也挺好的,有亲姐姐罩着你,吃穿不愁、无忧无虑,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以后你恢复正常了,可别忘了我的好哦。”
嘴上这么说,萧瑟瑟心里却极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她和白顾黔没有感情,如果他恢复正常了肯定不会认自己这个未婚妻,到时候以白家的大方肯定会给她一笔报酬将她打发走,那她就可以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当然,如果白顾黔一直没恢复,她也不会主动提离开的。在这儿海边别墅好吃好喝供着,安安心心当个富家太太,偶尔出去玩玩拓展一下交际圈,还有女主这个姐姐罩着,就算不能拥有爱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不管怎样看,她只要照顾好了白顾黔,都血赚不亏。
这样想着,萧瑟瑟看向白顾黔的眼神中又多了许多欢喜,拍拍他的头,语气轻快道:“你想看会儿电视吗?我要开始打扫卫生了。”
“……”白顾黔依旧不回答。
萧瑟瑟也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身往楼下走去,后头的白顾黔见她离开,愣了愣,也跟了上来。
……
萧瑟瑟开始她的大扫除劳动,穿上工作服,整个人武装得像要打仗似的,她这幅模样引起了白顾黔的好奇,萧瑟瑟的吸尘器吸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个跟屁虫一样,把她刚扫干净的地方也给踩脏了……
“要不然你也来帮着打扫卫生吧。”萧瑟瑟最后无奈地提议。
勤快的好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顺便让白顾黔学习一下生活技能也没什么坏处。
想到之前他在厨房的表现,萧瑟瑟十分放心地将一块抹布递到他手上:“来,做你最熟悉的工作。”
白顾黔:“……”
……
白家这栋靠海别墅不算大,除了一二层,三楼就是一片露天平台,根本不需要打扫。所以要大扫除还是挺快的,再加上他们又是两个人,一个拖地,一个擦家具,都不说话,活干得就快。
萧瑟瑟用吸尘器将地毯打扫干净,抬起头来发现外头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伸手开了灯。
正在擦茶几的白顾黔被她开灯的声响吸引了过来,见她对自己扬扬下巴:“饿不饿,该吃饭了。把抹布给我,你休息一下吧。”说着就朝他伸出手来。
萧瑟瑟的手很纤细,在灯光下白得发光,白顾黔看了看她的手,又看看自己的,犹豫了一下将抹布放在桌上,拉住了她的手。
“……”萧瑟瑟哭笑不得,“我是叫你把抹布给我,不是来牵我的手。”
白顾黔却还是像没听懂一样,拽着她的手不放,萧瑟瑟无奈,只得自己绕过他去拿抹布。
刚抬脚要走,却没注意到脚下吸尘器的电线,只听砰地一声,插座旁的落地灯就被她给绊倒了。
玻璃罩的落地灯直接碎成了渣,刚打扫完的地面又变得一片狼藉……
“……又干笨事。”萧瑟瑟扶额无语,见白顾黔要起身去捡玻璃渣子,连忙拦住他,“你就坐在这里别动,灯罩碎了会扎手的,我去把它扫干净。”
说完还怕他不听话,拿起桌上的苹果塞到他手里:“你看这个苹果它是不是又大又红。”
“……”白顾黔的注意力果然被苹果吸引过去。
趁着这点时间,萧瑟瑟赶忙去拿了扫帚来收拾残局。
这落地灯“牺牲”得有些凄惨,玻璃灯罩碎了一地,还掉出一些黑色的小零件,萧瑟瑟扫着扫着就发现不对劲。
她皱眉捡起一个小方块,发现这居然是个摄像头……
心里一跳,想起了之前张特助对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还真叫她猜对了——
这栋房子里果然排布着无数个摄像头,白家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房内发生的一切。
也是巧了,其中的一个摄像头就藏在她撞碎的落地灯里。
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监视她工作有没有认真?还是监控白顾黔的病情?不管是哪种可能好像都无法说明这不合理的一切。
萧瑟瑟皱紧眉,心情复杂地看向乖乖坐在沙发上的白顾黔,总觉得自己没看完的那本书里错过了什么重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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