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顾南七感觉怪怪的。

    可，更奇怪的是，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奇怪。

    他只知道，在自己看清楚那张照片的时候，呼吸似乎停滞了片刻。

    照片上像是生出了一只手，隔着空气，牵扯着他的眼球。

    通过身后的背景图可以看出来，拍摄地点是那日的超市床上，时间大概是夜间，至于作案工具，则是林晟俞从超市某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拍立得。

    拍到的第一张照片被发现，所以，他在夜里又拍了一张是吗？

    顾南七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将照片放回口袋中，然后安静离开卧室。

    医药箱中能找到尚未开封的退烧胶囊，他烧了一壶热水，将水温调到合适，端着温水，拿着胶囊进卧室伺候床上的吃药。

    睡觉的时候林晟俞有那么一点不太明显的起床气，被弄醒以后，他睁着迷迷瞪瞪的双眼，将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盯着顾南七看了几秒钟，眉头皱巴巴的，也不说话。

    顾南七言简意赅：“吃药。”

    林晟俞那一点起床气如烟云散，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坐起身。

    因为发烧，他这会儿精神状态不大好，神情恹恹，眼皮要睁不睁，意识也只残存了一半。

    他伸手从顾南七手中拿过胶囊，二话不说扔进了嘴里。

    眼看着对方像嚼糖果一样，将胶囊狠嚼了几下，顾南七递温水的水停在了半空中。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林晟俞抬起一张皱巴巴的脸，表情纠结：“有点苦。”

    两只眼瞳里透露出可怜兮兮的委屈，像是在控诉顾南七。

    唯一让人觉得省心的是，觉得苦他也没有吐出来，反倒是继续皱巴着脸，将之吞了下去。

    顾南七又好气又好笑。

    他将手中的水杯递到对方面前：“喝吧。”

    林晟俞乖乖巧巧接过水杯，两只手捧着，像只进食的小松鼠，咕噜咕噜慢吞吞喝水。

    青年浑身上下都生得秀气，脖子白皙修长，喝水的时候，漂亮的喉结就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轻微滚动。

    一时不察，有清水流出杯沿，顺着侧面脸颊往下滚落，再顺着他微微仰头的姿势，滚过喉结，流入颈窝深处，在衣领的遮掩下消失不见。

    顾南七收回视线，眼睫轻动。

    林晟俞快速将杯中的温水喝完，双手捧着杯子，送到顾南七的手边，声音清脆，情感真挚：“谢谢。”

    顾南七冷呵一声。

    “你好好睡觉吧，吃的我放在你桌上了，饿了自己拿起来吃。”

    林晟俞钻回被子里，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困倦且呆懵地望着他：“啊？”

    算了，只是一个生病的人。

    顾南七歇了多叮嘱的心思，默不作声抿唇，转身离开。

    林晟俞生病，可想而知，他便没有办法参加第一天的任务了。顾南七先是去帮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然后才按照工作内容上面讲的，到达指定地点等候。

    去的时候刚好掐着点到。

    一个车队总共五个人，林晟俞没有到场，五人队也就成了四人队。

    顾南七对自己的另外三个队友不是很感兴趣，他来参加任务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完全就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

    因此，他没有结交好友的心思。

    顾南七同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三十岁男人分到了一辆车，至于另外两个人，则在另外一辆车上。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去集棉镇的粮仓里将大米运入基地。

    集棉镇距离不远，按照路途来看，要不了半天时间，他们今天的任务就能结束。

    前提是不出意外。

    另外一辆车开在前面，车子吐着尾气首先开出。

    坐在驾驶座上的憨厚男人本来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什么东西，察觉到动静后，这才匆匆忙将东西收到了口袋里，开着追了上去。

    让顾南七松了口气的是，任务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小队里的几个人都有异能，憨厚男人身强力壮，是搬运大米的主要劳动力，有他在，运米速度足足比预期中快了三倍。

    第一次出任务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在中午到来之前，两辆大货车都被大袋大袋的新鲜大米装满。

    回去的路上，顾南七接替了开车的任务。憨厚男人就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会儿看看右侧窗外，一会儿儿看看前面的路面，一会儿又低头将钱包从口袋里掏出来盯个不停。

    顾南七余光扫过去，意识到，这钱包就是男人在基地开车之前一直看的东西。

    在这种时候，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钱。

    让他反反复复看个不停的，不可能是钱。

    像是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好奇，憨厚男人笑得腼腆，将钱包往顾南七身边递了过来。

    顾南七一瞥眼，就看清了钱包里的东西。

    夹层里藏着一张一寸大小的大头照，照片上是个笑得温柔的长发女人，看起来要比憨厚男人要精明很多，可俩人之间竟然有着奇怪的和谐感。

    憨厚男人笑呵呵：“这是我爱人照片，我每次出基地，都会把她照片拿出来看个不停。”

    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也不是为别的，就是害怕出来以后再也不能回去，想要抓紧机会多看看她，想到她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做什么事情都有奔头了。”

    本来看起来害羞不善言语的男人，到这时候十分顺理成章地进化成了一个话痨。

    顾南七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古怪。

    更古怪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古怪，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古怪。

    可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不就是在钱包里放了张妻子的照片吗，不就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照片吗。

    多么正常的事情。

    完完全全与他无关，他甚至不应该好奇。

    可是，在憨厚男人絮絮叨叨念完一大段话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南七还是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你说，把一个人的照片藏身上，是因为在乎吗？”

    憨厚男人一愣，继而快速点头：“当然是这样咯，不是因为在乎还能是因为什么？”

    只可惜，感冒发烧中的林晟俞并不知道远处发生的事情。

    要是他听到了顾南七的问题，听到了憨厚男人的回答，一定会抓着对方的肩膀，使劲摇，并且告诉他：“并不一定是因为在乎，还有可能是因为想要活命。”

    但遗憾的是他不知道。

    憨厚男人的表情变得八卦兮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碰上了同样的事情了吗？有小姑娘把你的照片贴身藏起来了。”

    顾南七沉默不语。

    是有人藏了他的照片，可那个人，不是一个小姑娘。

    大概是觉得他在害羞，不好意思说，憨厚男人挤了挤眼睛，笑得一脸暧昧：“这种事，我懂的，我懂的，不过，人家小姑娘这么主动，肯定是因为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的话，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轻易错过了。”

    顾南七：“……”

    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男人的话语，顾南七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钻出了林晟俞的脸蛋。

    他两只手捏着被子，脸颊红通通，眼睛水润润，可怜兮兮望着他，像只受了欺负的幼猫，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脑袋有些当机，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盯着挡风玻璃，沉默开车。

    憨厚男人是个话痨，见顾南七不怎么开腔，他也没觉得尴尬，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又哗哗啦啦打开了话匣子。

    “我刚刚看你一路上都冷着张脸不说话，还以为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憨厚男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你性格挺好的嘛。”

    顾南七：“……”

    聊了几句后，顾南七终于得知了这个男人的姓名。

    李浩成。

    剩下的路程里，大半时间都是李浩成在说话，他仿佛是天生为聊天而生的一般，打开了话匣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关上，嘴巴像个机关/枪，自始至终叭叭叭个不停歇。

    从天南聊到地北，又从地北聊到天南。

    顾南七天生不爱说话，只能间歇应他两声。

    简短的回应不仅没有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反而像是给了对方莫大的鼓励，李浩成手舞足蹈中扩大了叭叭叭的范围和音量。

    唯一的优点是，有他在，回去的路途在无形中被缩短了数倍。

    ==

    林晟俞迷迷糊糊睡到了自然醒。

    他翻了下身，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看了一眼窗外。

    啊，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他又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的天，居然这么亮？

    凌晨四点的天，这么亮？

    等下，这是下午四点了？

    林晟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眨了几次眼睛，可看过去的时候，腕表上的时间还是指着四点。

    他从床上跳到地面上，赤着脚，小跑到窗边，仰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

    颜色不大对劲，不像是朝气蓬勃的朝阳。

    果然，是下午了。

    林晟俞沉默了一瞬。

    早晨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林晟俞只记得昨天接待处的阿姨温柔地告诫过，第一天出任务一定不能迟到。

    结果他不仅迟到了，还旷工了？

    顾南七呢？

    林晟俞默默推开卧室门，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倒是有凉风灌了进来，他打了个寒战，推开顾南七的卧室。果不其然，他这会儿不在。

    这么看，八成是早上就离开了。

    林晟俞丧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空杯子，和开了封的感冒药。

    这一刻，凌晨的那些记忆才终于回到了他的脑袋里。

    他生病了。

    顾南七给他烧了开水，送了药？

    林晟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将感冒药从桌上拿起来，眨了眨眼睛，刚试图回想更多的记忆，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虚掩着的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晟俞下意识转身，紧接着便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顾南七。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顾南七看了他一眼，没搭话，视线下移，眉头皱了起来，看表情，像是有些不悦。

    林晟俞的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站在地上的光光的两只脚。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淘气玩水被妈妈抓现成的小学生，在顾南七略带责备的目光中，由胸口中蹭的生出了些许羞愧。

    林晟俞轻咳一声，默不作声坐回床上。

    顾南七这才收回视线：“我帮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个礼拜，但是，要是再把自己弄生病，就没有假期了。”

    被比自己小的弟弟训斥，林晟俞默不作声点头，举起手发誓：“不会了。”

    稍微停顿了下，他好奇：“怎么会有一个礼拜的假期，不是一个月最多只有四天吗？”

    顾南七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晟俞平时生锈的大脑，在这种时候竟变得无比好用，一看顾南七的反应，他就立马猜出了原因。

    “你该不会把自己这个月的假期给我了吧？”

    好像有些意外他反应会这么快，顾南七惊诧微抬眉梢，紧接着抿了下唇，表情恢复冷淡后，才语气平静地道：“反正留着没用。”

    林晟俞差点感动到热泪盈眶。

    怪不得这个家伙会是男主。

    怪不得有那么多小弟后宫宁愿死也要跟在他身后，宁愿不要性命也要保护他。

    这么无私，这么伟大的人，世界上可能寻不出第二个来了。

    林晟俞越想越觉得感动。

    顾南七一抬头就能看到林晟俞用晶亮晶亮的眼睛对自己看着，他双眸黑漆漆的，瞳孔里像是有闪着亮光的点点星辰。

    “……”

    他在心里缓缓吐出一口气，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卧室。

    刚走出门，回想起什么，他再次转身，看向木桌，他离开之前放的食物还在上面摆着，连位置都未曾变过。

    “你没吃东西？”

    林晟俞表情无辜地摇了摇头：“我才醒没多久。”

    顾南七扯了下唇角：“我去给你弄吃的。”

    林晟俞有些讶异：“你会做饭？”

    会问出这样的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林晟俞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小说里面，顾南七就是一个最高等级生活残废，他不擅长下厨，就算是悉心钻研过的东西，也完全没有办法入口。

    实乃人间杀器。

    顾南七不答话了。

    他背影消失在林晟俞视线范围内，听声音，应该是朝着厨房的位置去了。

    林晟俞坐在床边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最近，胆子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

    竟然敢当面嘲笑男主，简直不可思议。

    想了想，生怕顾南七将厨房毁掉，林晟俞将外套从木桌上拿过来披上。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口袋处滑落，顺利掉到了地上。

    林晟俞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看向那东西，在0.01秒钟内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他在超市里面偷拍的，顾南七的照片。

    好在现在四下无人，林晟俞鬼鬼祟祟左顾右盼，屏住呼吸靠近照片，弯下腰，刚想将之从地上捡起来，就再次听到了声响。

    林晟俞吓了一跳，抬头。

    “电和天然气都不够用，我去办卡。”顾南七垂眸，视线落在林晟俞的身上。

    这些，是早就提前在居住须知里写过的，入住的时候，房子里面会有少量电和气，顶多够用一天，要想长期使用，需要靠出任务的贡献点换取。

    顾南七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看他蹲在地上，只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林晟俞摇头，迅速站起：“就是突然腿酸，揉了揉腿。”

    顾南七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哦。”

    见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掉落到地上的照片，林晟俞松了口气，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顾南七的话语中。

    “你要现在去办？”

    “嗯，不够用了。”

    林晟俞连忙两眼亮晶晶望向他：“我也要去。”

    顾南七：“？”

    林晟俞表情祈求：“生病不能待在密闭的空间内，我觉得我需要出去转转，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少年眸光微微沉，他下意识移开视线，“那就快换衣服。”

    得了对方的应允，林晟俞高兴点头：“行。”

    等顾南七离开，他才敢将掉落的照片捡起来。

    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外套的口袋这么浅，连张照片都装不下。

    要它何用。

    林晟俞这么想着，突地，脑袋里又跳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如果他记得没有错的话，早上，他是穿戴整齐，走出卧室的。

    后来被顾南七要求回卧室睡觉，又发生了什么？

    林晟俞模模糊糊的记忆当中，跳出了少年微凉略哑却干净好听的嗓音。

    “把外套脱下来给我。”

    也就是说，是顾南七帮他把这外套放到木桌上的？

    林晟俞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突然有些不太确定顾南七究竟有没有看到照片了。

    不过……应该没有吧。

    不然，对方应该会对他起疑心才对，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淡定？

    林晟俞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自己做了个最全面的全身心精神疏导，待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终于将“照片”这茬抛到了九霄云外。

    昨天下午，为了画地图，他将这个基地逛了大半。

    不过那个时候，因为脑袋里揣着任务，他没有仔细认真看这个基地。今天，才有机会从头到尾好好地观察一番这个基地。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个基地都很出色。

    路上幸存者行色匆匆，基地秩序有条不紊，处处可见穿着制服的站岗人员。

    因此，大体看上去，这基地很有末世还未爆发时的样子。

    按照地图上所画的，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办理生活卡的地方。办卡处的人同样不多，十分钟不到，俩人就拿着办好的生活卡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林晟俞的眼睛一刻也没闲下来，他时不时打量两侧的建筑。

    通过对原文的回忆，他清楚，自己目前补充的这个地图还不够完整。现在上面只标注了各大势力的分布地，却没有将各个后宫的出没位置圈出来。

    比如说，前方最豪华的那座堡垒式建筑，里面住着的不是其他人，正是男主后宫之一的程月月。

    程月月是继纪雪之后出现的第一个后宫，排在第二，是基地大领主娇生惯养的独生女儿，没有什么异能，性格娇俏淘气，却天真到可爱。

    她的出现，以及她身后的庞大基地势力，间接帮助男主收服了这一整个东区基地。

    完全可以说，程月月是顾南七末世争霸之路上的一个举足轻重的灵魂人物。

    她同顾南七的相遇，说来是一场充满狗血的英雄救美故事。

    末世基地各方势力争斗不休，为了保护好小女儿，程爸爸从来不让程月月离开家半步，几乎天天将她锁在房间里。性格贪玩的程月月被关了近一个月，实在受不了，找机会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出去没多久，便因为长得好看，被一群流氓小混混盯上。

    人形自走锦鲤顾南七十分巧的，遇上了这一幕，并且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道主义原则，他出手将程月月救了下来。

    顺理成章，程月月对男主一见钟情。

    林晟俞觉得：其他的可以先不管，但是程月月，不论如何都要收入囊中。

    只是，按照目前的时间点看，还没到程月月出现的剧情。

    林晟俞决定将这附近重点圈起来，以后找机会多带顾南七来溜达溜达。

    就在他噼里啪啦在脑袋里打着算盘的时候，突地，一道娇软着带着惶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当然是……嘿嘿嘿，什么都想做咯。”

    林晟俞：“？？”

    这熟悉又糟糕的台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林晟俞表情一呆，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源头处望了过去。

    果不其然，同想象中一模一样，视线中，一个少女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清纯漂亮的少女肤白貌美，声音娇软，美眸中隐隐闪着泪光，娇弱的身体好似风中的稚嫩花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散。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裙，露在外面的肌肤越发显得吹弹可破。

    这样的打扮，在末世一种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中里算得上是奇装异服。

    程月月，她怎么提前出场了？

    不是还没有到出场时间吗？

    林晟俞目瞪口呆。

    他停住脚步，呆呆望过去，身体突然忘记了动弹。

    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本应该英雄救美的顾南七朝他投过来不悦的视线：“看他们干什么？”

    林晟俞伸手，扯了扯顾南七的衣袖：“你、你你你，你……”

    顾南七眉头皱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林晟俞结结巴巴：“你不，不去救她吗？”

    顾南七抿了下唇，像是觉得此刻的林晟俞十分不可理喻般，眸间多了些恼火：“为什么要救她？”

    林晟俞：“？”

    为什么要救她？

    难道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美女，不是文里的程月月？

    那一头，小美女抖着声音，壮胆似的大声：“我是程家的女儿，你们要是敢动我……”

    话音落，哄笑声四起。

    可以，这就是程月月。

    原文中，英雄救美是最标准，最不需要理由的套路。

    林晟俞：“……你不觉得她长得好看吗？”

    这话刚说完，脑袋里就跳出了系统的声音。

    【炮灰值增加50点】

    林晟俞：“？？”

    你还是人吗！

    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