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金鱼的纸捞如不死川实弥所设想的那般脆弱,捞两次中间就会破一个大洞。
但也有人能捞上来,在其余小孩子羡慕的目光中把小金鱼装进小罐里带回了家。
并不是他的技术比别人要好,而是这些纸捞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加厚款’,免得捞半天没人捞得着摊上的生意会黄。
设置那么一两个加厚的纸捞,既能表示‘金鱼要是努力捞能捞的上来’,也能增添别的客户的热情。
一举两得,生意之道罢了。
等了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了自己,白藏主交了钱,兴致冲冲的买了十个纸捞,转身递给不死川实弥五个。
“一起吧?”他笑意满满的说到。
闻言,不死川实弥张了张口,原想拒绝,却终是败在了对方期待的目光下。
“好。”
而既然要捞…
转了转眼珠,不死川实弥转向一旁笑呵呵的老板:“我不太喜欢这几个纸捞的颜色,可以换一下么?”
纸捞的把共有红黄蓝三种颜色,老板虽然疑惑却也不会多想,好脾气的说:“可以可以,捞子都在这儿,你自己选。”
“谢了。”
看着不死川实弥一系列动作,白藏主歪歪头,有些茫然。
不死川不像是会为了不喜欢纸捞颜色就要特意找人换的性格呀。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玄机?
思及至此,白藏主的视线逐渐下移,定在自己手里的五只纸捞上。
嗯?
所有的纸捞都被放在一个大箱子里,将手里原本的五只放回原处,不死川实弥审视的扫了箱子中的纸捞们一眼,最终挑出来了五个红把纸捞。
加厚的纸捞和普通款其实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便是捞子中间的糯米纸比普通款显的更黄一些。这种摊子大多都在晚上开,借着有些昏黄的灯光,这种差距也就更加隐蔽。
当然,他也没五个都挑了厚款,仅仅拿了一个而已。
一是没必要故意砸人家摊子惹人记恨,二是自己要那么多金鱼也没用。
这种连吃都不能吃,仅仅只能作为观赏品的东西,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可白喜欢。
山上的狐狸么,大抵是没见过这种人工饲育的小东西的。
捞一个叫他开心开心也好。
拿着纸捞回了白藏主身边,不死川实弥将加厚的那一只递给他:“你先捞。”
“…”可是我手里有啊。
心里这样想着,白藏主面上却很是乖巧的答应下来。
“好啊。”
红色的纸捞浸入水中,白藏主一早就看上了那只游得最欢的金鱼,纸捞一下水便直直冲其而去。
它满背的鳞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尾巴末端则泛着浅浅的金。
刚才在一旁等着时白藏主见了好几个人的纸捞一捞起鱼来就破,他捞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心想着自己有十个纸捞,一个不成还有第二个,总能捞上来。
但妖生总是充满意外。
那条金鱼一下便被捞了上来,蹦蹦哒哒的落进了一旁用来盛‘战利品’的小罐里。
他一下便捞起来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尤其是小孩子,眸中的艳羡简直要化为实质。
一旁笑呵呵看着这边的老板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什么画面在大脑中迅速闪过后,他将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瞥向站在一旁的不死川实弥。
但这到底是第一个,他在怎么怀疑也不能直接上去凶巴巴的去质问对方。
被那老板审视的目光来回在身上转了一圈,不死川实弥面不改色心不跳,连情绪都未起一丝波澜。
穷日子过久了,唯一的好处便是练出了一张厚脸皮。
别说只是这样被隐晦的打量,就算那人直接上来质问他也能装的毫不心虚。
“不死川!我、我…”
金鱼一落罐,白藏主霎时满面笑容的看向不死川实弥,喜上眉梢,眸子弯的跟月牙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开心。
明明只是捞上来了一只金鱼而已。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一旦想到不死川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把别人都捞不到的金鱼捞上来。
——心中便欣喜若狂。
华灯琳琅,人声喧嚣。
带着夜风柔软的吹拂和口中残余的草莓麦芽糖的甜味,那站在身旁的少年仅仅是唇角勾出一个弧度,便足以叫他心驰神往。
“嗯,你好厉害。”
※※※※※
之后的九个纸捞自然没能捞上来任何东西。
待他们十个纸捞用完,一直心系着这边的老板也终于松了口气,心想果然第一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于是他笑容可掬的将装好的金鱼递给这两位走了狗屎运的客人,“请拿好。”
“不死川。”
“嗯?”
拎着盛着金鱼的小罐,白藏主那被欣喜之情给冲晕的脑子也终于清明了几分。
运气什么的…
他要是运气好,也不会被一个新手阴阳师给抽到寮里,还被迫带上一堆垃圾御魂,才1级就相携着俩白蛋加一个只会普攻的阴阳师迈上凤凰林。
不死川一开始很反常的跟那老板提出了要换纸捞的请求,自己捞上鱼来的那只纸捞也是由他递来。
但…
“怎么?”
“没什么~”
这是不死川给予的温柔,自己好好接受就是啦。
“…”莫名其妙。
笑的好傻。
夜意渐深,原本热闹的夜市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今天先回去吧?”说着,白藏主提提手中的小罐,示意他们现在有了‘累赘’。
这可是不死川温柔之处的证明,可不得好好珍惜保管。
不死川实弥瞥了那只游来游去的金鱼一眼。
“好。”
得到答复,白藏主的心情霎时上升了两个度。
“那咱们…”明晚再来。
话还未说完,一阵利风袭来,直冲白藏主手腕而去。
啪!地一声,他手中的小罐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响。
——系着罐顶的绳子断了。
透明的水汩汩流淌着渗进地面,红色的小金鱼在仅余的水分中来回蹦哒,垂死挣扎。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老神在在的杵在不远处,甩了甩尖利的利爪,说:“打歪了。”
原本想直接把手腕割下来的。
不死川实弥眉目一凛,视线如利剑般直直射向始作俑者。
看着那条金鱼在地上扑腾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白藏主眸中寒意渐深,如冰冷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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