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血人一个
徐怀璧一路上几乎是脚不点地的被拖着走,然后被狠狠地掼在墙面上,身体踡缩着滑落到地面,两条手臂又马上被毫不留情地拉扯开来,左右两条冰冷的铁索死死地勒进了“他”的手腕,再狠命一扯,徐怀璧感觉两条手臂要脱离自己一般地痛不可抑。
“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死咬着牙抬起头来,就见一张狰狞的鬼面近在咫尺。
徐怀璧惊惧!
鬼面首领的目光依然冷得毫无表情,只见他盯了徐怀璧一会儿,慢慢踱了开去。
这是一间四面黑墙又点了五支火把的地牢。
鬼面首领在地牢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挥手,冷冷的目光一示意,地牢里立时响起一串惊人心魄的鞭地声。
徐怀璧以前一直以为只有越粗重的鞭子砸在身上才越疼,如今亲身体会才知道,其实越是精细的鞭子,抽在身上才越痛。
那鞭子里是缠了金属丝的,每抽十鞭,施鞭的汉子还把鞭子放入旁边一只大木桶里浸湿了再抽他。
剧烈的痛楚使徐怀璧浑身禁不住的颤抖,每一鞭过后,全身的血肉筋骨又是绷紧又是颤抖,抵抗巨痛,整副牙齿几乎咬碎。
那半空中呼啸而来的鞭子仿如可怕的毒蛇一般,再一次降临“他”的身躯。
血丝从牙缝间无可阻挡地满溢出来,徐怀璧嘶吼一声,声如困兽,“他”向那静静坐在大木椅上的鬼面人怒吼:“杨凌枫!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他”的衣裳被鞭子抽得碎碎条条,浑身污血,眼睛就像要脱出眶外一样怒目圆睁,牙咬齿切:“你倒是跟你爹说说,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说啊,说--”
随着话语,很多的血水从徐怀璧的口中涌出来,“他”却不吐不咽,只是紧盯着那个人,激怒对方妄图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鬼面人却依然以沉默回应,他甚至连目光都未曾一变。
那施鞭的汉子却是无声狞笑了一下,鞭子一抡,又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
白柔一个人蹲在潮湿的地牢里,她无法判断自己已经一个人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因为缺水少粮而浑身乏力。
那个人被拖走了!
直至她磨断了束手的绳索,那个人还没有回来,白柔只觉坐立不安。
终于,地牢外隐隐传来一阵大的动静,光影漫过来,然后她看到一个血人被扔了进来。
俩汉子中的一个将火把插在壁上,在血人仅剩的一点干净衣布上擦净了手上的污血,骂骂咧咧地走了。
梦妖仙子白柔蓦地捂住了嘴,泪眼模糊了起来。
那个曾经漂亮俊气的人儿,那个曾经文武潇洒的公子,现在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一般。
是谁这么残忍啊,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了。
白柔捂住了嘴,却捂不住自己呜呜难已的哭声。
只见那个血人样的人蠕动了几下,然后全身犹如克制不住般地颤抖着,满是血污的脸上睁开了双眼,他艰难地闭了闭眼,再张开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他艰难地笑了。
只听他颤抖着唇说:“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白柔几近泪如雨下,她伸出手,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那是一个血人啊,一个血人。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不住喘息,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白柔想尖叫,想号啕,却只将自己的五指咬在嘴里,颤抖。
那人低声:“不要看我!不要看我!”顿了顿又说,“我现在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白柔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原来她咬破了手指,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她靠近过去,那个人依然颤抖,甚至可说是痛得痉挛,嘴上却仍说话:“你真强,我真没看错你!你真强,我自己看了都想吐!你真强!”
白柔听了,不免一阵反胃,气吼:“闭嘴!”
那人乖乖闭嘴,继续颤抖与痉挛,未久开口:“不,不行,让我说话,让我说话,说了我好受些!”
白柔含泪点头,俯近他耳边低声说:“你要坚持,坚持两天,就有救!”泪水流下来,还要两天,他也许都撑不过今晚。
白柔是来对付他的,一心要折磨他,要他痛苦地死去。然而现在,她很想救他。能救他,怎样都可以。
那人点点头,也许那只是他的头在颤抖,他说:“真好,真好,有希望真好。”
白柔问他:“是谁?”
那人嘶声而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是杨凌枫,可是他不说话,没人说话,只有鞭打,用浸了盐水的鞭打!”
白柔:“为什么是他?”
他咯咯地笑,笑声难听至极:“因为我抢了他老婆!咯咯咯--”他的口中冒出股股的血。
白柔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可是还是慌了神,事到如今,她有什么可做的帮助?
“我该怎么做?”她哽咽。
那人却似呼吸顺畅了,舒了一口气,痉挛不再,浑身还是抖得厉害:“我没事。”
白柔:“对,你不会有事。”她安慰他。
他只是笑:“你知道吗?失血1夸脱会导致轻度休克,失血2夸脱就会严重休克,失血3夸脱通常就会死亡。你看,我休克了吗?所以,看着血淋淋的,其实我没失多少血。”
他似乎竭力想控制住不发抖,可是做不到,放弃。
白柔见他昏昏然欲睡的样子,她听不懂什么叫休克和夸脱,可是她能清楚地看出他流了多少血,他已经出现了厥证,她不由惊慌,不时地唤他。
他昏昏欲睡中模糊地说道:“让我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他终于昏睡了过去,可她不敢睡,睁了一夜的眼,不时探他鼻息,直至身体再难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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