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最终被送到一片别墅区, 这里远离繁华区的喧嚣霓虹,位置虽偏僻但交通方便风景极佳, 不远处便是一片山林, 所以空气很新鲜。
三层楼的小别墅, 复古而又别致,院内有人工荷池和一片小菜园,恬静雅致的田园风,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别墅内有两中年女保姆,一个负责别墅内外的清洁打理, 一个负责每日餐饮, 江沐下车的时候,两人非常殷勤的上来给江沐拿行李,并表示日后将由她们照顾江沐的生活起居。
江沐彬彬有礼的表示感激,但心里却生出几分古怪,他只是暂时到这“躲避”而已, 但这两保姆的架势, 仿佛他要在此久居一样。
江沐没有多问, 在一名保姆的带领下来到主卧。
保姆离开后, 江沐打量着这间有他半个公寓大的房间。
卧室的装修风格简约大气,但色调不仅偏冷还有一丝沉暗,衣帽间内规整有序的摆放着各种款式的名贵男装及皮鞋, 腰带,领带等也都有单独一面物柜。
这间衣帽间显然是贺谦言的,与之相邻的, 还有一间空间相对较小的衣帽间,里面放满正符江沐尺码的衣鞋,大多是素色的休闲装,连鞋子也都以运动鞋与帆布鞋为主。
那这间应该就是自己的了,江沐心想着,他只不过在这短暂的住几天,其实根本不需要如此周到的添置这些,他行李箱带了三四身衣服,可换洗着穿很多天。
就这样在这栋别墅住了两天,期间江沐只跟贺谦言打过一次电话,贺谦言告诉他自己正忙,要再过两天才能过来看望他,并叮嘱江沐,尽量不要外出,以防被耿炎找到。
江沐没有亲人也没几个朋友,所以别墅之外没什么他放不下的,但心里却还是惦念着自己那栋小公寓,那里虽不如这别墅奢华,却能让他住的心安理得。
而这栋别墅,并不属于他。
已经和贺谦言没了名义上的关联,住在他的私人别墅内,江沐总感觉不自在。
他虽从不想在贺谦言面前要什么主动权,但他那渺小的自尊,却一直执着的不肯丢下。
江沐心里说不出的空落,每次趴在窗口发呆凝望不远处的山林时,他总会在想自己跟贺谦言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现在会变得这么不自信。
从前只是对自己不够自信,现在对心上人,竟也多了许多怀疑。
晚上,江沐又从手机上看到了贺谦言与长陆千金的婚恋传闻,甚至两人同框出现的照片也被堪登在了新闻首页。
男方英俊优雅,女方貌美端庄,站在一起简直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报道上说,两人要订婚了,虽算是商业联姻,但其实两人情投意合。
江沐忍着不去看这种新闻,他依旧相信贺谦言对他说的。
一切都只是传言。
这天早上,江沐被噩梦惊醒。
昨夜没有关窗,窗外的晨雾不断涌进,空气凉飕飕的。
江沐也没了睡意,比往日早了一小时起床,准备早饭后到这附近稍微逛逛。
他已经足不出户的闷在这别墅快一周了。
江沐洗漱好下楼,正踩着楼梯要拐过进客厅的弯口时,忽然听到客厅里两名保姆的对话。
听到了“贺总订婚”四个字,江沐下意识的停住了脚。
“贺总既然订婚了,那等他过来,我们能讨个红包吗?会不会被认为不识抬举啊。”
“我觉得可以,趁着人家刚订婚心情好。”
“也是,对了,你说贺总订婚了,那咱们照顾的这位还是我们想的那样的吗?”
“这你就没见识了,有钱人嘛,可不家里一个外面一群啊,家里那个是留着传宗接代,外面这个是留着寻刺激的。”
“话说我真觉得这个小江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啊,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对咱们也很礼貌,但没想到,唉...”
“看人不能看表面,反正我就看不起这种小白脸,破坏人家家庭的婊.子小三,我闺女或儿子要是为钱做这种事,我能把他腿打折了。”
“那我想红包还是别要了,在小三面前,要正主和原配订婚的红包,可别把小江惹急了。”
“那我们....”
看到从楼梯口走下来的江沐,两保姆一吓,紧忙闭上了嘴,随之心虚的看着面色灰沉的江沐,努力赔着笑脸道,“小江今天怎么起...起这么早啊?那阿姨给你做早饭去。”
两保姆转身就要走,被江沐大声叫住。
江沐面如土灰,眼底渗着几缕鲜红的血丝,他似拼尽全力才开口道,“你们刚才说言哥订婚了?什么意思?”
两保姆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一丝惊讶,没想到这个被大老板包养的小白脸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金主订婚一事。
“啊?你不知道吗?”其中一名比较憨厚耿直的保姆说道,“贺总今天订婚啊,小江你...”
还没说完,一旁的另一名保姆用胳臂肘抵了抵同伴,迅速笑着道,“我们也是听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到底只是传闻,还是真实消息?”江沐一字一顿,声音略微抖颤。
两保姆心虚的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
江沐转身上了楼,并迅速拿出手机查找相关新闻。
正盛集团总裁与长陆集团千金若今天订婚,在商界也算是一件大事,相关新闻通稿必然不会少。
江沐的确在网上找到不少关于贺谦言订婚的新闻通稿,但并未有实质性的照片流出,也有称是订婚礼就在今日,但用词的却也只是疑似...
江沐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贺谦言跟他说的,他用来稳固地位而故意联系新闻记者布置的通稿,还是事实真就如此。
是不是目前只有他自己还在坚信这只是传闻。
越深想越心慌,江沐准备直接给贺谦言打电话过去,然而在准备拨号的瞬间,江沐又顿住了,他想起贺谦言那千篇一律的解释,沉思几秒后,他拨打了记忆里佟婉的号码。
“小江啊,你怎么换号码了都不告诉阿姨。”知道对方是江沐,佟婉和蔼的怨道,“难怪之前怎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额...我是换号码了。”江沐努力平静道,“对了阿姨,言哥他这会儿....还在工作吗?”
“哎呀正要跟你说呢,言言今天订婚啊。”佟婉的话音里满是喜悦,“日子订的比较匆忙,不过之前一订下来阿姨就让人给你送请柬去了,可是你没在家,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正好正好,小江你现在方便吗?就在**酒店,你要到的时候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让人到门口接你进来....喂,小江...喂,小江你在听我说话吗?喂...”
江沐懵站在原地,耳边一阵嗡鸣,他听不见佟婉在叫他,满脑子都是佟婉说的,贺谦言今天订婚了。
不可置信后,是心脏缓缓裂开的痛楚,裹挟着一阵刺骨的寒意,在身体内悄无声息的蔓延。
他原来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醒过来的人。
“我现在...过去。”江沐哑声道。
挂了电话后,江沐下楼向保姆要了她们平时出去买菜时开的车的钥匙。
保姆问江沐去哪,江沐什么都没说,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江沐紧紧抓着方向盘,他用尽全力绷住自己临近崩溃的神经,他需要亲眼验证那个令人作呕的真相,否则他永远不会相信,自己一直奉在心里当做神明一般信仰喜爱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在一个等待近需七十多秒的红绿灯路口,江沐接到了贺谦言打来的电话。
“言哥你...”
“我母亲跟我说你要过去。”贺谦言打断江沐,声音平冷如一条直线,“回去,我今晚会过去找你。”
“言哥你今天订...”
“等我今晚过去再跟你解释。”
“我现在就想知道!!”江沐呼吸急促,即便拔高了音量,声音依旧止不住颤抖,“言哥,你可以告诉我,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小江。”贺谦言轻声道,“我爱你...”
江沐吸了吸鼻子,面色枯茫的凄笑道,“那我去找你,我要言哥,当面跟我说。”
极度的痛苦最易让人忘记软弱,此刻的江沐便是如此,他现在除了想找贺谦言当面对质外,其余什么都不再想。
贺谦言再打电话过来时,江沐没有接。
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一次故意不接贺谦言的电话。
贺家包下了一整栋酒楼,门口安保严密,没有请柬无法进入酒店内,所以江沐给佟婉打了电话。
出来接江沐的,是贺谦言的助理阿参。
“江先生跟我来吧。”阿参面无表情道。
江沐跟在阿参身后进了酒店,并道,“我想现在就见言哥。”
“贺总人还未到酒店,我先带您去休息室。”阿参一边摁着电梯,一边淡淡道。
站在电梯内,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江沐沉声问道,“他们的订婚礼在哪层举办?我要去那里等。”
“现下还早,贺总和来宾都没到。”
“言哥的母亲应该在,我要去找她。”
这时电梯门打开,阿参道,“那您跟我来,贺总母亲也在这一层的休息室内。”
江沐跟着阿参来到一间休息室门前,阿参打开门,侧身朝江沐做出恭请的动作,“江先生,请进。”
江沐前脚刚踏进房内,阿参抬手照着江沐的后颈劈下一记手刀。
江沐直接倒了下去。
阿参将江沐拖到墙边的沙发上躺着,并拿走了他身上的手机。
处理好一切后,阿生离开了休息室,并将休息室的门反锁,最后给贺谦言打电话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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