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炎到来之前, 江沐就已经做好了被耿炎以各种方式报复的准备,辱骂, 殴打, 只要能给他留半条命, 他觉得什么自己都可以咬牙坚持下来。
可当拳头真打到身上,恐惧真实降临的时候,江沐才发现痛苦远超他想像,当然他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应得,可他还是奢望耿炎能够手下留情。
害怕被殴打, 害怕疼痛...
在和贺谦言分手的那一刻, 他这辈子虽没什么可奢望的了,可他还是想活下去,远离所有争斗和喧嚣,哪怕是以再渺小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
“对不起,我...我错了...”江沐泪流满面的看着耿炎, “求..求求你....”
耿炎不为所动, 他抓住江沐的衣领, 将他粗暴的从地上拖起, 一把怼到了一旁的墙上。
“你真是贺谦言的一条好狗啊。”耿炎面目渐变狰狞,“不仅演技逼真,还他妈把我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
江沐惊恐而又绝望, “对...对不起...”
“贺谦言跟别人订婚了,而且刚才那段录音就是他发给我的...”耿炎阴讽道,“所以你现在已经是贺谦言的一枚弃子了吧。”
江沐痛苦的闭上双眼, 眼泪顺着下颚一滴滴的落在了耿炎的手背上。
看着江沐沉默悲痛的面庞,耿炎心底升起一缕扭曲的快意。
“我就知道,贺谦言怎么会瞧得上你这种废物,你到哪都是没人要的命,也就顶着小汤圆的身份时能让多看一眼,现在知道你是冒牌货,我真恨不得立刻掐死你。”
江沐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着,但他好像完全放弃了反抗,就这么畏缩着身体也不再哭求,轻轻抽泣着任由他耿炎羞辱。
耿炎瞪着江沐,挥起的拳头凶狠的砸向江沐的脸。
然而....
拳头距离江沐面颊毫厘远的地方定住了,拳风吹起江沐额前的一缕碎发,顿时让江沐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看着江沐凄楚可怜的面庞,耿炎拳心紧攥出咯吱声响。
的确是如贺谦言所猜想的那样,他潜意识里也希望江沐就是小汤圆,内心深处渴望这件事能够得到验证,所以在看到那本伪造的日记,及加上得到江沐亲口承认时,他才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这场精心编织的骗局中。
如今他才知道,贺谦言为他设计的这场局有多精明。
他花尽心思帮贺谦言上位,最后不仅失去吞吃正盛的筹码,精神上还受他贺谦言一次羞辱式的重击,而他贺谦言,只用一个本就准备弃手的炮灰,一举翻身,全局几乎无本投入。
他当初为了让贺谦言跟江沐的离婚,不惜还掉了从贺谦言那里获得的一切利益,如今才知道这两人的婚事,本就是专程做给他耿炎看的一场戏,而在谈判中他要求贺谦言立刻与他人订婚,以便让江沐对其彻底死心时,贺谦言后与长陆集团的千金订婚,他误以为这是贺谦言履行他们的约定,却没想到与那女人订婚,是他贺谦言本就计划好要做的事。
所以即便他后来没去找贺谦言做那场交易,贺谦言甩掉江沐与那个女人订婚,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他走的每一步几乎都在贺谦言的算计中。
那段录音,大概就是为事成后嘲笑他而准备的,就是要让自己识破江沐身份,好意识到在这场合作与交易中,他耿炎,一无所得。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起于他相信了江沐就是小汤圆。
耿炎不断逼着自己冷静,即便是肺都快气炸了,他也得保持理智,贺谦言兴许正等着看他暴怒至失控,他要真做出点什么,那正好如了他贺谦言的意。
耿炎盯着眼前的男人,虽有着恨不得掐死他的恨意,但心底也清楚,没有他贺谦言出谋划策和引导,这个蠢货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他不过就是任贺谦言摆布的一道棋,如今更是一枚废棋。
“你离开的这些天,去哪了?”耿炎缓缓放下了拳头,他脸贴近江沐,在吐纳的气息却格外的冷,“说话啊!”
江沐被耿炎这凶狠的一声吓的一哆嗦,这才哑声道,“贺谦言的计..计划成功后,担心我被..被你报复,就把我接到了他...他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住着。”
“那为什么又回来?”耿炎阴森森的问。
江沐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我昨天才..才知道他跟别人订..订婚了,我..我就跟他分..分手了,然后就...就回来了。”
“哦?”耿炎微眯起双眼,“是你主动提的分手?”
江沐感觉耿炎比先前冷静了许多,心底稍稍松了口气“是,他..他有未婚妻了,还..还想让我做他的情...情人,我没同意就...就回来了。”
耿炎有些意外,如果江沐说的是真的,那似乎说明贺谦言虽然订了婚但并没有对江沐死心,倒是一向把贺谦言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江沐,受不了当贺谦言的小三而主动放弃了贺谦言。
“那你就这么回来了,不怕我找你算账?”
“怕,但..但这件事的确是我错了。”江沐说着说着又委屈的哽咽起来,他一脸诚恳的看着耿炎,“我电话里说..说有事要跟你说,就..就是想主动跟你坦白的,我..我没想到你在来的路上,贺谦言会..会提前让你知道,对不起,是我犯浑才...才会配合贺谦言算计你,对不起...”
耿炎缓缓松开了江沐,江沐畏缩的靠着墙壁,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诡异的耿炎。
耿炎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微微蹙起眉。
照这个男人这么说,那贺谦言故意让自己识破江沐非小汤圆,主要目的应该就不在于嘲讽自己。
而是.....
耿炎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
袅袅云雾中,耿炎看向不远处依然还缩在墙边不敢动弹的江沐,冷冷道,“滚去给我倒杯茶。”
江沐忙擦擦眼睛,迅速应道,“好...好。”
江沐走到餐桌前,提起茶瓶往一只干净的玻璃杯里倒茶。
现在只要能让耿炎消气,他做什么都愿意。
江沐端着茶走到沙发旁,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耿炎面前的茶几桌上,随着弯腰的动作,单薄的衣服勾勒出劲瘦柔韧的腰线,流畅起伏的性感线条从肩背一直下滑到挺翘的臀.部。
耿炎撇眼多瞧了两秒,随之狠狠的吸了口烟,心底荡起一阵猫挠般的燥热。
这个蠢货虽一无是处,但身材的确不错。
看着没什么肉,但依稀记得以前握着那细腰加速的时候,那滋味简直....
这个家伙把自己坑这么惨,今后怎么办他都不算过分。
“我认真想了下,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耿炎抽着烟,缓缓说道,“更何况我要的东西都在贺谦言那里,逼死你也不会拿回分毫。”
耿炎的这番话令江沐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耿炎这会儿能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简直要跪谢老天爷。
“是...是这样的。”江沐用力的点头,
耿炎看了眼身前跟个小奴才似的江沐,一本正经的沉声道,“这样吧,我把我在你这的损失折算成现金,你打张欠条给我。”
江沐抬头,脸色苍白的看着耿炎。
“怎么?你不会觉得你说几声对不起,我就不计较了?”耿炎的脸色陡然阴戾起来,“你要是不想还钱也行,等我把你手脚都打折了,咱俩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
江沐嘴唇艰难的启合,“我...我还钱。”
“嗯,很好。”耿炎靠着沙发,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腔调,“你和贺谦言从我这坑走的东西,我大致算了算,应该有上百亿之多....”
听到“上百亿”三个字,江沐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了沙发边上,他双手死死扒着沙发才没能倒地。
耿炎看着江沐那孬种样儿,心底鄙切的哼了一声。
“当然,让你还那么多钱肯定是不现实的,就你这废物样,给你几百年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江沐再次抬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耿总说...说的对...”
“这样吧,我给你提供个赚钱的门路。”耿炎吸了口烟,脸色深沉,不急不缓道,“我有个朋友开私人会所的,里面有点特殊服务,一次能赚不少,我把你介绍过去,我会让我朋友把你的价尽量挂高点,虽然你这样的顶多算个次等货,但学点技术卖点力的话,一次也能赚个大几千。”
江沐好不容易恢复点血色的脸,顿时又崩成一片惨白,他惊恐的看着眼前面容平冷的耿炎,只觉得这样的耿炎比刚才使用暴力时还要危险可怕。
江沐目光哀求着看向耿炎,眼泪漱漱的往下掉。
“怎么,是嫌赚的太少吗?嗯....是好像有点少了,一天赚个七八千的话,一个月也就才二十来万,但这肯定比你自己的工作赚的多啊。”
江沐摇着头,眼泪更决堤的河坝一样。
耿炎站起身,走到江沐跟前缓缓蹲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只在困境中崩溃的小兔子,缓缓开口道,“别急,我这只是按一天一客的算法,但是如果你能咬咬牙坚持一下,一天二十四小时,拿出十六个小时来接.客,平均两小时一位,你一天起码能接八个人,八个七千块的话,那你一天就能赚超过七万块,中间加点小费什么的,说不定能突破十万,啧啧,我光算一下都为你感到骄傲,你可牛逼了你知道吗?”
江沐吓的失声痛哭,他抓住耿炎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能..不能去,我会努力打工偿还你的我..我什么都肯做,别...别让我去做那种事,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我....”
耿炎感觉差不多了,他要再继续吓唬下去,眼前这家伙真能一翻白眼厥过去。
“好好,不让你去。”耿炎轻轻拍了拍江沐的手臂,语重心长道,“我也没逼你去,我就是给你出个主意而已。”
江沐这才哭怏怏的道,“谢..谢谢耿总,我就知道耿总是...是个好人....”
“所以你是想去会所接待一群人。”耿炎紧接着道,“还是想只服侍我一人。”
“.....”江沐半张着嘴,前一秒脸上那如死里逃生般的欣慰,顿时又僵成了不可置信。
“怎么?开心傻了?”耿炎阴笑着,他吸了口烟,随之将嘴里的烟雾全喷薄在江沐的脸上。
江沐被呛的扭过头,剧烈的咳嗽。
耿炎伸手钳住江沐的下巴,将江沐的脸强行掰了回来,继续道,“我把刚才的话再说明白点,你可以通过陪我,来偿还你欠我的,简单来说,就是做我情人。”
江沐目光微垂,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显然是不愿意。
耿炎倒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个家伙都已经拒绝过贺谦言的这种要求了。
呵,还挺有骨气。
“我告诉你姓江的,你不消了我心里堵的这口气,你往后一天好日子都别想过。”耿炎阴狠道,“你要是肯陪我两个月,把我这口气给捋顺了,那两个月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懒得再跟你这种废物纠缠不清,又或许要不了两个月我就腻了,能提前让你从我身边滚蛋。”
江沐缓缓抬眸,眼睛还红红的,他低哑道,“为...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你做..做这种事。”
“怎么?大发慈悲的给你个还债的机会,你还觉得有诈?”
“我...我给你当..当两个月佣人吧,你想吃什么我都给..给你做。”江沐哀求道,“别的我真...真做不来。”
“哦,你是想做我的厨师是吧。”耿炎点点头,轻笑着说道,“可以,那我要你给我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把你公寓里那两只小畜生给我红烧了,这你能做到吗?”
眼见江沐的眼泪要往下掉,耿炎立刻冷厉着脸怒喝道,“再哭现在就办了你!”
江沐猛吸了下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敢掉下来。
“是伺候我两月换一辈子的安稳,还是就此放弃,无所谓接下来的日子被我用什么手段逼债。”耿炎笑着道,“你好好想,再给你一支烟的时间。”
只设限两月,自然为了给江沐希望,只有让他幻想着两月后的自由,才能在此刻有豁出去的决心。
有希望在不远处等待,再难行的路他都会咬牙坚持。
耿炎对江沐的性情,已算是了如指掌。
耿炎坐回沙发上,将指间剩余不多的烟头摁灭在面前的那杯茶水里,然后又摸了根烟点上。
“慢慢考虑,不急。”
耿炎说着,扭头朝不远处阳台上的煤球招了招手,煤球乖巧的飞了过来,直接站在了耿炎的肩上。
耿炎挠了挠煤球的下巴,慈父般的笑道,“小东西,红烧一定很美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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