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想家的第一百七十天

    通过权限所见眼前,出乎神近耀意料。

    棱角分明的屋檐被光晕染颜色,有些偏金,高光照在上面,多了几分神圣。

    引力制造的现象宛如瀑布流下,显现各个地方。巨大的石柱横倒在地,底部有模糊字符,它们纵横交错,留下几根伫立在神殿前的广场周边。

    广场有个圆形术式,白色线条浅了很多,裂痕破坏平衡,细缝充斥。大小不一的岩石堆积各地,显得杂乱无堪。

    石柱碎裂不少,多数都四处遍布,砖瓦集群,泥沙掩盖,被风一吹,掀起尘埃。

    卡米尔有些惊愕,他从未见过如此建筑。

    嘉德罗斯猜测雷德说和蜘蛛战斗,应该就是这里。

    这次参与进来的,也就那几个,除了雷狮带了家属外,其他都孤家寡人。

    丹尼尔给了忠告,无论看见了什么,知道什么,都不能对外流出,否则会受到惩罚。

    众人路过广场,地面碎裂的术式颜色很淡,罅隙很多,参差不齐。嘉德罗斯猜测这里受了雷德他们战斗后的影响,二次破坏,又或者伽尔来这里做过什么,改变原本景象。

    嘉德罗斯知道伽尔不想他们干涉魔物的事,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少年还有别的东西瞒着他们,可他们并不清楚是什么。

    现在的伽尔,封闭了自己,拒绝所有人。

    终端导向地点亮了,众人便停下步伐,四处找寻。

    建筑外侧的广场除开地面碎裂术式外就只有那些石柱,于是他们便深/入内部,来到神殿里。

    石头建造的屋子外表并不大,但内部却让人惊讶。它像个地下室一样,石梯环绕,往下而去。神近耀没有怀疑,进入黑暗的地下,其他人由于视觉问题,打开终端电筒,跟着他前进。

    路上很安静,卡米尔侧头望了望脑袋上的墙壁,一片昏暗,看不到顶。格瑞在这时开口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安迷修呢喃,“极寒瀑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丹尼尔没有解释极寒瀑域,除开神近耀外的众人也想不通这名字是地名还是某座遗迹的尊称,又或者是不知名的地区。

    “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神近耀?”雷狮冷不伶仃冒了句。

    走在前面的参赛者顿了顿手,他侧头看了眼身后人群,然后正了正视线,注视眼前的光亮,“那是不允许踏入的世界。”

    嘉德罗斯蹙眉,“什么意思?”

    神近耀继续迈动步伐,“我只知晓那里是禁忌。”

    显然这番话让众人更加困惑了。

    格瑞闻声,猜测他说的应该和神有关,但由于信息太少,暂时放在一边。卡米尔拉了拉围巾,看向面前那片光,“出口?”

    踏进的众人瞳孔里倒映的景象是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这里没有窗,也没有门,四周皆为暗黄墙壁,安迷修看见中心台座有个球体。

    “这是什么东西?”陌生地带,随处乱碰容易产生危险,这点他是知道的。所以安迷修只是站在那,困惑观察思索。

    格瑞嗯了一声,像是在思考,“宝珠?”它颜色是白的,纯白那种。

    嘉德罗斯没看那玩意,反倒是抬头观察周边。在场几人都是参赛者,非常清楚大赛里的东西不能乱碰。

    “大哥,你看?”

    雷狮蹙眉,“啧,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这个空间里只有那个球,其余什么都没有。说来奇怪,先前看见的光难道是将他们送到另一个地方的传送门?

    这概率是有的,只不过在大赛很低。

    这间密室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正当思考别的方式时,神近耀突然踏了进去,同时,台座上的球体瞬间亮了。

    刺眼的白光干扰视觉,让所有人都不住眯眼。没过一会白光消失了,四周墙壁出现浮空的烛光,照亮昏暗的密室,墙壁也清晰不少,可以看见角落枯死的杂草。

    神近耀突兀动作让其他人都呆愣一会,片刻他继续往前走,在台座前停下。

    卡米尔:“刚刚怎么回事?”

    雷狮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神近耀,神色不明。

    安迷修揉着眼睛,逐步适应强光带来的影响,“神近耀,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被共同注视的选手侧脸,“神殿。”,他回头看着那颗球,将手放上去,下一秒,一阵波动传递,白球在他离手那刻漂浮,逐渐改变形状。

    变化停止时,标志显露,那是一个族群的符号。

    神近耀认得眼前的东西,霜润之星的印记。

    【谁打扰老朽睡觉?】

    不满带着哑意的年迈声音响起,众人闻声被惊了一瞬。

    墙壁边的烛光更亮了,整个空间像白天一样,沐浴在阳光下。漂浮的标志上方出现一团淡淡的绿光,聚集而现的是一个眼睛被白胡子掩盖的老人。

    老人像是刚睡醒,他那透明的手揉了揉眼,然后便看着眼下的人群,【来者何人?】

    “抱歉打扰您休息……在下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老人斜眸,并未对安迷修的言语做出回答,他用拐杖点了点格瑞和神近耀,【眷属族?】

    【是年轻人啊,不过和老朽那会差太远。】

    卡米尔摸着帽檐,“他看不见我们?”,另外三人皱了皱眉。

    格瑞抬头,“您知道?”

    老人摸了摸胡子,【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个族的,但这股力量很熟悉,嗯……果然是老了啊,想不起来。】

    格瑞垂眸,抬头却看见安迷修他们连忙使眼色。

    老人似乎只注视到格瑞和神近耀,其余人都没给视线,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嘉德罗斯心情不好了。他还没见过这般无视他的人,一旁的卡米尔和安迷修瞧见,连忙拦住。

    安迷修细声带着着急,“嘉德罗斯别出手,万一能知道消息呢?”

    “嘁。”他偏脸,抱臂不看,眉头紧皱。

    老人飘在球体变的标志旁,似乎在观察,【你们来此处何事?】

    神近耀敛眸,“我们在找人,他来过这里。”

    老人闻声顿了下,飘到格瑞他们眼前,似笑非笑道,【神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此处是神圣的,外人禁止入内,不然可是会被神罚的哦,年轻人。】

    腿边的手微紧,紫罗兰瞳孔定了定视线,“那您见过其他人吗?”

    老人乐了,【哈哈哈哈,当然没有,先别说活人,死人都难见到一个。】

    听到老人说的那些,安迷修心底一咯噔,“来晚了吗……”

    雷狮啧了一声,“你俩给力点行不行?”

    格瑞&神近耀:……

    被队友催促,大赛第二叹气,这动作引起老人注意,【年轻人,为何见到神殿不高兴呢?这里可是其他人最想来的地方,距离神最近的位置。】

    “……”

    老人笑笑,【你俩和老朽孙子很像,也是天生不爱说话,我以前还经常给他讲故事呢,哝……就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他嗯了一声,【哦哦!好像是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

    等等,这什么东西?他们怎么从没听过啊!??

    老人陷入回忆,【哎,想当初那还是一个异世界的人送给老朽的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格瑞往前一步,“异世界……”

    老人啊了一声,【话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之前老朽问过但对方没告诉我,真是没礼貌。】,说罢,他哼了哼。

    老人听见神近耀的回答后,眼睛都惊出来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岁月不饶人啊……】像是感叹,老人声音都带着沧桑,他摇头细声,看向身后被烛光照亮的壁面,若有所思。

    安迷修和卡米尔一直盯着老人的行动,雷狮和嘉德罗斯顺着视线,落在老人看的墙壁处。

    嘉德罗斯想起卡萨尔星附近星球的遗迹,挑眉抱臂。当年那座遗迹没有他想要的,但在离开时,偶然瞥到一块石头,上面积满石灰,呛得雷德连忙咳嗽。

    那上面好像刻着什么,但由于年代问题,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格瑞。”嘉德罗斯盯着银发参赛者,然后颔首,看向身边的壁面。知晓他意思的人点头,给神近耀使眼色。

    雷狮摸着下巴,脑海里思索以前在雷王星看过的书籍,历史部分大多数都掺合标符,连他和卡米尔破译的日记也有。雷狮看了眼嘉德罗斯,对方与他对视那瞬嗤了一声……呵,原来如此。

    神近耀上前,“您是这座神殿的主人?”

    老人转身微笑,【老朽是这里的守门人,所有神殿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年轻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对方开始怀疑了。

    【罢了,你们这些小孩,哪知道我们那时的苦哦。】感觉像是抱怨,老人哼了哼。

    两人叹了口气,格瑞继续道,“这里是哪?”

    老人摸着胡子,开始诉说埋藏于此的故事,【这里是索纳古国,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曾是神灵眷顾的国家。】

    曾是?

    众人困惑。

    老人语毕后飘到墙壁处,举着拐杖点了点,也就是同时,所有墙壁都亮了,浮现光芒。曾经辉煌的国家出现在众人面前,和谐美好的景象印入眼帘。

    老人继续开口,说索纳古国被神眷顾,常年四季如春,民心坚韧不拔,虔诚尊爱着神。

    有着高度文明的索纳在勇猛无畏、精明国王的带领下,昌盛不已,国力强劲,是当年其他国家不敢接近的强国。众人齐心协力,将这个国家塑造如此。

    索纳古国在扩张领土中战无不胜,多数国家忌惮那份力量,纷纷上缴武器,直接投降。

    走在大街上都能听闻这些事迹,人民无所不知,无所畏惧,在他们眼里,有这样的国家护着,便是神赐福音。

    国王居住的城堡高耸入云,文明和神的力量让它变得不可侵犯,皇权之重。即便如此,人民也不曾畏惧自己的国王,他们敬爱皇族,支持皇族,就连皇族亲戚都相处的非常好,从未有过政变。

    听到这里,雷狮和嘉德罗斯微侧脸。卡米尔继续听老人讲着。

    索纳古国文明之中,有一件事是所有人必须做的,那就是祭祀。每年祭祀后选中的人要经过洗礼这一步骤,那个人将带着洁净之力去往神殿,与神交谈,成为神下的仆人。

    这样的事对每个索纳子民都是非常荣耀的。

    索纳古国有一点和其他国家不同,那就是他们的皇族会将知识共享给子民,据说是为了洗礼后能给神带来便利。所以子民四处学习,想让自己被认可,只要是知识,就能带来变革。

    神会赐予什么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觉得,知识最重要,它能引领这个国家不受外人欺辱。

    老人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老朽见证过,真的非常神圣,当时的光宛如太阳,照耀整个国家……】,眼前的画面被金光照耀,举国欢庆。说到这里,他眼角有些湿润。

    格瑞嗯了一声,“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老人眉角伴随弧度,他似乎很高兴,不过下一秒就收了回去,声音哽咽几分,【但五十年后,一件事席卷整个国家。】

    画面一转,血红浓烟,大地烈焰肆意横行。

    不明缘由的罪孽震怒神灵,滚烫的岩浆烈火袭来,宛如翻滚的无数火龙。大火焚烧好几天,雨水灭不了,沙土泼不掉,这个国家在那场大火中消失殆尽。

    听到这里的格瑞指尖被攥得很紧,有些发白,面上只是皱着眉。神近耀看了他一眼,回神继续倾听。

    老人摇头,【很多我也不记得,都是后来苏醒,来这里的旅人们告诉老朽的。实不相瞒,我很吃惊。】

    众人在那片不太清晰的画面中见到一个人,那人一身狼狈,奔跑在裂痕布满的台阶上,似乎稍用力,就会碎掉。

    而台阶顶端的建筑,是雷狮他们先前看见的那座神殿,破破烂烂的。

    老人用拐杖指了指奔跑的人,【他应该是那个旅人告诉老朽的余孤。】

    仅存的子民去找神了,因为他必须得到答案。

    可是还没来得及知道,在踏上自己国家那废墟神殿时,他被一个人杀死了。

    那人红着眼睛大笑,说这个国家完了,说他也得不到回答。他问为什么,那人用冰冷的刀挖掉他的双眼,然后再用那血淋淋的锋刃切开他的身躯。

    他听见那人哭了,带着喜悦,带着疯狂,像失去了灵魂那般魔怔。

    因为你们被神抛弃了啊,所以你得不到回答。

    意识陷入黑暗前那刻,他才知道许多事原来并不是那般美好,这个国家其实早就坏掉了。

    为什么半夜他总是闻到血腥?

    因为当时护卫说有刺客入侵,实际却是因危险来求助他的子民。

    为什么他总在梦里看见黑色怪物?

    因为他的能力是预知。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因为肮脏的事情不允许呈现水面,都是被暗角处理掉。

    为什么能力失效了?

    男人死前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神,神告诉他,被蒙蔽瞳眸之人,不配拥有福音。

    安迷修他们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人影,呢喃的声音逐渐消失,直至那具躯体变得冰冷,被大火吞没。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整个空间变得亮白,墙壁隐形。

    老人说了后续,根据时间差不多是两百多年前,有个旅人告知他信息。

    那人说,为什么你们不利用神殿传送逃离?

    老人记不太清,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当时就非常困惑,似乎在思索答案。旅人没听见回应,替他回答了——

    因为你们被抛弃了,是吗?

    安迷修愣了愣,“神殿还能传送?”

    神近耀开口,毫不隐瞒,“被认可之人来去自如,不受约束。”

    嘉德罗斯回忆起那个遗迹,外面的石柱和现在所处遗迹一样,底部有字符,中心的圆大概就是传送点了。

    老人摸着胡子,【年轻人倒是清楚,果然是老朽老了吗哈哈哈。】

    “我之前游走宇宙各地,见过很多,但神殿传送存在限制。”

    神近耀说自己去某个星球,想要使用神殿传送就必须得到那个国家的印记,而且必须是和掌管星球命运的人给予。对于不善交际的神近耀来说,简直不要太难。

    安迷修开口,“那……”

    神近耀回头,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老人往下飘了飘,【老朽那会可是必须要纯净元力和国家印记。】

    当年苛刻的条件,让他们无法使用神殿传送。

    【不过你们说到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他若有所思,搭理着胡子,然后皱眉,胡子挤在一起,【索纳古国文献上似乎记载着什么,好像是个名字……叫极寒瀑域来着?】

    极寒瀑域!?

    “格瑞!”嘉德罗斯瞪着他,眼神越来越凶。

    安迷修几人也盯着神近耀。

    大赛第二抬眸,“请问关于极寒瀑域的事情,能否详细告知?”

    老人沉默了,顿了许久才开口,【老朽不太清楚,索纳古国文献会记载现世存在过的地方,但就是这里很怪异。】

    “怪异?”

    神近耀和格瑞互看。

    老人点头,【对啊,一般记载历史的地方都是现世存在的,或者说有存在过的痕迹……可这个名……】

    “没有痕迹?”

    众人蹙眉,事情好像出现纰漏,一时间困惑重重。

    安迷修道,“裁判长说他去了那,但是这……”

    雷狮嗯了声,“肯定有哪错了,或者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雷狮观察周边,不知何时已经变回原样的空间,仍被烛光照耀。嘉德罗斯撑着墙,“标符。”

    “嘉德罗斯,你说什么?”

    嘉德罗斯有些别扭看着他们,沉默许久还是说了,“以前去的遗迹也有这个死老头说的传送。”

    “石柱上和雷德的照片一同,都有痕迹。”

    卡米尔捏着下巴思考,“嗯……值得调查。”

    雷狮一手叉腰,“行,那就去看看。”

    格瑞还想再套点什么,“关于传送还有别的什么吗?”

    你还别说,真的有。老人弯了弯眉,【传送是术式引领,地点因术式限制,若是有熟知术式构造的,那他想去哪都没问题。不过这得有个前提……】

    “前提?”

    【术式种类繁多,一个类型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而且因岁月不断进化变动,所以基本没人知道需要的术式会不会出现问题。毕竟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要在十几年间学会根本不可能。】,老人想着既然是找人,那找的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大,【加上改写术式非常危险,途中不能被/干扰,若是错了一个字,就会被卷进空间涡流,无法回到这个世界。】

    “石柱上写的,应该就是术式的符号了。”卡米尔开口,“但是传送条件必须要有星球印记和改写术式的能力。”

    安迷修困惑,“话说回来,传送的目的地怎么确认?”

    格瑞照搬问题,老人闻声出言,【现在如何老朽不知道,但是索纳古国是距离。】

    也就是说只能到距离最近的位置吗……或者说最近的神殿。

    “不管怎么说,得先去看看。”

    说罢,卡米尔发觉嘉德罗斯不见了,他家大哥也没了影。

    “安迷修,大哥他们去检查了,你若是有什么信息……”

    “在下知道。”

    【你俩要走了吗?】

    老人看见格瑞和神近耀往门口方向看了看,没有阻碍,【年轻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吧,遵从内心所想,不要让自己后悔。】

    俩人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密室内,老人身影越来越透明,他仰头看着屋顶。

    【Gal,你说如果老朽当年若能早点察觉到,是不是就能拯救国家了?】

    昏暗的空间隐没于黑暗,台座上的球体也裂了痕。

    老人知道的,那个叫Gal的旅人现在不在这里,或许已经和他的子民一同,沉眠另一个世界。

    意识逐渐消失,影子也不见形,【国家……我的子民……】

    【我还记得,子民……还有那美丽的索纳古国……】

    【太阳明媚,溪河夺目,耀眼的光,人民在欢笑………】

    【索纳……索纳……】

    【嗯……索纳是……什么来着?】

    烛光熄灭,白色宝珠的残片消失在黑暗里,它像一滴眼泪,耀目整个房间,它带着所有人的祈愿坠落在地,深深融进脚下那片黄沙大地。

    为什么不离开?

    其实是因为我很爱这片土地。

    索纳……索纳……

    我的家……

    我很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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