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世界要有光,于是诞生了太阳。
在那耀眼光芒背后,是触之不及的阴影。
人是其中一部分,融于其,与它做伴,跳起了探戈。
矛盾。
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
杀人犯惯例履行自己的义务,被抓后接受制裁,众人唾骂他的冷血无情,最终被处以极刑。
错手杀了自己朋友的人受到审判,同情者可怜他的无措失去,恳求神灵的原谅,他回到和以前一样的生活,邻居对他悉心照顾,强颜欢笑的进屋,令众人不知的是,那房屋里的茶几上是当年杀死好友如今已被洗净的水果刀,他用那把刀削着苹果,同时嘲笑愚蠢的人们。
相同处境的两人为什么其中有一个没有得到处罚?
…………
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零星画面,令我感到无比头疼,耳膜剧烈的被鼓动的心脏震颤回响,刺得我头皮发麻,全身不适。
药……药在哪……
好难受……
…………
‘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好。’
那一天,有个被欺凌的人对我说道。
……
…………
住口……不要在我脑子里!
滚出去……
…………
……
‘为什么?’
‘他们该死,因为他们我才变得如此落魄!’
同一天,被救的那个人当着我的面用刀杀死了欺负他的人。
呐,你这样,难道不觉得自己变成了他们吗?
不觉得,让我痛苦的人都该死。他这样回答。
……
我离开了那个城市,正如当初帮助他的那刻一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继续游荡世界,经历过许多和那次一样的处境,那时候我是怎么做来着?我并不知晓,漫长的旅途使我疲惫不堪,想找个地方歇息,然后学校收留了我。
我开始上学了,模糊记得小时候也学过些什么,那时完成试炼后出来所看见的故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在不久后,红色的星河和天空布满所有,渐渐看不清颜色。
‘怎么了伽尔,一副愁眉苦脸的?’
‘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在下啊。’
‘&#$@说你好像不舒服。’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吗?不用担心,大家都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
…………
……
黑暗之中,意识浑浊不堪的我似乎听到了某个声音,记忆连锁居然搜寻不到那个人是谁,我好像并不认识他,可为什么……
为什么……
他的话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
……
……
对了……
……
这声音……
……
是那个人的。
……
……
…………
……
呐,安迷修——
……
好痛……
……
什么是人心?
……
好难受……
……
我做错了吗?
……
好想死。
……
……
……
…………
……
他们对话的内容宛如针刺一般,肆无忌惮的窜进我的大脑里,不明缘由攻击纤弱的神经,沉闷似金属的语句压制脑壁,像细胞一样的不停分裂、再分裂,拥挤空间,逐渐庞大的体积几乎要撑爆大脑。
…………
好疼啊……
别说了……
不要再响了!!!
……
吵死了!!
…………
“伽尔……大人?”(ω·`o)
屏幕被锐利的石块摁碎的裁判球利用热感应发觉有所行动的某人,它想抬起脑袋却因为卡的太紧出不来,只能判别声音推算如今的情况。
“你、你怎么醒了?!”
卡斯面容焦灼,轻贴在对方眼角的匕首颤抖起来,他很紧张,另一边低垂脑袋不语的人在听到声音后愣住,他右手摸着脑袋咬了咬牙,卡斯瞧见以为对方处于恼怒状态连忙起身,退了几步,然后恐惧出言:
“效果不可能这么快过了!你做什么!?难不成已经预料到了?不可能!不会的!我的计划参赛者不可能会察觉!!”
众多疑惑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脑子里,由于太过惊讶难以理解卡斯不知道心声就这样暴露出来了。
“白磷可是剧毒,按理来说你已经死了!!”
“接触氧气自燃的白磷会产生五氧化二磷,毒上加毒。”
“什么?”卡斯闻言被吓了一跳。
“除了水没有其他更有效的储存措施,味重的白磷在燃烧后更会产生刺鼻的味道,所以菜油是个在燃烧后浇灌掩盖的好东西,但依然……抹不掉白磷最普遍的特点。”
“真是愚蠢,选这种环境作案,你当我化学学的不好么?”
顿了好久开口摸着脑袋的伽尔弯了弯唇,额间的冷汗打湿了耳发,粘在他苍白的颊上,他奋力喘了几口气,不仅想保持意识和行动,更多的是想减轻精神的压力,别看他一本正经和卡斯互谈着,实际光是说话和站稳身体就榨干了为数不多的力气,脑袋和耳膜因心脏鼓动响个不停,他很难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这样都没死,你不是人、人……人类怎么可能忍受剧毒!?”
像是看见什么东西一样的卡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墨黑长发少年,对方那双亮丽的琥珀瞳里似乎散去了什么东西,不、不是,应该说回来了……
“死?你觉得什么是死?”瘆人的话从伽尔嘴里吐出,细声细语,冷漠至极。
“别过来!!不要靠近我!!不然杀了你——!”
卡斯一直往后退,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鼓着眼珠,细如雨下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衣服,那宛如看见死神一样的空洞神情吓得他本能大吼。
“人,果然一直都一个样,没什么变化。”
对自己的话语充耳不闻的来者说着别的东西,像是叹息的无奈,又或是如同放弃的解脱,但那层意思卡斯却莫名能理解,他觉得这句话判定了自我。
你还是一成不变,努力的最终结果毫无意义。
“住口!!你懂我的什么了?你们这些实力强劲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底层选手的痛苦?!少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来教训我!!”他怒口大骂,唾沫横飞。
“自以为是?哈哈……”少年停住脚步愣了一会,然后低头抱紧肚子,墨黑色的头发遮蔽面容,看不清神色。
“那个对象难道不是你吗?”
“什么?”卡斯惊恐不解。
“抱怨大赛的不公,叫骂裁判的冷酷,口口声声说不是自愿来这里,说大赛是绝望的处刑场,即便一开始说不愿,你现在不也是乐享其中么?还想杀了我继承积分往高处爬,用一些无耻的手段引诱抹杀,照镜子看看吧——”
“那个身处尸身血海中心狂笑的人,究竟是谁?”半抬脑袋望着对面快要崩溃的人,伽尔笑了,那种不带同情的冷笑。
“啊啊啊啊闭嘴!!我没有!!我只是想活着!!”
夜空之下,银光一闪,横血飞溅。
人……不可能保持原样。
不管是谁,无论何时。
一概而论,因为这是他们的本性。
右肩传来的痛感远比不上大脑震颤带来的不安,游走的视线停顿在那个用匕首刺进我身体的人上,惶恐不语与悲伤愤懑交错的神情已经破坏掉这个人的思绪,有的只是发泄、憎恶命运、嗜血、嘶吼,宛如被兽性支配的狂暴与野蛮。
真是……悲哀啊。
命运……你那点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如我的冰山一角。
你不懂,也不可能懂。
丑恶、可笑、不谙世事。
……
零星又空白的记忆与习惯过往的身体告诉我,这就是答案,你相信的东西总而言之不过是理想之乡。
再笔直的道路永远不可能有第三个选项,等待你的只会有生与死。
我也是,逃不了,正如梦里那些家伙传达的东西——
【你逃不了命运。】
【神不会帮助你。】
【选择只有我们。】
呵……谁知道呢。
…………
666号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抱起来了,脑袋时不时接受高处掉落的液体,啪嗒啪嗒打在它的耳朵上,顺其流下。
“伽尔大人……我们……”('◇'`)
“……”
“那个参赛者……”(+ ω +`)
“回家。”
“好……”|ω·`)
对方有些低落嘶哑的声音里弥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屏幕坏掉的小家伙没再开口,它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缓慢行动的人情绪极为不稳定,加上那温热的液体,666号保持沉默,暗自将一系列事情通过网络发给其他裁判球,让它们告知丹尼尔大人。
至于另一个人?谁管他?
他太累了,说不清楚的疲惫,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乏力,再次安静下来的夜晚里,一个手抱裁判球扶着树干与岩石缓慢前进的人影背后,是那个精神失常的卡斯,他缩在树边一声不吭,瞪大瞳孔盯着那已经熄灭的篝火残骸,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前方行走的人不知道,在他离去的火堆附近出现一个拿着柴刀的人,银发参赛者不语的看了看那落寞的背影和侧边疯掉的卡斯,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紫罗兰的瞳孔倒映地面遗留的血迹,格瑞抬起头注视那个方向许久,抿了抿嘴,然后转身离去。
……
…………
棕发的男生站在夜晚的大厅灯柱下,摸着下巴,好像在思索先前的线路问题。
“嗯……好像没看见伽尔呢。”
“哟,这不是双剑的骑士安迷修么?”
闻声就知道对象是谁的安迷修侧头就看见吃着羊肉串的雷狮,对方一脸嘲讽样,他挑了挑眉。
“怎么走哪都会遇到你,恶党。”
“我刚吃完烧烤你也有意见?想打架是不是?”
“在下没时间和你纠缠。”
“唔——你在找那家伙吧。”顺势咬了口羊肉的雷某人。
“和你无关,在下说了再打伽尔的主意可不会放过你。”
“呵,今天我心情好,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那家伙是我的猎物,敢插手就宰了你。”
虽然吃着烤串比出划脖颈的动作很奇怪,但如果是从雷狮嘴里说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威胁性,吓得周边选手瑟瑟发抖,好端端聊天突然牵扯到杀人,怪可怕的。
“好自为之吧恶党,不准找他麻烦。”
“哼,原话奉还,我雷狮看上的自然是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
两人方向交错,往不同的设施入口走去,陆续因工作跑动的裁判球遍布大厅,在雷狮和安迷修周围也有不少,其中有个抱着东西的裁判球从他们间空出的距离跑过去,还一脸哭诉的对着不远处的同僚大哭——
“嘤嘤嘤QAQ伽尔大人出事了!!”
“纳尼?Σ(っ°Д °;)っ”
“475号怎么回事?Σ(д;)”
同僚一瞬间反应过来,却闻声不见球,顺着细小哭诉的方向寻找那个突然消失报告的裁判球,在屏幕倒映出两个参赛者后,一时间不敢开腔。
“把你刚刚说的全交代出来。”
“请问是怎么回事?”
一个逮着475号,一个细声询问,对象是大赛第六的雷狮和大赛第五的安迷修。
妈耶!!两个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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