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某栋公寓楼内。
佩普·伯茨急匆匆地打开了公寓大门,侧身将门外的两个男人迎了进来。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她手机上和史密斯探员的通话界面尚没有关闭,他们就已经抵达了她家。
面对如此突然的到访,她只来得及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件外套,然后把茶几上摊着的《号角周刊》踢到沙发底下。
刚关上门,佩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有关于托尼的消息了,是真的吗?”
“很抱歉临时造访,伯茨小姐。”
史密斯探员对她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一边示意同事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在桌上打开。
“准确地说,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这和斯塔克先生失踪的案子有关,有些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佩普拢了拢外套。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视频文件,问道:“那是什么?”
史密斯探员只是说:“也许你需要坐下来,伯茨小姐。接下来的观看可能会引起不适。”
史密斯的警告是对的。
视频从一阵让人不安的白噪音和莫名闪现的花纹开始。接着画面定格在一幅图案上,那是十个圆环连在一起串成的一个大圈,大圈中央是两把交叉成X形的长刀。
很快,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显示器中央。摄像头几乎是怼着她的脸拍的——她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双眼迷离瞳孔失焦,需要有人从后面扯住她的头发才能保持这样清晰的脸部特写。
佩普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看清楚了吗?”
电脑扬声器里出来的是让人心寒的机械音,镜头随着这句话开始拉远,露出了被抓住的女人和她身边环境的全貌。
七个荷枪实弹的蒙面人站在女人身后,其中一个正用力扯着这个女人漂亮的棕色长发。
“两千万美金,账户另外通知你。”机械音继续道,“我们知道她是什么人。西西里人不是号称最爱护家人了吗?”
接下去是一阵瘆人的大笑声。
“别想着报警,我们不怕警察。如果不照办,那么她的下场就会和这美丽的头发一样。”
扯住女人头发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咔嚓几下把那长发剪掉了一大截。
“静候佳音。”机械音最后说。
视频以开头那幅诡异的圆圈图案结束。
“这到底是什么?”佩普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哆嗦地说:“这太可怕了。”
史密斯探究地看着她:“你会认识这个女人吗?有没有任何印象?”
佩普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问这个?她和托尼失踪有什么关联吗?”
“这段视频是在,”史密斯探员抬手看了下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十一分,发送到卡尔·布莱恩的电子邮箱的。由于某些原因,这段视频先被送到了拉斯维加斯的刑侦实验室,做了技术鉴定。”
“当然结局一无所获。视频被处理得十分干净,发送视频的电子邮箱也是盗取的账号。”
佩普迷茫地说:“我不明白。她是谁?”
史密斯探员打开了手机记事本。
“梅丽莎·库伯,纽约中城中学芭蕾舞老师,业余作家,经济状况良好无负债。家庭情况是和失去父母的外甥帕克一起生活在皇后区,住在亡故的帕克夫妇留下来的房子里。另外在得克萨斯州还有一个哥哥,嫂子和三个侄子女。”
“暑假把外甥和侄子送去了夏令营,然后选择了独自一人前去东南亚旅游。”史密斯探员撇了撇嘴,“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在柬埔寨的酒店。”
佩普敏感地注意到这个地名。
“柬埔寨?”
“是的,和斯塔克最后出现的地点直线距离在五公里以内。”史密斯探员说,“这也是我们怀疑这两个失踪案有关联的原因。”
他说着伸手指着电脑屏幕上暂停的画面:“看到这十个圈圈的图案了吗?这是十戒帮的旗帜。十戒帮是个恐怖组织,在很多地方都有据点。一般他们会在全球范围内宣布对某项恐怖袭击事件负责,不过这次绑架他们选择以私人方式处理。”
“等等,”佩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你是说托尼也被这个叫十戒帮的组织抓走了?”
“这还只是怀疑。”史密斯探员的回答很保守,“东南亚的形势不太好,当地的势力也不止十戒帮一家。”
“所以我们才在寻找这位库伯小姐和斯塔克之间是否有别的关联。你确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吗?”
“等一下。你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梅丽莎·库伯。”
“梅丽莎·库伯……”
佩普按了按太阳穴。
“我想起来了。大概两三年之前,托尼让我帮他买过一本书,那本书的作者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噢。”史密斯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符。
“那很奇怪,因为那本书是本儿童读物。所以我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佩普挠头思索,“好像是讲一个孩子和他会说话的袜子一起探险的故事……”
史密斯探员挑了挑眉。
“了解,”他打断了佩普的话,继续问道:“那斯塔克先生和她有除了读者与作者这种关系之外的关系吗?”
“就我所知,是没有。至少托尼从来没提起过。”
佩普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我也只是近十年才开始做托尼的秘书,在此之前他们是否认识我就不知道了。”
史密斯探员也抓了抓脑袋。
“看来我们是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了。”他说着点开了新收到的短信,又补充道:“关于这位库伯小姐被绑架的消息,我们希望你能保持沉默。”
“什么?”佩普不可置信地说,“托尼失踪你们让我不要声张,说会暗中调查,说什么不能打草惊蛇——我信了你们的鬼话,对外宣布他去小岛度假——那这位可怜的女士呢?嫌疑人都这么确定了,你们还准备置之不理吗?!”
佩普越说越激动,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她挥舞着胳膊,用一种压抑又凶狠的声音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斯塔克工业的股价。马上又要总统大选了,布朗德还想连任是吗?股市大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伯茨小姐。”史密斯探员厉声道,“请你谨言慎行。隐瞒斯塔克失踪的情况完全是为了你们考虑,万一斯塔克工业董事会的那帮人发现斯塔克失踪了,我想以你这个私人秘书的身份,是无法为斯塔克先生守下这份家业的。”
佩普感觉自己的脑袋钝钝的痛着,鼻子里喷出的全是怒火。她的鼻翼因剧烈喘息而扇动着,强忍着憋屈感,硬邦邦地说:
“那这个库伯小姐的事呢?”
“布莱恩家族已经决定支付赎金了。”史密斯探员淡淡地说,“这事闹大了只会对库伯小姐的人身安全不利。”
“那么,就不打扰了。”
史密斯对她点了点头,和同事一起径直开门离开了。
佩普对着关上的大门做了个粗鲁的手势。
“去你妈的FBI!”
然后她把那本《号角周刊》从沙发底下捞出来,看着里面关于托尼的报道,越想越气。她掏出手机,给男友哈皮打了个泄愤电话。
哈皮·霍根被电话铃从睡梦中吵醒。
“你到哪找的蠢货写的报道?”
电话里的女友仿佛一头正在喷火的巨龙,哈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看了眼床头的日历,好确定今天并不是她的生理期。
“地址是柬埔寨,怎么写成了缅甸?!还有绑架——谁允许他自由发挥写这种东西!”佩普的声音响亮又急躁,“他明明就只是失踪了!”
“嘿,镇定些,我的首席秘书。”哈皮好脾气地说,“发生什么了?”
佩普叽里咕噜把史密斯来过的事情说了一通。
“嗯哼。”哈皮提醒道,“听起来这个叫布莱恩的很值得深入查看下。”
“你说得对。”发泄过后的佩普镇静下来,“我刚刚太崩溃了。托尼已经失踪两个月了,他们就只知道压着消息,什么动作都没有。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是故意的。”
哈皮耐心地说:“所以我们俩才要采取行动。十戒帮和这个布莱恩是个突破口……亲爱的,我马上开车到你那去。”
男友温柔的回应让佩普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哈皮,是我太急躁了。”
“说什么呢我的小傻瓜?”哈皮一边套衣服,一边笑着说,“我永远是你的情绪沙袋。”
挂掉电话的佩普思路清晰许多。她在Google搜索框里打上了“布莱恩”,想了想又加上了“拉斯维加斯”这个关键字。
排名第一的网站是一条新闻。
——一代黑帮巨头加里·布莱恩在拉斯维加斯遇刺,警方将全力追捕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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