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家庭都会有这样一个堆放着家中杂物和长辈遗物的房间。和普通人家的比起来,斯塔克家的阁楼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房间中央是个废弃的大书桌,虽然布满灰尘但是不难看出木质精良,想来当初也有个相当不错的价格。书桌四周歪七扭八地堆了些破烂凳子和看起来像笔记本手稿之类的东西,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架旧钢琴。
但这房间又处处都是不同——至少没有几户人家阁楼房间里会有标记着「战略科学军团」或者「S.S.R」的身份名牌,更不会有哪户人家家里会有美国队长的盾牌!
梅丽莎把盾牌从旧钢琴凳上立起来,将表面的灰稍稍擦了擦,露出了被灰尘掩盖许久仍然鲜艳的星条旗配色。她屈指敲了敲,盾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伊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我想是的。”梅丽莎也很意外。
“真不愧是斯塔克。”伊森感慨道,“连这种东西都能随随便便丢在阁楼上,一丢就是这么多年。”
“我知道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先生和美国队长是好朋友。”梅丽莎把盾牌放回钢琴凳上,在房间里四处观察着,“但是我也没想到美国队长失踪之后,这个盾牌居然被斯塔克先生收在这里。”
“不,应该说,是被托尼收在这里。”
伊森从房间中央的大书桌上拿起了一副相框,用袖子擦了擦表面的灰尘。照片里面是三个人——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很明显这是老斯塔克的书桌——你认识这张照片里面的人吗?”
托尼的父亲霍华德其实很容易认出来。
年轻的他和托尼一样留着标志性的小胡子,下巴扬起,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他穿着条纹衬衫和西装背带裤,两只手都扯着自己的背带裤带子。
即使是在褪色的照片里,也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浪荡子的不羁感。
照片中唯一的女士站在两位男士中间,有一头深色的半长卷发,肤白貌美大红唇,穿着二战时期的女款军装。
比起冷艳的外表,更令梅丽莎惊讶的,是她那股子发自心底的坚韧和自信的表情——考虑到照片中托尼父亲的年龄然后推算下她所处的时代,能用这样的表情站在霍华德身边且毫不逊色的女人,绝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
伊森问道:“那是他妈妈吗?”
“我想不是。”梅丽莎说,“我记得他妈妈是金发。”
另一边站着的男人身材挺拔壮实,金发碧眼,相貌英俊,符合所有美国人对力与美的幻想。他那身强壮的腱子肉似乎要冲破那件薄薄的T恤的束缚,但是他的表情却意外地憨厚,笑容也傻乎乎的。
虽然这种感觉似乎有些莫名,但梅丽莎以她女性细腻的第六感发誓,这个男人脸上的傻笑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旁边的女士才会出现的。
伊森伸手使劲擦了擦这个金发帅哥脖子那一块。那里挂着一个铭牌。
“他是个士兵。”伊森说。
一个和霍华德·斯塔克一起拍照的士兵,身材完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更何况现在他的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们一下没能和照片里的男人对应起来而已。
“他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梅丽莎说,她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回忆出什么来:“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这位女士。也许也是在二战纪念馆里……”
“这样的照片不该在这里蒙尘。”伊森说。
说完他又想起了托尼的心理问题,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个房间锁着的,就是关于托尼父母的阴影。”
“托尼对他父亲对他的态度还是耿耿于怀。”
梅丽莎放弃了搜寻回忆,她看着四周的物品,伤感地说:“他把属于他父亲的东西全部锁在这里,他在否定自己属于霍华德·斯塔克的那一部分血脉,他还在和他父亲怄气——既然霍华德从来没有肯定过他,那他也不要承认霍华德的一切。”
“托尼·斯塔克,一个拥有一切的同时,也一无所有的男人。”伊森叹道,“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我不相信霍华德一点也不在乎托尼这个儿子。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在预感到会有意外的时候,提前把儿子送到遥远的得克萨斯州避难的男人。”
梅丽莎望着那些属于霍华德·斯塔克的遗物,不甘心地说:“一定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证明霍华德是在意他的——”
“就算有那么个东西,我们也没法替托尼找出来再送到他面前。”伊森说,“我们闯进这个房间已经是意外,我们没有权力再去大肆翻找——这里所有的东西只属于托尼。”
伊森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除了托尼,没人有资格再去翻这些东西。
梅丽莎心里存着这事,心有不甘地和伊森一起离开了阁楼。但很快他们就被别的事情招去了心神:在他们下到地下室的一路上,别墅的情况都惨不忍睹。
刚刚剧烈的震动造成的破坏不仅仅是让阁楼上上锁的房门脱落——走廊墙上挂着的名画被震歪了,漂亮的中国瓷器也掉在地上碎了好几个。
伊森痛心疾首地说:“看见自己的家乡被炮.弹轰炸夷为平地已经够痛苦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美丽的东西被毁掉。”
梅丽莎对托尼的实验造成的如此巨大的杀伤力也很震惊:“托尼到底在搞什么鬼?”
奇怪的是,地下实验室里相比上面,损毁情况倒不是很严重。梅丽莎和伊森走进实验室时,托尼正一本正经地站在工作台前面,脑袋上戴着电焊帽,聚精会神地焊接着马克盔甲的一只手。
——但是等等,她记得这盔甲之前还好好的用铁链挂在那,崭新锃亮的等待被上色;现在这只手臂上头坑坑洼洼的缺口是怎么回事?
梅丽莎开门见山道:“发生什么了?你穿着盔甲出去打架了?”
托尼装傻:“什么发生什么?谁打架?”
在看到梅丽莎怀疑的眼神和伊森莫名其妙的责备目光后,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掀开了电焊帽的面罩。
“唔,就像我说的,发生了一点小问题。”
“楼上看起来像是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伊森不客气地说,“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一点小问题。”
“这话说得就有点夸张了。”托尼还在装傻充愣,“如果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可不会安安全全地站在这儿。”
梅丽莎早就料到托尼嘴里不会那么快有什么实话。相比等托尼嘴炮完再交待情况,她更倾向于自己去寻找真相。
就她所知,地下室可不止实验室这一部分。如果托尼真的穿着盔甲干了什么,必定会经过车库。
眼看梅丽莎抬脚就要往车库走,托尼终于淡定不了了:“你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梅?现在还不到四点半。我们晚上还可以一起吃个晚餐,然后我再送你回去……”
看来自己方向找对了。
梅丽莎故意停下了脚步,戏弄道:“那样的话,伊森实在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托尼心里盘算着维修小队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嘴里胡乱应着:“不麻烦伊森了,晚餐我来做。”
梅丽莎“噗嗤”笑出了声:“那我倒是很好奇斯塔克工业的大老板会做出什么样的晚餐来……是叫外卖吗?麦当劳还是必胜客?”
托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可以不追究你在做什么,托尼。”伊森到底还是心软,依旧按照原计划在帮托尼打掩护,可有些东西他不得不说:“但是你得为楼上被你的「小问题」毁掉的艺术品负责。”
“噢,”托尼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就说要让佩普把这房子里的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拿到仓库里去,她非说摆在外面才能显出斯塔克的品味。”
伊森严肃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以斯塔克的财富,再来几套与这栋别墅里的藏品等价的珍藏都轻而易举;但对那些藏品来说,它们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
就如同他那在战火中消失的家乡格米拉一样。
托尼收了脸上的笑。他站直了身体,郑重地说道:“我明白。”
到最后,直到梅丽莎在这里吃完和伊森一起做的晚餐,要打道回府的时候,才走进地下车库。
偌大的车库里,竟只剩下她那一辆福特汽车。
梅丽莎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新鲜的水泥石灰味儿。
“你的车呢?”她不解地问,“那些豪车去哪了?”
“它们太碍事了。”
托尼心里感到阵阵肉痛,毕竟一个再有钱的男人也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车子的,可面上他还得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让人把它们都拖走了。我的马克三号需要更宽阔的试验场。”
梅丽莎将信将疑。她和伊森道别,然后由托尼开车再把她送回皇后区的家中;这次路上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两人一车都相安无事。
梅丽莎一直想和托尼深入地谈一谈,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在看着她走进房门之后,托尼从车库开走了属于自己的那辆奥迪超跑。
啊,这辆硕果仅存的奥迪。
他就不该在地下车库和一个汽车人打架。
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冒名顶替了一个中国富豪的豪车通过跨国运输入境,然后又绕过重重安保和监控换了个造型上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找到梅丽莎家的爵士,刚在车库里处理掉那辆真正的奥迪,突然就被一个穿花衬衫的小胡子开走了……?
他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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