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下课之后先是去了小房子一趟, 后来又被时立带去了小花园,一来二去花费了不少时间,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朝安加快脚步朝着旧宿舍楼走去,经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他走来,朝安愣了一下,对方看到他也是一愣。
下一秒朝安转身就跑,不为别的, 就因为这个人竟然是那位经常欺负他的五班的赵哥,两天没见, 朝安都快把他忘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赵哥看到朝安跑, 立刻咬牙切齿追了上来, 两天前朝安踢他那一脚, 让他在校医室躺到现在, 因为地方实在难以启齿, 他都不好跟家里打电话, 只等自己好了一定要给那个贱种好看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 竟然让他一出来就撞上这个朝安, 真真是天助我也赵哥脸上露出笑容, 双腿迈的更起劲了。
距离操场最近的建筑就是教学楼了,朝安直接就朝着教学楼跑去, 赵哥紧紧追在后面,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迟早被抓到。
朝安不觉得自己的小身板正面迎战会是赵哥的对手,而且他的心脏又开始疼了,必须速战速决,朝安直接拐进了教学楼,径直跑上二楼。
赵哥想也不想的跟着朝安冲了上来,在经过转角的时候,朝安突然冲了出来,朝着赵哥一脚踹了过去,赵哥猝不及防之下被朝安踹中了肚子,立刻后退了两步,而他的后面就是楼梯。
危急时刻,赵哥平时打架锻炼出的反应力发挥了作用,他抓住了朝安的衣袖,脸上浮现一丝阴狠的笑容,要摔一起摔,他不信朝安这小身板抗的住。
朝安面无表情,手中握着的镜子碎片快速在赵哥的手背上划了一刀,赵哥吃痛松手,下一瞬间就滚落下楼梯。
这楼梯距离并不长,赵哥摔下去之后还保持着清醒,他扶着自己的脑袋,龇牙咧嘴想要爬起来,朝安捡起了拐角处大型盆栽里的装饰用鹅卵石,朝着赵哥走去。
这鹅卵石比朝安的手掌大上一些,朝安拿着鹅卵石,快速走到赵哥面前,一石头抡在了赵哥的后脑勺,赵哥被砸的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脑袋周围都有星星在转。
“你干什么竟敢打老子啊”
赵哥摇摇晃晃起身想要抓住朝安,却被朝安灵活的避开了,朝安面无表情又是一石头砸下去,赵哥惨叫一声终于晕了过去。
赵哥的身体倒地,朝安为了保险又砸了赵哥一下,之后朝安在原地站了三秒,没有看到赵哥有异动,这才蹲下身摸了摸赵哥的颈动脉,还活着,再看后脑勺,流血了,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朝安砸的时候控制了自己的杀心,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过把赵哥砸死算了,后来想想为这种人背上一条人命不值得,于是动作上收敛不少。
晕了还被砸了一下的赵哥“你管这叫收敛”
这会赵哥已经晕过去了,朝安三下五除二把他的校服外套扒了下来,用镜子碎片割裂开,校服质量不怎么样,很容易就被朝安撕成了条状。
朝安用赵哥校服做的绳子将赵哥的手绑在了背后,脚也绑了起来,然后废了老大力气拽着赵哥的腿将赵哥拖到了一楼的厕所了,准备让他在这里反省一晚上。
在朝安恢复的那一部分记忆里,赵哥一群人就曾经将自己关在厕所里过了一晚上,还把自己的衣服泼湿了,那天夜里降温,他一个人蜷缩在厕所隔间里,差点没撑到天亮。
朝安当然是没有赵哥这么丧心病狂,泼湿衣服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他甚至好心的给赵哥的后脑上止了血,然后道了一声“晚安”才关上门离开。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头皮发麻,默默给赵哥点了一排蜡烛。
解决了一个麻烦的朝安心情不错,他准备回宿舍楼了,可是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朝安竟然听到楼顶传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杂乱,就像是有好几个人在走动。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教学楼可是他刚才就是从二楼下来的啊,并没有看到有人啊
朝安又想起梦境中见到教室里那恐怖的场景,他立刻朝着二楼跑去,等他跑上二楼,脚步声又消失了,朝安最后听到的位置,应该是卫生间。
朝安来到卫生间门口,发现洗手池的位置空荡荡的,而卫生间的大门关着,难道他们之前都藏在卫生间里
正在朝安纠结自己1v多人胜算不大,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压抑的哭声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这哭声和朝安昨天听到的一样,朝安立刻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朝安走到大门前,手掌放在木门上,稍微一用力,大门就被推了开,露出里面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来。
哭声在朝安推开门的瞬间消失了,朝安朝着黑暗中看去,只能模糊看到隔间的轮廓,他的手熟练的朝着电灯开关的地方摸去,却没有摸到开关,而是摸到一只冰凉的手。
朝安的手仿佛被电了一下缩了回来,他朝着自己身边看去,什么也没看见。
“你是谁”
黑暗中朝安的声音有些失真,连他自己听着都感觉陌生,对方没有回答,朝安再次缓缓的将手伸向开关,这一次没有摸到那只手,朝安按下开关,头顶的灯却没有亮起来。
灯坏了
朝安觉得无语,这灯怎么这么恰巧赶在这时候坏
压抑的哭声又传了出来,这一次朝安没有着急出声,他仔细去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最后几个隔间传来的。
朝安抬脚朝着后面几个隔间走去,他刚走出两步,卫生间门口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朝安没有感觉到风吹进来,可门还是关上了。
哭声又停了,朝安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朝着里面几个隔间走去,这一次不需要朝安去挨个的试探,因为他在最后一个隔间的门下面看到了一双开胶的运动鞋。
对方站的离门很近,准确说是贴着门的,脚尖都从隔间里伸了出来,就算朝安不弯下腰也能看见隔间里有人。
朝安站在最后一个隔间外面,他没有贸然去推那扇门,而是轻轻的开口说到“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此话一出,卫生间里陷入死寂,气温开始下降,朝安仿若未觉的望着隔间门,似乎是在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许久之后,隔间里传出鼻音浓重的声音,那声音说到“我总是被人欺负,我不想活了”
伴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皮肉被划破的声音,淡淡的血腥味从隔间里传出来,真的很淡,如果不是朝安嗅觉出色,或许根本闻不出来。
“你先别冲动,我在这里陪你,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解决。”
“你帮不了我没有人愿意帮我,我是多余的人。”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隔间里的声音沉寂下来,朝安听到了清脆的水滴声,他低下头,看到隔间门缝里,雪白的瓷砖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的小红点,那是鲜血滴落在地上溅出的。
不过这血的颜色要比一般的淡,就像是混进了水一样。
“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或许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朝安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在他的刻意控制下温柔的像暖风一样,让人不自觉的去信任,去依靠。
隔间里的存在沉默了许久,也许是一个人孤独太久了,也许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终是缓缓的开了口。
“我叫安归,是一个谋杀犯的儿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朝安从这个叫安归的男生的叙述中,知道了一段被掩埋的真相。
安归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母亲长得挺漂亮,算是十里八乡最标致的姑娘,可惜命不太好,出身在一个没见识的家里。
收了一大笔彩礼后,安母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嫁了他父亲,一年后生下了安归,安归继承了他母亲的长相,也算是拥有一副不错的皮囊。
虽然一家人日子过得并不算富裕,但也算是芸芸众生中的最常见的一类,没什么好抱怨的,直到他的父亲迷上了赌博。
为了赌博,父亲将家里的积蓄耗的干干净净,一家人连饭都吃不起了,他依旧不死心,又去外面借了一大笔钱,结果没两天就输的精光。
讨债的人三天两头上门,安归的父亲为了躲债跑去了外地,留下安归的母亲带着安归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有一天,安归放学回家,看到讨债的人冲进家里,想要侮辱他的母亲,他又恐惧又愤怒,拼了命的挣扎,想要保护他的母亲,结果却是差点被那群讨债的混混打死。
好在最后邻居听到声响赶了过来,以报警威胁,这群讨债的人才悻悻离去,留下吓坏了的母子抱头痛哭。
这个时候安父回家了,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安母立刻愤怒中烧,大骂安母是婊子骚货,他才离开几天,安母就跟别的野男人搞在一起,给他戴绿帽子。
安母哭着解释,安父不仅不听,还对安母大打出手,最后又是邻居出来作证,安父才停了手,但他没有因此原谅安母,反而觉得安母给自己丢了脸,这下连邻居都知道他老婆差点被混混给玩了,他觉得安母成了他的耻辱。
之后安父就时不时的殴打安母,每次打人都骂她是破鞋,还经常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闹,有一次甚至闹到了安母工作的地方去,让安母成为了人尽皆知的荡妇,那段时间经常有无良的混混来骚扰安母。
安母在巨大的压力下几次想要自杀,但她牵挂着安归,硬生生咬牙撑了下来,她想着忍忍就好了,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安归也是这样想的,他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等他长大了他就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带自己母亲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家,但他错了,他低估了人性的卑劣。
在安归高一下期那一年,他因为被留下来值日耽搁了时间,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没有亮灯,他来到卧室,看到她的母亲倒在地上,身上插着刀,鲜血流淌了一地。
他的母亲被杀了
警察是这样告诉安归的,有两个混混入室偷窃,失手杀了他的母亲,但是安归知道他的母亲因为过往的经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会锁着门,而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门锁明明是完好的,不存在破门而入的可能,那些混混一定是有人放进去的。
安归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直到几个月后,他从父亲的抽屉里看到了母亲的保险单。
安归从来不知道母亲买了这样一份保单,更不知道受益人填的是父亲,他拿着保单去质问父亲,而他的父亲眼神躲闪,那一瞬间他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
“你知道吗我的父亲为了拿到保险公司的赔付,故意引来那些混混杀了我的母亲,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是谋杀犯”
安归的声音充满愤怒,但很快又变得无力起来。
“我告诉周围的人事情真相,但是没有人相信一个未成年孩子的话,他们觉得我是因为母亲的死受了刺激。我的父亲因为我的行为曾经想要杀了我,但他怕引起怀疑,于是把我关在了这所学校里,让我自生自灭。”
“所以你觉得难受是因为你的父亲吗”朝安开口问到。
“不,还有这所学校,我周围的一切都让我崩溃,同学们将我当做笑料,肆无忌惮的欺负我,老师把我当成透明人,老鼠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逃离这一切,有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只有痛感能让我确定自己还活着”
安归的话音落下,那种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地上滴落的鲜血更多了,朝安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词语自残。
朝安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左臂,在那里还残留着一道道伤疤,安归的经历让他想到了自己,人在绝望之中,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觉得奇怪,所以他才更加心疼安归。
如果安归的父亲是罪魁祸首,那学校里的学生就是帮凶,他们一步步将安归推向绝望。
“我知道你很难过,也理解你的感受,能够让我帮助你吗以后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在这所学校里,还有一些和我们一样的同学,他们也能成为你的朋友。”
安归没有说话,切割皮肉的声音停了下来,朝安继续说到“能打开门让我见见你吗而且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安归依旧没有说话,隔间里的声音完全消失了,这一次朝安等了很久,他低下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隔间门板下面那双脚也消失了。
“安归安归你怎么了”
朝安推开隔间的门,隔间里空空如也,那个叫安归的男生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大滩水,和被水晕染开的鲜血。
头顶的电灯闪烁了几下后亮了起来,朝安发现水中有一块反光的东西,他伸手将起捡了起来,又是一块镜子碎片,形状刚好能和他之前捡到的几块拼接在一起。
碎片的边缘有很明显的血迹,安归刚才就是用的这东西自残。
可是这滩水是怎么回事朝安检查了一下,最后一个隔间里并没有漏水,而且因为废弃的缘故,堆了不少杂物,只有靠近门板的小块区域能够站人,这应该就是安归贴着门板站立的缘故吧。
隔间里没有水,安归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水他的衣服打湿了吗可是外面也没有下雨啊,朝安想到安归说他被同学欺负的事,这估计又是谁的恶作剧吧。
“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来高三一班找我,我叫虞似安。”
对着空气说完这句话,朝安将镜子碎片放进口袋里,转身朝着卫生间外面走去,当他拉开卫生间的大门时,开关的地方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头顶的灯再次熄灭了。
朝安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靠近自己的后背,将自己包裹住,就像一个轻轻的拥抱,一触及分,朝安脚步一顿,随后面色如常的离开了卫生间。
走出教学楼后,朝安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个老式翻盖手机,除了能打电话发短信啥也不能干,在朝安恢复的那部分记忆中,这是他母亲失踪后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所以他一直带在身上。
平时根本没有人给朝安打电话,朝安也几乎不使用这个手机,没想到它会响。
朝安将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虞强”两个字,想到对方喝醉之后那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小杂种,这周放假给老子滚回来,听到没有”
“你还没死,我这么急着回来给你收尸不好吧”
“你怎么跟老子说话的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虞强吐了一口痰,咒骂了一句,“d,几个月不见翅膀硬了,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样欠揍。”
朝安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我妈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妈跟野男人跑了,把你这么一个小杂种扔给老子,你不感谢老子,还惦记那个婊子。”
虞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朝安没耐心听,直接把电话给他挂了,虞强又打过来,朝安没有接。
在朝安的记忆中,母亲失踪后,虞强离开过一段时间,他曾偶然听到和虞强混在一起的小混混闲聊,说虞强现在有钱了,拿着钱在外面过好日子,但只过了三个月,虞强又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钱花光了。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虞强就每天念叨着等他成年,说等他成年又可以捞一笔,朝安满十八岁是在两个月前,而他上一次回家是三个月前,所以虞强这次这么急着催他回家,准没好事。
朝安不准备理会虞强,他将手机收进口袋里,看时间快十点了,赶紧匆匆忙忙往宿舍走去。
「主播的小挂件」这个虞强谁啊说话的样子好欠揍,竟然敢骂我们主播播,不想活了吗
「掀起你的头盖骨」你们说这个虞强会不会是杀人凶手他杀了主播的母亲然后伪装成失踪
「是猪就要有猪的样子」只是失踪的话拿不到赔偿吧要像安归的母亲那样是确认死亡才会有赔偿。
「老衲来自远方」会不会有其他什么目的比如虞强杀主播的妈妈不是为了钱之类的
「夹心软糖」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这种人渣就该马上送来我们冥界
「螺旋土拨鼠」好复杂哦学校里的弯弯绕绕都还没看明白,又跑出来一个狗爹,现在对观众要求这么高了吗
「三年二班小可爱」你们有没有觉得主播遇到的那几个男生都和主播的情况好像啊,家庭背景差不多,经历差不多,性格也差不多,这简直都可以组成一个悲剧天团了。
「想要甜甜的恋爱」对啊,对啊,真的好像,但是有什么用呢我还是看不明白。
「为什么不能是卷毛呢」你们试着把几个人的名字连起来读一下试试呢有惊喜。
这条弹幕发出后屏幕寂静了一瞬,随后弹幕爆发。
「老衲来自远方」卧槽好刺激
「掀起你的头盖骨」卧槽头皮发麻
「是猪就要有猪的样子」卧槽套路好深
「想要甜甜的恋爱」卧槽妈妈我想回家
公告「想要甜甜的恋爱」打赏主播1积分,当前积分378。
公告「三年二班小可爱」打赏主播5积分,当前积分383。
公告「为什么不能是卷毛呢」打赏主播5积分,当前积分388。,,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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