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二

    进入城主府江珉和藤丸立香就感受到了一阵浓郁的妖气, 而且看起来盘踞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藤丸立香隐晦的打量着四周 , 眼眸锁定了一个方向。妖气就是从哪里传来的握紧了藏在宽大衣袖中的短刀。

    江珉上前一步，右手按在了藤丸立香的肩上，藤丸立香一愣, 然后放松了下来。“别担心，我在这里呢。”

    安抚的捏了捏藤丸立香的肩膀，江珉伏在藤丸立香耳边安慰。“正是因为你, 我才更担心啊。”藤丸立香苦笑。

    就江珉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 万一要是强大的妖怪, 再次受伤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人, 不希望江珉因为她再次受伤。

    江珉无奈的笑了，“立香，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虽然躯壳受损，但是我还是很强大的。”

    江珉说的是实话，奈何藤丸立香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江珉现在的外形太让人担忧了。

    面对藤丸立香的不信任江珉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息一声, 后退半步作罢。到时候在证明就好了, 现在情况特殊，他说什么立香都不会相信的。

    “是巫女大人啊非常感谢你能来帮我们驱妖。”中年的城主看见了藤丸立香，激动的走过来想要拉住藤丸立香的手。

    江珉率先挡在藤丸立香身前, 金色的独眼注视着城主, 语气温和, “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必要的礼节就不需要了。”

    城主被那只金色的眼眸盯着全是僵硬，明明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是个残疾人，为什么身上的气势如此恐怖。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中年城主讪笑着收回了手。“是吗，哈哈哈哈，那就没必要了。”

    江珉退回到藤丸立香身后，只不过金色的眼眸一直在注视着城主。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他看见了一起的因果。

    嘴角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江珉将视线转向城主的身后的方向。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真是有趣啊。

    “我们这次冒昧拦下巫女大人就是希望您能帮助我们除妖。”城主不敢在接近藤丸立香半步，她身后的男人让他感到了恐惧。

    藤丸立香犹豫了一下，“好吧，请带我过去看看。”城主兴高采烈的在前面引路。

    “是我的女儿，她被妖怪蛊惑了，我想请巫女大人让我女儿清醒过来。”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一出房间前。

    城主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藤丸立香和江珉对视一眼，跟了进去。

    “逆女你要做什么”城主怒骂的声音传来，藤丸立香心中一紧连忙跑入和室。一个墨发披肩，清秀美丽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放在自己的喉咙上。

    藤丸立香震惊的看着女子，因为女子已经有身孕了看起来已经有七八个月左右了。

    城主气的面色通红，手指颤抖的指着女子。“你就情愿为囊个妖怪去死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为了一个妖怪以死相逼”

    女子悲怆的哭泣着，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滑落，“父亲，女儿深爱着大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在一起呢”

    “因为他是妖怪你肚子里怀的是妖怪”城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子，“十六夜，他是不老的妖怪。你是人类，你要是老了，他还会爱你吗”

    藤丸立香复杂的看着这对父女，江珉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寿命，永远是人与非人之物相爱的横沟。

    人类终究会死去，而妖怪，神明，他们会一直一直活着。沧海桑田之后，人类只有一抔黄土，而他们只有无限的回忆和伤痛。

    “女儿已经怀了大将的孩子，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吧”女子苦苦哀求，藤丸立香复杂的看着江珉。

    “爸”我是人，你是神明，我死去后你要怎么办呢

    江珉摸了摸藤丸立香的头，“你不会消亡的，你是我的孩子，将永存。”

    城主看起来气坏了，藤丸立香扶住城主看着女子，“让我和公主谈谈吧，您先回去休息吧。”

    城主满是希冀的看了藤丸立香一眼，藤丸立香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城主离开了，藤丸立香看着十六夜叹了口气，“把刀放下来吧。”十六夜看着藤丸立香，慢慢将视线看向江珉。

    “他也是妖怪吧。”十六夜缓缓放下刀，看着藤丸立香和江珉。藤丸立香一愣，“并不算呢，准确的说，他属于神明。”

    十六夜眼神温柔的看着藤丸立香，“你是供奉他的巫女吧。你的神明很爱你呢。”

    藤丸立香挠着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十六夜眼神充满慈爱的看着自己的腹部，温柔的抚摸着，“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妖怪呢。”

    “一个强大的妖怪。他一定能保护好我们母子的。”

    藤丸立香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十六夜爱着那个妖怪，甚至愿意未婚先孕，她大概没有立场去说十六夜。

    “你会老去，死去，而他，会保持着年轻的样子一直活着。你痛苦吗”江珉看着十六夜似乎看见了曾经的爱人。

    他拒绝了永生，死在了病床上。也正如那个人所预料的，江珉这辈子再也没有对第二个人动过心。

    他带着江珉全部的爱死去了。

    十六夜微微一愣，然后露出美丽的笑容，“只要我能陪伴在他身边就够了，哪怕我的生命很短暂。”

    这时妖风大作，妖气剧烈的翻腾。一只白色的巨犬踏空而来，在城池上方盘旋咆哮着。

    十六夜眼睛亮晶晶的，“是大将来了，孩子，你的父亲来看我们了。”

    “是大妖怪的气息。”藤丸立香警惕的看着上空，江珉眼眸微眯，身上气势爆发，属于龙神的气息骤然爆发。

    瞬间将妖气驱散一空，巨大的白龙虚影出现在天空，朝着犬妖发出咆哮。

    “无论是什么目的，犬妖，你已经威胁到了这座城的人类。”威严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人们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又欣喜若狂的看着这场神迹。

    巨犬不甘的发出嘶吼，江珉冷哼一声。龙威翻涌，丝毫不甘示弱。

    “请神明大人手下留情，大将他只是想见我们母子，请收回神威。”十六夜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上哀求道。

    藤丸立香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十六夜，但是十六夜很固执的不起来，祈求着江珉不要伤害她的爱人。

    藤丸立香拉了拉江珉衣袖，江珉看了藤丸立香一眼。藤丸立香双手合掌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江珉才懒洋洋的收起了龙威。

    龙威消失后，天空中的巨犬化作流光冲入城主府，直奔这个房间。

    流光进入房间化作一个高大的银发男子，他搀扶着十六夜警惕的看着藤丸立香和江珉。

    “十六夜，你没事吧。”犬大将关切的打量着十六夜。十六夜摇摇头，“大将我不要紧的。你没事吧”

    犬大将摇摇头，将目光从新看向江珉和藤丸立香。“你好啊。”藤丸立香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江珉云淡风轻的看了犬大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犬大将很警惕江珉，这个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的男人很危险。是个强大的神明，现在强大的神明已经可以降世了吗

    “那个啥，我们是城主请来除妖的。但是看起来十六夜公主和您是情侣，所以，这件事可能就很难办了。”

    藤丸立香挠着头纠结的看着两人。说到底还是这个世界人妖相恋是不有悖于世人的。

    江珉看着申请的犬大将嗤笑了一声，拉起藤丸立香就准备离开，“走吧，立香这件事我们不用管。”

    藤丸立香顺着江珉的力道走出了房间，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他们都有既定的命运，我们并非这个世界之人，无权去干涉他人的命运。”江珉看着藤丸立香说。

    “即使是悲剧吗”藤丸立香问。“即使是悲剧，因果相连，没有因就不会有果，他们的命运是自我选择的道路。在选择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未来的路。”

    江珉看着房间里相拥的一人一妖眼神平静，他看见了未来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悲剧和离别。

    但是，这一切是他们选择在一切后就应该面对的。

    藤丸立香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或许吧，人类对于英灵来说也是沙砾一般的存在吧。”

    即使她与那么多的英灵结缘了，但是她对于那些英灵来说还是弱小的，短暂的。

    “有些东西即使短暂也值得我们用一生去回味。”江珉看着蔚蓝的天空露出了浅淡的笑容。“立香，别想太多了。你已经脱离了凡夫俗子的概念。”

    和城主道别，表示自己驱逐不了妖怪。城主明显不信，甚至想动手抓住藤丸立香去威胁江珉。

    藤丸立香身手自然不俗，加上强化过的身体，很轻松的就将围攻的武士们打败了。

    “那个犬妖，有自己的妻儿。”江珉离开后突然对藤丸立香说。藤丸立香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不，不是吧，这是”藤丸立香擦着水惊讶的看着江珉。“没错，算是外遇吧。”江珉歪了歪头思考着说。

    藤丸立香脸色复杂，她原本以为那个犬妖是一个深情的家伙，现在看起来是她天真了。

    “家花总没有野花香，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妖怪是不是一夫一妻制，但是，终究是他背叛了他的妻子在先吧。”

    江珉喝着茶水视线看向一个方向，笑容不变，“你说是吧，犬妖夫人。”

    藤丸立香猛地转头，看见穿着一袭和服，双臂处披着纯白皮草的美颜女妖缓缓走了过来。

    女妖额头处有着一轮月牙，银色的发丝梳成双马尾，脸颊边垂下一缕银色发丝，尖尖的耳朵半遮半掩。

    金色眼眸注视着两人，眼前的女妖可以说是美艳动人风华绝代。藤丸立香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虽然迦勒底里玉藻前也是妖怪，但是和眼前这位可以说是两个类型。

    和女王之间的差别。

    “要喝点茶吗”江珉将一杯茶水推向女犬妖，神态自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场面。藤丸立香连忙拿出一个坐垫放好。

    女犬妖走了过来，非常自然的坐下来，拿起茶水浅尝几口。“妾身在阁下身上感受到了大将的气息。”

    江珉点点头，“算起来我们刚刚和他见过面。”女犬妖点点头，“妾身私自跟着你们是妾身失礼了。”

    “无事。你大概也见过他们了吧。”江珉品尝着茶水语气平静。“是的。妾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将的那个样子了。”

    名为凌月仙姬的女犬妖金色的眼眸有些失神，曾经的海誓山盟似乎就在眼前，而才过来几百年，她的丈夫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还是一个柔软的如同樱花般的女子。

    “家花到底没有野花香，夫人不必太过伤心了。”妖怪拥有悠长的寿命，过不下去了换一个就好了，没必要太过痴情。

    凌月仙姬看着荡开层层涟漪的茶杯微微叹息，“只是没想到大将居然会对人类女子动心而已。”

    妖怪喜欢强者，慕强心里在妖怪身上是很明显的。当时凌月仙姬能和犬大将在一起就是因为犬大将喜欢强大的凌月仙姬，凌月仙姬对同样年轻强大的犬大将也很有好感。

    而现在，犬大将却找到了一个柔软的人类女子。那个女子太脆弱了，就像必须精心呵护的花朵一般，一天不细心照料就会死去。

    “男人的心思，谁知道呢。”江珉轻笑两声，似乎在自嘲。就像他，曾经拼尽心思的想死，后面有拼尽全力的想活。

    凌月仙姬好笑的看了江珉一眼，“阁下这是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啊。”江珉笑而不语。凌月仙姬将最后一口茶水喝干净，放下茶杯转身离开。

    “妾身是西国的女主人凌月仙姬，很希望日后能够再次与阁下见面。”站在妖云上，凌月仙姬看着下面悠哉的两人爽朗的邀请。

    江珉抬头看着凌月仙姬，“我们自然会去的。”藤丸立香点点头，“到时候就麻烦夫人招待我们了。”

    凌月仙姬抿嘴一笑，化作流光消失在天空。

    “凌月夫人好漂亮，犬大将为什么还要去找十六夜呢。”藤丸立香有些花痴，又美又飒的凌月仙姬简直不能在戳藤丸立香。

    江珉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犬大将就喜欢那种类型的呢。”藤丸立香眨眨眼睛，“如果犬大将不爱凌月夫人最开始就不会和她在一起了吧。”

    江珉点点头。藤丸立香又说，“那为什么他变心了呢妖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江珉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行。或许吧。”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爱情的世界真复杂。“但是立香以后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爸爸哦，爸爸帮你把关。”

    江珉笑容温柔灿烂，藤丸立香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恶意，然后为自己未来的对象擦了把汗。

    祝你以后能挺过岳父这一关

    父女两人收拾好东西再一次开始了旅途，一路上藤丸立香帮助路过的村子除妖看病，从桔梗和椿哪里学来的辨别草药的知识很快就用到了。

    村民们都很感激藤丸立香，认为她的被神明所庇护的强大巫女，希望她能留下来庇护村子。

    在这个妖怪和战争并存的时代，被一股巫女所庇护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但是藤丸立香完全没有停留的想法。

    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子。见到了很多妖怪，也遇见了很多悲剧，藤丸立香也认识到了什么是人类的恶。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盖提亚要烧人理了。有些人类的恶确实很让人厌恶，但是却无法否定其他人的善。

    善恶并存，这就是人类。

    “再见了。”缓缓的看着骨女化作灰烬，藤丸立香收起了手中的短刀。眼神悲伤的看着骨女，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斩杀的妖怪。

    但是却是让她心里最难受的一个。厌恶的看向一边畏畏缩缩的男人，藤丸立香转身就想离开。

    “巫女大人别走，既然那个女妖怪已经死了，不如巫女大人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好了。巫女大人是绝对不会变成妖怪的。”

    男人一把拉住藤丸立香的手腕，恶心的声音传来，贪婪又猥琐。藤丸立香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了男人腹部。

    那个骨女原本是他的妻子，这个男人是这个地方大户的儿子，因为看厌了骨女的面容就开始在外面偷情。

    还联合情人设计了一个陷阱，让骨女被人糟蹋含冤而亡，最后化作了骨女。骨女食人，附近的村民被骨女折磨的家破人亡，请藤丸立香来除妖。

    而这个男人就是骨女的丈夫，阴差阳错的被藤丸立香救下，此时又肖想藤丸立香。

    一团银色的火落在男人身上，瞬间将男人点燃，几息之间就将惨叫不止的男人烧成了灰烬。

    江珉缓缓走了出来，脸色冰冷，看向灰烬的位置的眼神满是厌恶和杀意。“立香，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杀了就好。”

    藤丸立香握紧了拳头，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江珉倒是无所谓，“若是不喜不用勉强自己，万事有我呢。”

    藤丸立香点点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犬大将死了。”江珉突然说，藤丸立香一愣，“死了他明明那么强大。”虽然犬大将在她爸面前很弱，但是两者毕竟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自然无法相比较。

    “嗯，为了保护十六夜和十六夜肚子里的孩子，被人类杀死了。”说起来可笑，一代大妖怪，西国国主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人类的手里。

    “我想去看看十六夜。”藤丸立香说到，江珉有些诧异的看着藤丸立香。藤丸立香捏了捏衣角，“我想看看小宝宝。”

    江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立香，你那么喜欢小孩子吗”藤丸立香怨念的看着江珉，“我都没有撸到幼龙。哼。”

    想起在乌鲁克的事藤丸立香就后悔，小时候的江珉那么可爱，简直就是个又乖又甜的小天使，自己居然没有撸到

    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江珉笑不出来了，他是可以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但是那样之后他作为老父亲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藤丸立香怨念的看着江珉，江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藤丸立香。“哼，你等着，等会到迦勒底我就问吉尔伽美什王借返老还童药”

    江珉好了，吉尔伽美什，你该回英灵座了，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了。

    江珉带着藤丸立香来到曾经他们来过的城池，现在哪里已经化作了废墟。大火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不少尸体没有人来处理。

    平民百姓是死的最多的，在大妖怪的攻击下，没有人类可以活下来。

    “十六夜应该不在这里了。”藤丸立香看着已经化作废墟的城主府，江珉眼中金光微闪，“走吧，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带着藤丸立香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宅院，藤丸立香看见了一身素衣抱着襁褓无助流泪的十六夜，十六夜脸色苍白，泪水不断的滑落，像极了快要凋零的花朵。

    藤丸立香走了过去，十六夜抬起头，看清了藤丸立香的面容。“立香小姐，你怎么来了。”十六夜往后看去，看见了那个一直陪在藤丸立香身边的神明。

    藤丸立香走到十六夜身边，原本锦衣玉食的公主此时却国破家亡，变成了一个带着孩子生活的守寡女子。

    “我能看看他吗”藤丸立香小声的问，十六夜有些迟疑，藤丸立香是巫女，而她的孩子是半妖。

    “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他的。”藤丸立香连忙摆手说。十六夜才才将襁褓打开，一个长着狗狗耳朵的小男孩蜷缩在襁褓里香甜的睡着。

    藤丸立香看着半妖眼神温柔，好可爱啊。

    “这个留给你，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里，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但是，我希望十六夜你坚强的活下去，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在失去母亲了。”

    藤丸立香将一个荷包交给十六夜，里面是这段时间她除妖赚的钱。

    江珉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了笑容，无论经历了多少，立香永远是那个立香。

    “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江珉将视线转向一边，哪里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