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景舒云没有回她,只是眼睛微阖,脸颊微醺的红晕浅浅的,脚下有些轻,身形虚晃。

    她突然靠过来时,气息扑近,唐秋白没有准备的一手环上她腰间的软肉,另一只紧握住她的手。

    俩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景舒云呼出的温热气息徐徐喷洒在唐秋白的脖颈,一阵酥痒还带着香醇的酒味刺激着唐秋白的神经。

    环在景舒云腰上的手忽的有些抖,差点没站稳带着怀里的人摔下去,吓的唐秋白上前半步,收紧了环在腰上的手。

    景舒云今晚的黑色礼服长裙,唐秋白早些时候在大厅里已经领教过“厉害”,这时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

    但是唐秋白来不及想其它的,只是担心景舒云醉酒会难受。

    “还好吗?”唐秋白低声问。

    “嗯。”

    对方的声音很轻,唐秋白侧头看她的脸,离得近了才发现已经三十四岁的她,皮肤却依然保养的很好,像是一尊精致的白瓷瓶,光滑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

    唐秋白时常忘记她们有年龄差,或许也是根本没放在眼里,性别都能接受何况是无关紧要的年龄差呢。

    眼前的人伸手抚着额头,眉尖微蹙,紧闭着双眼。

    “家里的地址给我。”唐秋白说。

    “锦城。”景舒云薄唇微动,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好。”

    回去的路上,唐秋白无数次的想踩油门,但刚提起来的速度又担心坐在后座的人会不舒服,最后还是忍住踩油门的脚。

    唐秋白开进小区时,人看着脸生,保安不让进,后来唐秋白落下后座的窗玻璃,保安看见后座的景舒云又立马笑着和她问好,放行。

    开到最里面时,唐秋白才看见保安说的门牌号,她停下车回头再看向靠着软垫的人,依然闭着双眼,格外的安静,似乎是睡着了,唐秋白一时又有些无奈。

    车钥匙上挂着一串的钥匙,以及还有车库自动门的遥控按钮,应该是她的私人用车。

    唐秋白凭借以前的模糊的记忆力,艰难的把车,倒车入库进去,停是停好了,就是有点斜。

    熄了火,唐秋白拉开后面的车门,车里顶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在景舒云身上,像是初升的太阳,融化冰川,使她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不再似她平时那样的冷。

    唐秋白看的一怔,而后唇角不经意间又浅浅的笑,她屈身半蹲下来轻声叫了叫景舒云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唐秋白又有些不忍心把她叫醒,平整的眉尖告诉她,睡梦里的景舒云没有任何不适。

    唐秋白起身走到车库旁边的大门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人应,想来这里是景舒云一个人住。

    思索之下,唐秋白拿着钥匙串,挨个挨个的试门锁,在第三把钥匙时成功打开门,她进门打开玄关和客厅处的灯。

    映入唐秋白眼睛的是宽敞的大厅,整体风格带着些日式,家具却又是简约风格的,来不及细看,转身她又出了门,回到车边。

    景舒云的睡姿如她本人一样安静,只是仰着头,将整个身体交给车座的后靠背,也不斜也不躺,就那么正正的坐着,一只手搭在大腿上,一只手摊开式的滑落在软垫上,隐隐约约的带着一本正经的老干部风格。

    唐秋白忽然笑了笑,俯身将后座上熟睡的人打横抱起来,或许也是因为本尊睡着了,这次唐秋白的手很稳,没有抖。

    手上抱着的人,比唐秋白想象中还要轻一些,走进大门时,有玄关的灯照明,视线才明亮了些。

    唐秋白低头看着睡在怀里的人,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羽翼一般轻巧,脸颊处的红晕淡了许多,只有唇色在皮肤的衬托下,显得越加鲜艳。

    可能也是路上开着窗的缘故,连带着景舒云身上的酒气都散了不少,此时呼吸平缓。

    只一眼唐秋白不由得屏息凝神,她走到客厅里的沙发边,弯腰想把人放在沙发上,却在还没碰到沙发,手还没来得及从脖颈和膝盖下抽出时,对上了景舒云若有所思的眼神。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眼睛半迷离半清醒,眼眸里带着光,却不似以前那么犀利。

    唐秋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身体猛然僵住,保持着俯身抱她的状态,气氛微妙的有些尴尬。

    “老板,我如果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唐秋白不知道怎么突然没了底气。

    景舒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在车库时我叫你了,你没醒。”

    “我看你睡得太熟了,就不想打扰你,才抱……”唐秋白着急的解释,如果不是因为双手不得空她甚至可以双手聚过头顶发誓。

    话还没说完,便被怀里的人打断。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景舒云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哦好。”

    唐秋白低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来,没注意到景舒云微妙的错开眼睛的表情。

    “老板,我去给你倒热水,你胃有不舒服的吗?”放下后唐秋白默默的退后一步。

    “嗯。”

    唐秋白转身进了客厅直对着的开放式厨房,在桌子上洗了个杯子,又倒了杯热水往回走。

    “老板,你以后要不还是别喝这么多了吧……”唐秋白忍不住想要叮嘱。

    景舒云只是抿着杯里的热水,抬眸瞥她,“以往也没喝这么多。”

    “那你没事吧?”唐秋白还是有些不放心。

    “休息下就好了。”景舒云捏了捏鼻梁。

    “没事就好,那我……”唐秋白说着起身,却没能说完话,因为景舒云的话让她怔在在原地。

    “很晚了,你就在这睡吧,楼上还有一间客房。”喝着水的人平淡的说。

    “方便吗?”半晌,唐秋白才出声。

    “你都开了我家的门,你说方便吗?”景舒云扫了眼唐秋白,幽幽的说。

    “老板我真的是无奈之举……”

    “哦?这么说还是我占你便宜了?”景舒云挑着眉。

    “不不不,是我占是我占。”唐秋白连连摆手。

    “哦,那就是你占我便宜。”

    这次不是问句,直接变成陈述句了,唐秋白真是有苦说不出。

    俩人对话期间景舒云杯子里的水已经见了底,恰好唐秋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便起身丢下一句话,上了楼。

    “客房,上楼第一间。”

    “好的。”

    唐秋白跟着起了身,抬着头望着景舒云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二楼的房门里,才收回了眼睛。

    客房虽没有住人的迹象,却简单干净,唐秋白估摸着是景舒云定时定点请的保洁阿姨吧的功劳吧。

    折腾了一晚上唐秋白不洗澡就睡觉是断断不能的,但是有个很关键的问题困扰着她,没有睡衣。

    洗不洗澡倒不是关键了,重点反而变成,不会真的要穿着这一身睡觉吧……

    就算景舒云不嫌弃她,唐秋白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唐秋白只好又一次拿出手机。

    “老板……您有多余的睡衣吗?”

    消息发过去,唐秋白走来走去等了十几分钟还没回,她有些担心,万一景舒云睡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那她可能真的今晚就不用睡了。

    窘迫的心情下,唐秋白站在了景舒云的门口,抬手敲了门,不出意外的没人理她,也没有开门。

    “睡着了?不是吧……”唐秋白惨叫一声。

    唐秋白站门口等一会儿又敲,反复几次还是没人应,她放弃了,蹲在景舒云的门口思索没有睡衣的究竟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唐秋白的脚底板传来酸麻的触感,她扶着门框想要站起来时,她面前景舒云的房门却忽然打开。

    随着独栋别墅里响起女人的惊呼声。

    刚洗完澡出来,因为喝了酒口干舌燥,准备出门去楼下再喝杯水的景舒云刚打开门,迎面从地上站起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吓的她急忙往后一退。

    也正是因为突然被吓,景舒云脚底的水珠本就没擦干净,慌乱往后退步时,微的一踩滑身体迅速失去平衡感向后倒去。

    即将摔倒的惊呼声,大于被吓的惊呼声。

    唐秋白扶着门框准备起身时,也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一跳,但同时她听见景舒云的声音,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她之后,想要站起身和她打招呼。

    谁知唐秋白抬眼间,身前的人已向后倒去,她匆忙起身想要拉住她的手,结果……

    脚因为蹲的太久,酸麻感从脚底板直往上窜,这一窜,她也没能站稳。

    伸出手想去拉景舒云的唐秋白,不如说是加快了俩人摔倒的速度。

    唐秋白这时就很羡慕电视剧里摔倒下去时,能快速一转,把底下的人拉到上方来。

    但是事实证明,至少这点她是做不了了,唐秋白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趁着景舒云摔下去时拿手垫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减免冲击力,至少不让她跌在景舒云的身上,避免她被前后夹击。

    “嗯。”

    一声闷哼,在俩人之间响起,这次声音的主人倒是换成了另一个,一瞬间唐秋白甚至有点庆幸还好是独栋别墅,否则可能楼下邻居会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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