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但是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黛莉, 国王遇刺的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哪怕最后柏霓被证明是无罪的,负面影响也已经造成,现在很多人都对黛莉滥用王室特权感到不满, 屡屡有针对她的情况发生。
这一些的幕后指使者除了卢克再没有第二个人, 现在的黛莉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卢克相抗衡,稍微有不慎的地方, 就会落入卢克的阴谋诡计之中。
还有一个黛莉很担心的问题,就是莫离。
自从上次她跟莫离沟通过一次之后, 莫离那边的消息也沉寂了很多,黛莉几次催促莫离那边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也放黛莉很忧心。
除此之外王室里还有一件事情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那就是劳尔的六十大寿,届时王宫里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原本是要在这场宴会上宣布黛莉跟柏霓的婚期,现在也只能取消。
总不能前脚黛莉才用了王室特权, 后脚就再宣布一次她要跟柏霓结婚的事情吧?
她没有公布婚期就已经提前签了婚书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光彩的, 又没有王室内部的见证, 跟私下里偷偷摸摸结婚有什么区别,实在不够大气,低调点处理就行了。
黛莉也确实是想低调点处理。
因为她的婚书是假的,尽量把这件事淡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原本一场只是打着国王过生日的旗号才举办的宴会,现在就真的变成了只给国王陛下过生日。
劳尔上次遇刺, 凶手还没有审问就死在了大牢里,这件事或多或少还是给这些贵族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能说人心惶惶,不安肯定也是有的,以至于今天的这个宴会并不热闹。
柏霓是跟着黛莉一起出席的,这还是黛莉拿出婚事证明二人早已结婚之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柏霓一袭华丽的藏蓝色晚礼服,身边的黛莉是同系列短款白裙,一双佳人站在一起果然是十分般配,王宫里举办宴会,黛莉就负责招待往来的客人,而柏霓的任务就更简单,她负责收礼物。
虽然礼物也不是给她送的,但是柏霓还是做得十分认真,每收到一份礼物都会很仔细地放在桌子上。
几次之后,黛莉终于察觉到了一点儿异常:“你在做什么?”
柏霓脸上挂着微笑,把手里已经轻轻晃动过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才对黛莉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气氛好像有点儿奇怪。”
黛莉环绕了一圈大厅里面四处散落的人群,或三三两两的聚集聊天,或是吧台喝酒,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要仔细来看的话,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换了的气氛,脸上没有来参加宴会的轻松,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这一点黛莉也发现了,不过也算是正常,这只是场面活动而已,会有不耐烦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劳尔作为一个已经没有实权的国王,愿意来给他庆祝生辰的并没有几个人。
但是不来又不行,那当然就是敷衍得多一点。
柏霓转身面对着黛莉,以黛莉的身体挡住她之后,才对黛莉说道:“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加强守卫吧。”
黛莉听她这么说,神色也立刻严肃了起来:“你是说……”
“不确定。”柏霓摇了摇头:“但是今晚确实是很好的机会。”
王宫里守备森严,尤其是上次劳尔遇刺的事情发生之后,守卫更是加强了一倍不止,里里外外密封森严,就是连只苍蝇飞进来都得先去系统调查,但是今晚是例外的。
国王生日宴会上,宾客纷纭,人员流动复杂,这个时候就是最容易动手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的话,那这个时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听完柏霓的话之后,黛莉也警惕了起来,冲柏霓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人增加了守备力量,加强巡防,尤其是国王身边的安保情况,一定不能疏忽大意,该提醒劳尔的地方她也提醒过了,如果劳尔知道惜命的话,那今天晚上应该不会乱跑才对。
“但愿不会出事吧。”柏霓苦笑道:“我今晚哪儿也不去,一定要活跃在大众的视线之中,万一要是真的有意外情况,也绝对不能再让人栽赃我!”
“你放心吧。”黛莉挽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道:“我已经让人换了所有王宫里的监控系统,全无死角,同样的错误,哪有犯两遍的道理。”
“那是肯定的。”
柏霓就是再蠢,那也不能让人设计两回,晚上八点钟,宾客都已经来得查不多了,但是黛莉还没有动,柏霓有点儿奇怪,然后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莫离,以及莫离身边的劳尔。
两人并肩而来,看起来气氛十分的融洽,然后柏霓就看见黛莉拧了眉,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柏霓是听黛莉说过那些顾虑的,这个时候莫离还跟卢克走得这么近,确实不太妥当,也不知道大舅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离脸上挂着客气又梳理的笑意,递给柏霓一个小盒子,很轻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恭喜。”
???柏霓很纳闷,不知道大舅子莫名其妙在恭喜什么,然后莫离就松了手,盒子递到了柏霓的手里,给了柏霓一个很奇怪的眼神,柏霓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因为她并没有看明白大舅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莫离身边的卢克就更简单了,穿得很绅士,人模狗样的站到了黛莉的面前,只是开口说的话,却并不怎么中听。
“殿下是不是很失望?我也很失望。”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盯着黛莉语气有些阴冷:“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一个Oga也能有本事翻了天,殿下很聪明,希望殿下能一直聪明下去。”
卢克迈步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对黛莉说道:“忘了问殿下安。”
扬唇的时候,脸上全是讽刺的笑容:“聪明可以,但是也不能不自量力对吧?”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就算是柏霓都听出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等那二人走了以后,柏霓正想跟黛莉说点什么,然后又看到了手里的盒子,很轻,非常轻的盒子,柏霓晃了晃,里面有很轻微的动静,怎么感觉都不像是礼物的样子,再加上之前莫离多看她的那一眼,柏霓心生疑惑。
“我怎么觉得这个盒子不像是莫离准备的生日礼物,好像是要给我的东西?”
只所以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的,莫离跟劳尔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到要给劳尔送贺礼的程度,而且他把盒子交给柏霓的时候,对柏霓说了恭喜,也可能是柏霓想多了,但她就是觉得这个礼物应该是莫离给她的,只是借这个机会交给她而已。
柏霓只是怀疑,她把自己的怀疑说给黛莉听,然后黛莉就直接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微型的存储器,黛莉把存储器拿了出来,示意柏霓把盒子放回去。
很明显,不管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那都不可能是莫离给劳尔准备的,他确实是借着送礼物的名义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柏霓。
“为什么绕这么一个圈子?要是我们没有主意到怎么办?”柏霓觉得很奇怪:“还是说他现在很不方便。”
“有可能。”黛莉攥紧了存储器,慢慢冷静下来:“卢克现在对他应该是防备状态的,我之前有几次联系莫离都不太顺畅,可能是特殊时期,小心一点儿总没有坏处。”
大厅里灯光调换,音乐已经起了,宴会正式开始,黛莉攥着存储器带着寒暄的笑意应酬了几位贵夫人,又跟劳尔一起见了几位大臣,一如既往地说几句客套的话,柏霓作为公主殿下的新任妻子,全程陪同,负责倒酒尽职尽责。
差不多把人都见了一遍之后,柏霓捏了捏黛莉的手指,然后抽走了黛莉手中一直攥着的微型存储器,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黛莉点点头,然后含笑着抱歉,与柏霓两人并肩离开了主会场。
关上门的时候,柏霓从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礼服裹得她难受极了,进门就换了更宽松的浴袍,然后对黛莉说道:“你先歇会儿,应该马上就能好。”
“好。”黛莉答应了一声,就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柏霓。
柏霓要研究一下莫离拿来的这个存储器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本柏霓是打算回去样子再慢慢研究的,但是刚才跟着黛莉一块儿应酬的时候,又被莫离很隐晦地提醒了一下,看来这东西还是有点儿紧急的,柏霓也不敢耽误,立刻跟黛莉商议了一下,两人决定先借口黛莉身体不舒服,需要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下。
因为黛莉Oga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会过于追究她这个不舒服到底是哪方面的不舒服,仔细追究起来那就没有意思了,而且黛莉却是有点儿不舒服,她喝了几杯酒,脸上的红晕十分明显,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亦或者是身体里的γ神经素又在作祟,总之,是难受的。
柏霓以为很容易就能打开的存储器,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困难,存储器被加了密,而且还是几道防护密码,柏霓正在研究,然后就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兰花的味道,是黛莉身上的信息素。
而且味道越来越浓郁,很明显这个情况是不对的,柏霓放下了手里正在研究的存储器,就看见黛莉靠在沙发上,面色有些红润,闭着眼睛眉心蹙着,连唇色都娇艳了很多。
柏霓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黛莉的发·情期柏霓觉得很清楚,就算这个时间再紊乱也不应该是现在,但是黛莉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就是不对的,柏霓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微微的发热。
“黛莉,醒醒。”柏霓叫醒了黛莉,眼里全是担心:“你的情况不太对劲。”
黛莉按着一阵阵抽疼的额角,她也能感觉到身上明显的变化,焦躁的,奔涌而出的感觉,跟安医生说的一样,越是想要压制就越难受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
“你、你坐远些。”
黛莉深呼了一口气,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一些,尤其是柏霓身上的味道,一点点侵蚀着她的意志,实在不黛莉能够控制的。
“需要我做什么吗?”她这个情况,柏霓是真的不放心,但是黛莉让她坐远些,这个举动又让柏霓有点糊涂。
黛莉是害羞的,但是也不扭捏,在这方面她也一向都遵从内心,甚至主动拉着柏霓也不是没有过,这还是得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黛莉让她坐远一些,是很明确的拒绝。
柏霓有些焦虑地踱步:“让人拿抑制剂过来?”
“不用。”黛莉深呼了一口气,对柏霓说道:“不能随便乱用抑制剂,我们先回家吧,之前安医生有给我准备抑制剂,但是因为今天宴会不方便我没有随身带着。”
“好。”
柏霓听出了中间不对劲的地方,安医生提前给她准备了抑制剂,也就是说黛莉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而柏霓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这一刻发生的时候,她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
那一瞬间的想法,很快就被柏霓驱逐出去,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现在也个顾不上说这个,上前一把就抱起了黛莉,低声说道:“忍着!”
处于发·情期的Oga是最受不得Alpha的接触的,尤其是跟她有过亲密接触的Alpha的,Alpha身上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现在的柏霓对黛莉来说,那才是真的致命诱·惑。
她体内涌起一阵一阵的热潮,那种不可言说的滋味,一波比一波强烈,就是黛莉第一次经历发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她现在好像是一只被扔到岸上的鱼儿,非常渴望水来滋润她,现实的情况是不仅没有水,反而被架在火上炙烤着,几乎要了黛莉半条命。
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明显乱了很多,黛莉用力揪着柏霓身前的衣襟,好像是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一样,手背上都露出了青筋,与此同时的柏霓也并不好受。
这种吸引力是相互的,她抱着黛莉,嗅着黛莉身上越发浓郁的味道,心跳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自她二人在一起之后,从来都没有在这方面勉强过,每次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
柏霓需要用非常强大的克制力,才抵抗这种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柏霓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在自己老婆的身上,重新体验这种被信息素折磨的感觉,也不知道当初学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还给老师,现在还能不能拿出来用一用。
柏霓带着黛莉从最快的路线离开王宫,但还是留下了一些信息素的味道,足以让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公主殿下在宴会的时候突然发·情被柏霓带走的事情,悄无声息的传开,给原本就十分枯燥的宫宴增添了一丝艳丽的话题,倒也不至于显得那么无聊。
莫离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几次给柏霓示意,就是希望柏霓能够尽快离开这里,今晚这里将会有一场大的阴谋,到时候不管是黛莉还是柏霓,恐怕都脱不了关系,尤其是柏霓,她身上的罪名才刚刚洗清没有多长时间,要是再因为这件事被牵连其中,恐怕就再难翻身了。
现在离开也是好的。
莫离悄悄松了一口气,也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前面就多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大司马卢克,卢克手里还举着酒杯,看着莫离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的怜悯,然后摇摇头:“没想到,你对那小丫头倒是忠心得很。”
“不明白大司马说什么,时间不早了,酒也喝得差不多,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国王请莫离殿下去书房一趟,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
“找我?”莫离拧眉:“找我做什么,我不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殿下会感兴趣的时候,比如国王也许要交代一下继承人的问题呢?”卢克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不然为什么要支走公主呢?难道殿下不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可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可都在等着一个答案,难道殿下不想知道?”
莫离想知道,莫离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卢克会说是支走了黛莉!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卢克轻轻笑了一下:“公主的殿下的情况相比你也知道,我就不废话,她体内的神经素已经完全苏醒,原本Oga的体质就是脆弱的,更何况是现在?烈酒可以催发神经素成熟,我只是提前更换了宴会上的酒水而已,她今晚喝得可不少,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莫离脸色越发冷静起来,他明白了,黛莉的离开是卢克早就算准的,为的就是此刻,他今晚的目的不是黛莉也不是柏霓,是自己!
而莫离现在直接被堵在了这里,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屈服。
大庭广众之下,莫离如果一定要离开,他卢克又能如何?!
“抱歉,国王要是有什么安排的话,那也跟我没有关系,我还有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越过卢克,径自要离开。
在跟卢克擦肩而过的时候,莫离甚至还通知了他从诺米星带来的亲卫,这些人听候他的命令已经等候在王宫外面,他只要从王宫离开,不管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卢克都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可惜,莫离并没有走出宴会大厅。
他被劳尔拦住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劳尔端着酒杯,主动喊住了莫离。
“我们谈谈好吗?”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一位老父亲对儿子的请求。
劳尔国王年轻时候做的那些事情,老一辈的人心里面都清楚明白,莫离能回来他们也是希望的,但是莫离回来以后的种种作为,还跟卢克搅和在一起,不管是从那一方面来看,都很让人失望,渐渐的,对莫离也就不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但是现在劳尔亲自找上莫离,宴会厅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莫离知道,他走不了了。
那卢克又会什么呢?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去分析卢克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分析出来,莫离知道自己此刻陷入了旋涡之中,他也知道此刻离开才是最好的应对措施,但是他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现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只能跟着劳尔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而另一边的飞舰上,黛莉跟柏霓两个人都不太好受,黛莉浑身都已经被汗湿透了,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不许柏霓进来,而柏霓黑着一张脸,抱着胳膊来回走动。
她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种备受煎熬的感觉,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她也就忍耐了,但是只要一想黛莉在受着什么也的痛苦,以及这份痛苦背后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柏霓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好不容易回了家,第一时间把黛莉安置在床上,找到抑制剂之后,柏霓二话没说就先给黛莉推了一支进去,但是这一支抑制剂的效果并不是很好,虽然黛莉体内的躁动被平复了许多,但是并不能安抚她此刻的体内的蠢蠢欲动,细密的汗珠也没有落下去。
黛莉晃了晃柏霓的胳膊:“再打一支吧。”
这种情况,明显一支是不够用的,黛莉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柏霓有点儿担心:“一次两支药效会不会太大?”
“可以。”在黛莉的坚持下,最后又打了一支,翻涌的感觉才算是慢慢消退下去,黛莉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柏霓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就站了起来:“你先休息,我去冲个澡。”
“柏霓、”
黛莉有话要说,但是柏霓显然并没有这个时候还要跟她说话的意思,顺手拿了一支她自己要用的抑制剂还有干净的衣服,就要往浴室里,黛莉就是再傻,这会儿也知道柏霓肯定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还是其次的,柏霓估计是生气了。
“我也要洗澡。”
黛莉直接掀开了被子,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出了好多汗,特别难受,我也要去洗澡。”
说着就要下床,然后就被拐回来的柏霓按在了床上:“你等会儿,缓缓再说。”
简单干脆没有一丝的废话,让人无法拒绝,黛莉晃悠着柏霓的胳膊小声撒着娇:“就现在去好不好?很难受的。”
“难受也忍着!”柏霓的语气重了一点,然后从黛莉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捞出来,面无表情:“别再搞幺蛾子,老老实实待着。”
然后就不留一丝情面的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这么折腾一场,对柏霓来说真的是双重折磨,身体上的折磨倒也还是其次的,主要难受的是心理上的折磨,抑制剂扎进体内,冰冰凉凉的液体也让柏霓冷静了很多,打开花洒,微凉的水直接浇下来,柏霓深深呼了一口气。
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她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要好好分析处理问题,但这些话都是白搭的,柏霓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有多糟糕,她也不愿意带着这个糟糕的情绪去面对黛莉。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有点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黛莉了。
她太有这注意了,柏霓甚至觉得,有时候黛莉根本就不需要柏霓,也不对,她还是需要柏霓的,需要柏霓做什么?陪在她身边,讲一些甜言蜜语,或者是在特殊时期,彼此缠·绵?
她们在这些方面都是无比的和谐,那是一种彼此都沉溺且享受其中的感觉,恨不得其情比天长,但是一旦遇上什么事情的时候,这种和谐就荡然无存。
或许黛莉没有发现,也可能是她发现了,所以故意无视,柏霓告诉自己要理解她,理解再理解,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味的纵容下去吧,好声好气讲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道理,但是每次遇上同样的事情,似乎她就变成了第二选择,被黛莉放在了身后,这种感觉让柏霓觉得很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仰头水打在脸上,柏霓洗了一把脸,她想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不能在这方面因为这些事情跟黛莉生气,这是很不成熟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遇到问题是要一起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制造问题,制造纷争,制造麻烦,那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她现在,实在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黛莉也知道这些问题,但她似乎就是做不到,这才是让柏霓觉得最无奈的地方,她已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成了一个只会依赖自己的人,哪怕遇上很复杂的难题,她也依旧只想着自己去解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柏霓说一说。
哪怕她们已经结婚,柏霓现在是她的妻子,她都没有这样做!
水流哗哗而下,柏霓在里面冲澡冷冷静自己,黛莉在外面靠着浴室外面的墙站着。
她不傻,尤其是对柏霓那么了解的情况下,柏霓现在是什么情况黛莉心里面很清楚,她想跟柏霓聊聊,她也没有故意要瞒着柏霓的意思,就是、就是没有说而已。
等柏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黛莉低着头站在外面,一副犯了错在被罚站的样子,那一瞬间,柏霓是心软的,她其实不想,她最不愿意就是看见黛莉这个样子,她不忍心,也没办法说狠话,可一而再再而三,饶是柏霓再体谅,这事儿也总有到临界点的时候。
这次,就真的是到了临界点。
要是以往,柏霓肯定上去,摸摸她的头,再跟她讲讲道理,分析现在的情况,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最基本的,原本她们的这个基础就不是很稳定,柏霓就已经在想方设法来稳固这个基础,想打好筑基,但现实就是,不管她做什么,黛莉永远知道怎么去拆台。
一次两次,柏霓实在补不过来,她也会觉得累。
总是哄一个人,一味的迁就,也不是根本之计。
所以柏霓只是看了黛莉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让开了浴室的门:“要洗澡吗?冲一下就出来吧,你现在体力虚弱,不适合泡澡。”
淡淡的,依旧是关怀的话,但总归还是欠缺了一些什么,而且是说完就打算走的意思。
黛莉急忙想伸手拉住柏霓,但是柏霓步子迈得快,她就没有拉住,眼看着柏霓要走,黛莉就有点儿慌,直接上前伸手挡住了柏霓,不让她再继续往前走,但是似乎也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就这么站着,气氛有点儿僵硬。
柏霓有些无奈,拿着手里的大毛巾对黛莉说道:“我去吹头发,你这是干什么?”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黛莉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问了柏霓,问完以后,她就低了头,没有再看柏霓,明显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的意思,柏霓看着她像是认了错的样子,然后后退一步绕过了黛莉。
“没有。”
一瞬间,凉意从脚底袭上头疼,黛莉知道,她还是错了,什么只要柏霓没有发现,就不算是她说谎,她就没有违背对柏霓的诺言,说到底也只是欺骗了她自己而已,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心里面清楚。
她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柏霓的,包括神经素已经开始复苏,包括她最近已经加大了药量,包括安医生对她说的那些叮嘱的话,但是黛莉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柏霓,还给自己找了借口,说什么只要柏霓不发现,那就不是黛莉的问题。
她给自己找了太多的借口,终于还是惹恼了柏霓。
之后的气氛一直都不太好,柏霓始终都是淡淡的,并没有打算要跟黛莉深谈的意思,而黛莉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没有得到柏霓的回应,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诩聪明,但是在跟柏霓的这件事上,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做对过,一直错,一直错了又错,柏霓就是有再好的耐性,都会生气的。
最后,黛莉还是决定要道歉。
斯斯艾艾挪到柏霓跟前,还没有说话,柏霓就知道她打算说什么了。
“如果要道歉的话,就不必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道歉。”
就这么直接就把黛莉的路给堵死了。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柏霓很平静,看着黛莉的眼神也很平静:“只是怕我担心?对,你每一次的理由都是这样的,怕我担心?好呀,你做得很对,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担心,非常对,我不该担心,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也不需要我的担心。”
柏霓有点儿头疼,她看着黛莉,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拿黛莉如何是好,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柏霓就没有错吗?
她有的,她就错在第一次就不该这么纵容黛莉,以至于就让黛莉有了侥幸的心理,总觉得柏霓不会真的跟她计较这些问题,总觉得只要抬出一个很正当的理由,柏霓就会理解她,就能体谅她,但是一次又一次,柏霓有再多的体谅,也不是这么消耗的。
她就应该在第一次的时候,就让黛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不是一味的纵容,试图去跟她讲道理,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来让黛莉走出来,事实告诉柏霓,这是没有用的。
也该让黛莉吸取一次教训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种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柏霓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所以一定不能再有下一次!
看着黛莉脸上明显失落的神色,柏霓忍着心里面的那些不忍心,舍不得,站了起来,态度有点强硬:“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当保持距离比较好,今天开始,我睡客房。”
“柏霓。”
黛莉叫住了柏霓:“一定要这样吗?”
她知道柏霓就是借着这次的事情跟她冒矛盾而已,现在还要跟她分房睡,虽然理由找得很现成,但是黛莉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我们不能聊聊吗?”
柏霓脸上有些无奈的神色:“每次都聊,有什么起色吗?还不是一样,你从来都没有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你觉得你就应该瞒着我,不告诉我,你觉得你是在为我好,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却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柏霓深深呼了一口气:“你没有错,你那么聪明,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分析,什么利弊关系你看得比我透彻,你权衡之后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错的,所以你也不用道歉,我们也不用聊,如果你觉得你是对的,你坚持就好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要安抚我。”
“我不需要。”柏霓看着黛莉,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话:“我想要的,只是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来看待,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想想。”
说完这番话之后,柏霓就走了。
偌大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黛莉一个人,她无力地坐在床沿,这应该失败你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话,之前从来都没有过,柏霓在她这儿一直都是好脾气的,不管黛莉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包容接受,但是这一次,柏霓是真的生气了。
这次的情况远比之前那一次要严重得多,那时候柏霓是选择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现在,黛莉似乎并没有珍惜这次机会,她就这么一步步做错了决定,然后一步步把自己走到了这个地步。
是活该吗?是吧。
黛莉觉得柏霓的话有一点儿是不对的,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对的,其实做下那些决定的时候,她心里面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做,柏霓会生气的,她都知道,但、就好像是岔路口一样,她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那一条。
现在连道歉都显得很没有诚意,柏霓都不愿意听她道歉了。
深夜,辗转反侧的人不只有黛莉一个人,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柏霓,她对黛莉太了解了,心思重,尤其黛莉把她看得很重,所以才每次都做错,其实柏霓理智上是可以理解的,她能设身处地地去理解黛莉,但是黛莉并不能设身处地来理解她,这才是她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就像现在,这个问题,柏霓是了解的,但是黛莉并不,她甚至都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枉她聪明伶俐,遇到感情的问题,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还会一脚踩进坑里,带起一水花,弄了一身的狼狈。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夜,就在这二人辗转难眠的时候,王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宴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凌晨,但是这会儿参加宴会的宾客都没有走,不是他们不愿意走,而是这些人谁都走不了。
劳尔国王亲自带着莫离王子到书房密探是大家都看见的,甚至还有人在猜他们到底会谈论些什么,但事实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二人进了书房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书房里就传出来一声枪响,楼下的宾客瞬间就被惊动。
当即就往二楼书房去,正好就撞见了手里拿着枪仓皇欲逃的莫离王子,他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书房门大开,从里面传出来丝丝的血腥味,往里一看,劳尔国王心口中枪,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此前跟国王密探的莫离王因为手里拿枪,又是从国王书房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扣押了起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娜夫人是医护出身,主动上前查看了劳尔国王的情况,国王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但是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一枪直接要了国王的命,而莫离也成了杀害国王的第一嫌疑人!
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就结束,那就太简单了,国王身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重大,大司马卢克立即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所有与会的宾客都不能离开,紧接着就对王宫启动了一级警备措施,再之后,就发现了莫离的亲卫军正盘旋在王宫附近,卢克当机立断,立刻像这些舰队喊话,要求他们立即降落接受审查。
这些人都是莫离的亲卫军,怎么可能会听卢克的喊话,于是一场战争就此出发,卢克立刻调集了军队直接就包围了莫离的那些亲卫军,占据地理优势的卢克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就将莫离的亲卫军一网打尽。
至此,王室大半权贵都被卢克控制,国王劳尔身死,王子莫离成为谋杀国王的嫌疑人被关押起来,局势顷刻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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