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绮梅坐在天.衣坊二楼,看伙计给自己展示了一排排的衣服, 不耐地挥挥手:“这批衣服真是没一件好看的,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只练了后天功夫的伙计擦擦额角的汗, 点头哈腰把她送出了门:“那您有空再来。”
魏绮梅带着侍女出去之后, 就准备回江家了,江家离兴合坊不远,若是回去, 就只要几个时辰的路程。
坊市内归两仪宗管理, 禁止打架斗殴, 也禁止御器飞行, 因此一直到了兴合坊外面, 远远地看不见了那些穿着两仪宗服饰的管理者, 魏绮梅才对身后侍女淡淡道:“我身子乏困, 先行离开了。你们也速速回去, 莫要在外面逗留。”
“是,夫人。”
江绫蹲守好几天, 近日打听到她出门的消息, 早就藏在坊市外面等着她,哪能让她回江家。
眼看人就要走了,当即将手里的烟罗障注入灵气, 迅速丢到了魏绮梅的方向。
烟罗障本就是小小的一团五彩烟雾, 注入灵气后,立马变成了几丈宽的彩雾,将魏绮梅和她的侍女兜头罩进去。
魏绮梅眼前一晃, 已经换了天地,她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逃不开这片烟雾后,怒而大斥:“谁在这里下阴招,滚出来!”
江绫没回应,这里离坊市太近,为免惹出什么麻烦,她只想速战速决。
当即又祭出流焰飞火,大片的火球迅速成型,火球里还夹杂着金色丝线,朝烟罗障里轰然而去。
火球轰过去的时候,烟罗障也裂开一个大口子,魏绮梅面上一喜,正要冲出去,瞧见这一大片火球,却猛地一抽气,惊慌失措之下,将头顶一个扇形法宝取下来扔过去。
扇形法宝迎风便涨,几息之内就泛出一层光罩,将她完全遮挡在后面。
魏绮梅刚松一口气,却听清脆的咔嚓一声,她的扇形法宝竟然像纸一样裂开了,转瞬光华全无,传来一股焦糊味儿。再一看时,那片火球的攻势只被挡下一半,还是朝着她汹汹而来。
离火进化之后,温度变得更高了,江绫怕烟罗障被烧坏,一伸手便将它收回来,继而抛出自己的八柄青铜短剑,想将魏绮梅困在其中。
魏绮梅被流焰飞火烧过之后,身上的防御服饰已经破了,变得灰头土脸。但她毕竟还是筑基修士,几息间祭出护体光罩,终于将攻击挡在了外面。
只是她已经用尽了防御手段。
魏绮梅出嫁前在魏家娇生惯养,出嫁后又在江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别说跟人厮杀,连修为都稳定在筑基初期,停滞不前。
此番被江绫一连串手段抛出来,差点乱了手脚。
她喘着气取出一把剑,在青铜剑阵成型之前将它们挥离自己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江绫,怒斥:“你到底是谁!”
江绫没带面罩,朝她一笑,漂亮又娇嫩的脸庞晃得她眼疼:“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年过去,就全然将我忘了。”
魏绮梅闻言心里一惊,扫过她的面容,和她身上精致华美的红色鲛纱裙,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张干瘦无华的小脸:“江绫?!”
江绫拜入栖云峰的事情,她是听说了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绫竟会主动找上门来,她才炼气修为,疯了吗!
想到刚才自己竟被江绫打得灰头土脸,魏绮梅气得面红耳赤,脸色一沉,就朝她放出了筑基期的威压。
江绫自从体会到了锻炼神识的好处后,就经常分出神识操纵青铜剑,如今元神力量虽然比不上筑基期,也不像普通炼气修士那样孱弱。被魏绮梅的神识一压,她白着脸吞下一枚紫心益神丹,又不要钱的抽出体内灵气,凝出一片流焰飞火,朝魏绮梅而去。
魏绮梅方才已经体验过了这片火球的威力,脸色一变,伸手抓过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两个侍女,就朝火球扔了过去。几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侍女被烧成了焦黑的骨头,魏绮梅却也被烧坏了两只手,连个指诀都掐不出来。
她用神识丢出一把飞剑,朝着江绫的头部疾飞过去,却被她闪身一躲,只擦到了她的耳朵,留下一抹血线。
江绫耳朵一疼,嘶了一声,见她想往兴合坊方向逃,顾不得体内灵气耗尽,抓了把聚气丹塞进嘴里,草草一消化,再次凝出一片流焰飞火。
那片火球紧跟着魏绮梅,像是不追到人就不罢休。她脸色惊惶地逃向坊市,体内灵气却也剩的不多了,飞剑一滞从空中掉落下来,她狼狈地滚落在地上,坊市看守者却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仙长救我!”魏绮梅朝着看守者大喊。
下一刻整个人被火海吞噬,变成了一副焦黑的骨头。
看守者也是筑基期的修为,觉得她虽没在坊市之内,却被当着自己的面诛杀,要是不管,未免太说不过去,便朝着江绫放出了威压:“在兴合坊杀人,好大的胆子!”
江绫灵气耗得太快,经脉本来就是干的,刚才又匆匆吞了丹药祭出流焰飞火,伤到根本,这会儿被他威压一震,瞬间苍白着脸吐出了血。
摸出身份玉牌扔给他,江绫脸色难看的说:“我是两仪宗的。”
看守者本来还想将她羁押回去,等看清玉牌上的栖云峰标志,脸色立马变了。
他面色不定的看了江绫一眼,又仔仔细细检查了玉牌,确定不是作伪后,收回威压,语气缓和了不少:“光天化日的,师妹怎么做这种事情?”
这些看守者也是内门弟子,属执法堂下辖,此刻就算放水,按照惯例,也要顺便问一句。
“我奉师命诛杀此人,真是给师兄添麻烦了。”
奉师命?栖云峰没有乱七八糟的长老,只有一个人当得起师父,看守者想到是谁,多余的话也不准备问了,瞥一眼焦黑的尸骨,抿唇摇摇头,秉公执法的样子:“这人本就没进兴合坊,不归两仪宗管,算不得添麻烦。倒是师妹年少有为,竟能凭着炼气修为将此人诛杀,真是厉害。”
“师兄过誉了。”
又寒暄几句,这人还主动帮着她把尸骨料理了,请她到执法处暂行休息。
进入休息间后,江绫跟他道了谢,便吞下九转金丹,打坐消化药力。
小美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待着,江绫刚才没让它出手,就是想将它当作自己的底牌,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也好应对。
好在魏绮梅空有修为和法宝,根本没什么从容的应敌手段。
休息了几个时辰,江绫就拜别了执法堂师兄,向着江家去。
那师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身边人讲了今天的事,摇摇头说:“那位峰主也太残忍了,竟然让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师妹干这种事,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身边的人啧了两声:“这位师妹倒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取下筑基修士的性命,若是真到了筑基期,不知要何等逆天了。”
江绫出了执法处,两个时辰过后,就到了江家门外。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江家却还是亮如白昼,她看着江家高大的朱门,在阴影里站了一会儿,摸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翻过高墙进入院子。
江绫刚来的时候,还是满心新奇的。她刚从贫瘠闭塞的小山村出来,头一次在天上飞,头一次见到比前世还要亮堂的夜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后来……
江绫翻进当初自己住的院子,见屋门已经被封了起来。她穿过拱门出去,走在石子路上,倒也没看见多少人。
夜晚就算再亮堂,修士也总是习惯在白天活动。像几年前那样连夜出来抓她的情况,还真是不常见。
江绫走到一条路上,身后是当初那道很气派的石拱门。她在这儿停下来,跟身旁的小美说:“就是这里。当初我还没有修为,那个自称我爹的人差点用威压把我震废,由着别人侮辱我。”
江绫其实是个很记仇的人,否则也不会留下心障,影响她进阶。当初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她的脑子里,她记得自己趴在这片地上,像摊烂泥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最终她没死,她回来了。
小美没有爹妈,虽然听不懂她在讲什么,感知到她的情绪之后,还是用大叶子抚了抚她的手。
江绫弯了弯唇角。
她的话说完之后,不远处的一处围墙后面,有个人面色复杂的走了出来。
江家毕竟不是什么能由人随便进的地方,方才江绫刚进来,江月华就察觉到了。
他语气沉沉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记仇?”
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你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回江家吧。”
江绫拜入栖云峰的事已经传遍了江家,因此,他不想把事情处理得太难看,也不敢,哪怕老二说英杰是被她杀的。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能让人随便拿捏的身份了。
二房的两个孩子已经没了,婉柔植入纯净度不高的火灵根后,修为大跌,还在卧床修养,眼下江绫若是能回来,江家就还是有希望的。
她毕竟是老祖宗看上的人。
江绫听完他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算起来我才是受害者,咎不咎可由不得你说,况且你只是睡了个女人,就跳出来说是我爹,未免也太占便宜了。”
江月华听着她大逆不道的话,脸色一沉,气得捏起了拳头:“那你回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身周已经变幻了景色,他刚才只顾着说话,竟然没注意江绫耍的小手段,况且她如今筑基未到,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江绫这回长了记性,抛出烟罗障后,迅速用青铜短剑将他困了起来,再同时丢出木系符篆和流焰飞火,想要将他一击灭杀。
然而江月华毕竟是筑基中期修士,也不像魏绮梅那样养尊处优。几乎是剑阵刚成,他就察觉到危机,迅速凝出一道水龙,将青铜短剑打得七零八落,甚至还出现了裂痕。
紧接着划出一道水镜,愤怒地对江绫说:“你要干什么,想弑父不成?!”
江绫看着火球迅速烧干了他的水系防御法术,唇角扯了扯:“你可是我亲爹,总得为我的修行着想吧。就像当初为了江婉柔想拿掉我的灵根一样,你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又有何不可呢?”
江月华眼见着身上的防御宝器被烧出大洞,心头一惊,将识海内的本命宝剑召了出来,恼怒地砍向她:“你简直无理取闹!”
宝剑砍出去,铿然一声,竟然被她身上的鲛纱裙挡住,与此同时,江绫也运转起十万火急,退出几十丈。趁着江月华愣神的功夫,她往嘴里塞了一把聚气丹,默默恢复着流逝的灵气。
再次抛出烟罗障,江绫听他一边骂,一边使出各种攻击,想将这件难缠的宝器解决掉。
青铜剑已经不能用了,江绫把它们收回储物袋,抿了抿唇,也顾不上烟罗障会不会被烧坏,直接撒出一把木系符篆,把江月华结结实实地缠起来,紧接着,她再次放出流焰飞火,向烟罗障内飞扑而去。
五彩的烟雾一碰到金丝火球,立马开始噼里啪啦地瑟缩,眼见着藤蔓已经开始燃烧,江绫连忙收回烧坏了的烟罗障,收进储物袋里。
江月华烈火缠身,只觉得这辈子都没遭受过这样的痛苦,嘶声一吼,迅速御剑而起,满目血红地想要将满身火焰扑灭。
他刚才一叫,江绫就觉得不好,往嘴里塞了一把聚气丹之后,转身就跑。果然他叫完没片刻功夫,江家人就全部冲了出来,虽然那些炼气修士不足为患,二房江成仁却也是筑基初期,让人不敢轻视。
江月华使出半身灵气凝出水龙,将身上的离火扑灭之后,整个人已经被烧得皮肉乌黑,完全认不清原来模样了,他压抑着怒气,咬牙跟满脸疑惑的二弟说:“江绫,杀了她!”
“是她将大哥伤成如此模样?”
江月华目光阴郁地咬牙点头之后,江成仁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怒火丛生:“孽子!”
“当初英杰出事,我就想把她引出来杀了,您还拦着不让,这倒好,竟养出个祸星来!”
说完气急败坏地欲寻江绫踪影,神识扫过,却完全捉不到她的气息。
江绫早就用隐身阵和匿灵阵藏了起来,江家没有金丹修士,不怕被找出来。
墙角没有夜光石照到,她调息恢复好了,便藏身在江婉柔住处旁,把自己买的高阶木系符篆埋在土里。
随即离开几丈,引动灵气,扔出离火刃。
庞大的枝蔓破土而出,片刻时间,就将整间房屋裹了起来,离火遇木就燃,火光冲天而起,迅速吸引了江家人的目光。
江月华重伤未愈,看见火焰的方向,一时间急火攻心,气得吐了口血,大喊:“婉柔!”
刚才光是浇灭身上火焰,他就用了半数灵气,如今这么旺盛一片大火,他根本无从下手。
江成仁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他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冲江月华大喊:“大哥,你当初就不该把这孽障带回江家!”
“闭嘴!”
江月华目眦欲裂,只觉得胸腔被一团火烧着,恨不得把江绫碎尸万段。他割开食指,将精血洒在地上,一时间无数只白骨森森的手掌破土而出,把藏在墙角的江绫抓了出来。
江绫一边用火烧掉抓着自己的手,一边大骂:“我是孽障就算了,你们光明正大,怎么还练这种邪术的!”
江成仁没想到自己大哥还藏了这么一手,见他使出手段后,已经是体力不支的模样,转身愤怒地朝着江绫冲了过去:“还敢张狂!”
江绫刚摆脱开白骨手掌,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过来,吐着血倒退了好几丈,直到砸破一道墙,才停了下来。好在她进过炼体池,没一般的炼气修士那么脆弱,虽然受了伤,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额头好像破了,温热的血流下来,江绫随便抹了一把,一点都不在意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看着他:“来都来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们下地狱!”
她哪怕是气息奄奄磕头求饶都好,如今这个样子,倒叫江成仁更加生气了。他骂了声孽障,祭出一枚青色的方印,兜头照江绫砸了过去:“去死吧!”
方印扔出去后越变越大,变成一尊鼎那么大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紧追在遁逃的江绫身后。
眼见着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了,像是能把她砸成肉泥的样子,江绫眼一瞥看见迈着两条粗壮根茎跟过来的小美,连忙狼狈地冲了过去。
小美也察觉到了危险,把她拽到身后,愤怒而又没有威胁的大叫一声之后,直接伸出大叶子拍上了方印。
方印虽然没有破碎,却被它打进了石板地里,不甘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灵气耗尽,扣都扣不出来。
小美的叶子破了,有点疼,却收回来晃了晃,冲着江绫呀呀两声,拍拍自己相当于修士胸部的茎。
“祖宗!”江绫夸了它一句,眼见江成仁又过来了,往嘴里狂塞聚气丹,又朝他扔出一张符篆。
江成仁刚才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见藤蔓从地上暴涨出来,脸色一变,立刻轻身而起,江绫的速度却也很快,凝出一片流焰飞火,眨眼就烧毁了整个院子。
对方到底是筑基修士,躲过火焰之后,便狰狞着脸朝她斜飞过来,小美正要挡到身前,却被他一丛金刃划掉了两片叶子,连花瓣都受了伤。江绫心里一紧,忙将它收回灵兽袋,又凝出一片离火刃,将他的攻击化解掉。
江成仁却不在意,直接飞身上前,抓住了她的脖子,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愤怒的呼吸几乎喷到她脸上:“孽障,受死!”
江绫被掐得翻白眼,右手却凝出离火刃,狠狠地抓住他的胳膊。江成仁胳膊一痛松开手,呼吸畅快了,江绫大骂:“杂种,你才受死!”
她体内的灵气已经不多了,一边不要命地往嘴里塞丹药,一边跟他缠斗,竟也将他体内灵气生生耗干,且他两条胳膊被烧得枯萎坏死,根本拿不了丹药。
缠斗了几个回合之后,江绫强撑着对方的威压攻击,挤出最后一点灵气凝出离火刃,终于拍在他灵台识海处,断绝了他的生机。
大火还没灭,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满目疮痍里,江绫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往嘴里塞了几枚九转金丹。
疼,疼得要死。
她用内观之术看了看体内,发现经脉竟然破裂了许多处,全都是刚才强塞丹药的缘故。
伤的太重,连九转金丹都起不了太多作用了。
正要找地方藏起来,身侧忽然土地破裂,一只白骨手冒出来,抓向她的丹田。
江绫眼睫一颤。
却见它死抓着,死抓着,怎么都抓不透鲛纱裙的防御,反而因为太过用力,咯嘣一声,骨指断了一截。
身边脚步声响起,江绫疲惫地抬了抬眼皮,看见是被烧得满身乌黑的江月华。
他刚才用了秘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会儿看见江绫瘫在地上,却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接着伸手将她抓起来,紧紧地抓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疯狂之意:“祸星,真是祸星啊……我当初为什么把你这祸星带回来?去死吧!”
破烂的经脉再不足以支撑她凝出灵气,江绫脸色涨红,拼命抓挠着他的胳膊。她的身体强度堪比筑基,可江月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手掌越握越紧,甚至召出了本命宝剑。
余光里除了红色的火光,就是冰寒的锋刃,江月华的脸在江绫眼中已经模糊起来。
可她哪怕脑袋缺氧了,都死死瞪着他,好像看他看得很清楚一样。
要死了还这么气人!
江月华笑不出来了,胸膛一阵起伏,脸皮一阵抽搐就挥剑斩过去!
就在剑锋离脖子只剩一寸的时候,江绫忽然觉得眉心一痛,有什么东西要涨出来了。
紧接着白光闪过,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风声冲出去,江绫被白光刺得闭上眼,许久之后,光芒消退了,她愣愣地睁开眼,看见江月华风筝一样落在远处,已经没了气息,那柄剑也失去了光华。
屋子和墙全都塌了,砖瓦门窗塌在一处,活像拆迁现场。
她收回目光,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却被飘散过来的尘灰呛得咳嗽。她咳了一会儿,抹了抹眼睛,忽然鼻子一酸大哭起来。
边哭边站起来,擦掉满脸的血和灰,一瘸一拐的找了个阴影处,扔出匿灵阵盘,闭上眼睛调理起体内经脉。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瘫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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