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杰收到消息之后,看快到酉时了,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山门前往长丰亭。
他完全没想过雇来的修士会失手,毕竟江绫踏入修行个把月,才炼气初期的修为,那两个人制服她绰绰有余。
想到大姐能得救,自己也可以出一口恶气,江英杰唇角一勾,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江绫不过是个从世俗界来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爬到他的头上?天灵根的住处贴近一根灵脉,灵气比普通弟子房不知浓郁了多少,他早就眼红了。
若说大姐住在那里尚能让他服气,江绫,就完全不行了。
一路到了长丰亭,江英杰左顾右盼,却没看到人影,不由皱起了眉:“这些黑市雇来的散修,就是没个规矩,说好的时间竟然迟到。”
他牢骚了一句,正准备进亭子里休息一下,忽然树影晃动,有一条黑色的绳子从旁边的大树上游走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他捆了个结实。
江英杰刚抬起头,一桶粪水又朝他兜头淋了过来,骚臭味儿扑鼻。江英杰调动不了灵气,急的下意识闭上双眼,正准备骂人的嘴巴也死死闭上了。
他被淋了一头一身的脏污,气火上来,正欲作呕间,模糊的视线忽然一暗,头顶被罩了块布料,暗沉沉的。
江绫把壮汉储物袋里的底裤丢到他头上之后,瞧着万无一失了,才纵身一跃跳下去,屏住鼻息,站在他身后五六尺的地方。曾经趾高气扬的江家小公子如此狼狈,不由让她想起自己落魄那会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江绫唇角带笑,看他像毛毛虫一样扭了一会儿,才用粗壮的声音瓮声说:“是我。”
这声音虽然跟黑脸壮汉有细微不同,江英杰却没工夫细听。他一心想摆脱身上的粪便,无奈连个除尘术都使不出来,崩溃大喊:“你绑我干什么?竟然还给我泼粪,还想不想拿到剩下的一百五十块灵石了!”
江绫呵呵一声,继续假装:“谁稀罕你那点灵石,那小姑娘给了我更高的报酬,让我问你点事儿。”
“你绑那小姑娘干什么?”
江英杰不信她的话,也绝对不会说出实情:“她一个穷酸货能给你什么报酬?快把我放开,我爹可是筑基修士,两仪宗的人也随时会从这里经过,你一个无名散修想惹祸上身不成?”
他这话倒是把江绫提醒了,她用控物术把江英杰挪到亭子后面,冷声一哼,威胁道:“你再不交代,我就把你衣服扒了光着吊到亭子上,让来往的漂亮女修长长眼,说不定还有认识你的师姐师妹呢。”
江英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气的心里冒火,脸色一变斥骂道:“你无耻!”
他知道这些散修心黑手狠,要是被激怒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于是更恶劣的话也不敢骂,压住脾气,试图收买对方:“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把我放开,我给你双倍的。”
紧张之下,又吞咽了口水补充一句:“我爹是筑基修士,他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万一我出什么问题,你连命都保不住。”
不愧是有靠山的人,威胁起别人都这么有底气。
江绫一声冷笑,也不跟他磨叽,先是给他头部以下施了个除尘术,接着拽住他的外袍,刺啦一声,就扯掉了一片衣服。
江英杰惊恐地叫唤了起来,江绫充耳不闻,一脚把他踹倒,又照着他的后腰撕掉一片。她看着那块白生生的后腰肉,想起黑脸壮汉的话,便狞声学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细皮嫩肉的,应该能换不少灵石,干脆绑了卖到象姑馆去。”
“别!”江英杰杀猪般叫了起来,感觉到那人正准备扒他裤子,立马撕心裂肺的继续喊,“别扒,我说!”
江英杰被臭味儿熏着,屈辱不已开口:“就是有人看上她了,想抢她回去做炉鼎,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别诓骗我,再说谎我就直接搜魂了。”
搜魂术阴狠霸道,是所有低阶修士的噩梦,江英杰喉头一滚,打了个冷颤。黑脸壮汉炼气后期,肯定有本事对他搜魂,万一他精神失常变成个傻子……
“我,我说。”江英杰终于放弃挣扎了,脸色苍白地说,“这其实是我们的家事,我大姐灵根受损,需要那丫头的火灵根……”
江绫自入门后就没怎么出去过,导致他一直下不了手。这次好容易等到她出山门,他专门在大伯母的暗示下,买通了两个人去绑劫她,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却不想出了这种变故。
江绫本就是江家人,命是大伯给的,人是大伯带回去的,简直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一个世俗女,不将自己的灵根献给亲姐就算了,怎么敢反抗……怎么敢妄想爬到他们的头上!
话音刚落下,一连串踢踹就朝着他的头部而来,踹的他吃痛求饶。
暴打狂风骤雨般落下去,江绫几乎快打红了眼,但是她还记着江英杰身上的禁制,没敢使出法术。她狠命踩了几脚,越想越气人,这些腌臜东西,竟然想挖她的灵根,把她搞成废物,简直比她还恶毒!
最后一脚把江英杰踹晕后,江绫忿忿骂:“有靠山了不起啊!”
刚才江英杰说完,她就起了杀心,想用这家伙喂青冥草,可他要是真嗝屁,把他那个筑基期的爹招来就不好了。
人都晕了,江绫也懒得再打,把他头上的底裤取下来,见他已经成了猪头,又把他的衣服扒了个干净,撕成条条捆住了他的双手。
接着她拽着绳子跃到亭子顶上,绕着亭顶凸起缠了几圈,把江英杰赤条条挂了起来。
江绫怕他的储物袋也做过什么手脚,扔在路边没敢拿。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她拍拍手,施展起神行术回了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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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将将亮,这条路上便有了人。
长丰亭位于两仪宗两里外,是通往兴合坊的必经之路。外门弟子经常会经过这里,有出任务的,也有拿了东西想去坊市上卖,或者采买东西。
三两个女修结伴过来,正说笑间,瞧见亭子上挂的东西后,忽然花容失色:“哎呀,这里怎么有个被打了的裸男啊,他没穿衣服!”
不光没穿衣服,头上还淋着粪,看起来恶心极了。女修一阵作呕,连忙跑开:“长针眼!”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年轻的男修士过来,同样注意到这一幕,朝着他指指点点嘲笑起来:“这家伙也太小了,可怜呐。”
“倒是细皮嫩肉的,被套了底裤挂在这儿,怕是得罪了什么煞神。啧啧,别管闲事了赶紧走。”
到中午的时候,长丰亭上挂了个裸男的事已经传遍了宗门内外,还有不少人来瞧稀奇。
女修们虽然害羞,却远没有世俗界那样矜持,装模作样过来瞥一眼,就嘻嘻笑着离开。
江英杰是被午时的烈日晒醒的,肚子咕咕叫,脑袋发晕,每一寸皮肤都跟阳光温暖相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却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
“他是不是醒了!”有个小童兴奋地喊了一句。
等江英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瞬间脸色青紫,气得血气上涌,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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