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女主角不反对, 另外的两个女龙套自然也没有了反对的立场。她们之前之所以敢直接说走楼梯, 不过是因为电梯里瘆得慌, 再加上剧本没有说明他们是如何到寝室的而已。

    四个小姑娘提了行李，到了电梯口。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熙熙攘攘热闹的校园, 在电梯口却只让人觉得身上冰凉, 先前来来去去的人, 竟没有一批和他们一起坐电梯的。

    这个电梯已经非常老了, 是那种古旧的看得到锈迹斑斑的形式。只听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内部像是任何一个电梯一样, 三面镜子, 人一进去就能立刻看到镜子当中自己的影子, 只是学校的清洁似乎做的不太到位, 镜子上有些锈蚀的痕迹, 四面也有一些积灰，人影倒映在里面的时候会有几分扭曲。换了平时这很平常，但是在这种本来就让人莫名紧张的时候，镜中的影子也像是诡异了起来。

    顾薇薇朝着镜子里做了个鬼脸，瞧着镜中人模模糊糊的也笑了笑, 她的眸子里却完全没有笑的温度, 只低下身拎起了她自己的箱子, 冲着门口的三个人招了招手“蓝蓝，香香，丽丽, 你们快点呀。”

    被她点了名，女主角和另外两个女龙套脸色扭曲，只好一个个提起了自己的箱子，分别坐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阖上，顾薇薇好奇的环顾了一下电梯，伸手按下了五楼，只是就在电梯门还剩下一道缝的那个瞬间，一直在疑神疑鬼的盯着外头看着的屠伊丽却忽然尖叫了一声。

    电梯门在她的惊叫声中阖上了。

    “伊丽你怎么啦”她这边害怕的要命，女主角急忙问了一句，刚才她也在看电梯的按钮，眼角的余光倒是扫了一眼电梯门那边，但是没有看清。

    屠伊丽的声音带着颤抖，好半响才从齿缝间挤出了声音“有鬼有鬼刚才有鬼在那边看着我们”

    她的瞳孔大睁，恐惧依旧残留在脸上，挥之不去“刚才那个穿着红衣服的鬼就在门口看着我们”

    “”女主和另外一个女龙套都吓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这一幕在剧本当中根本没有

    女主带着几分怨恨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顾薇薇身上，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谁都知道，在片场节外生枝是要死人的

    女龙套她非要坐电梯，现在还看不出来跟他们的剧情解密之间到底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是她们目前面临的危险，却是直接存在的

    顾薇薇并不像女主角那么着急。

    她方才也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衣，长发遮面看不到脸的女鬼。

    那个女人只有半边脑袋，从样貌来看，的确有可能是他们之前在坐车时候撞到的那个女人。

    但是方才屠伊丽不是也说了吗那个鬼

    就站在电梯门口，完全没有挤进来的意思。

    既然只是看着，哪怕目光怨恨也好，哪怕再盯得杀气四溢也罢，说明目前她还不能大开杀戒。否则的话，她们就该考虑逃命了，而不是坐在这里仔细观察。顾薇薇的剧本虽然只说了独自留在自习室后失踪，但谁能保证她就是一定失踪在自习室里的既然明知道宿舍楼的四楼是灵异地点，那么四楼的问题，就必须先被解决。

    恐惧和惊慌都是没有用的。顾薇薇并不害怕，也并不打算害怕。

    旧电梯上升的速度相当缓慢，顾薇薇一直在默默心数它每上一层楼的时间这一点，她还是在四角游戏那个副本里面学到的。有时候如果副本当中出现时间和空间的混淆问题，那么默数至少能确定时间。

    所以这一会儿电梯里忽然安静下来，顾薇薇也没有把旁边几个人不善的眼神当一回事，只是继续暗暗心中默数，直到电梯再一次“叮”了一声，电梯门在他们面前缓缓的打开了。五楼到了。相较于热闹的寝室楼底下和人来人往的大厅，五楼乍眼一看非常安静。安静的几乎不像是学生们的寝室楼。

    瞧着有些黑洞洞的走廊里透来隐约的光线，门口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5两个字，看上去的确应该是五楼。电梯停是停了，外面的安静却让几个女孩子互相看了看，女主角只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吱声，竟没有主动出去的打算。

    顾薇薇暗自摇头，提起了自己的箱子，左右看了看，当先走了出去在女鬼没有主动攻击的前提底下，她不认为目前有什么危险。

    有她领路，女主角和另外两个女龙套这才敢跟在她的后面出去。

    大约是由于方才在电梯外面看到的女鬼，这会儿几个人都恹恹的没有人主动说话，等到了房间，顾薇薇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铺床，一边琢磨着这个事儿。

    在电梯里她仔细观察过了，电梯里其实是有4楼的按键的，但是按键被胶布贴住了，只是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一点边缘。

    三楼和五楼的按键都是好的，乍眼一看上去，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方才电梯每跳一层的运行时间她都数过了。

    从一楼到二楼的时间是十秒钟，二楼到三楼的时间也是十秒钟，只有三楼到五楼，按照道理来说，如果四楼在空间上不存在，那么应该也是十秒钟就能够到可是刚才运行的时间，却偏偏有整整二十秒钟二十秒钟，就说明了在电梯运行的时间里，从三楼到五楼，应该是还有一层楼的也就是说，四楼，在电梯的运行空间上绝对是存在的，那么校园的电梯怪谈，也就是半夜坐电梯可能进入四楼灵异空间的问题，理论上就是可行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四楼到底有什么

    女生寝室

    这边顾薇薇他们拍完了集体进入寝室的第一幕，镜头转到了男生寝室那边。

    男生这边，主要就是以男主角周伟为首，基本唯他马首是瞻。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正好是对面幢，也就是说坐在男生寝室的位置，如果对面不拉窗帘就能完全看清对面女生寝室的一举一动。

    男主角周伟在剧本上是一个特别喜欢观星，特别喜欢安静的男孩子。

    他的人设上虽然英俊帅气，但是周伟自己却不是一个完全符合人设的男演员，他这会儿到了寝室，由着另外两个龙套争先恐后的帮他叠被子铺床，自己坐在阳台上开始摆弄他的一个小望远镜道具。

    他必须完成的剧情里，第一幕就是玩望远镜。在剧情里，周伟暗恋女生寝室的学霸薛蓝，只是两个人并没有捅破窗户纸，出于朦朦胧胧的好奇心，周伟买了一个小望远镜，每天就是坐在阳台上看对面。他手里的人设上，就有爱看对面女生寝室楼这一条。

    他摆弄着手里的望远镜，一开始大约是因为聚焦没有调好的关系，他看到的景物还是一片模糊的，到后面就慢慢的清晰起来，周伟对好了焦，兴致盎然的把自己的对焦放到了自己的正对面。

    果不其然，在阳台上有一个小姑娘坐着，背对着他正在梳头。

    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风轻轻的吹过，浮起隐隐约约的涟漪。

    光看那一头长发，就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像水一样的温柔，像丝一样的柔滑，真让人想摸一摸。

    周伟又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唇有些干了。

    那群人里，是谁有这么漂亮的一头长发总觉得有些熟悉

    周伟忽然反应了过来，“啊”了一大声，手狠狠一抖，原本在手里握着的望远镜就掉在了地上

    “老大你怎么啦”男生宿舍里头大多喜欢叫老大老二老三，在剧本里这几个人也不例外。

    周伟是寝室里学习最好也最受欢迎的男孩子，虽然在几个人当中年纪不是最大的，却也是他们几个当中最被几个人服气的，自然也有了老大这个称呼。

    只是他这会儿吓得手指颤抖，脸色扭曲，完全没有了剧本人物的英俊帅气，完全白瞎了男主角那张挺俊美的脸

    周伟这会儿余悸未定，嘴唇抖了抖，差点就把自己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幕给直接说出来，只是他脑子一转，忽然发现似乎这样做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便慢慢平静下来“望远镜里忽然爬过一只虫子，吓了我一跳。”

    他这么说，另外两个人不疑有他，自然便没有怀疑，其中一个就走过去捡起了望远镜，正要摆回到原位去，男主角忽然疲倦的摆了摆手，对其中一个龙套说道“宇白，你看看吧，瞧瞧他们女孩子什么时候准备去晚自修，我们跟他们尽量

    一起。另外，再看看他们在忙什么，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原先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两个龙套自然不疑有他，其中那个被他叫到的叫做冯宇白的就走过去捡起了望远镜，再看向了对面的女寝室楼。

    他看的专心致志，直看了好一会儿。

    周伟的脸色，渐渐变得愈发差了。

    刚才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他本以为是女龙套当中的一个，但是他刚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以为的背影根本不是背影看下方，那个女人分明是面对着他坐着的腿的下半截似乎还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落地。那个哪里是什么龙套，明明就是女鬼坐在阳台上，披着头发看着他们这里的方向

    周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触发的女鬼的注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也不敢去想自己多出来的这个行为会触发什么样的禁忌，他越想越觉得恐惧，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把自己多事的，惹事的眼睛都给戳瞎了才好。

    但是冯宇白看似乎又没有发生任何的问题，周伟的心里，就越发多了几分忿忿不平，越发多了几分说不出口的恐惧。

    他把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藏在了心里，决定谁也不说。

    既然是高中生活，自然有晚自修的时间。

    紫阳中学的学生们刚刚从家里返校，这时候是新学期的第一天，孩子们刚回到校园，这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修，热闹的很。

    这个学校看起来并不是多好的学校，学生也大多比较随意，也就是这样，才会有这种男寝室正对着女寝室，还能有喜欢观星的男孩子带着望远镜的。

    这要是现实当中的高中，不给宿舍阿姨揍死直接拎到教导处去才怪。

    晚自习时间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始，剧本表演者们在教室后面聚了个小团体，鬼鬼祟祟的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周伟低声问几个女人“你们那边有什么新情况”这句话倒是不会ooc，毕竟新情况既可以用来指校园的怪谈，也可以代表任务的线索。

    他本来不用太急的，毕竟第一晚就要被单独留下来，一个人在自习室待到12点的是顾薇薇虽然第一晚不会直接gg但也瘆人的很。顾薇薇，按道理才说才应该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着急的那一个。本来这话，应该是顾薇薇问的。

    但是谁叫他今天作死手欠用望远镜看了呢

    看了以后，他就变成了那个最着急的人了

    毕竟，万一看了之后触发的是死路，就算是男主角光环也是救不了他的

    顾薇薇并不觉得男主角是一个这么热心的人，她这时候再想了想自己方才在电梯上推理出来的那些东西，再加上剧本对男主角的设定，她的心里立刻就有了猜测。

    她看了看男主角这个人，都

    没发现他自己前倨后恭，甚至于前面冷漠，现在的急切实在相差太大了吗

    在没有他自己切身利益的关系之下他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看来，男主角应该是发现了点什么。而这个发现，应该和他的人设有关。

    “我们是坐电梯上去的。”顾薇薇回答男主角如果要瞒着他们他遇到的问题，她也不会好心的把她得到的推论拿出来说。如果大家真是一个团队，那么自然应该共享所有的信息，但显然，对方并不是这么想的，“女生寝室有一个消失的四楼，我们坐了电梯，在没有按四楼的情况下，电梯直接到了五楼，并没有在奇怪的楼层停顿呢。”

    她并没有直接说在电梯里看到的女鬼，但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情。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发现都没有”周伟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高了几度，甚至带上了几分指责的味道。

    顾薇薇抿起了嘴唇，脸上因为他的语气而多了几分怯生生的表情，竟然像是被吓到了的样子。这倒也符合她的人物设定这个小姑娘本来就是班里头的小透明，忽然被班里最受欢迎的男孩子吼了两声，她能不害怕吗

    她躲，那边周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重复了一句“你们什么发现都没有”

    “我们”顶不住他的压力，女龙套屠伊丽忍不住开了口，“我在电梯口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周伟豁然抬头，眸光火热。

    屠伊丽挺了挺胸“就是有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具体是什么没有看清。”

    “什么样的影子”男主角追问道。

    “就是就是”屠伊丽咬了咬牙，她其实并不想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说实在的，她是真的害怕。当时就怕的不行，这会儿越是回忆也就越是害怕，微微的都有些颤抖起来，“我觉得，那个影子真的有一点儿像是我们车子撞到的那个女人”

    “车子撞到的那个女人”周伟的呼吸急了。

    他的呼吸有些乱，瞳孔也紧张的放大了。

    是啊，如果仔细想一想，他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的寝室的，是不是也有点像他在车胎下看到的半边脸

    该死的，当时只顾着害怕了，根本没有看清，要是多看一会儿，确定一下就好了

    顾薇薇在旁边冷眼瞧着，瞧着周伟紧张的表情和这会儿明显脑子在狂转的神情。

    她这时候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这个副本里的鬼，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车轮底下的那个女人

    周伟这时候忽然拍了下手，皱紧了眉头“你们说，会不会是车子真的压死了人，然后她来找我们报仇的”

    不对。

    顾薇薇的心里这么想道。如果当时司机没有骗她的话，那个女人是

    突然出现在他的车轮底下的。后来，又是忽然之间就消失了的。

    既然是忽然之间出现，忽然之间消失，应该就不存在和这几个人有什么宿怨所以来追讨的根源，想必这个女人之所以缠上几个人，应该也跟报复之类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车轮底下呢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电梯前面呢

    还有，为什么可能出现在男主角的望远镜头底下呢

    这一点她暂时还想不通。

    她觉得想不通，但另外几个人却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约他们作为恐怖剧本的扮演者，为了做好剧本的攻略，一个个都看了不少这种类型的恐怖片。这会儿一听是不是女鬼觉得自己在车轮下枉死的逻辑，倒是一个个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其中冯宇白最为积极，他应道“老大说的有道理啊说不定是女鬼觉得自己死的十分无辜，这会儿才缠上了我们那要是我们把之前那个司机献祭给她，是不是我们就不用死了就能简简单单的熬过剧本里的危险了”

    “献祭”顾薇薇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她声音很轻，加上缩在角落里，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此时一脸荒谬的表情先别说献祭怎么献祭了，这句话说的简单，你知道女鬼在哪里你要是知道，你敢去找女鬼送人头不怕女鬼直接把你撕了还是说他们个个都有道具，个个都有技能，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可以随意莽了

    果然，周伟皱起了眉头，瞟了一眼冯宇白，试图压下眉间的焦躁和烦恼，这个副本里头的这些龙套，真的都很没用啊

    姑且不论他可能是自己作死去拿望远镜偷窥造出来的问题，这些龙套们一个个都没有自己的脑子吗都不会看自己的剧本吗他们是怎么死的有去上厕所一去不回的，有在寝室里跳下楼的，有被淹死在学校池塘里的，死法这么多，哪怕真是一个鬼，他们以前经历过的剧本里有这种献祭一个一开始就出场，傻子也能想到可能是撞死人的罪魁祸首的nc就能解决问题的吗这些人能不能都带个脑子来拍戏啊

    周伟虽然觉得这个不是一条好路，但是这会儿看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的，他倒是完全没把nc的性命放在眼里过，这会儿就皱了下眉头“那要不你去找找司机，再去想想怎么能找到那个女鬼她消气”

    前者，学期开始了，寄宿制学校他们被关在了学校里出不去。后者，女鬼谁能知道她到底消不消气

    空气忽然安静。

    冯宇白大约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提议有些荒谬，讪讪的低了头。

    周伟这时候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说一些什么，忽然听到背景安静了下来，这个班里的班主任腋下夹着书，走了进来。

    虽然是灵异事件高中，但是根据剧本的设定，每一个学生却必须好好的走剧情，不能破坏人设，所以这会儿苦逼的攻略者们又要回到高中，重新学习英语数学语文，重新感受了一把知识点支配的恐惧。

    尤其是剧本里帮他们立好了立学霸人设的ooc的结果，可是会死人的哦

    尽管在场的有好几个学渣，但是在ooc大神的光环底下，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走神的，可以说，比他们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还要认真的多的多

    这种时候龙套角色的好处就来了。

    顾薇薇这样的小龙套就不必纠结这个，反正她本来就是个小透明，这会儿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走神也得不到老师的关注。

    一般大概每个班级都会有几个像她这样的小透明，考试成绩中不溜，平时特别努力，但是就是好像缺了那么根弦，交作业之类的倒是不用老师太过担心，但是一到考试的时候就和班里最好的那几个拉开了差距，反正不管她下课问多少问题，多花多少时间，大概都很难和班里的学霸相抗衡的了。

    顾薇薇所扮演的秋晴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所以当主角们被班主任的关注折磨的，绞尽脑汁就是在回想自己大脑里当年的知识回忆的时候，顾薇薇也在努力的不要ooc。不过她注意一件奇怪的事情班主任老师似乎挺关注她的呢，时不时就会提问她，还好她初高中知识都还记得，要不然的话肯定要ooc了呀

    等晚自习一结束，顾薇薇忙不迭的跑到了前面去找班主任。

    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一个头发秃顶的地中海中年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子比较高，人也比较强壮，不过看不出来有任何的问题，根本就不像是在这么一个灵异高中教学的老师。

    顾薇薇这会儿扎着丸子头，整个人看上去都乖乖巧巧清清爽爽的样子，和班里大部分一下了晚自修就开始吹牛打闹的人立刻就拉开了差距。

    班主任瞧见是她，笑容倒也亲切了几分“秋晴，今天又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嗯嗯”顾薇薇拼命点头，嗫嚅着把手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小册子递给了班主任，小心翼翼的开始问问题。

    她的问题是她精心准备过的，大概是那种比学校难度稍微高一丢丢，但是又不会特别难，难到老师觉得不需要给她讲解的地步。

    剧情里的秋晴是半个不开窍的学渣，顾薇薇自己可不是，她虽然混的是娱乐圈，但是好歹也是拿过高等学位，也踏踏实实的读过书的，进娱乐圈也是只是一个偶然。所以她这会儿问出来的问题倒是让班主任眼前一亮，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努力，一个假期回来有了很大的进步。

    班主任看她越发顺眼，笑容也越发亲切了几分。

    顾薇

    薇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有些怯生生的问了班主任最后一个她今天的目的问题“老师，我们寝室”她有些害怕的咬了咬嘴唇，“我能不能换个寝室”

    她眼睛里，泪光闪闪，像是含着说不出的委屈。

    班里原本就只是个小透明的女孩子这会儿目中含泪，本来就显得乖巧的小脸上越发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

    顾薇薇没有多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换寝室理由，自然可以由班主任进行脑补。

    觉得是寝室里有人欺负她也好，觉得因为校园里有什么问题也好，她总得看看班主任的反应，再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她这话一说，本来和颜悦色的班主任就皱了眉头。

    “换寝室”班主任皱起了眉头，再看了看她，有些严肃的问道，“秋晴，你们寝室有人欺负你”他顿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老师代你去跟他们说，都是同学，怎么能欺负同班同学呢”

    他说话的时候顾薇薇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发现班主任说话的时候连一丢丢迟疑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似乎真的对四楼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个就有意思了。

    女生寝室楼里的电梯上，四楼的胶布粘的结结实实的，可是老师却似乎对四楼出的问题连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于好像对她抱怨的要换寝室，连一点别的可能性都没有想过。

    班主任对校园怪谭一无所知

    顾薇薇一个人在自习室待到了12点差一刻钟作为一个勤奋努力的女孩子，她一点崩人设的想法都没有，虽然剧本没有写要让她每天都一个人呆在自习室里，但是顾薇薇还是按照人设的要求，一个人在教学楼呆到了万籁俱寂。

    在剧本上，她消失的那天正是呆到了12点之后发生的失踪事件。在对这个副本还不太摸得着头脑的同时，顾薇薇暂时还不清楚自己消失的那一幕里到底是什么行为触发了死亡，所以在合理怀疑12点可能是一个死亡时间点的同时，她暂时不敢直接触发可能的死路，比如在自习室待到12点那么待到将近12点，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生，似乎就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将近午夜的校园格外安静。在一个学习风气不好的校园里，到了这个点，似乎所有的学生老师，白天的人气和热闹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

    她走出自习室的那一会儿，几乎是瞬间感觉到了皮肤上爬起来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告诉顾薇薇，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跟在她的身后。

    如果仔细的听，似乎还能听到滴答，滴答，滴答细碎的声响。

    就好像是有人正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轻轻的跳着，想要跟上她的脚步一样。

    顾薇薇并没有太紧张

    。

    她的口袋里放着自己白天在校园花坛里偷偷采下的一朵花，至不济还能拖延个几秒钟，她看了看自己的表，时钟显示距离12点还有大约十分钟左右。

    从这里回到寝室大约还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顾薇薇的脚步微微加快了一些，但并未慌张。她脚步匆匆回到了女生寝室楼抬起头来看了看在夜色当中深暗色的女生寝室楼。一眼看去，果然很奇怪。她白天的时候匆匆一瞥，但女生寝室楼的确是比男生寝室楼要少一层的，电梯上四楼又被黏住了，说明白天看的时候，四楼是的确不存在的。这可能就是怪谈当中不存在的四楼。可是现在远远的看过去，女生寝室楼却像是和男生寝室楼处于同一个水平面，远远的望过去，竟然是平行的白天时候看不到的四楼，在晚上却能看到了顾薇薇的背上，顿时感觉到了寒凉。多出来的那一层，是什么

    这一次和白天不同，她没有打算再坐电梯。

    白天坐电梯是为了看清楚电梯里的情况，到了晚上这个点，如果再坐电梯那就是作死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上个几分钟，谁知道出去的时候是什么地方是几点钟甚至哪怕写的是五楼，到底是不是五楼

    顾薇薇并不想冒无谓的风险。

    她走进了楼道。

    楼梯七拐八弯，顾薇薇只觉得走近楼梯的一瞬间自己汗毛直竖，刚拉开楼梯间的门，就感觉里面里面传来了一股阴凉这种精神在里的惊叫在提醒她，这里绝非善地。甚至甚至比刚才感受到的更可怕。

    她的心怦怦直跳，面容也因为紧张而泛起了微微的白。

    楼梯间里，一定有鬼

    就在顾薇薇离开自习室的时候，男生寝室已经炸锅了。

    学校要求12点熄灯，可是坐在寝室里的男孩子们，没有一个能睡得着，没有一个能闭上眼睛的

    就在他们回到寝室不久，寝室的电话铃就响了。

    在座的倒没有一个人多想的，只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打电话来或者是拨错了电话的，其中一个攻略者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当时不过是十点多一点，谁知道电话那边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一片安静。

    然后忽然之间，那边就传过了一道zzzzzz的电流音。

    杂音陡然一听倒是不起眼，那个攻略者心大，还是没把这事情当一回事，只以为是信号不好，在这边喂喂喂了半天，忽然那边的声音“滋”的一下子就断了

    然后，那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heo”。

    不是问好的“heo”，不是友善的heo，而是那种，尾音向下，冷淡、漠然，像是确认这边到底有没有人的“heo”。

    他一下子就吓得把电话给掉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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