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宁舟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世界有武功,有暗器,会中毒,还有神医圣手——陈郎中。
她现在对陈郎中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真的太厉害了”,闻宁舟小心翼翼的拆开包扎麻布,看看里面的情况。
早上她起来,看祁路遥昨天胸口上那血淋淋的伤口,腐烂的肉已经全都不见了,血凝住薄薄的一层痂,不做动作挣裂的话,便不会渗血。
她脑袋就趴在祁路遥的胸口,专心致志地盯着看,饶是祁路遥从容淡定多年,也被她这么专注的看法,瞧的有些羞臊。
“你躺着别动,不要害羞嘛”,闻宁舟看到祁路遥的耳垂泛红,像发现稀奇宝贝一样,调笑道,“害羞什么嘛,大家都是女孩子,而且,睡都睡过了。”
祁路遥偏头,脸颊都红了起来,脑袋往枕头里藏,不想理闻宁舟。
闻宁舟看她偏头躲藏,她和她最后的倔强,就是不给看脸。
“好啦好啦,羞什么呀,这么有本钱的”,闻宁舟坏心眼起来,低头看着美妙柔软处,故意用食指戳一戳。
戳完手感都点好的过分,她没忍住,有戳了几下,祁路遥红着脸,抓住她的手,故作恼怒,“不准,不准动。”
她脸羞得红了透,也没有对闻宁舟说出重话,连句“放肆”、“大胆”这样的呵斥都说不出口。
连恼怒都是强撑出来的,实则八分羞,两分不自在,没有半分恼。
任谁对着闻宁舟一脸无辜,幼猫似的模样,也凶不起来。
明明她是耍流氓的那个,却看着比谁都单纯可欺。
姑娘也不叫了,祁路遥握着闻宁舟的手腕,不松手,微挑的丹凤眼,水光潋滟,眼尾泛着红,躺在床上无力挣扎,美妙的风光无限。
我好酸,闻宁舟又在柠檬树上蹲麻了脚。
数据人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完美,闻宁舟突然惆怅,叹气,“唉。”
“怎么了?”祁路遥握着她手腕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她。
闻宁舟实在受不了祁路遥的这双眼睛,看她眨眼平白看出来撩拨,“我好酸。”
“什么?”祁路遥问,“哪里酸?我抓疼你了吗?”
“我大声说出来了?”闻宁舟连连摇头,“没有抓疼。”
闻宁舟不小心酸出声音,她解释道,“意思是很羡慕你,我是柠檬精。”
看她目光落在的地方,显而易见她说的是羡慕什么,祁路遥便不继续问了,没听懂柠檬是什么也不问了,这个小流氓!
闻宁舟之所以敢在祁路遥面前肆无忌惮,胡乱冒出一些不符合时代的词,一个是因为她毕竟是救命恩人,祁路遥不像是会把她举报烧死的样子。
另一个是,她清楚祁路遥在这住不多久,算是露水朋友一场。
“不闹你不闹你”,闻宁舟看祁路遥的动作把伤口扯着,不敢皮了,“小心伤口,你别动,裂开又要流血的。”
祁路遥手松开,躺在床上,她为鱼肉,闻宁舟为刀俎,任由闻宁舟操作。
昨日闻宁舟清理伤口,她不觉异样,今日大概是看她恢复了一些,闻宁舟心情好,顾得上皮了,让祁路遥总觉得不自在。
总想用被子裹住才好。
偏偏闻宁舟让祁路遥不要动,她自己又控制不住体内的口嗨欲,“昨天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嘻”,她这声窃喜的“嘻”,让祁路遥脸又轰的一下红了。
闻宁舟笑得开心,“你好容易害羞哦。”
她自己调戏人,倒怪人脸皮薄,“偷偷告诉你。”
闻宁舟小声说,“我还摸了,嘻。”
她为了方便,是跪在床头的,这样不会挡住光线,说话间脸从祁路遥胸前抬起,就趴在旁边,和祁路遥视线相对,距离极近。
祁路遥的丹凤眼,而闻宁舟是桃花眼,圆溜溜的杏仁状,说话间,她的神态像极了偷吃了小鱼干的猫,没有被逮到,隔一日便嚣张自得的,舔着爪子炫耀。
眼看祁路遥又要抬手,闻宁舟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她用麻布蘸水,擦掉伤口四周的血液结痂,清理一下再上药。
“在我们行医之人眼中,没有男女之分,没有部位之分,我为医者,你是患者,仅此而已”,闻宁舟小嘴叭叭,头头是道。
“所以,姑娘不必多想”,闻宁舟说,“无论我碰哪里,都是行医者的职责,救死扶伤乃我辈本分。”
祁路遥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猜闻宁舟一个人住这荒处,可能是因为躲避仇家,怕是想打她的人太多了些。
“乱.摸非我意,姑娘太撩人”,闻宁舟瞎叭叭的很开心。
她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说话了,下山买东西时,她都是尽量少说话,买了东西结钱就走,绝不多停留,就怕露出马脚来。
一个人住在半山腰里,安逸是真的,也很孤独,远离人群,她渐渐地隔绝在这里,没个说话的伴。
跟红中说话,它只会扯着脖子“鹅鹅”叫,不懂风情。
祁路遥并不会觉得闻宁舟话多烦人,相反,她觉得这样的姑娘,处处透着可爱。
可能是救命恩人的缘故吧,祁路遥心想。
把伤处换了药重新包扎,闻宁舟的手法比昨日好多了,她谨记陈郎中的叮嘱,系的是个活结。
“这次的药肯定更有效”,闻宁舟把小瓶子的药收起来,“昨日陈郎中卖给我这药的时候,很不舍的样子。”
祁路遥一眼扫过,看出来这是暗卫制的金疮药,她没说话,在闻宁舟后面夸赞郎中的时候,她都保持沉默,但笑不语。
药换好后,闻宁舟便开始做早饭,顺便给祁路遥煎药。
祁路遥在卧房里,单是闻到那股药味,就足够让人窒息。
再一想,这位素昧平生的姑娘为她煎药,就守在炉边,味道当是比她闻着的重得多。
早饭没有做很隆重,闻宁舟烙了饼饼给她自己吃,蒸了份稀软的蛋羹,是祁路遥的。
鸡蛋是她没舍得吃,攒下来的土鸡蛋,一共就几个,鹌鹑蛋一样大,她都给祁路遥蒸了。
没有熬稀饭,伤患有一碗药汤,就占够了肚子,怕是没有胃口喝粥,她早上喝不喝粥都可以,懒得折腾,便喝点白开水。
蛋羹不需要咀嚼,闻宁舟蒸的很嫩,调的是份温馨的家常味,祁路遥不能坐起来,吃饭是闻宁舟喂她。
舀出一平勺,递到嘴边吹一吹,再喂给祁路遥。
这让祁路遥很不好意思,闻宁舟的温柔和善意,让她招架不住,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报,才能不辜负。
祁路遥的身份金尊玉贵,可是她不喜旁人近身,更不用提如此亲密的把饭吹凉喂给她吃,因此她并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一小碗蛋羹吃完,闻宁舟喂得心满意足,“好吃吗?”
“好吃”,祁路遥点头。
闻宁舟,“回头还做给你吃,我做别的饭也很好吃。”
“你遇到我真的是”,闻宁舟吃饱就有力气皮,“你怎么会这么幸运呀,竟然能遇到我这样全能优秀的人。”
“既有医者父母心,又能洗手做羹汤”,闻宁舟臭屁道。
祁路遥默认她的说法,遇到她的确很幸运,发现世间仍存光芒。
闻宁舟总爱和祁路遥搭话,能在异世遇到一个可以无所顾忌交谈的人,还挺难的,下一次可以这么瞎叭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吃完早饭,到了喝药时间,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祁路遥要迈过她今天的第一道坎了。
外用的要是暗卫给陈郎中的,祁路遥受的是外伤,解过毒吞下治愈的药丸,便不必再服药,因此他们没有给郎中,而是陈先生自己带的。
熬的草药早晚各服一次,这只是早上的,想到晚上还要喝,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喝,她看到闻宁舟带回来的药包了,顿觉人生艰难。
这药是闻宁舟一大早守着,精心熬的,又用干净的麻布仔细过滤,已经没有药渣,她尽心尽力,忙忙碌碌,贤惠的像个田螺姑娘。
一勺一勺地喝药,就像用细锯条杀鸡,一点点的磨脖子,痛苦得不到解脱。
祁路遥身残志坚,托着半残之躯,撑着窗沿坚持半坐起来,她委实不愿一稍稍品味道。
双手捧着碗,垂眸看这深褐色的药汤,再抬头望着闻宁舟,眼波流转,欲说还休,“我可以……”
“不可以”,不等她说出商议的话,闻宁舟脱口拒绝,极其冷酷。
祁路遥不会不喝的,这毕竟是人家姑娘费心熬的,她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早上喝一点,晚上喝一点。
仰头憋着呼吸,祁路遥一口气把半碗的药喝光,明艳的五官苦成一团,面前伸来一只素白的手,端来一碗水。
甜甜的糖水含在嘴巴里,祁路遥两腮微微鼓起,仰头看闻宁舟的眼神,满是感恩,可爱用在这样的仙姿佚貌上,有些违和,只是她此刻的表情,着实鲜活。
祁路遥喝糖水的时候,闻宁舟出去了,她喝完悄悄的咂咂嘴巴,回味一下甜丝丝的味道。
闻宁舟回来,手背在后面,似是藏着东西。
“猜我拿了什么?”闻宁舟俏皮而立。
祁路遥警惕,“还有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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