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执着柄造型别致的玉骨扇, 着一身白衣, 远远瞧着, 竟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比他手中的玉骨扇更加温润, 依稀透着仙气儿。
轻易便化解了校场的杀伐气息,周遭尽是身着重甲的士兵, 身处其中,仿佛一位误入战场的得道高人。
即使面对的是千军万马, 也要因他的惊才风逸而却步。
“萧如茵对他态度恭敬, 身份绝不一般。”阿柔拉着她远远行了礼,并未上前。
那厢,阿木与众将士也向他叩拜, 后不知与他汇报些什么。
姐妹俩有意避开,便没特意观察,不一会儿,萧如茵和叶灵芝却跟了过来。
叶灵芝豪气地冲她们一抱拳,似乎在为先前的事情表示歉意。
姐妹俩点头示意, 后冲萧如茵福了福。
“行了,没得讲究那些虚的。”为了方便活动, 萧如茵今日简单盘了发,只着素簪, 更是穿了窄袖交领,袖口束着,裙子也比平时高一些, 瞧着英姿飒爽。
叶灵芝则直接把头发束起来,作男子打扮,却化了淡妆,让人能瞧出是女子。
“你们怎么来了?”萧如茵说道,“原本我还想让卓表哥请你们过来,但他伤还没好,舅舅不让他出门。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看来是缘分。”
“受伤?”蜚蜚和姐姐还不知道这个事情,“那帮歹徒这么凶?连纳兰公子都不放过?”
萧如茵倒疑惑地歪了歪头,说:“是瑾城表哥打的呀。”
姐妹俩对视一眼,识相地没有说话。
“快别站着了,先带你们去营帐。”萧如茵要来拉阿柔的手。
阿柔却恭敬而疏离地道:“您是长公主,民女不敢。”
“好罢,那让灵芝带你们去。”萧如茵也不生气,只说,“我过去看看,如何?”
姐妹俩老老实实行礼,算作答复。
一行人往右侧大营处走去,萧如茵故意让人把她们的营帐安排在她的旁边,这样方便找她们玩儿。
许是出了城,空气好些,叶灵芝今日倒没有以往那样暴躁,对她们和颜悦色了不少。
“原来江校尉是你们大哥!”萧如茵道,“听说他与瑾城表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亦师亦友,此番率领五千蛊雕军回京述职,我哥哥特意来见他的。”
萧如茵十分天真:“听说这儿有弓;、弩可以玩,我就想跟来看看。”
阿柔却听的满头大汗,忙拉着她的手腕,引开话题:“长公主喜欢弓;、弩?”
“喜欢啊。”萧如茵说道,“我从小就喜欢这些,宫里姐姐妹妹玩的那些,我反倒不感兴趣。”
她没有察觉阿柔异样的情绪,蜚蜚却发现了,刚刚姐姐是故意不让她说下去的,至于原因,她现在还不知道,等长公主走了,必定要问问清楚,免得说错话。
“蛊雕军,这名字好生……怪异。”聊了聊□□,阿柔又道,“我还未听大哥提过。”
萧如茵也面露茫然,倒是一旁的叶灵芝,小声解释道:“相传顾凛元帅麾下都有个习惯,数年便选拔一批孩子作为精锐队,精锐队常以异兽为名。”
“成立之前,会有意将其往指定的方向训练,就比如这‘蛊雕’,似鸟非鸟,似豹非豹,独角。叫起来像婴儿啼哭,实则是吃人的骗子。”叶灵芝说道,“蛊雕军,大约也是这么一群人。”
三人有些傻眼,她便继续说:“往常,从未有隐藏部队回京述职先例,这次,说是蛊雕军立下奇功,特命他们回京领赏。”
“而他们根本谁都不信任,”叶灵芝笑道,“十七人的小队,隐藏在五千人之中。”
“只有十七个人?”蜚蜚对这些其实不太感兴趣,但见叶灵芝说的开心,便配合地问,“那,究竟立下了什么奇功?”
叶灵芝便说:“原本有五十人……”
说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硬是住了口,只说,“夜袭成功,那一战我方大胜,总督亲自为其请功,信递了好几遍。”
“你怎么知道这些?”蜚蜚突然觉得她好厉害。
萧如茵便与她们解释:“灵芝父兄皆在兵部任职,从小就耳濡目染。”
姐妹俩这下能理解,为什么叶灵芝这么凶蛮,萧如茵却还这么纵容她,原来,两人爱好基本一致,叶灵芝反而还厉害一些。
“只可惜,我是女子。”叶灵芝说道,“不然,定要上阵杀敌。”
蜚蜚想到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抿了抿嘴。起码人家姑娘志气是好的,比她这条咸鱼可强多了。
“下午咱们去打靶?”萧如茵劝她们,“有最新型的弓;、弩,能连发。”
姐妹俩对视一眼,反正也没别的事情,便点头答应下来。
午饭是在萧如茵营帐内吃的,士兵送到帐外,叶灵芝试毒之后才拿进来。
此时校场内大多是从大梁关跟过来的将士,吃食沿袭当地的风格,多以牛羊肉为主。
一大盆红烧羊脊骨,里面放了许多蔬菜做配菜、卤牛蹄筋、杭椒牛肉、半扇烤羊排,主食是牛肉汤和烙饼。
看着面前的大盆、大碗,以及明显区别与御膳的浓重菜色,萧如茵整个人都呆了。
再看那半扇烤羊排,上面还挂着滋滋作响的油汁和亮红的辣椒粉。
“这么多?哪里吃的完?”阿柔见萧如茵不知从哪里下手,向叶灵芝说道,“麻烦灵芝姑娘,让他们拿几个素净的盘子过来。”
叶灵芝照做。
阿柔便拿公筷将盆里的菜重新摆盘,每样只动很少的一部分,羊排切下来四根,主食倒没办法动,便原封不动地留下了。
剩下的,尽数让人取走。
大盆大碗撤掉后,桌上看起来整洁了不少,盘子是浅粗陶的质感,配上色彩浓重的牛羊肉,反倒别有一种豪迈的气质。
香味散发出来,萧如茵食指大动,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了。
阿柔也松了一口气。
刚刚士兵应该是按男子的食量给她们准备的晌饭,想也知道,根本吃不完。
——长这么大,阿柔最见不得的就是浪费粮食,将多余的吃食送下去,心里轻松多了。
不然,饭都要吃不好。
昨日也吃了许多羊肉,但这一顿的做法和阿娘的有所不同,显然是两种风味,配上牛肉汤,并不觉得腻。
将暄软的烙饼掰成小块,蘸进牛肉汤里,面饼吸饱了鲜浓的汤汁之后会膨胀,内里入口即化,表面却仍是脆的,味道好的很。
萧如茵从未见过这么原生态的吃法,原本还有些顾虑,却见阿柔也吃这样吃的,不由示意叶灵芝。
叶灵芝有些迟疑,却还是照做了。
本没当回事儿,下一刻,却听萧如茵短促地喊了一声。
“好好吃!”
萧如茵眼睛亮亮的,捏着勺子,望着阿柔和蜚蜚,脸上带着十足的惊喜。
两人有些讷讷地瞧着她。
叶灵芝更是傻眼一般。
萧如茵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颇为尴尬——她自小的礼仪课,便教她怎样做一个合格的长公主。
食不言,寝不语,是基本行为准则,她怎么能忘了呢?
“还有更好吃的,只是粗野些,怕公主嫌弃。”蜚蜚见她的神色,便知她想什么,有些犹豫地说。
萧如茵方才觉得自己丢了人,已是食不下咽。
闻言,也只是恹恹地看着蜚蜚。
蜚蜚见她都不想吃了,便不再拘着自己,放肆地用筷子揪下来一小块烙饼,说了句:“请长公主赎罪。”
说完,便将筷子上的烙饼伸进了红烧羊脊骨的盘子里,蘸了点色彩浓重的汤汁。
嗷呜一口,整块吃下去。
她作出陶醉的表情,叶灵芝却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望着她。
“长公主试试?”蜚蜚竖起大拇指,“相当不错。”
见她比自己放肆多了,萧如茵方才的尴尬顷刻间烟消云散,也不用叶灵芝帮她布菜,学着她的样子也吃了一块。
“真是,”萧如茵拘谨地捂着嘴巴,“相当不错!”
叶灵芝:“……”
开了这个头,接下来几人都放松多了,蜚蜚痛痛快快地捏着整根的羊排,大口地啃。
萧如茵想照着学,让一脸悲痛的叶灵芝给拦了下来。
“好罢。”反正她也吃饱了,便住了手,端坐坐在那儿瞧着蜚蜚吃,瞧着瞧着,竟又饿了。
既已停箸,便不好再拿起来,萧如茵只好眼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根羊排,阿柔还拿手帕给她擦手。
满手的油,显然是擦不干净的,只是免得洗之前沾到衣服上,先擦一遍而已。
萧如茵有些羡慕,她刚刚之所以不吃那根羊排,就是怕不好洗手,会失了形象、贻笑大方。
能随心所欲的感觉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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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饭后,几人洗漱一番,换了简易的军、装,找来弓;、弩,想要往靶场去。
经过训练场的时候,却见场外站了许多士兵。
阿木宽肩窄腰,身形高大,红衣银甲,单手持剑,指向顾瑾城:“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不出手,大哥脸上挂不住。”
“我认输。”顾瑾城吊儿郎当的,“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让我跟你打?你想揍我就直说。”
阿木还在劝他:“几个月不见,至少也看看你训练有没有松懈。”
说着,脚下生风一般朝顾瑾城冲了上去!
“大哥怎么和他打起来了?”在一旁看着,蜚蜚顿时着急,“他现在很厉害的,大哥不会吃亏罢。”
一开始,顾瑾城只是躲,几招过后,阿木步步紧逼,险些一剑劈中他。
不得已,顾瑾城拔开双刀,格挡、还手。
他的刀如同他的人,气势汹汹,霸气天成。或砍或劈之间,游刃有余,刀光剑影之下,起舞一般。
大开大合,气定神闲。
一套刀法走完,阿木被他逼至训练场边缘。
仔细看,似乎是他占了上风,实际上,阿木从头到尾只用单手,下盘更是一招未出——看似顾瑾城在逼迫,实际上,却是他在有意牵引。
边缘围着的士兵不停叫好。
顾瑾城却只想笑,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阿木这厮,就是想找个借口揍他而已。
双刀自两侧横砍向江锋面门,雷霆万钧、威震四海。
阿木若不想被砍掉脑袋,势必要矮身躲避。
场外的蜚蜚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连忙跑了过去。方才她看得心惊肉跳,直觉得顾瑾城要众目睽睽之下杀她大哥!
谁知,刚跑到边上,就见大哥凌空一个翻身,优雅地落地之后,猛地一脚踹向顾瑾城!
即使顾瑾城连忙用伸手护住胸膛,也仍被他从训练场边缘,远远踹到了对面!直直撞在火架之上,才止了力道,摔在地上。
蜚蜚:“……”
只是正常比试,用得着打得这么狠?
大哥挽个剑花,收势,瞧见人群中扮作小兵的蜚蜚,如小时候那般,冲她眨了眨眼睛。
“没事罢?”萧如茵和阿柔也赶了过来。
对面的顾瑾城被人扶起来,一副不忍卒读的表情,收了双刀朝他们走过来。
“要不是绑了钢板,胳膊都要让你踹折了。”特意瞧了演蜚蜚,顾恶霸解开护腕,将里面变了形的钢板抽了出来,扔在地上。
当啷一声,蜚蜚悄悄瞧了眼,赶紧移开视线。
“我这不也是想看看,你离开部队这么久,有没有疏于训练吗?”大哥拍拍他的肩膀,“还好,还跟以前一样菜。”
顾瑾城嗤笑一声,没搭理他。
“对了,表哥,”萧如茵找了找,不见白衣少年的身影,连忙问,“皇……我哥呢?”
“他还有事儿,先回去了。”说着,顾瑾城看向阿木,“打够没?您老满意的话,我可走了。”
萧如茵愣了愣:“表哥你要走啊?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要去玩弓;、弩吗?先去罢,”顾瑾城道,“明日傍晚来接你。”
“等等。”大哥开口,却是冲着顾瑾城说的,“刀剑无眼,万一伤了长公主,江某担待不起。”
“你想干嘛?”顾瑾城察觉到他不怀好意,脚底抹油就要溜。
江锋却直接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拎回来,顾瑾城反使出擒拿手与他反抗,几下之后,却还是被抓住了,老老实实按在身旁。
蜚蜚看着两人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知道那恶霸为什么这么喜欢拎人了。
原来都是跟大哥学的!
“比试输了,要帮对方做事,规矩不会忘罢?”阿木拍拍顾瑾城的肩膀,看向萧如茵的方向,“帮忙照看一下。”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顾瑾城掰开他的手,邪肆一笑,“我自然是没什么关系啊,怕是有的人不乐意让我看。”
说着,混不吝地看向阿柔。
阿柔冷眼瞧他,回敬道:“刚刚怎么没踹死你呢。”
“你看。”顾瑾城满意地拍拍手,没个正行地朝阿木说,“回见。”
阿木又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拎了回来:“帮我看人,还是我打到你帮我看人,选。”
顾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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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大哥,怎么会让他跟着我们。”阿柔手持弓;、箭,脊背挺直,腰身漂亮,微微眯起眼睛瞄准靶、心。
“咻——”
一只羽箭冲着靶心急射而去,钉入右上角,不算很准,却直接穿靶而过,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哇!”萧如茵佩服地拍手,“都是第一次玩,我却连弓都拉不开,柔姐姐怎么做到的?”
阿柔甩甩手:“天生有些蛮力而已。”
蜚蜚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拿了把弩在旁边对着草垛研究,左看右看的,好半天也没敢扣上面的机扩。
顾瑾城则坐在旁边石砖磊成的长椅上。
坐也没个坐相,左腿长长地支着地,右脚踩着石台,右边手肘撑着膝盖,右手抵着下巴,嘴巴里还叼了根稻草。
“野猴一只、顽劣不堪!”阿柔重新搭上一支箭,没有瞄准靶心,而是慢慢朝顾瑾城移过去。
顾瑾城歪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她冷着张脸想吓他,冷哼一声,邪气地说道:“警告你啊,上一个拿箭指着我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柔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萧如茵吓的,以为他们是真恼了,忙跑了过来,想劝阿柔,又想拉顾瑾城离开,结果两个都不敢。
就去拉旁边的蜚蜚。
“蜚蜚,你看他俩闹着玩呢,”萧如茵道,“可刀剑无眼,真伤了可怎么办?”
顾瑾城闻言,手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手背上还结着上回被划伤的疤,那疤像活了一样,跳进阿柔眼里。
“算了,”她将弓收起来,“你这脾气,哪用我们收拾。”
一旁的蜚蜚玩的投入,没听见他们的对话,萧如茵去拉她,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她们一眼。
本想把弩也拿起来的,岂料那弩重得很,她力气又小,根本拎不起来,只得先放弃,将弩靠在一旁的草垛上,到她们跟前去。
“怎么了?”她有些茫然地问姐姐。
萧如茵便同她解释。
而就在几人说话的过程中,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弩;、箭开关控制的弹簧猝不及防地崩断!
上面的箭矢顷刻间朝着她们的方向射了过去!
千钧一发的瞬间,顾瑾城睁大眼睛,率先反应过来:“小心!”
说着,跳下去徒手抓住了一支箭。
蜚蜚下意识后撤一步,谁知那把弩竟然是连发的,另外一支,正朝急速蜚蜚的方向冲了过去!
毫厘之差,便要中伤她。
“蜚蜚!”阿柔大喊一声,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面前的一切都放慢了无数倍似的,她甚至能看清那箭矢是如何破开空气,来到妹妹面前的!
瞳孔因灭顶的恐惧而急速缩小……
蜚蜚只觉得腰间一痛,熟悉的感觉袭了上来,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咻——”
箭矢划过。
顾瑾城揽着蜚蜚摔在地上,而蜚蜚的胳膊肘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他的胃部。
“啊。”顾瑾城痛呼一声,手下意识地用力。
蜚蜚觉得自己腰都让他给掐断了,忙要爬起来,慌乱之下,双手在刚刚撞到的胃部又用力按了一下。
顾瑾城:“!!!”
“表哥你没事罢?”萧如茵和叶灵芝连忙扶他起来。
顾瑾城捂着胃,顺着她的力道起来,见蜚蜚和阿柔俱都脸色不佳地瞅着他。
不禁忍住胃痛,神情受伤地道:“这你们也要怪我?”
蜚蜚看看草垛旁边的弩,扁扁嘴巴,冲萧如茵福了福,道歉告辞。
阿柔瞪了他一眼,挽弓、搭箭,凛冽地松开手,羽箭擦过顾瑾城的耳边,射向他身后的靶子,“嘭”的一声,正中红心!
耍完帅,也冲萧如茵一点头,大步追自己妹妹去了。
萧如茵都傻了。
看看表哥,再看看姐妹俩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顾瑾城烦躁地甩甩手,萧如茵这才发现,为了抓刚刚那支□□,他的左手手心被擦出极深的一道口子。
“你受伤了?”萧如茵忙道,“灵芝,快去叫大夫。”
她还没有玩够,但瑾城表哥手被擦伤,江家姐妹又受了惊吓,只得先行离开,其余时间再过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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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营帐,阿柔将妹妹抱在怀里,安抚地摸摸头发:“没事罢?”
蜚蜚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跟姐姐说自己腰痛。
“怎么一遇上他就没好事?”蜚蜚泄气道,“上次手受伤,还让人当街追杀,这回又是凶险万分。”
“大哥为什么要让他跟着我们?”蜚蜚不解道,“那恶霸本来都要走的。”
阿柔吁了口气,说道:“或许是不想看咱们针锋相对。”
“谁针对他了?”蜚蜚落寞地说,“明明是他跟咱们不对付才是。”
对着萧如茵的时候,语气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尽会凶她?
上回还特意去她院子里吹埙吓唬她,不让她好好休息!被发现了,还反过来威胁她,说以后再也不要让他碰到。
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大哥那一脚本来解气了些,方才被他一凶,又觉得不顺了。
“对了,咱们这样回来,长公主那边不会生气罢?”蜚蜚后知后觉的,“不行不行,要过去道歉。”
“这个倒不急。”阿柔拦住她,说道,“方才她说太子是专程来见大哥的,可把我吓了一跳——大哥在白将军身边长大,身后站着的,是整个顾元帅旧部。”
想到这儿便不免忧心:“顾元帅之死,说明他是纳兰氏一派,他这个时候来见大哥,弄不好,就是结党的罪名!”
蜚蜚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阿柔便自言自语道:“今上下令彻查纳兰夫人一案,太子就过来找大哥,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太子?”蜚蜚回想了一下,那不是姐姐的姻缘吗?
跟姐姐一起登上大殿的,正是当年的太子殿下,难道,姐姐见过他了?
“就是今天见到的白衣少年,”阿柔帮她拆发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当朝太子——萧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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