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绣。”蜚蜚低下头, 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 你既然这么想要, 那我就、就勉强学一下。”
顾瑾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抿着嘴笑, 有点傻。
但蜚蜚不敢看他,所以没有发现这人高兴得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我开玩笑的, 只要你肯承认我, 哪怕给我一根草,我也当宝贝带着。”顾瑾城说道,“那我就算你答应了, 往后不许再收别人的东西,嗯?”
蜚蜚心想,她才不会收别人的东西,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你、你真的太笨了。”蜚蜚叹气道, “你要怎么样才明白,我对宋昭不是那种想法。”
“哪种想法?”顾瑾城故意逗她, “我不相信,总要对我有些表示, 好好哄哄我才是。”
蜚蜚瞧他一眼,想到自己先前的确故意晾着他了、故意气他了,这样似乎有点对不起他, 便妥协地问:“那你要什么表示?”
顾瑾城又是一阵惊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乖,让怎样就怎样,实在太让人心动。
“你说呢?”顾瑾城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只是想要离她近一点儿,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蜚蜚瞄他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气氛暧昧极了,两人都不太好意思,蜚蜚抿着嘴巴,思绪万千,生怕他提出过分的要求,那样的话,自己要拒绝吗?
可是他都说会去家里提亲的呀,那他们这样算于礼不合吗?
蜚蜚纠结极了。
顾瑾城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脸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脸。
蜚蜚正紧张,见他伸手,就本能地往后仰了仰,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仔,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顾瑾城突然就心疼了,收了玩闹的心思,只将手伸到她面前,说道:“刚刚你牵那小白脸的手了,我不高兴,起码也要牵牵我的,你说呢?”
牵、牵手啊?
蜚蜚心跳要从嘴里蹦出来,看着面前的大手,指骨不是很明显,就显得指节极修长,指腹和手心有许多茧子,掌心还有伤。
抬头望他一眼,见他面露委屈,似乎不牵他,就是在欺骗他感情一样。
蜚蜚突然就觉得很热,掌心的出汗了,攥了攥拳头,又放开,又不自觉攥紧。
牵、牵就牵。
蜚蜚伸出手,动作有些迟疑,掌心缓缓贴住他的掌心,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莫名觉得脊背发麻。
她的手很细嫩,与他的大手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小,茧子抵在她掌心,蜚蜚觉得痒,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又来了。
狐狸精。蜚蜚暗骂他不正经,想出这种法子来让她长记性。
认命地一握,蜚蜚抓住他的指尖,从心脏处传来不受控制的震颤,连带着交握的手都抖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就听到顾瑾城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
蜚蜚疑惑地抬头看他。
顾瑾城垂眸,望着她极有礼貌的握手,忍不住大笑出声。
“哪有你这样牵手的?”顾瑾城戏谑道。
蜚蜚本来就害羞得要晕过去了,一听这话,连忙就要把手给甩开。
顾瑾城却顺势一捞,捏住她柔软的手掌,整个包进自己的手心
见她没有反抗,掌心才贴着她蜷起的指尖移上去一些,修长的指尖抵着她的掌心,缓缓插-、进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蜚蜚不敢动,感受着掌心的动作,晕厥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就非要这样折磨她吗?
“以后都这样,嗯?”顾瑾城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安抚,也像一种诱惑。
蜚蜚不敢答应,抿着嘴巴,脑袋埋得更低。
顾瑾城这下看出来了,她对自己和对宋昭,果然还是不太一样的!
顿时觉得无比骄傲,眼神更加放肆地望着蜚蜚,想看她露出更多不一样的情绪。
蜚蜚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极力忽视着顾瑾城熨帖在她手上的温度,说道:“你那天不是说,你喜欢乖巧的,不孝顺的、不会持家的吗?怎么、怎么又要去我家提亲?”
这个人,莫不是在哄骗她罢?!
那他也太坏了。
顾瑾城:“???”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绞尽脑汁地回想,才终于找到答案,少年不禁哭笑不得。
另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后颈,忍住想要把小姑娘抱回家藏起来的想法,说道:“你仔细想想我那天说的话,确定我说的是这个意吗?”
“你说,不要她持家,也不要她孝顺,就要她天天陪着你。”蜚蜚复述道,“这个要求太奇怪了。”
“真是个小傻子。”顾瑾城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愿意天天陪着我吗?”
愿意的。如果他不是总那样勾引她,让她难受的话。
蜚蜚不敢说话,顾瑾城就微微弯下腰,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
带着笑意的眸子太过耀眼,蜚蜚不敢看,转了个方向,顾瑾城便跟过去,蜚蜚转了几次,都逃不开。
不禁捂住脸,小声抗议:“你别看我。”
“那你看着我,说愿不愿意。”顾瑾城有点坏,非要得到想要的答案。
蜚蜚觉得自己再和他待下去就要昏过去了,于是,鼓起勇气与他对视着,趁他松懈,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找姐姐,你不许跟着我。”
说完,就要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打算送给宋昭的簪子还在他那儿,又折了回来,向他伸手。
“我帮你还回去。”顾瑾城语气有些霸道,“以后别惦记了,乖。”
太笨了。蜚蜚心里笑话他。
不过,由他“送”给宋昭也一样,宋昭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那是自己要送给她的礼物,也算是殊途同归罢。
“好,那你一定要还给她哦。”蜚蜚交代一句,不敢再说别的,忙不迭跑开了。
她一走,顾瑾城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灿烂的如当空的烈日。
蜚蜚答应他啦!以后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好开心!
仰天大笑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快乐,思绪已经上天入地,长翅膀飞到天宫去了。
要赶紧回去准备聘礼和庚帖,还得让江二叔和秋姨快点儿来京都。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当江家的女婿了!
-
蜚蜚一路小跑门口,却没有看到姐姐,反而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
怎么回事?
她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吵起来了?
莫非是有人来闹事?
所幸宴席上有些吵闹,宾客们尚还未发现这里的状况,门口有姐姐和李大海在处理,出不了大乱子,所以,安抚好已经在场的宾客才是最重要的。
连忙唤来管家,问他原本该什么时候开宴。
“宾客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今日没有邀请大人物,不用特意等,吉时一到,便可开宴。”管家说道,“按理说,东家早该过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宾客正高谈阔论着,没有发现异样,蜚蜚松了口气,对管家说道:“你在这儿看着,尽量不要让人去门口。”
“吉时一到,不管东家有没有到场,开宴便是。”担心他多想,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切莫误了吉时。”
“是。”
处理好这些,蜚蜚便跑去了门外,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歹毒,在别人家有喜事的时候上门闹事!
一出门,果然看到了几张熟面孔。
“害了我们妹妹性命还不够,竟把我们姑母给关了起来!”周二郎叫嚣道,“姑丈老糊涂了,竟听你们几个小崽子的教唆,犯下这等错事,我作为子侄,也是你们的长辈,今日便要替郑家清理门户!”
说着,伙同周家几个人高马大的弟兄,要冲过去打阿柔。
蜚蜚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帮姐姐。
但在场那么多镖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碰他们东家一根寒毛?
示意,没等阿柔亲自动手,李大海和几个镖师就围上前,三招两式便把他们给撂倒了。
周氏兄弟一共来了四人,正是成日作威作福的那几个,典型的混球无赖。
自外公把铺子收回来并让他们还钱以后,他们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身上的衣料明显比往日的要陈旧许多。
正在家中找不到生财之道、坐吃山空呢,就收到了大周氏托人寄的信。
她在郑家几十年,自然是有些亲信的,那些人见大周氏久不归家,自然要多方打听,便添油加醋将这边的情况说了,让他们赶紧过来救人。
几人就像是闻到了腐肉的苍蝇,巴巴地就跑过来了,在江府踩点了好几次,知道阿柔即将开业,便专门挑了今日闹上门来。
他们就是断定了阿柔丢不起这个人,定会选择息事宁人,他们便可以狮子大开口,要一笔费用。
哪里会想到,会连阿柔的衣摆都碰不到?
这死丫头也真是狠,全然不顾他们长辈的身份,任由手底下的镖师把他们料理了。
被摔在地上的时候,周氏几个兄弟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在沬州横行霸道惯了,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这简直就是把他们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你!你……”周大摔得腰酸背痛,他胖,像一只肚皮朝天的乌龟,怎么都爬不起来,就指着她,嚷嚷道,“打人啦!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众人:“……”
他一开始嚎,其他兄弟几个也嚷嚷道:“我的胳膊啊,我的腿啊,我的老腰啊……”
“我要报官!”周氏兄弟叫嚣道,“让官家瞧瞧,太傅的好外孙女,是怎样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这么多人都在场,他怎么好意思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阿柔原本并不想理他们,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眼看着还要拿她是女儿身来做文章,阿柔忍无可忍,对身旁的镖师们说道:“远来是客,请几位表叔到里面喝几杯。”
李大海跟她共事了一段时间,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严肃的脸上挂起戏谑的笑容,摩拳擦掌地走向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周氏兄弟:“几位老爷,方才对不住啊,都是误会,走走走,进去喝几杯。我给几位赔罪。”
话虽然这么说,可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却使了擒拿手,被他架着的周大顿时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让他拎着,往镖局内走去。
其他的镖师明白过来了,顿时有样学样,一人架起一个,拎鸡崽儿似的,把他们一个个运到了镖局里面。
周氏兄弟起先不明白阿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李大海等人把他们一个个送进一个房间里面,把门关了起来,他们才开始发慌。
“几位表叔远来辛苦。”阿柔在门外凉凉地说道,“请稍作休息,咱们之间的账,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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