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件事，我以后就不打了，怎么样？”陆嘉丞黑眸隐着邪气，深深地望着她。
“没兴趣。”
孙清禾立马接话，手下松开抹布，快步走到位置上，背上书包就往门口走，只给陆嘉丞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帮我拖地。”
“喂——”
陆嘉丞不满地喊了声，松开拖把就往教室门口走，看到她慌张的背影，声音加大喊道，“一句谢谢可不够。”
陆嘉丞重新捡起拖把，无奈地笑着摇头，胆太小了。
没说两句，就吓到了。
啧。
*
孙清禾背着书包直接回店里，薛白梅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沉声皱眉道，“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定神，看到妈妈的表情，刚刚燥热的心情一点点冷却下来，替换上平静的表情，“刚刚在想一道题目。”
薛白梅听到她的解释，眉头放平，点点头，“没解决就找个位置写作业吧，妈妈自己也忙的过来。”
“没事的妈妈。”孙清禾摇摇头，“在学校写了不少了，这是特训班留的作业，我晚上回去再写就行。”
说完孙清禾就放下书包，开始洗手帮妈妈打下手。
薛白梅这家奶茶店，平日生意还算过得去，因为在学校不远处，周五到周末两天，生意会比往日要好，孙清禾基本周五都会早一些回来帮妈妈的。
只是这次值日被替换，不得已才到周五。
晚上孙清禾照例先到家，刚进门放下书包，就去洗手，然后面对着门口鞋柜的墙上，点了支香插在前面的灰炉里，向照片里那个英俊的黑白男子，鞠躬三次，低语，“爸，我回来了。”
做完这些她才去厨房淘米蒸饭，其实说是厨房，孙清禾所租的房子是在是简陋，厨房和客厅是连着的，是特意开辟很小的一片场地，卧室空间大一些，但随着孙清禾的长大，空间也很逼仄，好在整洁。
薛白梅八点才回来，简单炒了两个菜，就准备洗澡睡觉，孙清禾收拾碗筷的时候，和她商量道，
“妈，吃完饭我去社区那边转一下，衣服还放在老地方，我明天一起洗就好。”
听到她的报备，薛白梅动作一顿，审视地看着她，“去那边干什么？快九点你还出去？”
“……”孙清禾深吸一口气，垂着脑袋，“程向找我，说有事问我。”
“程向啊。”薛白梅眉间的警惕渐渐消散，放缓了口气，“快去快回。”
“回来让程向送到楼下。”说完，她又不放心地补充。
“好。”孙清禾快速地收拾桌面，准备去洗碗。
程向是她的朋友里，为数不多的能得到妈妈夸奖和认可的。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大家彼此住的并不算远，用妈妈的话来说，程向也算她看着长大的，性格品行她都觉得不错。
所以，也只有和程向出去，妈妈才勉强没有什么脸色。
*
孙清禾去花园的时候，程向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了。
“清禾。”程向看到她，就起身来到她身边，伸手递给她一本印花笔记本。
“你怎么又送我本子？”孙清禾无奈地摆手拒绝。
“我小姑给我的，你知道的，我也用不着。”程向硬塞给她，带了让她帮忙解决难题的口吻。
孙清禾抬眸看了他一眼，歪了下头，“好吧。”
程向这才真正笑起来，清禾还是这样，不喜欢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一定要有理由才行。
“对了，关于陆嘉丞，我还是要和你再说一下。”想到今天下午放学的场景，程向正色道。
孙清禾沉默了会，抬眸，“为什么要和说这些。”
“……”程向被她突然的问题，问楞了。
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今天我和你说了的，虽然和他是同学，但是交集并不多，也因为他在林田的事情上帮了我，我也不想他因为我树敌，惹祸上身。”
孙清禾叙事般平淡口吻。
程向看着灯光下的她，夜间的晚风吹散了她的长发。
“我、我只是担心……他会欺负你。”程向从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的清禾，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啊。”孙清禾平和地看着他，右手轻轻把碎发拢到耳后，“我记得高一刚开学不久，我就和你说过一句话。”
“在什么阶段就做什么这个阶段该做的事情。”
“我也从来没有多想其他的，程向。”
程向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好似一下就被看穿，不自然地把眼神移开，“嗯，我记得。”
那次，他也是急匆匆地找清禾，其实也是因为高一刚入学，他就知道了清禾在学校的人气。
他还记得军训没两天，同学拉他去食堂，语气兴奋地和他说，“程向我和你说，学校真的有美女！我前两天去食堂看见一个学姐特好看！来来来，我等会给你指！”
程向本来不以为意，当他顺着同学的手指望去的时候，结果是——清禾？！
他当时就楞了。
同学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傻了吧程向？！是不是很好看！”
他打听一圈才知道有不少人都盯着她，火急火燎地找她。
都是青春期，总怕清禾把持不住，这么多人的虎视眈眈，总会有漏网之鱼走到她身边的。
清禾当时特别冷静地说了这样一番话，最后他还记得，她落寞地喃喃自语。
“我还有什么资格呢。”
程向想到那天她说得这句话，心突然抽疼，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清禾，陆嘉丞这个人，你不了解，但是他基本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人。”
“你离他还是远一些，他要是找你缠着你不放，你就和我说。”
“嗯。”孙清禾目视前方吗，点点头，这是在暗示她，陆嘉丞对她别有所图吗？
程向实在是没办法坐视不管，他打听了一圈，发现陆嘉丞转学还没几天，两件事就和轻禾沾了关系，连上今天就是三件。
陆嘉丞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不信这是巧合。
*
周日回校，孙清禾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听见室友在八卦——
“我听张家俞说，诚川最近估计会变天。”
“诶？！！什么情况？！”
“陆嘉丞不是转来了？那不得有个新老更替？”
“你的意思是说，陆嘉丞想当学校老大？”
李雪莹耸耸肩，“他想不想当我不知道，不过，他转过来学校很多人都看他不爽，估计这几天就有事了。”
方丹纯沉吟一声，“也是。不过，陆嘉丞檀华老大当惯了，肯定吃不下这个亏吧？”
“结果怎么样还不确定呢。”李雪莹不是很赞同陆嘉丞会吃亏的这个想法。
孙清禾动作一滞，垂眸，陆嘉丞行事这样招摇，连程向都有想出手的意向，其他人想搞他，搓搓他的锐气，也不难想到。
晚上自习的时候，孙清禾留意到了更多的信息，眉目间有些担忧，怎么办。
林田周末找了一群人，计划着要给陆嘉丞个教训。
虽然……陆嘉丞当时还有后面教训林田，是出于护着南竹的关系，但她终归还会受了他的人情。
她还欠他一个人情的。
晚自习结束，孙清禾一回宿舍，就把手机开机，给程向发了消息，才算安心下来。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一下陆嘉丞，最近要注意一些。
*
周一早读的时候，孙清禾早早地到教室，趁着还没有什么人，她撕下一张稿纸，写了一行字，准备塞到陆嘉丞的课桌里。
走进才发现，这个人书基本没有打开过，领的新书堆在课桌里，也不怎么看。
她看了下课桌，觉得把纸条靠近边缘，想了想，又拿着笔在上面一字一顿地写折叠好的纸条上面写上——
陆嘉丞收。
她做好这一些就安心地早读，陆嘉丞早读开始了好一会才来的，刚坐到位置上，陆权则就转身过来和他说话。
“陆四，上周五怎么回事啊？高一程向找你？”
“嗯。”陆嘉丞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手支着脑袋，懒懒地应声。
“你没什么事吧？”陆权则追问，他是昨天才知道的。
他和陆权则圈子有些不太一样，陆嘉丞刚到江市的时候，陆权则和他认识，玩了一段时间，后面陆嘉丞去檀华读书，加上和纪时延应一尘姜时他们关系越来越好，他们之间来往倒是少了。
现在虽然还是同班同学，但陆权则很清楚，他们之间依旧是朋友，可是一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陆嘉丞垂着眸，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事。”
他想到程向看自己戒备的眼神，陆嘉丞手插在衣兜里，摸着打火机翻转，抬眸问他，“你知道高一那个和副班什么关系吗？”
他不太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总觉得喊起来像是毫无关联的人。
陆权则听到他的话，皱着眉头回想程向和孙清禾的关系，突然眼眸一亮，双手一拍，“我想起了！”
“程向和副班好像是近邻来着，而且，我听说，高一之前开学没多久，就有人打听副班，程向知道了就过去给人截断念想了。”
陆嘉丞眼眸略过一抹轻嘲，冷笑一声，“他自己的念想断了吗？”
陆权则：“……”
这不是明显的很，他和你一样别有所图啊！
吃瓜群众陈凡眨眨眼：“……”
副班的名字正在被高频率提及——
*
后半节课，陆嘉丞来了兴致，拉着陆权则，哦还有个存在感极的同桌陈凡，各种搜集关于孙清禾的八卦，尤其是一些明目张胆“骚扰”她的。
陆权则听到这话，小眼神只瞅他，明明他才是最骚扰副班的吧。
陆嘉丞踢了一脚走神的陆权则，“继续啊？”
“哦，好像还有一班的……”
陆权则负责交代名单，陈凡拿着笔记本负责记录，陆嘉丞听得眼睛不自觉眯起来。
人还挺多的。
“等下，”陆嘉丞出声制止了流程，“狗子，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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