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垫子, 林冉放在凳子上隔凉,这才坐下, “怎么没见到阿姨和粒粒?”
好久没见林冉, 钟骨的激动还没平复,“现在天气渐渐转凉, 院子里的菜秧不结了,我们正在收拾园子。”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林冉之前说过短时间内不要联系, 但又主动过来, 钟骨有预感冉冉姐是有事要谈, 所以就没有喊妈妈妹妹过来听的打算。
果然,林冉问, “你那些兄弟们, 最近都还好么?”
钟骨点了点头,“都好着呢, 现在年龄还够的几个小的回学校读书了,年龄大的就读夜校,我按你说的每个月给一次补助, 大家心里头都感谢您。冉冉姐,我代替兄弟们谢谢你了,多亏你告诉咱们收手,不然……”
弟兄们人多,当然不可能人人都听林冉和钟骨的,一开始有几个人是不听劝的, 觉得就算不能跟着林冉干,也可以自谋生路,但架不住被其他兄弟们说的心慌,于是答应收手几天看看形势。
直到黑市陆陆续续有人被抓紧去,跟往常不一样,这次进去的可不是只劳改几天那么容易,想想那些人的惨状,大家这才觉得林冉提供学费让去上学,每个月还有补助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冉又问,“有没有人在镇上初中读书的?”
钟骨摇了摇头,“没,都是在县里的,镇上的没有,诶,你等等,好像有几个人的亲戚是在镇里读书的,冉冉姐,你把事说来听听,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
林冉:“我想找人散个消息。”
听林冉把林家人来闹事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钟骨的嘴角沉的仿佛挂了油瓶,“她们怎么能这样?”
“冉冉姐,这事儿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看成不成?”
林冉点头,“说来听听。”
钟骨觉得,他们不必非得特地跑到镇初中去散步消息,那样会显得刻意且目标极大,据他所知,镇中学的校长、还有老师的亲戚、学生的家长及亲人,有很多人都是在县里工作的,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在县里散播消息,然后让消息自行扩散,再影响到镇上,达到最终目的。
镇中学校长家竟然是县里的?这是林冉之前没有想到的,她有些惊喜的确定了下消息是否可靠,得到钟骨肯定的答复,旋即暗自思忖。
她原本想以牙还牙,按照张玉凤和林奶奶的做法,直接把事情闹到镇中学上,叫林家那几个对原主处境视而不见、心安理得吸着原主一家人的血在镇上读书的男孩,也尝尝被人闹、被人指责和唾弃的感受。
有人说过,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在林冉心里,在镇上读书的那三个林家孙子,也同样不是无辜的,他们明知道自己的学费、书本费、伙食费样样都来自二房家,但每次寒暑假放假回家的时候,却从来都不会制止林家人对原主的使唤。
林家大房三房条件也并不是很差,完全可以用自己家的钱供孩子们读书,但却非要吸二房的血,如果那三个孩子但凡有一些良知,哪怕是只跟父母提一嘴这样是不对的,都没有过,他们心安理得享受着父母为他们搜刮来的生活,对原主的遭遇视而不见,且并不拿原主当家人看待。
就说上次林家奇来县里看自己,难道真的是为了道歉和关心自己现在的生活么?不是,他只是想来看看,现在的原主是否还能和以前一样,任由他们所予所求罢了。
林家奇走后没几天,张玉凤和林奶奶就来闹,并且言辞之中,还知道了自己和妈妈回到了家属楼居住,有可以收留她们在城里住的条件,这巧合不得不让人深思。
原本林冉觉得,原主选择了原谅林家人,用自己六年的时间偿还了学院债,那么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成为原主以后,签下分家文书的那一刻,她和林家人就已经是两清的状态。
昨日种种,已了断在昨日,她不会追究原主受过的任何不平等。
但张玉凤和林奶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又来钢铁厂里闹腾。林家奇通风报信、张玉凤胡搅蛮缠、林奶奶死皮赖脸,一报还一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既然她们三人不打算放过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再因为原主而隐忍,把林家人做过的事散播出去,就是林冉目前正打算予以的回击。
当然,这些都只会让林家的男丁们受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只是对于伪善的林家奇,林冉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
所以她在让钟骨找人散布这次钢铁厂闹事的消息时,顺带让人提了一句张玉凤和人有染,林奶奶怀疑孙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孩子的闲话。
钟骨的方法显然比她之前自爆身份的做法要妥善很多,林奶奶和张玉凤闹事在县城钢铁厂,消息慢慢在县里流传开,传到校长家人耳朵里,知道这家人的孩子在自己的学校读书;传到学生家长的耳朵里,知道这家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是同学。
也幸亏林冉在林家人闹事的时候那一番哭诉,将这些年原主受到的所有不公都哭诉了出来,让大家知道了林家人的真面目。谁也不会想到这消息是故意散播开的,只会以为是那家人自己把事情做的太绝,事情闹的太大。
其实两家那两个女人当时把动静闹的那么大,惊动了警察,当场公布了罪名带走,这些事情早晚会被人传开,林冉只不过是挑了自己最想让人听到的那部分,抢先一步散播开来。
林家奇的母亲张玉凤与人有染,林家奇被怀疑到底是不是林家人,林家所有孙子的学业都是靠喝妹妹一家的血得来的,林家的孙子没有男子汉的担当,让人瞧不起,面对同学们的流言和指责,那几个人能不能受得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用着二房的钱,却不让二房的人消停过日子,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在钟骨面前,林冉不会特意隐瞒自己有仇报仇的一面,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警告罢。
谈完正事,粒粒从后院跑了出来,“哥哥哥哥哥哥,给我打点水我要洗手,好脏呀,咦,冉冉姐!你……唔唔唔。”
粒粒未出口的惊喜全被钟骨捂在嘴里,粒粒从兴奋中回过神,示意钟骨可以放开自己,她省得不要喊叫了。
钟骨松开手去给她打水,粒粒眨巴着大眼睛凑到林冉跟前,“冉冉姐你来啦,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饭嘛?刚刚我们把后院子的菜都收了起来,可以给你做顿好吃的了。”
也许是最近的营养跟上,小粒粒已经不是林冉初见时那个瘦黄的小不点,她的肤色变得淡了一些,小脸上有了一些肉感并不明显,却衬的眼睛越发的大而明亮。
比自己腰部高不了多少的小人眨巴着大眼睛凑过来,融化了林冉因为想起林家人而有些烦躁的心。
林冉摸了摸小粒粒的脑袋瓜,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糖塞到她的兜里,“一天一颗不可以多吃哦,不然被哥哥发现就糟了。”
小粒粒的手脏兮兮的,她也不敢用小脏手捂嘴,只小声开心的跟林冉保证,“谢谢冉冉姐,我一定不多吃,我保证。”
“你保证什么呢?快过来洗手,别碰脏了冉冉姐衣服,”钟骨端着水盆从屋里走了出来,喊着粒粒过去洗手。
小粒粒乐颠颠的跑了过去,聊起水花洗手。
时间已经不早,马上就要到自家男友下班的时间,林冉站起身,跟钟家姐妹告别。
钟骨有些不舍的送林冉出门,但也没再提留人吃饭的话题。
*
魏亦鸣惦记着去家属楼接人,比同车间的另外几个人走的快了些,等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熟悉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后面走出来的几个人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林冉,冲魏亦鸣搞怪的起哄了几声,几个人识趣的先行一步。
魏亦鸣走过去揉了揉林冉的脑袋,“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会儿,等我去接你。”
林冉莫名的觉得这个动作像极了她刚刚揉粒粒的动作,把被揉乱的头发捋回耳后,“想你了呗,想早点见到你。”
魏亦鸣耳根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林冉看的好笑,不再逗他,推着人往食堂方向走去。
魏亦鸣从女朋友的好听话中回过神,抓着林冉的胳膊往钢铁厂大门走去。
林冉疑惑,“去哪儿呀?”
魏亦鸣解释,“今儿中午去外面吃,等会儿你给刘姨打包点带回去,这两天先不要在食堂吃了。”
经过上午的事情,现在刘秀和林冉是全厂关注的焦点,魏亦鸣不想让林冉去食堂感受到众人或关怀、或可怜、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的林冉,足够好足够坚强,不需要接受别人的那些情绪。
他这么一说,林冉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于是安心的被自家男友领着往外走去。
这样被人小心保护着的感觉,似乎也还不错。习惯了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林冉,内心悄悄的浮现出这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林冉:怎么办,有点小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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