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初一脸懵逼且茫然的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而他可爱的女朋友正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他。
“沉鱼?”他从地上爬起来,莫名觉得有点疼,‘“我刚才怎么了吗?”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刚还甜甜蜜蜜的和苏沉鱼说话,一转眼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苏沉鱼对此非常淡定,她说:没事,你就是刚才脚滑了一下然后摔晕过去了。”
你蒙傻子呢……顾砚初条件反射就这么觉得,但想到这个人是苏沉鱼,他一直认为苏沉鱼是不会骗他的,就算是骗了,他也不会在意。
苏沉鱼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他的脑海里藏了一大堆的谜团,每一个都亟待解开,但又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线头。
……
徐阿姨摸着自己的头发,哼着歌上了楼,半路上遇见了五楼那对夫妇,那个男人拖着女人的头发下了楼,女人满脸都是血,一双眼睛却愤愤地瞪着他。
徐阿姨“嘿嘿”笑了两声,她看见地上有从女人脸上滴下来的血迹,遂不满地皱了皱眉,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你看看你,每次都弄得这么脏,搞得我也不好清理。”
“用不着你清理。”杨立业粗生粗气的说着,像是不解恨,还是瞪着徐阿姨说话的,“待会让她自己来拖地。”他竟是指了指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妻子刘芬,刘芬被他提着头发,她头皮被勒的生疼,似乎隐约可见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徐阿姨似笑非笑的瞧了眼刘芬,也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惋惜:“你啊,嫁了这么个男人干什么呢?什么也不会就知道打你,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你们要是生了孩子啊,说不定孩子也会被他给打死哦。”明明是善意的劝解,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满满的嘲讽意味,刘芬至始至终没有对杨立业表达出什么不满来,反而狠毒的瞪着徐阿姨,徐阿姨蹲下来和她平视,两双目光阴毒的眼睛凑在了一块。
“你这个婆娘啊,还是早点杀掉吧。”徐阿姨舔了舔嘴唇,“虽然人老了点,但是味道应该还不错。”
“味道最好的难道不是前几天那个女孩子吗?”杨立业抓着刘芬头发的手都在抖,他只要一大笑起来就会带上点狰狞的恐怖色彩,徐阿姨的眼睛在杨立业和她身上转了两圈,意味不明的走了。
刘芬绝望的闭上眼睛,很快——她被杨立业拖到了一楼。
苏沉鱼很快发现这一局游戏的支线剧情非常多,据她观察估计每一户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支线剧情,只是不知道这个点会在哪里重合,而如果自己专注于一条剧情的话,另一条也会不甘寂寞的发展起来,对于玩家来说简直自顾不暇。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下。很多时候玩家们是出于一种互相不信任的状态,自己的线索也不会分享给别人,但这局不是这样的,且不说苏沉鱼本来就是个不死之身的bug体质,她压根不可能和普通玩家争这个,老高和赵城他们三个是老搭档了,也不会动手就整那些有的没的,说白了又没限制存活人数,大家都是新世纪新时代的良好公民,又没个深仇大恨,一起活着不好吗?
这次老高他们跟进的是于丽丽那边,据他们说,本来觉得这小姑娘普普通通,大概要说就是个苦逼到头了的角色,父母双亡、在学校被欺负、在公寓被猥琐大叔盯上,整个公寓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但她本来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问题,性格乖巧学习好,从不惹事。
但是很多时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老高说下午于丽丽的老师要来家访,为什么呢?因为在学校里死了一个学生,死的时候跟于丽丽待在一块,警察问她事情发生时的详细情况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老师只好来家访了。
而现在,老师正在和徐阿姨说话。徐阿姨这人是真会装,她装出来的简直就是个完美长辈,老师也是个年轻的角色,刚毕业没两年就过来了,这是个小地方,学校也小,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当班主任。
徐阿姨搂着于丽丽,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不住的抚摸着于丽丽的肩膀和脖子,嘴里叮嘱着:“孩子,没事吧?”
于丽丽惊恐的摇着头,她努力的想向老师表达出她真实的想法,她努力的想跟老师说,这个阿姨是坏人,她一点都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徐阿姨和老师客套寒暄,最后老师说让她在家里休息两天,拜托徐阿姨好好照顾她了。
她看到徐阿姨,就想到那天晚上,接着想到刘芬恐怖的大剪刀和猥琐可怕的杨立业,眼泪又悄悄跑了出来——可她不知道的是,没人在意她的眼泪,他们只是照着既定的样子,对她展示着自己虚伪的善良,最后借着善良的盾牌在她身上狠狠地捅上一刀。
最后徐阿姨把她送回了房间,走之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对她说不要紧张,说这里的人都是很好的,待会再叫人来照顾你。
照顾我?我为什么要人照顾?是谁要照顾我?
她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杨立业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沾着血迹,带着浓浓的腥味。
于丽丽惊恐的挣扎起来,杨立业像上次那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从耳廓摸到眼角,然后是太阳穴,最后游移到鼻尖,于丽丽惊恐的淌了满脸的眼泪,但显然没有用,她的眼泪并不能激发任何人的怜悯,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变成另一种工具。
最终在少女的哭泣声和男人的笑意中,这场暴行走到了最后。衣柜门不甘寂寞的开开合合,所有眼泪都将淹没在床单里,接着是什么呢?是杨立业淡然出门,刘芬握着那把大剪刀站在走廊的尽头。
杨立业关上于丽丽房间的门,慢慢踱步到了刘芬的对面。
刘芬的那把大剪刀上从来都是血迹斑斑,似乎还沾着不明组织液一类的东西,她握着那把剪刀,手在颤抖。
其实她头发上还黏着未干的血迹,右眼的眼眶都凹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都凄惨无比。
“钱呢?”她忽然问。
杨立业回答她:“没钱,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
刘芬先是呆愣两秒,然后忽然说:“那她没钱,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她猛地抬头看向杨立业:“是不是你想对她干什么?你舍不得她死是不是你不想让她死,所以故意不拿她的钱是不是?”
杨立业烦不胜烦,“你还要我说几遍?她就是个穷学生,没钱!”
“才不是呢!”刘芬的反驳又快又狠:“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姓徐的也告诉我了,她爸妈给她在这里买了套房子,根本不是租的,肯定还留了不少钱给她,这些钱不给我们她还能给谁?!我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了,为什么现在连一点钱你也不肯给我?”她愤恨又委屈,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她仅仅只是委屈吗?其实也不是,她被杨立业打得不成人形,不是没有机会逃出去的,她只是不想选,她只是害怕改变,害怕自己离开了杨立业说不定会是更坏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然后。
她已经什么都做了。
最开始,她是一个园丁,日常的工作是修剪城市绿化带里的杂草,把她们剪成好看的图案,杨立业在附近的一个工地上打工,两人的碰面是一个偶然,她那天下班晚了,结果被一伙人跟踪,当时她害怕的要死,接着杨立业仿佛神兵天降,帮她赶跑了所有尾随她的人。
她当时就觉得,她要嫁给这个男人,她惊叹于杨立业的强壮和勇敢,却忽视了他英勇行为下隐藏的暴力因素,在一起第一个月的时候杨立业动手打了她,然后立马下跪道歉,指天指地的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再也不会动手打她了。
他也保持了两年没有动手打她的记录,两年后两人谈到结婚,毫不意外刘芬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们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好歹也算是个小康,刘芬园丁的工作是她自己的兴趣所在,可是和杨立业在一起后她就没有工作了,她每天缩在杨立业在工地上搭的那个棚屋里,下雨天还要担心漏水。
刘芬不顾父母的反对,和杨立业一起离开了家乡,杨立业带着她辗转过许多地方,最后停在了这个公寓楼的前面——因为这里的租金最便宜,虽然环境也是最差的那个,但是以他们的钱本来也租不起最好的。
这里的公寓管理员热情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也就是在这栋公寓里,杨立业第二次动手打了她,或许不叫殴打,叫虐待,他会把烟头全部烫在她的腿上,大笑着扒开她的眼皮往眼皮里塞小纸片,有时候他还会写一些侮辱性的纸条让她咽下去,其实她不太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又是怎样一步步演变到今天的,但她并不想为今天发生的每件事负责任。
杨立业绕过她走了过去,刘芬松松的拿着那把大剪刀,似乎再也没有挥动它的勇气了。
那个穿白衣服的漂亮女孩走了过来,她没有被自己的阴郁眼神吓跑,她只是对自己说:“为什么不反抗呢?”
苏沉鱼眼神温柔,她撩开刘芬耳侧的碎发,被头发掩盖的头皮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她目光一顿。
“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定,其实有他没他生活都是一样的过,而且……”苏沉鱼的目光移到她那把血迹斑斑的大剪刀上,挑了挑眉:“而且你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不是吗?”
刘芬本来朦胧的目光倏地清明,她忽然狠厉起来,抄起那把大剪刀猛地朝苏沉鱼砍过去,苏沉鱼往后退了一步,手条件反射往前挡——手臂却还难免被滑了一刀。
血迹淅淅沥沥滴了下来,刘芬阴笑着,目光中满是得意,然而很快她就僵住了——苏沉鱼手臂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着。
苏沉鱼顶着一张漂亮清纯的脸,歪着头,眼神轻蔑,只见她朱唇轻启:“奉劝你一句话,不要挑战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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