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璇尔到楼下的时候,就见张九龄靠在车旁边,除此之外,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她才突然意识到去吃饭的原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一点也不想和张九龄单独吃饭,他们两个这个关系,有什么好吃的啊?
可他刚刚在楼上说那样的话,周围还有自己的同事和他的助理,又不能不答应……
“上车吧。”
张九龄见她下来,灭掉了自己手里的烟,随手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看也没再看应璇尔一眼就转身开门上了车,应璇尔见他上了车,这才走过去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张九龄的副驾驶位,早已经不该她来坐了。
张九龄看她坐到了后面,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拆了颗糖果含到嘴里,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
应璇尔并没有问张九龄要带着她去哪儿,可最终车在一家小餐馆停了下来,这家小餐馆别人或许不了解,可她最是熟悉。
记得刚刚来到北京上学的时候,她就是在这里做的兼职,一个普普通通的餐馆服务员,只是不知道老板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和善的阿姨。
“发什么呆?是准备让我请你下车吗?”
回忆猝不及防的被打断,应璇尔皱了皱眉,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并没有等张九龄,而是独自推门走了进去,她和张九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餐馆,这个餐馆离湖广不远,味道不错又实惠,那个时候他们这群相声演员也都还没什么名气没什么钱,只要在湖广演出,必然会在结束的时候过来这个小餐馆吃饭。
“九龄来啦?”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应璇尔看着从后厨探出头的老板,笑了笑,依旧是那位阿姨。
“这么长时间了,九龄你可是第一次带姑娘来,这是?”
应璇尔这两年变化不小,再加上化妆技术突飞猛进,老板阿姨显然有些认不出她来了,盯着她看了半天。
“阿姨,我是璇尔呀,您不记得我了?”
张九龄在旁边默不作声,应璇尔自己朝阿姨走了两步,那阿姨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
“璇尔……?”
阿姨不是不记得了,只是没想到隔了两年,她还能看到这两个人一起来。
“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阿姨笑着拍了拍应璇尔的手背,拉着她让她坐下,刚想要说什么,张九龄就开了口。
“阿姨,还是老样子,今儿再来瓶酒,不要啤的。”
阿姨好像并不惊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应璇尔一听他要喝酒,皱起了眉。
“你还要开车,喝什么酒?”
她也是一时头脑发昏,皱着眉盯着张九龄看,直到看到张九龄脸上不明所以的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目光挪开了。
“阿姨,就这些吧。”
阿姨见两个人气氛不对,也就没说什么,她不知道情况自然不能瞎掺和,也就转身到后厨去了。
“你放心,可以代驾,不会让你回不去家的。”
这是酒菜上桌之后,张九龄说的第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张九龄不在说话,应璇尔也是。
她不知道张九龄为什么请她吃饭,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应璇尔拿起了筷子,放下了自己满肚子的疑惑。
既然是他请吃饭,那她就吃。
二人确实是单纯吃饭,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老板阿姨出去丢个垃圾都觉得外面气氛尴尬的要命,想要改善一下却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最后也只能默默的回了厨房。
应璇尔没有再去管他,自己认认真真的吃起了菜,心里悄悄地与以前阿姨做的饭对比了起来。
这几道菜,无一不是她喜欢的,所以以前的味道她熟悉的很,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所以说,张九龄其实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到底为什么啊!”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面突然传来了玻璃敲击桌面的声音,应璇尔抬头看过去,只见张九龄的脸红的要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还握着那小巧的玻璃酒杯。
那副样子,就像是什么要爆发了一般……
“你看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为什么……”
他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松开,那杯子一个不稳便掉在了桌子上,慢慢的转了个圈就滚了下去,那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吓了应璇尔一跳。
她将目光放到了张九龄面前的白酒瓶子上,那瓶酒已经下了大半,应璇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九龄捉住了手腕。
“张九龄你发什么疯!”
突然而来的束缚让应璇尔猝不及防,她用力的想要甩开,却耐不住张九龄是个男人又喝了酒,那股子牛劲儿无论如何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挣开的。
“你告诉我……”
“你让我告诉你什么?”
此刻的张九龄就像是个无赖,死死的抓着应璇尔的手腕,双目通红的看着她,就像是个倔强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只手握着应璇尔的手腕,一只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走到了应璇尔的身边看着她。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他那副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应璇尔看着他,知道他是喝多了自己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可心里那股子委屈冲上来,化成眼泪硬生生在眼里转了两圈才让她给压了回去。
这件事情无论过去多久,她都委屈的要命,可偏偏到了张九龄这里,反而全部变成了她的错。
他或许是喝的太多了,有些站不稳,说完那句话就一个踉跄原地摔坐在地上,应璇尔看着他摔倒,也没有伸手去扶他的意思,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张九龄,到底是谁没有心啊!”
应璇尔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甩开了张九龄的手,张九龄一个措不及防,手磕在了桌角。
地上坐着的人半晌都没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
那桌子是圆角的,并没有尖,可应璇尔力气不小,磕那一下也不轻。张九龄愣愣的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慢慢抬头红着眼睛看向应璇尔,还把手伸了过去。
“尔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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