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门边的一个学弟喊了一声：“是明玉学长”
这一声就像是打开了开关，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轰然的吵闹声。
“让明玉学长解释一下。”
“还用解释什么，昨晚就是他最后一个走的。”
“是不是他，等会去看监控视频就知道了。”
“东西放在防护罩内，外人没有指纹，怎么可能打开。”
“教授不是已经报警了吗，等警察来再说。”
大家越说越激动，全都拥挤上来差点将齐明玉挤出门外。
齐明玉扶住门框努力稳住自己，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学长，你那组负责的文物不见了。”总算是有人给他解释道。
齐明玉内心咯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不可能！”
“是真的，学长你快去看看吧。”和他同组的两个学弟急道。
齐明玉瞳孔骤缩，慌乱地拨开人群，来到工作台，他的脚步顿住，脸色蓦地苍白下来。
台上完好地放着防护罩，然而防护罩内空无一物。
他是小组的领队也是负责人，能从打开这个防护罩的除了他便只有总负责人于教授。
一个男生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来，神情严肃地问道：“昨晚最后一个走的是学长你吧？”
齐明玉怔怔道：“我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但是东西确实不见了。”男生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打断他的话道，“而且除了你和于教授，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打开防护罩，于教授我们相信他，但你......”
男生顿了顿道：“不是说我们不相信学长，但也请学长拿出有利的证据证明一下你自己的清白。”
“对，让学长证明自己的清白。”其他人立马附和道。
“不是你难道还是是于教授？”有人阴阳怪气道。
这些迎面而来的恶意让齐明玉忍不住退后一步，撞在了工作台上。
“我没有，不是我，”齐明玉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反驳，“昨晚我关实验室的时候，还有人在走廊，他能证明我......”
他从人群中找出那个人，期待对方能站出来，然而迎着他恳求的目光，对方赶紧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就连那两个同组的学弟，接触到他的目光后，都僵硬地撇开了目光。
没有人，没有人相信他，这一切意味着什么，齐明玉顷刻间明白过来。如果找不回失窃的文物，也找不出那个小偷，那就必须要有一个承担责任的人。
“一个个的挤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事情干了吗？”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于教授见到这样乱糟糟的场景，生气地呵斥道，“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再靠近这个实验室，还不赶紧出去，回各自的教室上课去。”
被于教授一训，围着齐明玉的人群立马一哄而散，于教授没再管他们，朝齐明玉招招手，缓了缓语气道：“小齐啊，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于教授示意齐明玉先坐下。
“监控视频我已经看过，我相信你。”于教授捏了捏鼻梁道，“刚刚我已经报了警，后面的事便让警察来处理。”
齐明玉从刚才一直慌乱的心终于被于教授的话安抚住，他红着眼眶道：“谢谢你，于教授。”
于教授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齐明玉算是他带的这届学生中最看重的一个，本想着这次项目能让这个学生多增加些实践经验，却不想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说齐明玉，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单是他自己也脱不了责任与处分。
想到刚刚外面闹哄哄的场景，于教授还是安排齐明玉待在了办公室，一起等警察过来。
没过多久便来了几个警察，收集好现场信息后，便带着于教授及包括齐明玉在内的几个学生去警察局做笔录。
等做好笔录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虽然与其他人相比，他的嫌疑最大，但无论是学校的监控，还是自己住处的监控视频都给警察提供了有利证据。
最后给齐明玉做笔录的警察送他出门口，叮嘱道：“这段时间请保持你的手机通话畅通，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来找你，希望你到时候能配合我们。”
齐明玉勉强笑道：“我会的，谢谢。”
出了警局，一阵冷风吹过来，齐明玉紧了紧单薄的外套，打了几个喷嚏。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然后捂着饥饿的肚子，快走几步进入公交亭。
坐在长凳上，齐明玉拿出手机翻出秦延之的号码，想要打电话过去，但犹豫一番又忍了下来，现在是上班的时间，他怕打搅到对方的工作。
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又是几个喷嚏后，齐明玉摸了摸额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发烧了。
坐上公交回去的路上，齐明玉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身体也在发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回到家，一进房间便扑进了被子里，意识陷入了混沌中。
而之后，他身上的手机在响了几遍，没有人接听后便停下了。
齐明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与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他蹙了蹙眉，一偏头，便看到了枕着胳膊睡在床边的秦延之。
察觉到动静，睡得并不安稳的秦延之一下子惊醒过来。见到他醒来，立即露出一个微笑。
齐明玉忍不住嘴角上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不该先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延之轻轻捏住他瘦了一圈的脸，略带生气道，“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过来没人接听，觉得不对劲，让曾助理过来看看，你大概就要被烧傻了。说，不舒服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当时不是在工作吗？我怕打搅到你......”齐明玉握住脸上那只作乱的手，讨好地笑了笑，“我以为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不严重？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再烧下去......”秦延之严肃着脸，顿了顿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好好，我保证，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齐明玉赶紧保证道，就差没举手发誓了，“现在，我可以喝水了吗？”
秦延之好笑地摇摇头，虽知道对方在转移话题，但秦延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扶着他坐起来，然后倒了一杯水，“医生说要吃清淡的，我便买了粥，一直放在电饭锅里温着，就等着你醒来吃。”
“电饭锅？”齐明玉惊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对面柜子上，放置的一系列生活用品，“这些......”
“今天早上添置的，”秦延之一边盛着粥，一边解释道，“我想着既然都进医院了，那干脆在医院调养算了，顺便也将你的手术时间调到年前。”
“手术提前？”齐明玉一脸疑惑地接过粥，“宋医生不是没有时间吗”
“有一个轻症患者觉得过年前做手术不吉利，便主动申请调到了年后，”秦延之拿着脸盆接了温水出来，一边给齐明玉擦脸擦手，一边说道，“换另一只手，嗯，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所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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