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轻响,利刃已经没入了世宗的体内。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静静地,静静地望着手中紧紧攥着匕首,正在不住发抖的江迟。“你,你竟敢……”“江迟竭力稳住他正因大仇得报而忍不住在颤抖的手,不是害怕是纯然的喜悦,是因为父母,族老报仇的喜悦。他用力地拔出了匕首,世宗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在了江迟身上——他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溅满了世宗温热的血液……世宗软软地在江迟身前倒了下去。
数月之前,无人知晓日后那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旷世奇战竟是在这一座普普通通小院子里开始诞生了。一阵风刮过这座院子阴暗处的隔音符“瑟瑟作响。”屋内有着六名男子的身影,似乎在商讨着什么,个个眉头紧皱。
主位上方坐着一名男子,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火焰纹的紫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紫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棱角分明的脸庞,可偏偏五官无甚出奇,若在外面,还可称之为俊俏,但在这屋,只得叹一句泯然众人矣。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世间少有人及。
他沉声道:“在座的诸位兄弟,吾等皆受那世宗与那狗贼薛重亥,还有那群走狗门派所迫害,导致族中长辈家人血战而亡,数十年来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今吾等羽翼渐丰,先请大家共议伐凉之事。”说罢直接起身对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连忙起身回了一礼。
而后,位居左首位的一名男子起身,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上面绣着雅致的卷云花纹,与他头上一指宽的卷云纹抹额交相辉映。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外罩软烟罗轻纱。乌发束着白色丝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虽时常无甚表情。却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此人风华举世无双。他薄唇轻启道:“温公子所言甚是,吾等虽已有一战之力,但仍需从长计议,须得暂且蛰伏,静待时机,方可一击即中。”清冽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将屋内原本稍显浮躁的气息,慢慢抚平。
随即右次位的一名男子起身,那男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袭用金丝绣“金星雪浪”纹束袖白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金黄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盼顾间眉目含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他轻笑一声道:“蓝兄所言极是,现如今应以养精蓄锐为主,以不变应万变,等机会一到,予其雷霆一击。”而后话风一转道:“论武功小弟拍马亦赶不上各位兄长,只有在这盛京城内有几分薄面,以及门下府兵还可勉强入的了眼,愿为伐凉出一分绵薄之力。”语毕,郑重行了一礼。
这话说的端叫一个漂亮,可谓是面面俱到,长袖善舞。
虽然金华姿态放得极低,但众人亦不敢怠慢,依旧回了一礼,毕竟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不喜欢听漂亮话呢?但谁也不会当真。
温卯脸色越发温和,淡笑道:“金兄弟可是折煞我们了。”随后又道:“江兄和两位聂兄可有何想法?”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朗笑,一道身影直接闯了进来。众人尽皆一跃而起,拔剑相向。
来者正是江漓,数日前他收到属下传来消息,五家邀他一叙,便屈指一算,便知原主的因果会在近日了结,便赶来助其一臂之力。在路上遇见一桩趣事,便在珈蓝古寺耽搁了几日,好在依旧赶到,虽说是晚了点。
江漓挠了挠头,貌似羞涩一笑,道:“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会害羞的”
众人尽皆无语,温卯面色不变,但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蓝安幽幽一叹,优雅的转身擦拭剑刃,不看这厮一眼。金华依旧笑意盈盈,打了个招呼。
江迟身着一袭黑衣劲装,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乌发以一条黑色发带束之,半披在身后,显得格外不羁,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半点多余的坠饰,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脸上总是一挂着坏坏的笑脸,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他快步走上前去给了江漓胸口一拳后,晒笑道:“你这厮好不要脸。”而后又与江漓勾肩搭背的,一副哥俩好的意思。江漓轻笑一声复而回了他一拳,江迟随即做出一副吃痛状,宛若西子捧心,端是让人啼笑皆非。江漓白了他一眼,做鄙视状。
江漓此一袭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果真应了那句: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聂氏两兄弟,不仅样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也颇为相似,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时嘴角微微抽搐,但依旧板着张脸,不负江漓为他们取的棺材板之名。
众人嬉笑片刻后,便开始了正题,江漓也不再调笑,与众人专心议事。
商议数日后,反复推敲,终于决定在数月后的一场年终尾祭进行一场刺杀行动,擒贼先擒王,先将世宗干掉,让金华派府兵将皇宫接管,以薛重亥联合宗门逆上,造反的名义,将其击杀,成功后占据大义名分将剩余门派剿灭。犹如当年剿灭世家一般,毫不留情。
而这场大战最重要的便是刺杀人选……商议多次后,江迟便直接挺身而出,道:“吾信奉的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管前面有多危险,我即凭借自己本心,一剑破之”说罢便仰头朗声大笑。众人皆对其心怀敬佩,而江漓直接将他脑袋拍到一边去,面露嫌弃,实则眼睛满是欣赏。江迟自顾大笑间,猛然间脑袋被人拍一边,笑声戛然而止,看清是江漓后,面露委屈,眼神似嗔还怨,仿佛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一般,看的江漓不自在急了,鸡皮疙瘩只掉。
一月后,蓝安顺利进入皇宫,成为御用乐师,每日为世宗抚琴,在抚琴时,蓝安便将祖籍流传下来乱魄抄揉入一首曲子中,日日弹与世宗。从而导致其日夜不得安睡,变得易躁,易怒,越发不理朝政。
而金华开始暗中整顿府兵,并悄悄渗入巡防卫与宫廷卫中。
温卯,与聂氏兄弟开始厉兵秣马,蠢蠢欲动。
而江漓回了一趟长安江家,妥善安置好一切,他有预感这场大战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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