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愧

    鬼杀队明显对十二鬼月了解甚少。

    除了知道十二鬼月是十二个很强的鬼,上弦月更加的强且鬼的眼睛会标注自己的身份排行,鬼杀队只跟它们少数的鬼打过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笪歌的神情极其无辜,那反正她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思路,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已,信不信还是得看其他人自己是怎么判断的。

    但是在笪歌这番言论的影响下,或多或少,大家都觉得上弦月之二是一个色/欲熏心的屑,辣鸡,不仅杀害无辜的年轻女子还要骗感情的屑,更加的看不起这只屑了。

    笪歌一开始觉得有点爽,虽然这样并不能对童磨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但是有人跟她一起表达对童磨的厌恶,至少被伤害到的笪歌感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但随即笪歌这份暗爽的心理消失无踪。

    那那些年轻又无辜的女孩子们呢?她们没有办法像她这样能逃出生天,明明是为了从苦难中得到解脱,却反而被利用了这种心理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还那么年轻有着无限可能的一生,因为一时被蛊惑,就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没有这么说的资格”笪歌缓缓开口道,她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神情严肃而认真“我只是觉得很遗憾,那么多的年轻而无辜的生命,我无法为这些生命为了挽救她们做些什么,不能挽回什么,在逃命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满身心都只有逃命这两个字,反而是安全后,和后怕一起涌来上的懊悔和觉得自己的无能,我能做到的事非常的少......”笪歌神色黯然道。

    “笪歌阁下,切莫不要太过介怀,这并不是要像是一根刺一样的要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而是决心让自己变得更强,去灭杀世间所有作恶的鬼的动力,为了让更多人能安稳的活着,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付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笪歌阁下,你不是什么的都没做到,你拯救了你自己,把珍贵的情报带给我们,况且被蛊惑的人不是把她带出来就没事了的,我们也只是人,是力有所不逮智有所不及的普通人罢了,但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因为想要守护无辜的人类,为了守护自身无法保护自己的人类,至今都在努力,你的这份心意迟早会化为你的能力,强大到可以守护任何你想守护的人、事、物。”产屋敷耀哉说道。

    “多谢产屋敷阁下宽慰。”笪歌回道。

    谈完事跟产屋敷耀哉告退后,笪歌和冨冈义勇一齐出主殿,在回去的路上,冨冈义勇走的很快,他似乎有什么事迫不及待去做。

    “冨冈先生、冨冈先生。”笪歌也走的更快,为了跟上冨冈义勇。

    冨冈义勇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笔直站着的身影,莫名的让笪歌觉得这背影有些许的孤单与寂寥。

    “我不知道冨冈先生的过往,所以这么说也许会冒犯到你不过......”笪歌顿了顿,还是决心说些什么“冨冈先生好像背负着很多其实不用背负的‘责任’与其说是‘责任’不如说是负担,冨冈先生把自己崩的太紧了,就如我所说,产屋敷阁下所说,冨冈先生为什么什么都要揽在自己的身上呢?我明明没有怪你,我很感谢你那个时候还在那里,如果我真的要怪,难道我要怪没有能力的自己,没有解救那些被蛊惑的年轻女子们吗?”

    “如果我能救下她们我却没有做,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微小我都愿意去尝试,我没这么做的话我会怪自己,但是实际的情况是我无法作出任何事情,光是我自己获救都很困难了,那里的鬼我都没有办法打得过,对那里的地形位置一无所知,而且就算到了那些女子被关押的地方,她们心里的痛苦心里的怨不是我说一句‘这里都是鬼它是要吃你’就能让她们清醒过来,相信最终能解救自己的人是自己,不是吗?!真正要怪的是害死她们残忍的利用她们脆弱的心灵的恶鬼吧?!为什么要把鬼的错怪在自己身上呢?!”

    “冨冈先生,今天我冲动了,对你感到抱歉,也许我这个人就是很多事,但是,看着总是很有负担的冨冈先生觉得自己不能不做些什么不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冨冈先生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请不要用过去的事绑架自己的一生。作为同伴的我在关心着冨冈先生,不希望冨冈先生一直这样下去,会逼死自己的!也许你会觉得这人都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她懂什么啊,真是搞笑又愚蠢,但是我说出来了,我不想未来为了早该说出来的话却隐忍不说出来而看着冨冈先生钻牛角尖困住自己出不来而懊悔。”

    “失礼了。”笪歌说完,便要绕开冨冈义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不管冨冈义勇要做什么,听了这番话是什么感想,笪歌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她对这个人无愧了。

    “真的可以放下吗?”那一瞬间,笪歌有种心脏被揪紧的感觉,听那人的语气,笪歌不禁停下自己的脚步。

    “为什么不可以呢?”笪歌回头,仰视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肩膀的冨冈义勇。黑褐色的眼眸清亮而隐隐有道生气勃勃的光华在流转着。

    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看着那样的笪歌,冨冈义勇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横亘在心里的坚硬无比的,像是该被永远冰封的某种他不敢触碰的,以为要一直烂在心里的坚不可摧的东西,他好像听到了“咔嚓”一声,在缓缓的消融。

    “因为我不配在这个位置吧。”夕阳照在冨冈义勇的脸上,朦胧的光照在那人一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而另一半没被照到的隐在阴影里的脸却像是在哭。

    “我升上柱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是在成为鬼杀队的队员前都需要通过最终测试,我并不是......”像是想起了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般,通常都是没什么表情的他罕见的面容悲伤着。

    “在参加藤袭山最终选拔时,我从一开始就被袭来的鬼打得意识朦胧......但我被好友锖兔救下,并被他拜托给了其他人照顾。等我醒来时,得知选拔已经结束——一只鬼都没有杀掉的我通过了选拔,但几乎将所有鬼都打倒的锖兔最终却被手鬼所杀……”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活下来呢?明明连一只鬼都没有杀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只是被救下来,而那么优秀的锖兔,几乎将所有鬼都打倒的锖兔却死在那场选拔当中,如果当初活下来的人不是我就好了,如果是我死掉就好了,那么优秀的锖兔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我常常这样想着。”冨冈义勇缓缓说道。

    “人活着为什么要资格呢?这是哪条不像话的明文规定啊还是你自己给自己定了个不像话根本不知道逻辑在哪的胡乱定的东西啊?!你活着就活着呗,这么简单就够了。”笪歌不耐烦的说道。

    冨冈义勇一愣,不是,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刚刚还很耐心很温柔的想要开解他怎么......

    “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不就是和你的好友一样吗?你也在救人啊。所以你的好友锖兔也只是救下你,你们根本就是在做同样的事啊。”笪歌有点生气,这人真的是......气到她了!

    我是......在做着跟锖兔一样的事?怎么会?!

    “如果硬要说些什么的话,你不就是在秉承锖兔先生的遗志而努力吗?!话说总是说这种丧气的话什么‘活下来的不是自己就好了’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救下你的人该有多生气啊?!他救下你就是为了让你不停的自责活在过去,不断的痛苦吗?!你的朋友一定不希望你因此痛苦自责活的像个行尸走肉吧?!为什么不想着他也是把他对生活的美好期望,他的梦想一并托付给了你呢?!他不在了才更要带着他的那一份期望,那一份梦想,他的一份加倍努力啊,等到百年之后你自然老死,要是还觉得愧对他救你的恩情,自己到黄泉去向他谢罪就好了,你看他会不会跳起来像我这样......”

    嗯?

    笪歌跳起来就是对着冨冈义勇的头拍了一下:“你憨啊?!你自然老死自己去找你的锖兔然后看他会不会跳起来像我这样的,会不会揍你!”

    “照你这么说,那些被鬼袭击后,丧失亲人爱人的人要怎么活下去?!寻死腻活吗?!是啊,每天都会过的非常痛苦,把自己的时间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但是这样就好吗这样就是对的吗?!心是用装自己在意的人的,大脑是为了记忆那些人那些曾经的,不是,不是盈满悲伤的啊!关心着、爱着你的人一定不会希望看着你消沉颓废下去,你痛,他们会比你还痛,一直把自己留在那一刻,就什么都无法做到了。但是你还能不同,你握着刀,你可以去救助那些没有能力的人啊。”笪歌一开始很激动,说到最后又静了下来,轻声说道。

    “假设是你救了锖兔,那么锖兔一直被过去所困,每天都在自责都在想着死的怎么不是自己,这会是你希望看到的事吗?”

    “你是,被托付了未来,被托付了希望的人啊.......”

    “你是被人相信着的,活下来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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