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

    洗漱收拾完,司秋淮换上了睡衣, 正要熄灯睡觉。却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汲着拖鞋去开门。

    是宴迟。

    对方应该是也刚洗漱过, 头发还是潮的。

    穿着明显和她是情侣款睡衣的宴总, 站在门口, 指着屋内认真道:“你睡的是我的房间。”

    司秋淮无语。

    还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明明是管家让她睡这间的。

    她就要关门:“那我换一间。这间是你的,我去隔壁。”

    宴迟忙伸胳膊进来, 不让她关:“隔壁不行, 隔壁也是我的。”

    司秋淮顿住脚步,转头:“你怎么不说, 这整栋楼都是你的房间。”

    宴迟眨了下眼:“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司秋淮:“……”

    见她不说话, 对方连笑着道:“好啦, 是你的,都是你的, 还不行吗。”

    司秋淮不动, 抬眼看他:“我要你这房子做什么。”

    宴迟倚在门口, 朝她房间里面抬了抬下巴:“那你去看看,你床上放的是什么?”

    司秋淮不明。

    转头,过去一看, 入眼是一个红彤彤的结婚证。

    这才想起, 上午在他们总部大楼前碰面后, 宴迟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风风火火拉着她去了民政局,当场领了证。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 跟她又要跑路了似的。

    下午公司的高层会议,宴迟也带她去了会议室,看着不让她离开。

    司秋淮坐旁边,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十分尴尬。对她而言,她又听不懂,另外,在这里围观人家进行重大决策,她一个董事会之外的人,感觉也不太好。

    而对其他人而言,她一身军装坐那儿,这帮一时没弄明白情况的老家伙,开始还以为军方来调查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

    司秋淮不懂,她坐在这里,对人对己都不自在,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出现在这种场合。

    多次暗中示意,可宴迟就不放她走。

    于是,她便懂了,这宴大总裁可能还真的是,怕她一眼不见又跑路了。

    “……”

    司秋淮只好干坐那儿。

    没过一会儿,她望着中央首座处的人,不禁有些失神。

    在她印象中,宴迟,似乎还是那个整天没个正型的大男孩儿,平时玩玩乐队、唱唱歌,背包总松松垮垮地斜跨在肩,考试时拖拉着眼皮趴那儿随便画画,有他名字的通报批评能贴一墙……

    而现在,已经不全是了。

    他似乎,早已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脸部线条,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刚毅。

    他已经需要,承担起整个集团公司的所有责任来。

    如今董事会中,有不少是跟着宴迟他爷爷那辈儿混下来的老人,宴迟要能镇住全场、让他们都信服,想必,要付出极大的功夫。

    司秋淮默默地想,他这些年来,肯定过得也很累。

    ……

    这时,门口人进屋,悄悄关了门,走路没声响地走到她旁边,不知从哪儿摸出同样一个红本本,和床上她那个放到一块儿,得意道:

    “你看,我们都在同一个本子上了,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样总行了吧。”

    这家伙跟在故意耍赖似的,“所以,我现在没房间了,只好来找你蹭住的地儿。”

    都这么晚了,这人又磨蹭到这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只是脸默默地红了。

    她垂头,往侧边挪了些,试图转移话题:“你头发……又染黑回来了?”

    上次分开时,对方还是一头颇具艺术气息的银发,现在已经变回原来的黑色。

    宴迟倒很自在。

    他侧了下身子,直接坐到她床边:“我现在管那么多号人呢,总不能再顶一头那个颜色吧。”装模作样地甩了下,“最起码,我不得看起来正经点儿?”

    他侧头,看了司秋淮一眼,有些好笑道:“你这模样,怎么瞧着还挺可惜?”

    司秋淮依旧不去看他:“你想多了。现在讲可不可惜,也没什么用。”

    她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

    而宴迟双手向后撑着坐再那儿,勾起嘴角,笑得自恋,“你说实话,我以前那个造型,是不是还蛮帅的?”

    司秋淮看着他唇边笑意,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染银发的宴迟的场景。

    那时她和金彤他们刚出餐厅,直直撞见敞篷跑车里的男生,他气势大变,银发配着黑色耳钉,视觉效果对比强烈。

    周身透着一种极其冷硬的疏离感。

    远不如他现在这般语笑晏晏,嘴里说着俏皮话,来得可亲。

    可不知为何,司秋淮总觉得那时的宴迟,对她似是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像会上瘾的毒|药一般,如同摇曳的罂|粟花。

    可能是色令智昏吧,再加上,有着情爱加持,她根本无法逃脱开来。

    不然她一个小女生,也不可能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和架子,恬着脸追上去,只想再见他一面。

    她默默地想,怎么会不帅……

    司秋淮抬眼,在不算明亮的壁灯照映下,看着他的脸:“想听实话是吗?”

    对方点头。

    司秋淮眨了下眼:“挺……中二的。”

    宴迟:“……”

    宴大校草不开心了。

    接下来,司秋淮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点叫作羞恼的神色。

    他似乎真的在思考和认真纠结,他当真顶着那个被眼前人称之为“中二”的发型,一顶顶了好几年……

    到最后看得连司秋淮都不忍心了。

    此时对方坐着、她站着,她伸出手,带着点儿居高临下的感觉,轻轻拨开了宴迟额前的黑发。

    对方沐浴过不久,发丝间还带着柔软的潮气。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额角处那道暗色的伤疤,那道因为她而留下的伤疤。

    岁月已经将其抚平了不少,但还有着淡淡的印迹。

    司秋淮沉默地看着,看了片刻后,轻声说。

    “这几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话音未落,宴迟就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往他自己跟前一拉。

    她身形不稳,直接跌坐在了他腿上。

    司秋淮猝不及防地一惊。

    可宴迟没给她过多惊慌的机会。

    他像是堆积了满腔的情绪,因为她这一句话,骤然间被扎破了一般,彻底宣泄而出。

    他扶住她的脸,倾身过来,深深地吻住了她。

    二人交换了一个十分绵长细腻的吻。

    直到吻到呼吸不匀,面带红晕,分开时,司秋淮有些缺氧地在微微喘着气。

    而宴迟的桃花眼中似乎在氤氲着什么情绪。

    他垂下眼睑,盯了眼她唇上的水光,接着,按在她后腰上的手向上,扶住她后背,位置翻转,把人推倒在床上。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司秋淮背后手下触到的,变成了柔软的被子。

    她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脑中忽然预感到什么,惊了下,下意识用手去推他:“别……”

    “为什么。”宴迟手臂撑在她身侧,略微起些身。

    他把枕头边的事物捞过来,拿起那对红彤彤的本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头埋在她的颈窝,委委屈屈地闷声。

    “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行。”

    司秋淮手扶在他胳膊上,无知觉抓紧。

    她有些紧张,颈边又有痒意,缩着躲了下:“我害怕……”

    闻声,宴迟动作一顿,却展臂把她在身下搂紧了。

    他吻着她头顶发丝,“别怕,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什么。”

    鼻尖熏着的是熟悉的清冷草木香。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如同符咒般,在耳边荡着。

    她有些晕,却还是脑中浮出画面,后院那颗老桂树下,男生不安的眼神,他却仍鼓起勇气,对她伸出手掌,说想保护她,不要害怕……

    她又想起,在雪山脚下茂密树冠垂着的秋千上,男生明知她要走,眸中满是痛意,却仍强装镇定。他叫她不用管他,大胆朝前走吧,不要害怕……

    这是她的少年啊,他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从此,草长莺飞,天高海阔……

    司秋淮脑里被混沌地搅成一片,手脚发软,皆没有半分力气。

    她仿佛被蛊惑了般,胡乱嗯了声,细白的脖颈扬起。

    衣领缓缓滑开。

    宴迟眸色一暗,立刻埋下头,去和她接吻。

    细细揉捻着。

    司秋淮感到自己仿佛浸在一片海水中,冰冷刺骨,浩渺无边,她就这样漂着荡着,无根无依,无处可去。而面前人,是她唯一的浮木。

    忍不住抱紧了这个依靠,连身体都暖和了许多。

    在间隙,她好像听见,他在耳边低声叫她的名字,“秋秋……秋秋……”

    在轻柔地哄着她,“秋秋,别怕……”

    极尽耳鬓厮磨。

    她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她小名了,只感觉心底都软了许多。

    她想应下。

    可刚张开了口,嗓子中的声音却像被什么顶住了,最后半个音节也没发出。

    眼皮上朦胧的光影晃了下。

    一点一点地,她眼角的湿意被慢慢激了出来。

    浑身似乎都开始在忍不住颤栗。

    他察觉到,忙来小心地吻她,仿佛得了件绝世的珍宝。

    “别怕……秋秋,别怕……”

    断了好几次才能继续。

    她被磨得不行,混沌意识中的时间仿佛在被无线地拉长,拉长……

    终于。

    “……我爱你。”

    唇舌交缠,细碎的水声里,那阵痛意被他牢牢吞进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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