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系统带着小汤姆直接跨越了大半个哥谭市，从城市的中心来到了位于哥谭东区的一条纵横交错的暗巷里。这里是被当地的市民们称作犯罪巷的地方，这周围既有居民楼也有商场，不过来往的人大都行色匆匆，神情麻木。

    小汤姆有些腿软，他的眼前涌现出一片鲜红，而突然出现的恐惧感让他几乎要无法呼吸，他只好扶着墙慢慢滑倒坐在地上，把自己藏在旁边几个歪歪扭扭的堆在一起的大型集装箱后面，然后死死的咬住下唇，闭上眼睛，克制住尖叫，扯着兜帽的边缘颤抖起来。

    他把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帽子拉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点儿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汤姆～汤姆～纳纳好难受呀～汤姆……”纳吉尼晃晃悠悠的爬着，她甩了甩尾巴，然后吐着信子歪倒在了小汤姆身上，“咦？纳纳怎么看到有两个汤姆？”

    纳吉尼的声音把小汤姆从刚刚那场恐怖的梦魇之中拉了出来，他定了定神，捏住小蛇细细的身体放在手心里，嘶嘶的说道：“……纳纳哪里难受？”

    “头，头晕晕的。”纳吉尼细声细气的撒着娇，还在小汤姆的手心里蹭了蹭。小汤姆内疚又伤心，他伸着还有些颤抖的手指揉了揉纳吉尼的小脑袋。

    差一点，纳吉尼就要被小丑抓走了。

    纳吉尼抬起头碰了碰小汤姆的手指，紧接着立刻把自己缠了上去，尾巴还在他手心拍了拍说道：“汤姆的手好冷呀，纳纳帮汤姆暖一暖吧。”

    “谢谢纳纳，纳纳还难受吗？”小汤姆搓了搓手指。

    见小汤姆此刻的情绪已经比较平静了，系统才磨磨蹭蹭的发出了提示音，借着纳吉尼的事情和小汤姆进行交流：“别担心，这只是初次幻影移形的后遗症，过一会儿就能好了，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有问题的。”

    小汤姆闻言急忙说道：“真的吗，梅？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事？”他舔了舔发白的嘴唇，上面还有深深的牙印，手指不安的抚摸着纳吉尼身上细密光滑的鳞片。

    “因为小巫师你是施展魔法的人呀，只有作为被携带者才会在幻影移形之后产生不适感，施展魔法的人是不会有那种感觉的。”系统半真半假的解释到。

    小汤姆没有多想，他的确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种神奇的力量在握住魔杖之后用掉了很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施展出魔法的。小汤姆把纳吉尼一圈一圈缠在手腕上，像带了一条别致的手链，他轻声道：“纳纳再睡一会儿好吗？睡一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好吧，纳纳听汤姆的，晚安，汤姆。”纳吉尼咬住自己的尾巴，向着小汤姆说到。

    “晚安，纳纳。”小汤姆等纳吉尼安稳的进入了梦乡后，愣愣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放松了已经开始发麻的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里的墙面已经被雨水侵蚀的凹凸不平，又因为潮湿和长久见不到阳光而生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墙角有些淤泥，还有许多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小生物寄生在上面。

    冰冷，滑腻又硌人。

    小汤姆仰着头轻轻抵在墙面上，睁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的一角明媚的天空，墙上凸起的檐把近中午的太阳挡的一点儿不剩。小汤姆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说道：“梅，你之前有说任务线索激活了，对吗？”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小丑那张惨白的脸和尖锐的声音继续不停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系统看了看解锁后的任务描述。

    【Ⅰ号世界主线任务：恐惧（已解锁）

    任务内容：身为巫师界最伟大的黑魔王，应当成为所有成年巫师与被未成年巫师所恐惧的对象，为了让宿主能够在未来成为合格的黑魔王，成为人人惧怕的“神秘人”，请在任务期间跟随处在异世界的恐惧大师小丑，学习如何制造恐惧事件。

    任务进度：0%

    任务时限：一年

    任务奖励：魔力提纯，巫师界通用货币×若干】

    “额，是这样的。”系统有些头疼，不过想到主系统给他的回复，又有了底气，“我之前和主系统大人取得了联系，他看过你的任务后发现，你的新手任务投送世界出现了偏差，导致应该是后期才能接取的任务在最初就被分给了你，大人他正在紧急处理，所以现在的任务先不要做了，之后大人会发送补丁过来。”

    小汤姆点点头，没有问自己原本要去的世界应该是哪里，也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就算不同意也没什么办法，从被带到这个世界——是的他当然知道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了，到之后遇到的各种事情，都不是他拒绝就能不再发生的。

    系统对于小汤姆的识趣儿非常满意，他没有让小汤姆知道任务内容，但想也知道，小汤姆一定不愿意再次见到小丑，就更别说跟着他学习了。

    ——当然系统本人也是非常不愿意见到小丑的那一个。

    小汤姆静静的坐了许久，恢复了一些力气，冰凉的手指也有了一丝温暖，系统乖乖的待在后台没有去打扰他，他也不是小汤姆想什么都能知道的，他系统可是个正规的好系统，才不会随便读取宿主的想法呢。

    突然，小汤姆不知为何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原本正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收藏的系统被他搞的一懵，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就见小汤姆一把脱下了外袍开始拍衣服，还把手伸的远远的抖了抖，脸上带着满满的嫌弃。

    系统：“……”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给你来个清理一新？”系统有些无力的说到，看来他有点儿过于紧张了，一定是小丑的过，害的他一个系统都得了人类的那种什么……嗯，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小汤姆眼睛亮了：“你教我吗？”魔法界的咒语就是这点儿好，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其实小汤姆是有一点儿轻微的洁癖的，就算在孤儿院里有时候条件不太好，但他一向有办法让自己保持干净整洁。

    而现在，他竟然一直靠在泥巴上面，还靠了这么久！小汤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简直生无可恋。

    “嗯，我教你，还有其他的魔法，你想学什么都可以教你。”系统见小汤姆对魔法好像挺有兴趣，赶快说到，毕竟小汤姆未来是魔法界的黑魔王，当然应该精通魔法，系统却不知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衣服赶快变干净，小汤姆应道：“好的好的，我需要要拿着魔杖吗？”

    “你现在刚刚接触咒语，当然需要借助魔杖，等以后我再教你无声无杖的魔法。”系统指导着小汤姆如何念咒语，还有挥动魔杖的手势。过了一会儿，小汤姆笑眯眯地捧着干净的衣服，心中对于魔法界的期待值更高了。

    系统对于小汤姆的聪敏也很满意，想要给他加10分的那种，不过，既然小汤姆已经恢复了力气，那他们最好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犯罪巷可不适合小汤姆一个小孩子孤身乱跑。虽然繁华的市中心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但也总比这里好。

    “小巫师，我们该走了，让我来看一下……”系统边说着边打开了后台运行着的小地图，打算看一下路线，就看见几个闪烁着特效的加黑加粗的大字——系统维护中。

    系统：“？？？”我怎么不知道我维护了？

    “怎么了？”小汤姆站起来都打算走了，系统却没了音，于是疑惑的问到。

    “没事，我这里出现了点儿小问题，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系统回到，接着一个个分隔开的小视频在他的数据库里飞速跳转着，来源正是哥谭市路边安装的各种监控探头，只是在他刚刚提取出犯罪巷附近的监控时，眼前的画面直接变成了一片花屏，还有人顺着他的记录追了过来，系统这下急了，他可不能被发现，“啊啊啊，追上来了！到底是谁！”

    是蝙蝠侠。

    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入侵了哥谭的守护骑士的蝙蝠洞，还害的那位本身脾气就称不上好的英雄持续了以后好几天低气压的系统，在几乎要具现化出满头冷汗之后，才借着主系统的屏障终于躲开了追踪，他有些失落的对小汤姆说：“我不能给你提供帮助，你得自己离开这儿了。”

    听到系统这么说，小汤姆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安慰系统道：“我当然不能一直靠你呀，我可以找人问路，实在不行还有蛇呢，我可以向蛇们问路。”

    “你一定可以的！”系统心虚的应到，他刚才从监控视频里看到的画面，足以让他知道这个区域的人对待陌生人是什么态度，而且这里根本没有蛇，就算有也是躲在下水道里小心的避开人类的，生怕被哪个饿极了的人抓走吃掉。没关系，系统悄悄对自己说，这是黑魔王必须经历的，而且，就算遇到危险还有我在呢。

    虽然他已经在一天之内见过了人贩子，哥谭的特产小丑，和小丑手下的小丑军团，对，就是特产，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让我们为对哥谭还一无所知的小汤姆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