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显眼的莫非是散落出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身着白衬衫的温雅少年笑得干净又温暖,正垂首温柔地为少女发间簪上一支盛开的暖色桃花。
而被少年温柔以待的少女,则仰首望着少年,目光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含着恋慕的笑意。似有微风拂过,吹动少女一袭白色长裙,亦吹开那暖色桃花,绚烂而绮丽。
很显然,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却是温情缱绻得刺目。
甚至就在夹着那张照片的那一页日记里,有着一句钢笔写下、深刻透纸的话,记载着照片里那对似是情侣的少年少女的温情。
言梵,我很想你。
力透纸背、情深刻骨。
不过是简单的六个字和一张照片,宋疏南却觉得重如千钧。
他紧紧盯着那张照片和那一页日记,眼底思绪翻滚,心底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以为还不懂得情爱、该要捧在掌心里护着的少女不仅已经懂得了情爱,甚至还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别人。
怎么会
可又怎么不会
纵然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的。
她已经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完全没有意识到。
又是谁引诱了他用心护着的少女
如果在一起了,这一行似是充斥着绝望的想他又算是什么
就在宋疏南目光紧锁于掉落的日记和照片上时,应如笙已经先他捡起了日记,并收好了。
也是在少女捡起日记的时候,宋疏南看见了少年完整的名字。
温言梵。
很温柔的名字,可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撕碎了他。
一想到自己如今只能当兄长护着少女,甚至因为顾及着少女年纪太小,而强行压制着自己的心意不逾矩亲近她,而有人却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窃走了他的珍宝,他的心里就恨不能彻底摧毁那个引诱了自己女孩的男人。
少女不知兄长心中所想,她只是淡定地收好了日记本,把它重新塞进了包里。
温言梵是原身喜欢的少年,也是原身的初恋,原身曾和他在一起过。只是这段过早的恋情最终终止于少年的意外去世。
少年去世后,原身不能忘怀,也没有再喜欢过旁人,更没有接近过旁人。说起来有点好笑,原身在两本小说里当女配,爱的却都不是男主,甚至不是男配。
不过这也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谁爱谁,谁不爱谁,从来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因为在应如笙眼里,爱情于她这一生来说,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
但按照原身喜欢温言梵的疯狂程度,包里有记载他的日记本她倒是不稀奇。
宋疏南缓了很久才回过神,便见着少女已经开始整理
资料了,似乎刚才的事情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为什么那样的日记与照片会随身珍藏在包里
他看着少女,眸光晦暗不明,“照片里的人是笙笙喜欢的男孩吗”
他问,声线沙哑低沉。
突然被问恋情,应如笙心里顿时诡异地生出了几分被兄长发现早恋的尴尬,虽然不是她早恋,但现在在这具皮囊之下的毕竟是她。
何况以原身和温言梵谈恋爱的年纪,的确是确凿无疑的早恋了。
可面对宋疏南的提问,她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尴尬地道,“是。”
照片和日记都被看见了,再否认就有点欲盖弥彰了。还不如坦白承认呢,反正不会有人把她怎么样,她尴尬心虚干什么
听见少女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宋疏南只感觉整颗心脏都在剧烈地抽动着,是疯狂的妒意,也是陡然的阴暗吞噬情绪。
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因此哪怕是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此刻,他的面上也平静如斯,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眸紧紧锁在少女身上,“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又问,声线稍稍平复了些。
应如笙e
这问题
这问题让她想学智障250系统的语气了亲亲,这问题太深奥了呢。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温言梵死的时候原身没有和他分手,到最后原身也还是把温言梵当男朋友的。
所以算是“在一起了”吧
就是男朋友已经死了而已。
不过没关系,估计原身已经去和他相亲相爱了,所以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宋疏南本就晦暗的神色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也未曾暖半分,他意味不明地问道,“怎么交了男朋友也没跟我提起过是担心我会反对吗”
他从没听她提起过温言梵这个名字。
她是什么时候和照片里那个少年在一起的最近吗毕竟之前她和陆余瑾有婚约,而且她也没有反对过,应该不是那时候或之前在一起的才对。
可如果是最近才在一起,为什么他一丝半毫都没察觉到而且合照里的她看起来比现在也要小一些。
宋疏南没能想通其中关键。
应如笙不是很想提温言梵的事情,毕竟那都是过去属于原身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她也并不关心,因此她含糊着就想
敷衍过去,“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没告诉大哥你们。今天还要准备竞赛,改天再跟大哥说这个吧。”
她翻开一页资料,“对了,大哥,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啊”
她没有选择很隐晦的转移话题方式,而是明显的不太想提及,也让宋疏南知道她不是很想谈这件事。
宋疏南自然是察觉到了少女的不愿意提及,他心底更沉了,但面上却是温和的笑意,随着少女的敷衍而把这件事翻
了页,温柔地为少女讲解起她的困惑来。
等到夜深,少女回去休息之后。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眼底所有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暗沉。
然后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住在助理隔壁的秘书之一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懵的,宋总怎么大半夜打电话来让他查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少年
而且听起来宋总的语气尤其的不高兴。
这种猜测,在他第二天跟宋总去公司的时候,明显地感觉了出来。
虽然以往宋总也是面上没什么笑容,可今天的宋总明显情绪是紧绷的,浑身似有冷气溢出,让所有人整天都不敢多喘一口气。
这种冷沉直到宋总见到了宋小姐,才完全地缓解了。
应如笙忙了一天的竞赛,下午的时候是宋疏南直接到比赛场地来接她的,她开心地和他分享了得奖的喜悦,两人便去餐厅庆祝了一番。
只是这天下了雨,两人从餐厅回到酒店的时候衣服或多或少地都湿了,便各自回了房间洗澡换衣。
宋疏南整理完,便端了热牛奶去了应如笙房间。
应如笙彼时刚洗完澡,见着端着牛奶的宋疏南,笑了笑,接过牛奶,让他进来了,“大哥整理得好快啊。”
或许因为刚洗完澡,少女还没有换上睡裙,只是着一袭束腰睡袍,白皙的脸颊因为浴室热气的缭绕而晕染开了浅浅的绯红,甚至有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入更深处。
见着少女这般模样,宋疏南眼中神色不受控制地深了些,旋即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他的女孩还这么小,他本不该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可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靠近她,也想她靠近自己。
突然有一瞬间,他想到,如果她知道她的兄长这样觊觎着她,她会不会觉得恶心、厌恶
心脏骤然一紧,他忍受着心里千百般混杂的撕裂,温和地对她笑了笑“我的头发短,你的头发长很多,当然耗的时间要多些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得都是干的,才道,“牛奶还是热的,早点喝了休息,正好今天比赛完了,可以早睡,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应如笙乖巧地应了,慢慢地喝着牛奶。
宋疏南就坐在她身边,不着痕迹地看着她。
她身上的睡袍是白色的,不像是她一贯穿的各种红裙,更像是昨天照片里那一袭在微风里微微漾起裙摆的白色长裙。
照片里,白衬衫的清隽干净少年与一袭白裙的纯真少女相视而笑。
太般配了。
他心底是无尽的沉郁情绪。
半晌,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吃饭时看见的那条白色长裙,我看你很喜欢,怎么不同意带走它”
他们吃饭时候路过一家店,橱窗里挂着的一条飘逸的白色长裙,她驻足了很久,最终却是不肯带走它。
想起那条白色长裙,应如笙笑了笑,道
,“还是不拿走了吧,感觉虽然漂亮,但是不太合适我的风格,穿上去估计会很奇怪,我还是更喜欢红色,红色更有生命力。”
比起纯净的白裙,还是红裙更适合她。
何况这么多年了,她也更习惯红裙。
应如笙没说,宋疏南也不知道原因,可读取了应如笙资料的052却是知道应如笙为什么不喜欢穿白裙的。
算起来,它这个宿主其实也算是可怜的了。
它觉得心疼,但又觉得只有那样走过来的应如笙才是应如笙。因为如果没有那样的曾经,应如笙或许也会变得美好而温柔,但其实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美好而温柔的应如笙了。
应如笙的语气是惯有的温柔而云淡风轻,宋疏南没品出丝毫的悲伤或者情绪起伏,可他莫名的不信,“红色和白色各有特色,你都很合适穿,不过你既然觉得不喜欢,那就不要了,我们明天再看其他喜欢的。”
只是真的是因为不合适而不拿走吗还是
“你明天慢慢挑,多挑一些,不会拿不走的。”他极其隐晦而意有所指地道。
是因为那个少年而不愿意拿走吗
宋疏南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应如笙有那么片刻,感觉头脑是一片空白的。
不拿走。
拿不走。
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只是顺序有所颠倒而已,意思却截然不同。
“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我本来是想写张纸条给你的,可是想了想,怕你不拿走,还是觉得口头交代你会好一些。”
所以其实根本不是怕她不拿走,而是怕她拿不走吗
怕她历经世界的时候,带不走纸条,所以全部口述给她。
她心中一沉,手中的玻璃杯在不自觉间滑落。
温行阑,你个疯子
其实过去这么久了,她一直有一点没有想明白,温行阑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离开的不是那个国家,而是那个世界的。
毕竟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分毫她要离开的是这个世界,而且那样荒谬的事情,温行阑又是怎么敢相信的
但他的的确确信了。
然而她却是至今不明白其中缘由。可这个秘密已经随着温行阑的死去而被永远埋藏了。
她或许不会知道答案了。
宋疏南很是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应如笙的满目震惊,他心底越发的沉了,眼底席卷满
了山雨欲来的暗红。
是因为那个少年,所以才失态至此吗
那个少年之于她来说,便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不过是隐晦地提了只言片语,她便为了他这般失态。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应如笙猛然从思绪里回神,温行阑的身影消失不见,抬眼时,对上的便是宋疏南那一霎那间还来不及敛尽的翻涌神色。
她眼底滑过一抹深思,同时敛了思绪,解释道,“刚才手滑了下,杯
子就不小心掉了。”
宋疏南情绪收得极快,在她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敛了情绪,坐到她身边,“有没有伤到”
“没有。”应如笙任由宋疏南检查身体,“我真的没有伤到,大哥别担心。”
确认应如笙无事后,宋疏南扶着她,让她小心地避开玻璃渣走出来,“仔细些,地上可能有看不到的小玻璃碎片,别伤到了。”
“嗯嗯。”
她走出来后,他又道,“我马上叫人上来收拾。”
兄妹俩因为玻璃杯的碎裂,都像是忘记了最初讨论的那条白裙子一样,没再提及它分毫。
等到玻璃渣被收拾完,也已经不早了,宋疏南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又嘱咐少女不要熬夜才离开了。
门被带上后,应如笙站了一会儿,她还没怎么从明白温行阑那句话的意思里反应过来。
对于温行阑这个人,她其实是感激的,他们在一起五年,他从来温柔体贴,也毫无保留地教导她演技。
如果不是伤了手,一开始就不打算留在那个世界,但只要他能接受,虽然没有爱,她其实或许会愿意和温行阑在一起一世。
只是可惜她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手就已经伤得彻底,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人长久过,也想和温行阑维持那样短暂的关系。
但无论她有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一世,她都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没想到他会那么决绝,没有威胁她留下,没有强迫她,而是留下了自己。
就为了让她记得她这漫长的一生中曾有过他这样一个人。
值得吗
应如笙得不到答案。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种做法是愚蠢,但是对于温行阑来说,那就是他想要的白首到老。
站了很久,她才往回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经没了玻璃渣的位置。刚才宋疏南眼里的神色敛得太快了,她没太看清,可隐约还是看到了点的,她不觉得那是她看错了。
沉吟了半晌,在一声惊雷砸下的时候,她开了房间里的一瓶红酒,含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然后揉乱了头发,抱着软枕出了门。
宋疏南刚换上睡袍后就听见了门铃声,他开了门,诧异地发现是应如笙。
此刻在他门前的她还穿着刚才的睡袍,只是却有些凌乱,头发也是散乱地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眸更是犹如浸了春水般柔软迷蒙
,可眼底深处却有些惊慌,抱着软枕的那双手更是紧绷到指节微微泛白。
这是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冷静的柔软。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样的她让他很是心疼,他把她拉进了门,正要如以往般揉揉她的头的时候才发现她似乎是刚从床上起来,被软枕半遮住的睡袍竟然微微扯到了肩头,漏出了白皙秀雅的锁骨也不知道。
他挣扎着挪开了眼,囚禁住心底的野兽,才抬手微扯了扯她滑落的睡袍,“笙
笙怎么了”
离得近了,他隐约嗅到她身上隐约的酒味。
她又喝酒了
难怪她的神色间有些不对劲。
应如笙虽然是故意沾了点酒,但是之后都吐出来了,因此她其实根本没有醉。
她故意放开了自己眉眼间的软,似是有些尴尬地道,“大哥,外面雷声有些大,我不太不太习惯,能睡你的次卧吗”
她和宋疏南住的都是总统套房,分主次卧。主次卧之间也有门,倒其实完全不会显得暧昧和过分亲近。
在普通人家里,兄妹出去住一个套间也并不少见,只是宋家是名门,家庭条件顶流,又怎么会为了这么点房间钱让应如笙住宋疏南的次卧毕竟连宋疏南的助理、秘书都是有单独的房间。
少女虽然掩饰得极好,言语措辞也没有太露怯,可她眉眼间的松怔与些微的不安却隐隐透露出来。
外面白色的光隐约闪过,少女的瞳孔陡然缩了一下。
宋疏南瞬间便明白了少女此刻出现在他房门外的原因。
他看着面前娇弱的少女,眼中神色渐沉,可到底是心疼少女压过了内心肆意的狂乱。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引着她往卧室走,“你睡主卧吧,我睡次卧。”
因为知道了那个少年的存在,他其实已经隐隐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他不能忍受自己宠着、疼着的少女爱上别人,和别人在一起,甚至是嫁给别人,而他却只能作为她的兄长而存在。
可同样的,他也不想伤了她,所以他其实不希望少女这时候和他同处一室,他怕自己到时候会伤害到她。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我睡”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宋疏南便打断了她,“笙笙听大哥的话,好吗”
他知道醉酒后的少女是朦朦胧胧的,并不会特别清醒,但却尤其的乖巧听话。因此他特意抬出了自己不怎么愿意面对的兄长身份,让她听话地去睡主卧。
果然,在他的坚持下,少女没再出声,被他安置到了主卧的床上。
他为她捏好被角,“睡吧,我在那边处理公务。”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会走远,让她安心地睡。
少女似乎是明白了意思,蜷缩在被子里安然地睡了,本是微微蹙起的眉头也在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里松开了。
宋疏南垂目看着安然睡去的少女,眼中神色复杂,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滑过少女白皙柔软的脸侧
。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乖巧温顺的猫咪,他眼底浮现缱绻深刻的笑意。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这么看着她。
他没能看好她的心,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把这颗心给了别人,甚至已经有了男朋友,他该怎么做
强行拆散他们吗
如果少女因为被他强行和喜欢的人分开,而走不出那种痛,而恨他,又是他愿意看见的吗
虽说他们这样的恋爱,因为年纪太轻,一般都走不长久,也许只要他守在她身边,不等他拆散,他们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可他不愿意用她的心去赌,也不愿意依靠那微薄的可能性,毕竟他所了解的少女,从来都是理智而冷静的。这样的她会爱上一个男孩,也决定和那个男孩走下去,那就绝不是一时的冲动,也必然不会像是其他少女一样容易分开,甚至可能会走到最后。
可他不甘心只是当她的兄长,也不愿意只当兄长。
思绪来来回回千百遍,却依旧是纷乱无章。
最终,他只是微倾身为少女捻了捻被角。
少女身上清浅的桃花香萦绕鼻息间时,他的心底方才静了些许,可旋即又忍不住地想,少女这么喜欢桃花香,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少年
那张照片里,纷飞的桃花和少年手里的桃花都太刺眼了。
不过不等他再多思虑,门铃声又响了。
秘书拿了查到的资料来。
关于温言梵的。
夜色深得沉了的时候,宋疏南捏着那叠资料负手立在窗前。
宽阔的落地窗外雨声如雷,虽然这种声音丝毫没有灌到房间里,可他却仿佛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他剧烈撕扯着的心脏。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痛苦,或者是两者兼具才是他此刻的心情。
那个叫温言梵的少年已经因为意外身亡了,他所焦虑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因此他该高兴。
可那个少年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还被她牢牢记着,甚至她还时刻把他的照片放在身边,记录自己想他。在她心里有这么重分量的人,还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他怎么驱赶得走所以他痛。
不知何时,他竟然不自觉间来到了少女的床前。
少女已经睡得沉了,乖巧地窝在柔软的被子里,但他走之前为她捏好的被子,却是被她自己掀开了些,半盖在她肩侧。
她来时睡袍就是松松垮垮的,虽然里面有睡裙,他也为她拉了些上去,可他离开时她明显动了身子,睡袍便又滑了下来。
墨色的发凌乱地散在她白皙的肩侧,也半掩住秀雅的锁骨,可到底是没能掩尽,半遮半掩不过是为她的纯透笼上了一层本不该属于少女的妩媚。
雪肤、墨发。
最简单的黑白两色交织,却像是缠绕进了宋疏南的心底,他想挪开视线,却是有些不受控制,狭长的深邃凤眸里神色渐深,犹如暗夜深渊,玄黑一片,似能吞噬
人心。
他像是潜伏于暗夜里的优雅猎豹,可爱的小白狐就那般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安然睡着,他却不得不强行压抑下内心所有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勉强克制住自己,重新为少女拉上了被子,然后一点点地收回手,却终究是忍不住俯身轻吻在少女额间,郑重而珍惜,“晚安。”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少女鼻息间,少女似乎感知到了,眼睫微微颤了颤,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心间一惊,就要起身,然而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只是他以为本该醒了的少女却是还安然地睡着,似乎刚才只是要动一动身子而已。
他静静地看着似乎又已经睡过去的少女,感知着手腕本是温热,却能够灼热他心扉的温度。
少女的手柔软而无力,只要他愿意,轻轻一拂就能解开。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他不能再留下去了,再留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勉强囚禁住的野兽。
然而却就是在他要解开少女的手那一霎那,少女似乎又感知到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柔软又似哀求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言梵,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实惨,然而我丝毫不同情,甚至有点兴奋哈哈哈。
果然我是后妈。
我彻底放弃挣扎了,突然发现这个故事有点长,其实不太适合写快穿,我都尽量压缩剧情了,还这么长,
我哭了,果然我不太适合写快穿,我这最多叫慢穿了。
算了,就这样吧,大不了就少写点世界吧。
我给男主们的学历设定一直都比较牛逼,其实就是看个小说而已,反正我没这牛逼级别,感觉也没必要杠实际不,但是真的怕了随口吐槽的了。
我说明一下吧。
男主们的学历我其实也算是按照现实生活里面有的例子设定的,我们大学班上就有近似的,本科在牛津剑桥都交流过,然后直接申请的博士,这里的本科申请博士不是指国内直博,而是国外有种情况是,特别优秀的本科生直接念博士,三年博士就毕业,没有硕士阶段。
当然这是特别牛逼的了,而我这种弱鸡e只能老老实实地念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宝宝而已,我学弱我骄傲嘻嘻嘻。
其实很多时候我写内容都喜欢找实际参考,包括上个世界温行阑小时候经历的强酸溶解人体,也是现代有的真实事件,我改编了一下,
咳咳咳,太残暴血腥了,不建议去找这个玩意了解,当时我只看了文字描写、人体被溶解后的骨头和复原的虚拟视频都毛骨悚然e心理阴影面积之大亲眼见过溶那么多人,温行阑不疯都已经很好了。
也包括上个世界笙笙走丢,然后爸爸妈妈找错人,最后才发
现认错了孩子,也都是现代有的。
嗷呜,谢谢26906709、缱绻的地雷,26906709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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