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明还在猜测他的沈大顾问究竟还敢不敢回来。可一大早, 负责人就传来消息, 说沈顾问和她的助手又在“澄光”旗下子公司大肆调查, 很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还真敢回来。”程启明冷笑, 手里的钢笔被握的“吱吱”作响。
“不过……那个沈顾问她的状态可不怎么好……”
“哦?”程启明来了兴趣,“怎么个不好?”
“也不知道是卷入什么事件了还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她头上缠着挺重的绷带,像是……像是被打了似的。”
“被打了?”程启明皱眉,他没想到他这个姐姐还挺有一手, plan a 没成竟然马上就改变思路,还没有放弃呢。
真是离开b市久了,跑到别的地方作威作福称王称霸了。
“是啊, 要不您亲自过来看看,看起来可是真惨呢。”
负责人这么说,也是想让程董亲自解决这个麻烦,他们这群办事的可是快被这个风行雷厉的女人玩死了。
“好, 这样的乐呵事怎么能错过。”程启明起身,对着助理招招手, “找点记者来, 这么好的素材不报道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翌日, 程之扬就在杜总放在桌面上的b市晨报上显眼的位置, 看到了她的沈医生。
熟悉的驼色风衣西裤, 淡妆也掩饰不住女人淡淡的黑眼圈,和有些失去血色的苍白皮肤。但画面的焦点还要数她头上厚重的、白的扎眼的绷带。
太刺目了。
程之扬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全身的血都在慢慢变冷。
进来的时候,还带着狐狸般老谋深算笑容的程之扬突然有些失态。坐在沙发上的杜总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惹眼的女人表情变换。
然后,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笑容一如从前。
“怎么了?程小姐?”
杜总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昨天,他刁难了这个女人一上午,但下午这人却不知道买通了什么关隘,竟是坐在了他办公室外的待客厅。
那可是专门接待要和他商量要事的贵宾的休息室,无论哪个方面都要远远舒适于一楼那个小接待室。
而且,在这里还能见到他。
他来的时候,秘书正在赶人,说着:“没有预约小姐您不能上来。”
“有预约啊,怎么会没有预约?”程之扬倚在沙发的柔软靠背上,神色愉悦,“不信你打电话给你们杜总问问看?你们杜总忙完了就会见我喽。”
秘书自然不敢打电话给杜总。
一来,杜总明确要给这小姑娘点下马威看看,指令就是从她这边传达下去的。现在没有杜总的命令,对方人上来了,这算怎么回事?这算下来就是她的失职。二来,买卖不成仁义在。杜总是要这小丫头自己受不了打道回府去,而不是要撕破脸皮。所以她更没办法请保安“送”程小姐下楼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耍的什么手段,才一个中午,竟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正巧,杜总吃完饭回来了,程之扬见人来了立刻满面笑容,起身走了过去,也不再管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秘书了。
“呦,杜总谈完项目回来了?您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和我早晨的约定么?您上午不在公司,我这不是等您忙完了回来,估计是消息传达出了问题,您的秘书小姐好像不记得我们有约了。”
这话说的,算是给足了对方台阶。
受了一早晨的委屈,还能说出这种话,小姑娘看来并不简单呐。杜总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程之扬,顿时眼睛一亮,觉得这小姑娘前.凸后翘的,是真的不“简单”。
“小方啊,你怎么回事,不是和你说了我不在的时候招待着程小姐,可不能违背了待客之道,你怎么还把我的贵客往外赶呢?”
方秘书:“……”
你一上午都在这,所有指令都您下的,但您是大爷,惹不起惹不起。
但见到面不代表事情就能成。
杜总是这么想的,程之扬也清楚得很。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虚以委蛇和打太极中度过。
所以说一开始见宁氏的实权人物,那种直来直往的做派真的很舒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宁董那样的。
杜总本以为小姑娘会沉不住气的,有求于人的又不是他。但他打太极,程之扬也陪着他吹逼侃大山,愣是过了一下午的时间都没乱一点阵脚。
好,那你就耗着,杜总心里冷哼,面上却又热情的邀约程之扬参与晚上的饭局。
“当然好了,是我的荣幸呢。”
他听见女人这么说。那种沉稳自得与她那小姑娘的外貌和年龄完全不符。
一起吃个饭并不亏,能邀请到如此光鲜的美人是特别抬面子的事。果然,程之扬一入席就吸引了全桌人灼热的目光,所有的陪酒的姑娘们尽皆失色。
杜总对此相当得意。那些“杜总真是有面子,什么人都能请来”的吹嘘更是让他十分受用。
只是这样的程之扬,却没有一人多有冒犯,将她当成什么陪酒女。
原因并不是杜总的照拂,而是程之扬换了一身打扮,在座的老板经理们见到女人脖子上的新款矢车菊蓝,都收起的揩油作弄的心思。
他们的老婆或者情人,可是多多少少让他们了解过,这个礼物代表的爱意是多么深沉。
血贵!
但不做弄不代表能让这女人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饭局里的女人往往是弱势的,饭局里的漂亮女人尤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半真半假间的笑脸阿谀逢迎,五光十色。
“什么求不求的……喝了酒就都是朋友……投资是吧……好说……”
“哪的话……陈总……干了……”
暖黄色的灯映着一张张被酒气蒸的发红的脸,浓妆艳抹的身子倾侧贴近,好一派活色生香。
“嗨……你说你这么拼……来……再来……”
“呵……谁不是呢……都得拼……来……”
“来来来……这杯我得敬您……来程小姐……来……走一个……”
玻璃杯叮叮当当,各色酒液消失在红唇之畔,带起了咽喉处的起伏耸动。
杜总突然发现,其实程之扬的目标也不一定是自己。
她来者不拒,酒杯的方向可以指向饭桌上的每一个人。
这样也不是不行,但却并不让他觉得舒服,他带她来,又不是帮她“招商引资”的。
于是杜总灌的格外的狠,颇有要把人放倒在这里的意味,他敬酒,旁边的人也敬,跟着他来的更是殷切,程之扬也是野性,真没见她半点推辞。
而于程之扬而言,也没有什么秘诀,带着口红,厕所里吐掉之后,绷住表情,不要让胃里的火辣难受被人看出,然后,记得补个妆就好。
这一晚,她没白拼命,一群人靠着桌子抬不起头的时候,程之扬得偿所愿。得到了不少她想要的机会,但也只是机会而已。
经历了这一晚之后,杜总没在晾着她人,第二天痛痛快快的约时间见了。
但是,酒局里拼命三郎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女人,在这一刻却有些失态了。哪怕她马上缓解了情绪,杜总却已经注意到了。
“没什么。”
程之扬掐着掌心,强迫自己撇开了视线,不再盯着那报纸上面的女人看。
杜总也撇了一眼报纸,确实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内容。他耸了耸肩,不再理会,然后眉目含笑的对程之扬揶揄:
“程小姐知道,一家人的话,什么都好说……不如……”
“那杜总以为,怎么才算是’一家人’?”程之扬的这句话已经有点起伏了,只是杜总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完全没有注意。
“我觉得吧……嗨……男人之间嘛,自然是拜个把子就成了。男女之间嘛……也无非就是做点亲密无间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好脾气,像是什么都能逆来顺受的女人突然上前几步。在男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揪住他宝蓝色的领带,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得,白费功夫了。她其实应该可以更好的处理这件事的。程之扬心想。
不就是对付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么,找个人陪他再使点手段也不是多难的事。
但当她看到报纸上的沈枕时,似乎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她满腔的怒火根本无法平息,这一巴掌究竟几分是真的生气,几分是发泄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难听的话昨晚的酒局之中也听了不少不是么?一个个带着酒气,说着令人作呕的低俗玩笑的人,她昨天都已经通通忍下来了不是么?
程之扬要了摇头,但也不后悔。
“高岑,怎么回事。”
一从大楼出来,程之扬就打了回去。声音咬牙切齿,像是正在磨牙的猛兽。“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事。”
对面清了清嗓子,声音里也有愠怒:“是张驰。”
然后就把情况和程之扬说了一遍。
“段雯雯去了我家?被她救了?”程之扬深色阴沉,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短信。
“是的……”
“张弛是吧?”她笑了两声,然后一字一顿的命令道:“给我找人打断他的狗腿。”
“好的,您放心。”
“我怎么放心。”冷冰冰的质问。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重重的承诺:“小姐,不会再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羊:让我忍气吞声可以,但是别让我知道你欺负我老婆。咩~
这个咩来源小读者ET,太可爱了~感谢在2020-03-12 20:00:34~2020-03-13 20:0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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