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所有同学都被那边吸引了, 麦霸连歌也不唱了,凑过去看热闹。
男生抱着男生,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画面意外的和谐。
在周围的欢呼和起哄声中,祁修绕着这方有三米多长的桌子, 不疾不徐地走,手里抱得很紧,似乎怕不小心将怀里的人摔了。
他一步一步,走得从容缓慢,只恨这三圈太短, 不能有一辈子那么长,这样他就可以抱着他的爱人, 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安虞羞耻得无地自容, 被他这样抱着,还被那么多人围观, 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感觉,糗死了。
这个祁修,他能不能走快一点啊, 他是蜗牛吗,干嘛走这么慢,蚂蚁都比他爬得快。
平时他不是走路挺快的吗,难道是因为自己太重了?
安虞的内心:e.....
他真的有那么重吗,他挺瘦的呀, 体重也很轻的。
不知不觉安虞的脸有点红,不想被那么多人看见自己的脸,微微低了下头,可他的脸本身就离祁修的胸膛很近,这么一低头,鼻尖就碰到了他的衣服,看上去好像成了他一脸娇羞地埋首进祁修的怀里。
安虞稍稍退出一点点,脸离他远一点。
视线无处安放,安虞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只能顺其自然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又觉得这样看人家脖子不礼貌,闭上眼睛装死。
被他抱着的感觉,很奇怪,却又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
离得这么近,彼此呼吸缠绕,隐隐约约,安虞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味道。
安虞不觉动了动,似乎想要更贴近他一点,有点难受,又有点舒服,说不上来为什么。
安虞震惊地发现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猛然摇醒自己,闭上眼睛,坚定住自己的意志力,心里想着自己的爱人。
身体的本能是最可怕的。
要说不被对方的信息素吸引几乎是不可能的,科学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阻隔和抑制剂都未必能百分百管用。
但安虞相信,自己对男朋友的爱和责任,一定可以战胜身体的本能。
无论是对现在的祁修,还是对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天生A以及更大的困难和挑战,自己都一定会扛得住。
这长达三圈的路程终于结束。
祁修走回到原点,把他放回到他原来的座位。
众人又都鼓掌哄笑起来,一时给包厢里的氛围热了场,大家玩得更嗨了。
有个女生盯着安虞的脸看,揶揄笑道:“虞神,你脸红了哦。”
“......”安虞吐槽道,“你被人抱一下试试,你也会脸红。”
“哈哈哈哈!”
有个男生道:“话说祁修,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最后一个赢的要抱第一个,你该不会是趁此机会占人家安虞的便宜吧?”
祁修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淡淡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输。”
啧啧,听听这语气,多傲,多气人。
刚才那一幕是有点暧昧,大家看祁修跟李昊阳为了赢数到了一千多位数,还以为祁修对安虞有点意思呢,毕竟游戏规则摆在那里,赢的人要抱输的人,这种情况大家都会以为赢的那个是故意赢的,不想抱人家的话,故意输不就好了。
但听到他这么骄傲的理由,别人也就不怀疑了,天生A的世界凡人不懂,可能人家就是对输赢很较劲,哪怕是个游戏也不允许自己输,这就是天生A的倔强。
大家没有玩到很晚,十二点左右就散了。
安虞让刘叔来接自己,忙了一天又玩到这么晚,安虞有些倦了,上车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小憩。
回到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安虞有点困,时候这么晚了也就不打电话跟阿硕说晚安了,他估计已经睡了。
安虞打开手机,才看到二十分钟前祁修发的消息。
【祁修:虞虞,今天玩那个游戏,抱歉啊,冒犯你了。】
乍一看,安虞还以为是阿硕发的呢,因为这个很像他的语气。
安虞没往心里去,游戏而已,他也知道,如果不遵从游戏规则,玩起来也没意思,扫了大家的兴。
【安虞:没事。】
只不过心里会有一点点遗憾,第一个公主抱自己的人居然是祁修。毕竟这个姿势挺浪漫的,如果可以,当然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最好啦。
这种游戏,他以后再也不玩了。
.
复赛过后,进入决赛的同学便开始校庆晚会的排练。
已经到了五月末,学校的氛围愈加紧张,排练的同学一律去体育馆,不能打扰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
明明他们才高二,可是安虞听到距离高考仅剩八天,自己莫名也有点紧张起来,仿佛八天后要上战场的人也包括自己。
于是,争分夺秒地看书、做题。
“干嘛这么拼,搞得好像你要高考似的。”张晗旭说。
“提前彩排一下。”安虞笑了笑。
“人家高三的这会儿没那么拼了,这几天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和作息。”张晗旭安慰他,“你的分数上T大是妥妥的,就算你高三不学习也能上,放心吧。”
安虞当然知道自己的分数足够上T大,但如果他是个文化生,那他的分数离T大还有一段距离呢。他想再努努力,哪怕自己不用艺术生的身份也能考上T大。
还有一年时间呢,他慢慢努力,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高考那两天正逢周一周二,全国所有中学生都会放假,再加上周末两天,那就是四天的假期,安虞想趁这个机会去Z城看看妈妈。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安虞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高考那几天他去看妈妈,回来后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跟阿硕见面了。
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也不知道祁修怎么知道他要去Z城的,突然有一天给他发了条微信。
【祁修:虞虞,你下周要去Z城吗?】
【祁修:刚好我也想去Z城,我妈在那儿,我去看看她,顺路一起去吧?】
安虞:“......”
祁修最近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安虞有时候性子很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就直接问了。
【安虞:你为什么最近总是找我啊?你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祁修回复了。
【祁修:虞虞,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他果然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啊。
小时候,他就说要跟自己交朋友。
其实如果他不那么霸道,不那么恶劣,不欺负他的话,他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啊。但是他太坏了,总是威胁他,一言不合就要揍他,还不许他跟别的小朋友玩。
这就很令人讨厌。
其实接触过几次之后安虞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做个点头之交是没问题的,但成为好朋友是不大可能了。
【安虞:现在这样挺好的。】
【祁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安虞:“......”
【安虞:算是吧。】
【祁修:真的?】
【祁修:你不讨厌我了吗?】
“.......”这种对话的方式怪怪的,莫名有点熟悉,但安虞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似有一股谜团隐隐从心底升起,却又被盖住了。
安虞是个很执着的人,爱憎分明,对喜欢的人会倾注全部的真心和感情,而对讨厌的人就会连他的头发丝都觉得讨厌。祁修是他从小到大讨厌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不讨厌了,还有点舍不得呢。
安虞不好意思打人家的脸,就摸棱两可地回了句还行吧,转移了话题。
【祁修:那我们说好了,一起去Z城。】
安虞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们说好了的,但终究没有拒绝,同一个航班过去,就各找各妈互不相干了。
安虞没再与他多说,找了个借口自己要忙了。
晚上,安虞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安虞一般不接陌生电话,但看号码属地是本市,以为是哪位同学朋友就接了。
“喂,是安虞吗?”那人笑呵呵地道,“我是你何叔叔。”
何叔叔,何禹诺的父亲。
安虞听出他的声音了,道:“是叔叔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父没跟他客气,“是这样,禹诺他妈妈快生了,处处都要花很多钱,叔叔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点儿钱急用,不能让孩子妈妈即将临盆了连个病床的钱都出不起,你说是不是?”
“哦......”安虞点了点头,“那叔叔您需要多少啊?”
何父一听,高兴坏了,心想有钱人就是大方,小孩子又单纯好忽悠,本来他只想借个五六万的,一开口就道:“二十万。”
安虞并不信任这个何叔叔,万一把钱给他,他拿钱去赌光了,那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又没有了,安虞说:“叔叔,那我把钱发给禹诺吧。”
“别、别,好孩子,你别让禹诺知道这些,他学习压力大,还是不要让他操心了,叔叔把卡号发给你,你直接打给叔叔就行。”
......怎么听都有点像诈骗电话,安虞没有上当,迂回地道:“叔叔,那你先把卡号发过来,我看什么时候方便再给您转行吗?”
“行、行!”何父心里喜滋滋,儿子真是交到了个摇钱树朋友啊,高兴道:“那你尽快啊,叔叔急用。”
听他的语气,安虞就猜到八成是骗人的了,当然不会轻易给他转。
有这么个爸爸,禹诺和他妈妈过得挺不容易的。
他直接给何禹诺打电话,想跟他说这件事,但打了两次他都没接。
安虞便想,等明天上课再去他们班找他好了。
安虞虽然不太相信何父的话,却也担心何妈妈的情况,如果真需要用钱,他一定会借的。
所以第二天上课,趁有大课间安虞就去八班找何禹诺,借口跟他一起去厕所,找个没人的角落才告诉他这件事。
何禹诺一听,大惊失色,“我爸去找你了?”
“嗯,他说你妈妈要住院生宝宝了,需要二十万,我担心他又拿钱去赌就没给,所以先来问问你。”安虞问道,“这是真的吗?”
何禹诺根本没听他后来再说什么,在听到他说他爸去找他时便一脸惊慌,神色还有些恐惧,气急败坏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来找你帮忙的吗,我爸怎么......”
何禹诺忽然止声,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了什么,惊恐地看着安虞。
他的反应有些过激,手都在发抖,安虞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何禹诺眼神有些闪躲。
安虞却发觉了不对,奇怪道:“为什么说好了不再找我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火葬场已经给祁老狗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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