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乱的军营里,刘集边洗着碗筷,边思考着下步如何动作。
刘集为何会成为军营后厨里的一员,一切要回到两个月前,他从床上惊醒的那刻说起。那日清晨天才微微亮起,刘集虽然平静的坐在床上,他却十分肯定的知道自己曾经死了,死在那个黑暗的洞穴里。
他在弥留之际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很动听清灵的声音,她告诉自己她可以让时光倒流,可以回到一切悲剧发生之前,他的父亲弟弟会完好如初,但是他要帮助她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大辰国主帅在刘集死的那日夜里也会在军营遭到刺客的偷袭,并且不治身亡,西奴大军随即大军压境,因主帅突亡,和战事突变,大军错误向西撤军,误入了启辽和西奴军队的包夹之中。
十五万的大军,生生只有五万兵马生还,大辰国的北边边境更是向西撤回了百里,而这百里之内的无数村庄城镇,则成了奴兵和辽兵刀下的待宰羔羊。
而那神秘的力量,让他所要救的就是这场战役中受人暗算的主帅,当今大辰国的第四皇子魏子燕。
看着手心里一闪而逝如同花瓣的浅色印记,刘集不知道那股神秘力量既然有时光倒流,起死回生的通天之力,何不直接找上魏子燕,为何要找到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身上。
但看着平静安和青山村,听着老爹和弟弟的哄笑声,刘集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并承了这神秘力量的恩情,他就一定要做到神秘力量所托付的事情。
况且他知道现在宁静生活是假象,随时会有破灭的假象,大辰国不能败,十万的尸骨,无数的残破乡镇的景象,更是自己不能却步原因。
下定了决心的刘集,当天就给自己的老师写了希望老师能够收留家父与舍弟半年的书信,刘集知道老师是真心把自己当做亲人般对待,定会答应他的恳求。并就向父亲和弟弟提出他要外出半年或者更久的事情,同时告知了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书信去投靠老师的事情。
刘老汉起初是有些犹豫的,他在这青山村待了一辈子,怎么舍得这家。直到刘集告诉他是因前几日收到了一位在军队参军好友的书信,说半年后大辰的军队要征伐西奴,而这离西奴很近的青山村一定会成为两军征战的战场,刘老汉才有所动摇。
刘集在刘老汉父子出发前一再叮嘱,战事的事决不可外传,让他们暂时在西阳城定居下来,七个月后如果自己没有去找他们,且边境无恙就可以重回青山村。
处理好家里的一切事物,刘集直奔启辽、西奴和大辰的边镜处去了。在有战事的时候,想要入伍很是容易,可在这近十几年都没有战事的和平时期,想要参军可就是很不容易。何况这看起来就是文弱书生的刘集。
刘集花了十几天就到了边陲之地,可是用了近一个月都没能进入军队。
能够进入军营里成为一个后厨也是十分的巧合,那日军队一个年事已高老厨子突然中风,被送回临近的城镇里,恰巧刘集也在这里打探可以进入军队的门路
。
那个收了他好处的衙役偏偏和后厨的管事有些亲戚,在得知刘集也会做菜时,也就顺道把他推了出去,后厨管事虽然贪财,可也知道军队后厨也是重地,出不得什么篓子,因此扣押了刘集的身份户籍,并且只把他安排在人多又偏远的洗碗杂物整理处才得已放心。
刘集在军队里已有十几天,可是也只能在这数百米的杂物处和睡铺间走动,基本上连几个士兵都见不到,这可让刘集伤透脑筋。即使知道四个月后会有人刺杀主帅,可是他连主帅的面都难以见到,谈何提醒和保护。
又过了几日,刘集终于在大家闲聊之中找到了一线才生机,说后日符将军要到各个军营里查看训练情况,并从每个军营里挑出一个好手,组建一支近卫军来。
说起这符无语大将军,才是真正让人钦佩的一员武将,二十年前一场京城政变中,年幼的符无语不幸与家里失散后,几经转折卖给了京城近郊的贫苦夫妇手中,生活虽然艰苦,可是年仅十岁符无语仍旧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更靠自己出众的武义从一个小小的京城守门小兵用了八年升到了京都指挥使。
当他在殿前接任官职时,因突然腿疾复发,不得不从边疆退的老符将军一眼就在殿上认出了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孙子。
这可是当年京城轰动一时的奇文,世人都说符家这一门忠烈果然代代出人才,连这偏远边陲农家汉子都没有几个不知晓符无语大将军的名号。
夜里刘集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没有想到成为近卫军的办法,可是近卫军是负责主营巡逻的兵队,自己怎能错过。
两日后的清晨真如大家所传般,符无语来到最靠近他们后厨的二十一营,刘集混在一同来看热闹的大伙之中,俏俏爬在二十一营外的围栏外。
刘集虽然入营已有半月之久,可是这却是头一次见军队操练,整齐的队列,高昂的口号,以及每一位士兵矫健的身姿,都让刘集心中钦佩向往。
“看那个披着蓝氅,身披铠甲的就是符无语大将军吧?”
“啧啧啧,真是高大,英俊呀!如果我家妹子能嫁给他这样人物就好嘞。”
“哎,醒醒哈!天都亮了,你咋还在做梦嘞!”
听着周围大家小声的议论,刘集也注意到了从帐内走出的人,却如大家所言蓝氅黑甲,身长八尺有余,即使黝黑的皮肤也是难掩英气逼人五官。
只见符无语在高台上,低声一喝,数千人的教场之上所有士兵立即整齐划一的立正看齐。符无语开门见山的说明了今天的来意,并且宣布了选拔的要求,就是敢上台和他挑战,并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人,就算合格。
这话一出,不仅场内的士兵激动不已,连场外的刘集也是心中翻涌,在此之前刘集早已打探清楚,先前几个军营拔出近卫军的方式可是层层比试,晋级试的选出最终的获胜者才能成近卫军的一员。
刘集不知为何今日会突然改变,可是这一个难的机会,只要进了近卫军,他就离自己的目标近了一大步。
在这之后的一半时辰里不少士兵都鼓足了勇气上台挑战,可是无一例外的全部倒下,不要说走过二十招,连能撑十招的人都是少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观战的性质越发高昂,不时爆发着叫好和赞叹之声,可是此时大半多的人已经打消上台的想法,只是因为台上的符无语大将军同一半时辰前一样面色呼吸毫无变化的站在那里。
当又一问“有无上台挑战者”后,教场上士兵面面相觑,终是无人在敢上台挑战,就连符无语都准备下台时,一声响亮且紧张的“我来”,从离教场最近的围栏处发出。
一时不光教场内的所有人觉得诧异,连教场外围的一众后厨人员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刘集深吸了口气,缓步的绕过围栏向教场的高台走去。
看到出声挑战的是一名身穿杂服的后厨人员,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符无语,都是不自主的眉毛一挑。直到来人站上高台,才看清是个身子清瘦一身书生气息的少年郎。
刘集站在台上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身子一紧,又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禁的就向对方做了个拱手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刘集就十分后悔,他把在文人见面时的对礼,本能的做了出来。台下也因他的动作,发出了几声憋不住的嗤笑声。
看着面前有些尴尬无措的少年郎,符无语不禁抿嘴笑道,“喂,小子,你是后厨的吧?你是有自信打的过我,还是忍不住了,想挨顿揍呀?”
刘集定了定心神道“在下打不将军,可是如果有武器在手,在下定能在三招之内伤了将军!”台下的士兵们在听到这时不禁一阵骚动。
“如果在下做到了,是不是就可以成为近卫军的一员。”符无语听到他的肯定语气,不自觉的眉毛又是一挑,同时来了兴致。
“哦?这么自信?”又看了看他空无一物纤细无力的双手,有些疑问的说到,“可以,不过你两手空空,是要本将军借你一把趁手的兵器吗?”
“多谢将军,可否借来一柄匕首相用,多谢!”
不多时,一把匕首就被一侧的士兵送了上来。刘集右手握紧了匕首,一句承让,说着人就冲了上来。
看着直冲咽喉而来匕首,符无语左身稍侧,在躲过直面而来的剑尖后,同时右手成爪,擒住握着匕首的手腕,一个用力,匕首就以脱离。
随之右手旋扭刘集手臂至肘尖朝上,同时,左手向下按压,一个侧踢抵在身下的膝肘之处,符无语就抵着刘集跪倒在地,动作一气呵成。
可只有符无语知道,在他旋扭刘集手臂之时,刘集的身子用一种诡异非人的角度向□□去,让他不得不用右则的身躯ya着刘集一同向下。
同时他还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刘集的右臂发出,在刘集倒地的同时,刘集一直不被人注意的左手,竟攥着刚刚掉落的匕首,直接送进了刘集自己右腹之中,在穿透右腹的同时捅进了符无语的腰间。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最终只记得最后,刘集送进自己腹部匕首的动作,同符将军一脸惊愕起身捂着自己腰间的动作,和几滴从腰间渗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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