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附近, 正是一群排队等女人的男性浓烈荷尔蒙在飞扬, 野草堆外, 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接着又是一阵吵杂高低的争吵声。
“怎么回事?”有打着赤臂的男人诧异地问, 他不明地望向脸色凝重的谢飞:“大哥, 我们要过去吗?”
排除被谢飞指挥去巡山的两位暗卫,现在还有其他四位壮士在场, 谢飞冷着脸站起来,威严地瞥了几眼那些等候他发号指令的男人们:“齐正,常远方, 白胖头, 拔剑,走。”
众人拔剑起立, 跟在谢飞的身后往草丛中迈去,已是午时,一阵夜风吹来, 引得四周怪声连连, 纵然是这些见多识广的暗卫们也颇为谨慎, 有人小声嘀咕道:“不会有野兽吧?”
谢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常远方, 你在前方带路。”
这常远方乃是江南常家的私生子,因幼时不被常家承认,常远方怀恨在心,奸、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后在流放的路上被谢悠念派去的人所救, 所幸就一路跟着去了谢悠念给他们这些人安排好的府邸,他算不上是个高手,但为人精明,才被谢悠念留了下来。
“齐大哥轻功好,不如让齐大哥上前察看?”常远方本就不是什么武林中人,他由来贪生怕死,当然不会一马当先地跑去当冤大头:“我武功差,还是你们先去吧,我...”
“滚开。”齐正一声怒啸,对这个男人没来由地产生了厌恶:“脱衣服你最快,跑路你第一,你不配做我齐正的兄弟。”
常远方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站在原地不动,小声辩解道:“我们都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当然是武功高的人去比较安全。”
一行人没再搭理他,抛下这个颤颤巍巍的怕死鬼,好像赶路也快了,常远方心中气恼,一屁股跌坐在草丛堆里,嘀咕道:“早晚杀了你。”
话音未落,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却是齐正的声音,常远方一愣,想着连齐正这样的江湖大盗都能出意外,一时间大汗淋漓,屁滚尿流地往来时的道路跑去,但他身后的惨叫声还在回荡,常远方又急又乱,跑到刚刚生火的地方,却见到谢悠念下了马车,正在抿嘴发呆,便喊道:“主人,主人,出事了,我们快逃。”
“常远方?”谢悠念抬目望向他,隔着炙热的炭火,竟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何事如此惊慌,你先过来吧。”
常远方手里还提着剑,满脸惊慌失措地跑到她面前,强压着恐惧,故作镇定地道:“主人,谢飞一等人被人埋伏,眼下只有属下逃了出来,请主人赐予属下解药,好能救您离开此地。”
谢悠念缓缓闭上眼,已觉出来了这些男人们的狼子野心,她暗道连常远方这样的人都敢妄自贪恋她手中的解药,更何况谢飞,这伙人能敬重她,不过是畏惧她给他们下的毒、药,思至此,谢悠念心中已拿定了主意,那常远方仍跪在地上表忠心状,忽感有团阴影遮住了他的身体,心中狂喜,暗道谢悠念起了恻隐之心,要给他解毒,忙道:“主人是我再生父母,我一生一世永远跟随主人,望主人...唔...”
那话,却是说不完了,一柄匕首刺入,常远方抬起头,这回终于看清楚了谢悠念的表情,她的眉眼中带着几分笑,疏离又轻狂:“你的一生一世,到此结束。”
谢悠念不会被人威胁,也不信任任何人,她飞跃而起,不顾身上的伤口往那乱局中飞去,好一会,两脚落地,在泥泞的野草中一阵狂奔,才看到了前方隐隐约约的人影。
齐正已经死了,死状惨烈,面上没有完好的皮肤,谢飞已不见人影,只有那“白胖头”还在原地举剑对着泥潭中的二人,长公主与苏二颜齐齐跌进了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泥潭,她们满脸都是污渍,若不是苏二颜那双引人瞩目的漂亮眼睛,谢悠念一时半会还当真认不出她们二人。
白胖头听到有人靠近,忙谨慎地回过头,看到是谢悠念,不由地松了口气,往地上一跪道:“主人,这二人狼狈为奸,引我们到此,却在泥潭四周摆满了蜂窝,齐大哥一时不慎,被毒蜂钻耳,痛不欲生之下,求谢飞送他离去,主人,谢飞担心附近有帮凶,让我在此等候,守着这对奸夫淫、妇。”
泥潭的深浅未知,不然白胖头不会站在旁边等候,这么久了,长公主与苏二颜的上半身仍浮在泥潭之上,谢悠念定睛观察了一会,发现她们的身体正在缓慢地往下沉陷。
想必,白胖头也发现了,谢悠念飘然而至,走到苏二颜的面前:“小王爷,我如此爱你疼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听到了她的声音,苏二颜微微抬起头,恰好对上谢悠念的双眸,她的目光有些迷乱,表情哀伤,身子更是颤抖,整个人变得柔软又疲惫,苏二颜的心脏莫名地乱跳了一拍,怔了怔,马上醒悟过来,回道:“大小姐,我是冤枉的,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她想杀了我,她恨你,想报复你,大小姐,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求你救救我。”
谢悠念表现出来些失魂落魄,幽幽叹了口气,回头望向白胖头:“你把她救出来吧。”
白胖头却道:“主人,谢飞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可能有诈。”
谢悠念眸中目光竟是一暗,心中对他们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分,冷哼着抗议道:“我是你的主人,还是谢飞是你的主人,小王爷是我的人,无论她是不是被人勾引,都由我说的算,我命令你把她救出来,你若是不从,尽管试试。”
白胖头暗自叫苦,他思索半响,不情不愿地走到泥潭前,纵身一跃,施展开轻功想把苏二颜提上岸,却没料到那泥潭里的深渊影响巨大,好似有一股魔力在与他对抗,他身形一晃,差点被反搅了进去。
连忙跳回到了岸上,忧心地望向谢悠念,见到谢悠念脸色难看,并不多言,白胖头一咬牙,赶紧别过脸去,再次跳到了泥潭上方,这回却不敢再试,他知这泥潭越用力,越陷的快,也不再管那长公主的死活,只想救苏二颜离开。
长公主却看出来了他的用心,她心中对谢悠念的举止不解,暗自猜测莫非谢悠念是真的看上了这女扮男装的苏二颜?不然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救她?
谢悠念的心思没人知道,苏二颜也不清楚,那白胖头已经把她从泥潭中拔了出来,苏二颜转脸看向长公主,瞧见她脸色凄苦,一时不忍,一只手揪住她的胳膊,齐齐挂在了白胖头的身上。
白胖头脚下一滑,重力完全倾斜,半边身体已经陷入了泥潭中,他绝望地奋起一搏,踢了一脚长公主的脑袋,仰天长啸一声,精疲力尽地把那二人拔离了泥潭当中。
三人皆是疲软地瘫倒在了地上,谢悠念望着天,露出了洁白的锁骨,似笑非笑地道:“月亮也跑了。”
暗,黑暗早已经降临了,皎洁的月亮给了人们一种光明的错觉,谢悠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白细修长,指骨分明,阿娘在的时候,总是会为她修剪得很干净,从未见手上有半毫污垢,现在阿娘不在了,这双手不知不觉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与罪孽,谢悠念低低地笑了起来,诡异的声音警醒了所有人的防备,白胖头重重地喘着气,哀声问道:“主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把她衣服脱掉,给我刻字,娼,娼妇的娼。”没有感情的音调让人心寒,谢悠念缓缓转身,面带冷漠:“勾引我的人,世代为娼。”
苏二颜愣住了,还没讲话,那白胖头已经起身去脱长公主的衣服,苏二颜实在是无语了,心道这谢悠念明明可以让长公主欠她一个人情,为何偏偏要把事情搞砸!
她转念又一想,感觉到谢悠念可能没有打算再回京城,坐起身来,也不阻拦,只是问:“你想清楚了?”
锋利的剑削铁如泥,白胖头的手一压上去,就刺进了长公主的肉里,惨叫声再次响起,谢悠念静静地看着,等那两个泥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地沾上了血液,她才走过去,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剑,一条人命,白胖头的娼字刚刻好,没来得及邀功,命就断在了谢悠念的手中,长公主捂住伤口,后怕地往后挪动,面上露出惊恐,哀求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恶魔当是如此,提着流血的匕首,带着轻快的笑容,谢悠念整了整衣服,没再看她一眼,只冷冷地说:“你的人,改变了我的命运,那我,也要赐予你无限的阴影。”
一夜之间,谢悠念变得更偏执了,苏二颜已经没话讲了,她虚弱地闭上眼睛,想着在这乱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苏师年。
“主人。”谢飞悠闲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却听得清清楚楚,众女都是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二颜望过去,脸色一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姑姑。”
原来,谢飞被人挟持了,他的嘴角鲜血明显,显然受伤不轻,苏师年与小茹绑住他找到了苏二颜等人,来的有点晚,苏师年面露愧疚,两只眼睛在众人身上一闪而过,最后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
长公主的胸口被刻了字,伤口还在淌血,苏师年撇开谢飞跑过去,一把搂起了她:“安陵,你受伤了。”
苏二颜的双臂就那样尴尬地落在了半空,她挣扎着爬起来的动作没有苏师年稳健的步伐快,二人擦身而过,苏师年已经抱住了长公主,谢悠念转头看着她,了然地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顺着脊椎骨从上到下慢慢移去,挪到了她的腰间,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蒋言欢,现在换我问你,你想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谢大小姐PK长公主
谢大姐PK姑姑
谢大小姐PK苏二颜
谢大小姐赢!
有读者说我更适合写现代文,我是承认的,古文写的很累,一周一篇,仿佛掏空了身体。。
又写不出来像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那么小白,深奥又不符合我逗比的气质。。
哎呀,人家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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