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牛郎就没有什么保守一点的衣服么?”路明非愁眉不展的看着一堆堪称伤风败俗的牛郎服,只感觉每一套都像是从jiojio片场里直接拉出来的,不是开胸制服西装就是蕾丝渔网透视,每一套都是“你好骚啊.jpg”。
“……”楚子航沉默着,心情也不是很好。对于一个常年T恤加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人来说,这些衣服每一件拎出来都在挑战他的底线。
“愿赌服输才是男人的美德啊。”三人中只有恺撒最为淡定,已经换上了一件开胸大红西装,饱满的胸肌简直那叫一个喷薄欲出。他挑了挑眉看向还在犹犹豫豫的两位中国保守男孩,眼角眉梢尽是挑衅。
“……你少来,明明是你早就想好了要来这里,在飞机上就订好了包场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愿赌服输的好汉!”路明非义正辞严,垂死挣扎,然而本该作为他坚实同盟的楚子航却背叛了革命。作为经年的宿敌,楚子航很明白恺撒的挑衅是冲他来的……
楚子航快速扫视了一排排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挑出一套布料比较多的默默闪进了更衣室。
路明非挽留不及,只想抓住楚子航的衣领大力摇晃——要不要这么不经激啊!你们俩是什么品种的小学生?!势单力薄,独木难支,路明非含恨抓了一套看起来没那么掉节操的衣服,也进去了。
恺撒自得其乐,给两位换衣服的同伴也倒好了香槟,慢悠悠倚着真皮沙发等着楚子航和路明非出来。
先出来的是楚子航。他挑了一件黑色针织衫和牛仔裤,和苏小妍给他在北京商场换过的一套衣服很像。可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楚子航才选了这套相似度很高的牛郎服,但是很不幸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上身的时候,楚子航才发现这套衣服有很大问题:针织衫纺织的时候针脚并不细密,套在身上能隐隐约约的透出底下流畅的曲线和白皙的肤色。领口设计得特别大,无论怎么调整都会露出大片皮肤,区别只在于你是选择露胸还是露肩。牛仔裤也暗藏乾坤,居然是个低腰的设计,和针织衫可谓是珠联璧合狼狈为奸,动作稍大什么人鱼线马甲线腹肌腰窝之类的都能露出来,两相对比越发显得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因此楚子航走出来的时候动作很是僵硬,连衣服滑下来一点都不敢自己动手拉上去。恺撒看他那束手束脚像只掉进水里的猫的样子就心痒痒,很想上去撩拨两下。
路明非正好这时候出来了,脸色也很不自然。等他走过来楚子航就知道为什么了——路明非的正面妥妥帖帖,连扣子都一直扣上了颈口,然而背后是大片的薄纱、刺绣和镂空。设计师大概是只盯着这一块做设计了,因此迷惑性极强,正面制服禁欲系,背面半抱琵琶含羞带怯。这种设计思路一时之间路明非只能想到那件耻度爆表的网红露背毛衣,一时间只想剁掉自己拿这套衣服的手。
两个同被表象欺骗的难兄难弟端起高脚杯互视一眼,忽然开始羡慕起恺撒那套单纯朴素,只在胸前做了点文章的大红西装了。
源稚生又点上了一支Mild Seven,疲惫地吸了一口,回想起悍马中的那段对话,有种深深陷入神经病世界的无奈。
“这一局算我赢了。”源稚生说,悍马将身后挤成一堆的警车甩得越来越远。樱的言灵非常好用,“阴流”能将樱投出的金属薄刃送到任何一处缝隙,她每一次挥动手腕都带来一只被割破的车胎,失控的车辆堆叠起来是最完美的路障。
“当然,赢得漂亮!”恺撒浑不在意,甚至兴致勃勃,“有这么好的助理,你怎么样都是赢家,我都想请她共进晚餐了。我已经在新宿顶级的牛郎店包了场,要我发个定位给你么?你也可以邀请其他人,我很欢迎日本分部的前辈们都到场,今晚的party全算在我的账上。”
源稚生一愣,之前那不祥的预感缓缓落下:“你什么时候预订的?”
“在飞机上就订好了。想在顶级夜总会包场可得提前,即使是Mint俱乐部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临到头来再订可就晚了。”
“你早就准备好要去?”
“是啊。我听说日本的牛郎店是全世界顶级的,虽然我对男人没兴趣,但我不会错过任何顶级的东西。”(以上对话基本摘自原著)
所谓不祥的预感,就是你以为你赢了终于把握住了节奏,然而事实上只是你被这群神经病们拉住,主动一头栽入神经病们的舞蹈。这是何等的卧槽啊,源稚生又吸了一口烟,看着自己靠谱的助理也沦陷了,和恺撒聊得有来有往,被逗得不断轻笑。楚子航在看他们刚刚被东京警视厅公布的通缉令,路明非凑上来对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评头论足,两杯喝完了香槟的高脚杯摆在茶几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源稚生心中一动,忽然觉得放松。这样吵吵嚷嚷的心中却奇异的安静,好像你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但也没办法发脾气,就只好笑了。
这一刻时间突然变得很长,窗外丝丝缕缕地开始下雨,绵长而无声。
东京半岛酒店,整个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之一,路明非他们三人就在这家顶级酒店的门口礼貌挥别了源稚生他们,当然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衣服。之后他们又接连挥别了亲自在门口等候的酒店总经理和一水儿鞠躬欢迎的旗袍服务生们,据说后厨还有位行政主厨正在随时待命为贵客们奉上宵夜,一时之间连恺撒都为这种程度的迎宾服务感到惊叹。
他们在这样隆重的欢迎中步入了总统套房,服务生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浴室里甚至已经放好了热水和加热过的浴袍,殷切等待着为他们接风洗尘。恺撒赞许的肯定了旗袍美女们的服务,为这些笑靥如花的女孩们绅士地关上房门,于是总统套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房间里气氛骤然安静。
三人组聚到小桌边上围成一圈,恺撒严肃地清清嗓子宣布:“小组会议正式开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路明非摸着下巴,率先发言,“日本首相也就这个待遇了吧?”
“我们需要日本分部的资料,不管怎么说我们对这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楚子航若有所思,“刚刚东京警视厅公布了我们的通缉令,但是无论是源稚生还是他的助理都没有对此有什么特殊的表示。我们的任务保密性很高,校长甚至不希望我们在海关上留下记录让我们偷渡进来,日本分部却任由我们留下通缉令,这点很不合理。”
“我去诺玛的资料库里找找。”恺撒打开了电脑,“日本分部居然还独立研制了一个智能系统‘辉夜姬’,这一点也很奇怪。”
“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路明非幽幽的说,“以前我们到哪都能联系到诺玛作为情报和后勤的保障,但是在这里诺玛居然是靠着和‘辉夜姬’直连来监控日本全境的。要是日本分部不怀好意把直连断了我们岂不就掉到人家老窝里救命都喊不出去?”
“没有足够的利益日本分部不会轻易和本部翻脸。”楚子航顺着路明非的思路分析。
“妈的!”恺撒突然怒骂出声,“我明白了!”
“怎么了?”楚子航和路明非都盯着恺撒,不清楚他为什么爆了粗口。
“我查到了诺玛关于日本这边的全部资料。日本是一个黑帮合法的国家,日本分部就是最大的黑帮,所以他们不怕上通缉令……他们起码一半的人都被通缉过。”恺撒把笔记本合起来,对着楚子航和路明非开始解释。
“道理我都懂,日本分部是个黑道组织的确非常操蛋,但你应该不至于爆粗口啊?”路明非灵魂发问,“明明加图索家也是意大利黑手党出身,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应该是同行。”
“不一样,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允许黑道组织合法存在的国家,最初的黑道起源于各行各业的行会。那些码头工人□□之类的小人物聚集在一起,各行奉行各行的规矩,和警察一起维持着日本的秩序。一些行会最后演变为黑道帮会,历史悠久的那些帮会会积累威望成为黑道贵族。”楚子航解释,“而加图索家是意大利的老派贵族,但同时他们也是西西里有名的黑手党。一个世纪以前的西西里,加图索家的男人以跳着芭蕾挥舞着□□成名,把爱好艺术和极致的暴力结合在一起。根据历史记载,加图索家的敌人都会被午夜盛装跳着芭蕾舞的加图索男人们踹开房门,被硝烟和铁砂埋葬,而行凶者会像来的时候一样跳着舞离开,只留下血红的鞋印在寂静的街道上。”
路明非海豹鼓掌:“不愧是师兄,居然对恺撒家的家史也这么了解。”
“咳。”恺撒打断了越扯越远的话题,不知为何居然看起来还有点赧然的样子。路明非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那可是恺撒啊?
“而且日本分部不是学院的派驻机构,它是学院和日本混血种家族合作设立的,就像‘辉夜姬’和‘诺玛’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拥有一定的独立性。和学院合作的混血种家族被称作‘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源、橘、上杉和五小姓风魔、犬山、龙马、宫本、樱井,是整个日本黑道的领袖,在日本拥有极其强盛的势力。”恺撒接着解释。
“言归正传,总之现在我们也是上过通缉令的人了,日本分部这群黑帮目前算是和我们一波的,不过情况确实不太对头。”恺撒的表情严肃又正经,路明非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说?”楚子航问。
“我在论坛看了来过日本出差的专员发的帖子,所有人都说那是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没有一点尊严。”恺撒抽出一支香槟,边倒酒边说,脸有点黑,“来过日本分部的人回去之后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不是被批评的时候诚惶诚恐喊‘我错了’就是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变成了深鞠躬……总之不会好过,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听说我要去日本学生会那群人一个个都来和我视频聊天……”
“这是在和你道别啊,他们是觉得这是见完好无损的老大最后一面的机会了是么?”路明非吐槽,“所以你刚刚骂出来就是想明白了这个?”
“所以兰斯洛特才让我签署了那份文件。”楚子航若有所思,“但奇怪的是我们受到了礼遇,飞机落地的时候我看见了悍马车前盖上有郁金香和插着国旗的香槟酒。日本分部居然还为我们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什么文件?我也是狮心会的我怎么不知道?”路明非问,身为楚子航亲师弟、狮心会上下默认的下任会长他的确有资格问。
“就是无法联系到我们超过三周,兰斯洛特可以自行代理会长执行工作,超过三个月狮心会全体可以投票选一位新会长的授权文件。”楚子航解释说,被路明非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
“师兄,都让你签这种遗嘱一样的文件了你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么!”路明非危言耸听,“师兄你这样很容易被人篡位的知不知道!”
楚子航说不过路明非,无言起身到房间里四处查看。
“话说日本分部这样虐待本部专员学校居然不管么?既然蛇岐八家这么酷不屑于和本家交朋友,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学院合作,自己当土皇帝不好么?”路明非自言自语,得出了答案。
“当年他们合作是被人打服了吧?虽然是八个头的大蛇,可最终还是被须佐之男挨个砍掉了头啊。是谁?校长?”
“没错,在日本分部眼里本部唯一值得尊重的人只有校长。”恺撒耸耸肩,“加图索家在全世界都有产业,只有日本这里干干净净,我就知道日本这里不仅不买我家的帐还是个强悍的地头蛇。”
楚子航终于转悠够了,从房间里出来坐回沙发上,“三间卧室都是不同的装修风格,恺撒的是欧式风格,我的是原木风格,路明非房间里都是游戏机和漫画。这已经不仅仅是礼遇了,简直是在讨好。他们调查过我们,按照我们的喜好布置房间,可我们不是校长,他们为什么对我们花费这么多心思?”
他们知道的太少了,诺玛给出的日本分部资料不多,这个特立独行的分部仿佛迷雾中的小岛,让人看不清它的真实样貌。恺撒倒是不怎么担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一种天生的自信,对于未知的挑战永远信心十足。
楚子航一看恺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以恺撒的自负来说日本分部的接待可能正合他意。楚子航怀疑恺撒可能有个座右铭是“我见,我至,我征服”,所以他来到日本不仅要将海沟里的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还要征服整个日本分部成为第二个昂热。而日本分部如此表现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日本即将被恺撒征服的先兆。楚子航没这么乐观,他转头想继续和路明非探讨思路,然而他发现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进卧室了。
“是我在追的新番!这个正版漫画好贵的……居然还有fgo这个骗氪游戏,还氪好了金,日本分部太贴心了吧!”路明非抱着一个iPad喜不自胜,探出头对两位同伴道了晚安就匆匆抽卡去了。
客厅里转眼只剩恺撒和楚子航两个人,窗外正淅沥沥下着雨,显得客厅里一下子十分安静。楚子航忽然有些不自在,这种没有任务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恺撒,干脆走到窗边看外面的大雨。
“1998年出产的酩悦,要不要来一杯?”有人在背后端着两杯香槟悠悠的说。
路明非保持着微笑地把房门关上,然后反锁,经过那张懒人沙发时随手将iPad扔在了上面,弹性极好的沙发还把这个价值不菲的金属制品弹了两弹。
他一路走向卫生间,将磨砂的玻璃门关好,双手撑着白瓷的洗手台定定的盯着镜子里清晰的倒影。
——然后猛地伸手将镜子里的人影给拖了出来!
“疼疼疼,哥哥松手!”一只路鸣泽大呼小叫的被路明非掐着胳膊抓了出来。
“这么晚了,哥哥叫我有什么事呀?”路鸣泽脸上忽然泛起羞涩的薄红,“是哥哥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路明非一个激灵,坚决挡住了逐渐靠近的路鸣泽,保住了两人之间安全的距离。
“……好好说话,别到了日本就学人家战术性白给的套路。”路明非冷笑一声,转而揪住了熊孩子的耳朵,“本来我还不太确定,不过你这个避重就轻的态度,应该就真的有点什么了。”
路鸣泽眨眨眼,可怜兮兮的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脸“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
“别装了。”路明非松开路鸣泽的耳朵,一把捂住了脸,语气几乎是崩溃的。
“那个源稚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灵魂和身体会不契合?”
“哎呀,被哥哥你发现了。”路鸣泽轻描淡写的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为了把排异反应降到最低我还特意选了同一个人呢。顽固又古板的老东西真是太讨厌了。”
“都是‘源稚生’就不要纠结这么久了嘛,反正都是同一个人。”金色眼睛的小魔鬼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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