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四五跳脚而起,举起大茶缸子朝着师兄泼过去:“我/日/你的仙人板板。”
师兄躲闪过去,抽出把锋利的菜刀把雪白的蛇肉剁成一扎长的小段。
李四五找老楚问了茶叶放哪儿,端着大茶缸子进屋去泡茶。
老楚杀完鸡,把鸡肉和蛇段放进一个塑料大盆里举着水管冲干净。
两只鸡一条蛇炖了一大锅,锅底下烧的柴火,把锅沿都映红了。还有一只鸡师兄让老楚拿到屋里和红参在煤气灶上小火炖上。
师兄的手艺仅限于放点葱姜蒜,搁点盐,把肉煮熟。可蛇肉嫩,鸡肉鲜,一锅炖出来也好吃。
宋书仁拿出一摞大海碗,一堆人围着锅啃肉吃。钟鸣把鸡骨头啃的咯吱咯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用灵气的养出来鸡不一样,吃起来格外的嫩,一吸溜,肉就滑进嘴里。
钟鸣甩开膀子,连吃三大碗,才矜持的放慢速度,他特意朝着师兄看了一眼,师兄碗边的骨头足足是他的三倍。
师兄吃肉,筷子夹起来,往嘴里一放,就吐出干净的骨头来。
吃肉的技术比钟鸣还厉害,钟鸣最多就是两块小排一起放进嘴里吐出两块还有碎肉的骨头。
师兄见钟鸣盯着他看,看了一眼筷子夹着的鸡腿递到钟鸣碗里:“吃。”
钟鸣看着碗里的大鸡腿,他真不是为了吃这条鸡腿,他是钦佩师兄吃肉的技术。虽然鸡腿也挺好吃的。
一大锅的肉一会儿就被他们几个吃干净了,老楚还把肉汤都盛出来,是说留着下面条吃。
吃完肉,李四五端着大茶缸子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醒过味儿来,一拍大腿:“老子滴红参,一块都没吃出来。”
那一大锅肉里根本就没有放红参。
红参煲鸡汤正在小火咕嘟咕嘟的炖着。钟鸣捧着个小碗一口一口的喝,这是师兄给他开的小灶。
说是要温补丹田,每天喝一小碗。
钟鸣吧唧吧唧嘴。红参鸡汤还挺香,就是药材味儿重了点。
连着喝了七八天的鸡汤,钟鸣形成了闻见鸡汤就跟闻见老楚做的蛋时一样的条件反射。
白虎从山野中归来,这次什么都没带,头顶还秃了一块毛。白虎趴在地上,宋书仁扒开它的毛涂药膏:“你去玩个鸟了吧?”
宋书仁抹完药膏使劲一拍它的头:“早晚把你玩成个青年秃顶。”
钟鸣跟虎兄打完招呼,去敲师兄的门。听见进来两个字,钟鸣推门进去,看见师兄正站在桌子前作画。
钟鸣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师兄作画。师兄手中的毛笔简单的一勾画,一条红色的金鱼跃在纸上。
师兄重新蘸了些墨水,画出几个气泡,还在刚才那条红色的金鱼的身后画上一串黑红相间的小金鱼。
师兄的毛笔放下,钟鸣看到那条最大的金鱼从纸上一跃而下,落到地上,摆动的尾巴,来回翻滚了几圈,然后窜到半空中。
气泡从纸上漂浮起来,在房间里随和阳光五颜六色的闪耀。
一群小金鱼一尾一尾跃到红金鱼的身后,看起来,像是一只孔雀红黑色的尾巴。
像是一个高级魔术。华丽又绚烂,诡异又神奇。
五颜六色的泡泡啪的破裂,红金鱼和身后的小金鱼化成黑色红色墨水,溅开在半空,然后重新落回到师兄面前的宣纸上。
师兄将毛笔洗干净,挂在笔架上,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擦手。
钟鸣已经目瞪口呆,这样梦幻的场景,简直像是在看特效大片,不是五毛钱的那种,起码得五块二。他感叹:“师兄,你是神笔马良吗,要不你就是神笔马良的后代。”
师兄问他:“今天的鸡汤喝了吗?”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钟鸣快愁死了,“我都连着快喝一个星期了,能别一天三碗的喝吗,一天一碗就行。”
师兄给了一颗金莲子。
钟鸣吃下去。
钟鸣吃莲子的时候,师兄把钟鸣的T恤撩起来,钟鸣忙说:“我自己来,师兄。”
师兄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脐下三寸之处,钟鸣丹田处的六花透顶聚气碗经过这几天的温补已经被滋养的十分合体。
师兄点头:“那就不喝了。”
他指指宣纸上的画:“这是个小伎俩,随便画两笔。”
“学过画画吗?”
钟鸣点头:“小时候学过一点简笔画,国画,水粉画也学过两笔。”
“画不在形,而在魂,绘天下以形,画万物以心,附生命以灵,修炼到顶级的时候,甚至可以用画笔令创出未知的小世界,这小世界,就是心中的万物。”
听起来,颇为带感,钟鸣说:“也就是开天辟地!”
太带感了!
钟鸣跃跃欲试:“师兄,我要从学国画开始吗,我觉得怕是来不及了,我跟袁征还有两个月就要决斗了。”
钟鸣说完很惊讶,转眼间,他已经来了有一个月了,自从手机没电了之后,时间好像过的非常快。
现在回去,别说挽回小师妹,黄花菜都凉了。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学会。
钟鸣很焦急:“师兄。”
钟鸣急得一米八的大个子围着师兄转了好几圈:“师兄,你快教我吧,我晚上晚点睡,早上早点起。”
师兄看他急得像是一只追着要咬自己尾巴的小狗,就忍不住笑。
一美这次依然笑出来两个深酒窝:“不急,晚一点,我带你去跟袁征过几招。”
想起袁征那劈断三八大杠自行车,削铁如泥的一剑,钟鸣舔舔嘴唇,他很紧张:“那给我准备件趁手的兵器。”最好是遁甲,盔甲什么的。
吃过老楚做的晚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钟鸣一直都很紧张。
宋书仁靠在沙发上,脚踩在白虎的背上:“小钟啊,你是尿急吗?”
“不是,我是在担心我的装备。”
等师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什么装备都没有带。
师兄对钟鸣说:“走。”
钟鸣跟在师兄的身后,听师兄说:“现在是六点半,袁征是院学生会主席,七点左右就会从剑修学院出发,到主楼去检查教室的设备。”
“我们在路上拦住他。”
袁征七点准时出门,他锁上宿舍门,飞符联系了院学生会其他几位成员,约好在竹楼门口见。
他还没有走出宿舍楼,就看到一团黑色人影一样的东西快速的从楼道闪过去。袁征盯着楼道口,他看到那团黑影再次闪过去,然后钻入到旁边经过的一个学生的身体里。
袁征悄悄走过去,握住自己的剑!
他还没有靠近,就见那名学生从四楼的窗口跳了下去,袁征追到窗口往下看,看见那名学生平稳落地,正抬着头看他。
那名同学的眼中没有白眼仁,只有黑色的瞳孔。
袁征叫:“你站住。”
他将手中剑扔出去,也从四楼的窗口跳下去,站在剑上,朝着那位同学追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仍然落到那位同学的后面。
袁征御剑落地,紧追在他身后。
还没有追上,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袁征,袁征,我说袁征,我他/妈的找你啊,袁征。”
袁征被人一把抱住腿,一看郭顶扑倒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袁征着急:“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告诉我小裴在哪儿,我就松开你。”
那位同学也在距离袁征不远处停下来,乌黑的眼睛盯着袁征。
他好像在等着袁征追过去。
“我不知道孙小裴在哪儿。”说完,他的脚下灵力一动,郭顶被弹开。
袁征往前走了两步,只见那名同学体内的黑雾飘了出去,迅速的溶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那位同学立刻倒在地上,脸色乌青,显然一副中了毒的模样。
郭顶也跟着跑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嚯了一声:“赶紧叫救护车啊,打120。”
袁征背起那位同学朝着校医处过去。
郭顶就跟旁边几位同学七手八脚的扶住袁征背上的同学的手脚,跟着往校医处跑过去。
飘出来的黑雾在灯光下忽隐忽现,一直飘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处,从小屋缝隙中飘了进去。
小屋里黑的一点光亮都看不见,黑雾准确找到孙小裴的位置,在孙小裴身边转了一圈。
孙小裴问:“没有把袁征引来?”
黑雾朝着孙小裴的身体钻进去:“没有,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呢,我们自己能出去?”
孙小裴冷笑:“出去干什么,就凭你,就凭现在的我,出去能干什么?”
“真没用,你把袁征那个傻子引来,他一定会救我出去,还会把这件事告诉姓卓的。”
黑雾重新钻进孙小裴的体内,声音在孙小裴的脑子里响起来:“我看到你脑中经常想起的郭顶了,他在袁征那里找你。”
孙小裴坐在黑暗里,被剥了指甲的手指敲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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