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出来的人,福泽谕吉收回了放在刀上的手,转为重新把手揣在袖子里。
面前是一个白发银眸的小孩子,虽然也不简单,但对他造不成威胁,而且来人并没有恶意。
在晨曦之中,白发的女孩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然后似乎决定了般,抬起头来。
嘴巴紧紧抿着,眼睛却闪烁着光芒:“前辈,请教我用刀吧!拜托了!”
福泽谕吉:?
森鸥外很是好奇,好奇他那个乖乖徒弟有什么瞒着他。
虽然有尽力掩藏,但手段还是嫩了些,更何况那些东西还是他教的。
早出晚归,而且手上有伤口,握力不稳,很明显是经过了训练后表现。
森鸥外摩挲着下巴,一脸沉思:“呀,小可爱有自己的秘密了,好难过,居然不告诉我这个老师。”
森鸥外日常抽风,不过他的表演没人欣赏。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不能让小可爱被骗了!”森鸥外下定决心,然后开始了他的小动作。
“老师,我出门了。”门口传来栉名重的声音。
“嗨,重路上小心。”森鸥外笑眯眯的如往常一般回答道,然后等门口的动静消失,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后,森鸥外阴险的笑着。
“嘿嘿嘿嘿——”换下衣服,戴上墨镜,做了一番伪装的森鸥外偷偷摸摸的出门,然后沿着墙角,做贼般前进。
前方的身影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随,毕竟森鸥外对他的跟踪技术还是有信心的,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子,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如何当一个好老师?
然后,森鸥外感到世界背叛了他。
不可置信,森鸥外感觉自己的人设都要崩塌了。
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挪会自己的小诊所,森鸥外一把摊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办?重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可爱了!
森鸥外咬着手帕,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那个福泽谕吉诱惑我家小可爱!不行不行!就算是福泽大大也不容许夺走我的小可爱!”
抽风的森鸥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如果是他家小可爱自己主动的怎么办?
“不行!我是不会容许的!”森鸥外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马上又奄了。
“啊——一个孤家老人的寂寞!”
天色渐暗,栉名重推开门,然后就察觉到不对劲。
今天的灯没有亮起,整个小诊所黑漆漆的一片,就在栉名重疑惑之时,就看见窗边的一坨子不明物体动了动,发出幽怨的声音:“重君~”
视力极佳的栉名重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睛在散发着幽光,隐隐泛着红。那坨不明物体身上的幽怨黑气都快要化成实质了。
栉名重很是惊讶,不过一天不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咔喳。”
栉名重打开灯,然后就看见了窗边一脸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森鸥外。好一个颓废大叔,栉名重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可是那双紫色眼睛又是熟悉的,不过眼神哀怨就是了。
“老师?”疑惑着出声,栉名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森鸥外用力抽了一把鼻子,然后把手上的纸扔到一边,在边上,已经堆了一堆纸了。
“重——我不是你唯一的老师了怎么办?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吗?”森鸥外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不过衬着他那张脸,有些惊悚。
银色的瞳孔睁大,栉名重慌张了。
不过在看到森鸥外撒滚打泼的样子,又诡异的安心了。
“只是像福泽前辈请教一下刀法啦,老师还是我唯一的老师。”栉名重无奈的说道。
森鸥外愣了一瞬,而后重新抽风:“我不管我不管!重君不爱我了,我好伤心,好难过!”
“就没有爱过你好吗。”栉名重看着捂着胸口的森鸥外,表情无奈。
森鸥外用力抽了抽鼻子,靠近栉名重,紫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双银色的眸子。
“不可以哟,重。”森鸥外表情严肃了几分,虽然嘴角还带着笑容,可让栉名重紧张起来。
“抱歉。”栉名重低下头,语气诚恳,“我以后不去了,老师你不要生气。”
手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栉名重神情低落。
森鸥外看着白色的头顶,笑了笑,“不是的哦,重。”
森鸥外摸了摸栉名重的头顶,“既然让别人教导,那就应该称呼一声老师,这是最基本的尊重。而且福泽会是个很好的老师。”
栉名重睁大了银色的眸子,看着神情温和的森鸥外,眼中渐渐盈起了水光。
“嗯!”栉名重一把抱住森鸥外,把脸埋在森鸥外的怀里,“老师真好——”
福泽谕吉看着眼前的一杯茶水,略带疑惑。不过在栉名重的示意下还是接过,然后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福泽老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栉名重直视着福泽谕吉的眼睛,一脸认真。
“这是——”福泽谕吉摩挲着茶杯,疑惑着。
本来栉名重请求他教她刀术时,他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她那执着的神情,福泽谕吉就答应了。
一开始她说她有老师不能在称呼他为老师了,他没有特别介意,因为她是有天赋的人,他不介意指点一下。
“因为老师同意了,所以允许我唤一声老师吧。”栉名重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很高兴。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嗯。”
“对了,老师说下次想要来拜访一下。福泽老师?”
“嗯。”福泽谕吉同意了,同时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他吗——
其实福泽谕吉对于那个老师的另一个弟子是不了解的,不过从他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来看,不简单,也不如传闻那般。
浅酌一口苦涩的茶水,看着杯中立起的茶梗,福泽谕吉轻声说到:“好运的象征。”
庭院中,栉名重正按他所教导的一次次挥刀。白色的头发扎起,精致的脸上满是认真。
是一个很认真,执着的好孩子呢。
“打扰了~”森鸥外一身白大褂,脸上特地清理了一下。
这可是和偶像的第二次见面,不过莫名有些生气,可能是因为他抢走了他的弟子的原因。
一身和服的福泽谕吉点头,然后让出了道。
栉名重和森鸥外交代好后,便开始了今天的练习。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则坐在廊下,捧着一杯热茶。
日式风的建筑物有着宽大的庭院和长长的走廊,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就坐在走廊上,喝着茶,吹着风,时不时交谈,时不时安静的坐着。
岁月静好的感觉呀!森鸥外喝着茶,突然有这种感觉。和福泽谕吉在一起时,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森鸥外觉得,如果不是后头他会当上港口首领,福泽谕吉会当上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他们或者可以做一对好友,等到老年时再一起坐着,喝喝茶。
“福泽阁下觉得重怎么样?”森鸥外捧着茶杯,笑眯眯的说。
福泽谕吉想了想,回道:“是个天赋很好的孩子。”
“嗯,天赋不错呢。”森鸥外又浅啜一口,“不过也是个心思细腻,容易被伤害的孩子呢。”
不远处的庭院里,栉名重正一次次的挥刀,不见丝毫厌倦。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眼前伸了个空荡荡的茶杯过来。
“能否请阁下满上?”笑眯眯的表情,看不清神色的紫色眼睛。
替森鸥外满上茶杯,刚放下手中的茶壶就听见身边的人喝了口茶后叹息一声。
“有些事,是不会偏离轨迹的——”
太阳渐渐高升,森鸥外早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福泽谕吉教导栉名重刀术。
紫色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森鸥外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福泽阁下——请问厨房在哪里?今天的午餐就由我来负责吧。”
福泽谕吉想了想,答应了,告诉了森鸥外厨房的地点。
回过头就看见了栉名重一脸的抗拒,眼中写着:那为什么要答应他?!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是森鸥外的影子都看不见了,然后就看到栉名重叹了口气,一脸你节哀的表情。
“呵呵——”森鸥外拿着锅铲,看着整洁干净的厨房,发出可怕的笑声。身后是隐隐浮现的带着翅膀的恶魔,紫色的眼睛泛着算计的光芒,嘴角带笑。
“呦西,好了。”森鸥外端出三大碗面,招呼着两人。
福泽谕吉看了眼很正常的面,表情更加疑惑。也不像下不了口的样子呀,那为什么重一脸那样的表情。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可看栉名重依旧是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还隐隐带着歉意。
不明所以的福泽谕吉一头雾水的吃完了午餐,然后森鸥外就带着栉名重离去。
“再会~”森鸥外笑着招了招手,身边的栉名重翻了个白眼,然后做了个口型:‘节哀!’
福泽谕吉还是没有明白栉名重的意思,直到他端着碗进到宛如车祸现场的厨房后,瞬间明白了。
整个厨房宛如狂风过境,惨不忍睹。干净整洁的厨房大换样,或者说整个报废了。
福泽谕吉看着被穿了一个孔的锅,良久无语。
突然觉得森鸥外离开前的那个笑容很欠扁怎么办?
灾祸现场中,一个身影端着碗,默默在风中石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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