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种社会蛀虫应该比较敏锐吧……”
回忆着最近数次在街上游荡时,直觉捕捉到好几次似有似无的微妙异常感的经历,我皱起眉头,不太自信的问道:
“最近这边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不知为何憋了一大口闷气的加丘抑制着自己的暴躁、相当冷漠地回答:
“完全没有。是深陷修罗场的你终于得了被害妄想症吧白痴。离我远点,快滚。”
……?好过分啊?
我没有惹到他吧?
稍微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洽谈——
……
再三确认了背后没跟着那几个不知道为什么攻势愈演愈烈的烦人家伙,我轻车熟路地打开手下别墅的大门。
只有穿着便装的加丘坐在电视前,手旁放着一堆零食,一边看着电视上带着股市涨跌报告的新闻一边看似暴躁的不停碎碎念的抱怨着什么。
“哦,回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淡蓝色卷发男人看着我怜悯的笑容瞪大了眼睛,努力吞下嘴里的薯片,像是要溺死的水鬼般抓着嗓子咳嗽了好一会。
他颤抖着指向我、嘶哑着声音:“你过来干什么——不对,你过来的次数也太少了吧!”
“……这话怎么说的像个深闺怨妇似的。”我虚着眼吐槽,走了几步,相当自来熟地把自己陷进旁边的沙发里。“抱歉,但修罗场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你脾气差爱钻牛角尖还搞的是类似无双的暗杀,但你还是只能成为一个好人——”
“谁跟你说这个啊!脑子有毛病吗!”本来应该逐渐变得大声的抱怨却逐渐努力平静了下来,不知哪里来的理性让他压制住了情绪:“我说你来的不是时候……队长他最近忙得很,正巧不在。”
“我大致也能猜到啦……”
依其他人的性子,交到他手上的大概有多少工作、又有多么复杂——
那时候、出现在夕阳下的他,到底有多竭尽全力。
“……嗯,我能猜到的。”
轻轻的做出肯定。
听到这句话的加丘反而陷入了一点都不适合他的沉默之中。
良久,坐在电视机前的背影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很了解队长……”
艰涩难言的语句从他嘴里吐出:
“他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我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也曾经认真检讨过。
杀死他的同伴、击溃他的野心、以威胁起头编织出来的忠诚……
把里苏特置于那种爱恨交加的古怪境地,是我能做到的最好应对吗?
虽然从不感到愧疚,但说不定有一天,我会……
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吗?
——这种本身就是莫名其妙产生的东西,才不会有标准的答案呢。
从鼻尖发出一声嗤笑。
“别开玩笑了,所谓物以类聚——难道你们就能忘记吗?”
稍稍停顿了一下,视线之中的背影一动不动。
没有传来回答。
……跟默认也差不多吧。
偏了偏头,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逐渐变得凝重下来:“不要跟你们的老实人队长一样就行了。就算忘不掉也给我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融洽样子出来……你明白的吧?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你们也没有必要再记住什么仇恨了——”
本身就是背叛者组成的断刀,谁都不敢再用,却沦落到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地步。
“——死人不需要那种东西。”
本以为这种严峻的警告会让对方暴跳如雷,但加丘的回复反而像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
“……什么啊。”语气甚至非常轻松:“你原来也是个正常人啊。”
“喂。你什么意思,扣你工资哦。”
加丘一本正经的提议:“那就多考虑一下队长吧,他很好用的。”
听着这种荒唐的推荐,不禁抽搐着嘴角发出微弱的吐槽:
“……你确定你说的是里苏特而不是什么工具人?”
“没办法啊,要比竞争力的话……”蓝色短卷发的男人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瞬间就放弃了这种无用功的行为:“——啊啊烦死了,为什么我非得替别人考虑你这种麻烦角色的攻略方式不可啊!”
手指上都是碎屑,他用掌心小心翼翼地提了提快要歪斜掉的眼镜,侧过身、对着我放下了标准反派一般的警告:“总之给我记住!轻率地做出决定的话,后悔的可是你自己哦!”
“记住个鬼啦。别以为加上外部装置的配合动作和相近的颜色就可以变身成长者了,明明就是个白色相簿——”
不对。
其实……
不是前老板的一直在死让那群人解放了思想,而是自这家伙的替身攻击之后……?
“……可能正因为你是个白色相簿……?”
因灵光一现而带来的错乱,身体先想法一步、快步冲上前去,抓着他的肩头使劲摇晃:
“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这种夏天最多也是寒蝉即将鸣泣的时候啊,不要用你的潜在能力搞出什么白色的、是我先来的季节啊!”
“你说什么胡话我完全听不懂——!”
“我、我给你钱!快让我变回原来那个尚未接触到现实存在的、多重白学的自己——!”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
嗯,我的态度再亲和不过了,完全不可能惹到他嘛!
再说,虽然讲不出来……
但最近的整个大环境的状态肯定有哪里不对!
之前乔鲁诺入队之前,也曾有这种微微不安的奇怪预感……
——才不是什么疑神暗鬼的错觉呢,我的直觉可是再敏锐不过的……!
……难道是因为“社会蛀虫”这种嘲讽吗?
是因为措辞不当才会被无可奉告掉的吗?!
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为了配合自己新诞生的、带点愤恨的思路,遗憾的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迈步走向大门。
在扭开把手的那一刻、还转过头来再次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吗……?”
加丘头也不回,以非常不耐烦的口吻打发我:
“没有、快滚,再不走我可就把你冻住了啊。”
——呼。
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情的了。
抬起头,看着正好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在帽子阴影下的脸,盯向他颜色特殊的眼睛,故作无辜地拖长了声音:
“你看,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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