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伯邑考动身没多久, 女荒就接到了从西岐发过来的信, 除了尤浑在信中大肆鼓吹伯邑考这个人性格如何温顺, 长相如何俊美之外, 自己又是在他们兄弟两个当中埋了多少钉子,倒了多少鸡毛。还收到了南风送过来的信件。
南风在信件里面说姬发把哥哥斗败,如今已经在府邸里面发号施令,这么做给他的地位埋下了一个隐患,他毕竟不是嫡长子,所以有一部分人对他上位非常不满。
只是如今姬昌还没回来, 大家都隐忍不发, 只要等到姬昌回来之后,他们兄弟两个相争的事实就会摆在明面上,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决一死战的时候。
也请女荒不要着急, 在南风看来留着姬发, 比留着伯邑考更有用。姬发这个人野心勃勃, 若换成伯邑考当家作主,想要反叛绝非简易事。而姬发就特别好斗, 他只要掌握了权利, 就肯定会急于建立自己的功业, 第1单事情筹划的不严密, 虽然看上去轰轰烈烈, 但是满身都是漏洞, 随便攻击一下就能让他体会到什么是切肤之痛。
女荒对他们兄弟两个相争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伯邑考来到朝歌, 不管是不是说的天花乱坠,他们父子两个都不可能活着离开朝歌城。
等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女荒就让人把伯邑考叫了进来,伯邑考换上了一副礼服,静静地来到了九间殿上,献上礼物之后就替他父亲请罪。
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儿,这一位温润儒雅的公子哭得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嘴中还说他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自己愿意替父亲坐牢,只要能让他父亲回到西岐,他们家宁肯交出爵位。
不少人都被他这一番孝子行为打动了,还有人出来替他求情,休养了一个冬天的比干这个时候总算是从打击当中走了出来,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伯邑考,面上表情不停的变换。
女荒高坐在台上,看着伯邑考哭的十分打动人心,在心中赞叹着尤浑的眼光果然不错,尤浑这个奸臣如果把他用对了地方,那比大部分忠臣都有用,可惜的是三哥没有把尤浑费仲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伯邑考,你可知道你本身就是待罪之身,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替你父亲赎罪也不可能。
再说了,虽然你做儿子是有一片孝心,但是不能老子做了恶事必须要让儿子顶上,若是今天答应了你,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律法会不会乱套了,那些人只要犯了过错,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到时候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说是儿子愿意替自己去死,这不等于冤枉了好人让坏人逍遥法外吗”
随后也不听伯邑考的辩解,只管让朝廷大臣议论伯邑考的罪名,他代替父亲镇守西岐,却使得西岐那里干旱日久。听说饿死了一批子民,光这一件事儿就能定下他的罪名了。
很多人坚持伯邑考罪不至死,但是仍然需要赎罪。女荒听了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伯邑考暂时居住在驿馆,令他不要外出,只管在驿馆当中软禁。如果他想见父亲,那么只有等到他身上的罪名清算了完毕之后,才能去拜见姬昌。
伯邑考是个老实人,要不是老实人也不会斗不过他弟弟来到朝歌。他在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到了驿馆之后真的窝在驿馆不出门,派出手下的家将将珠宝分送到不同的权贵家中。
女荒还特意接到大哥送来的口信,大哥说伯邑考往他的府中送了不少金银贝币。
这些东西有许多巧夺天工,大哥觉得十分惶恐。伯邑考除了带这些金银珠宝之外,还带了十二名美女,这十二名美女是直接进献给大王的。
大王那里有了进贡,太子和宫主的太子那里也要送到,太子得到了一副好弓箭,弓箭上面镶嵌着无数珠宝,看上去奢侈之极,也仅仅是一个装饰摆件,若真的拿来用还不如路边儿随便折一根树枝绑上绳子做出的好用。
献给公主的是几大车绫罗绸缎,来送东西的家将还特意说明了,这些都是姬昌府中的女眷经过几年时间费尽心思才织出来的东西。
一时间朝歌城人人都眉开眼笑,毕竟大家都收东西收到了手软,而且很多人都收的情况下,某些人不收才算是与众不同呢。
姜子牙回到家不久,他妻子迎了上来,指着堂上摆着的几块红色石头眉开眼笑的跟姜子牙说。
“可算是回来了,你快看看这些好东西,听说是西岐送来的你那脸崩成什么样子了,我特意派人出去打听过了,大家都收了,特别是丞相和闻太师那边也没把人赶出来。这朝中所有人都收了,你要是不收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姜子牙的心情并不好,因为他跟随公主回到延庆宫的时候,公主并没有瞒他,伯邑考根本不可能离开朝歌城,到时候他们父子两个都要在朝歌城监禁起来。
这让姜子牙的心里十分矛盾,他心里认定了公主是一位明君,可是玉虚宫满门上下都说将来的明主是姬昌。
如今姬昌还没有脱离朝歌,他的儿子又一头撞了起来,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子牙根本不看堂上放着的东西,扭头回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不理外边妻子的大呼小叫,独自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借着土遁来到了大牢,隐身在大牢里面,一间间的找起了姬昌。
姬昌的牢房在大牢的最深处,有一点儿微微的火光,里面儿略微显得潮湿,姬昌就坐在地上,手中玩弄着几枚铜板。
姜子牙左右看了看,见这里无人,直接出现在了姬昌的大牢里面。
姬昌这个时候虽然狼狈无比,但是看到有一个人来到跟前反应十分迅速的站了起来。
“不知先生是哪位”
“姜尚字子牙号飞熊,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奉命前来辅佐君侯。”
姬昌特别高兴,赶快拱手下拜,这把姜子牙惊的立即扶起了姬昌。
就在这个时候,姬昌两眼含泪抓住姜子牙的手,“我如今身陷牢狱,还有人惦记着我,这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能称得起君侯。先生今天来这里已然是看得起我姬昌,可是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先生与其来这里见我不如直接去西岐城,我有长子伯邑考,这孩子天生仁义,必定会善待先生,奉先生为上宾。”
姜子牙听了以后,心想都是天下父母心,如今这位明主身陷牢狱还不忘记儿子,可见这位确实是有些地方值得自己追随的。
“实不相瞒,大公子伯邑考今天已经来朝歌城了,公主说他镇守西岐却致使西岐大旱,要将大公子治罪。”
姬昌听了之后顿时发怒,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公主让你进朝歌,你怎么就真的进来了,你进来了公主能让你活着离开吗。
“先生既然是玉虚宫门下,想来是有遁地的本事,只要跟我儿子说一声,让他逃出朝歌城去,我姬昌感激不尽,出了朝歌城你们就不要回来了,求先生保着他一路回西岐,趁机”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嘴的,姬昌立即反应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这里根本没有竹简让他写信,西伯侯立即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了一封血书塞给姜子牙。
“我儿的性名就托付给先生了。”
姜子牙接过血书之后有些犹豫,后来一想先把大公子送回西岐,自己再想办法来到朝歌,找个机会把君爷带回西岐。
或者是跟大公子商量一下,到时候里应外合,大家伙一块离开朝歌。
既然天命在西伯侯身上,他想要逃出朝歌必将非常容易。
想到这里收下血书对着姬昌拱了拱手立即消失不见,到了晚上伯邑考正坐在灯下思考的时候,有人在外边敲了敲门。
伯邑考心想这个时候谁来拜会自己,想到这里不仅去开了门,发现外边站着一个老人。
这个人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扔到自己怀中,伯邑考拿到灯光下打开一看,原来是父亲的字迹,这是一封血书。
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赶快请姜子牙入内,两个人分宾主坐下,开始叙述起各自如今的处境。
被兄弟斗败这件事在伯邑考看来是不方便说出来的,但是眼前这个人既然是手持父亲的血书,那么必定不是外人,姜子牙看着伯邑考缓缓说出西岐城里面内斗的时候,他不仅皱着眉头。
有一句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像这种窝里斗的事情应该是亡国败家之兆,为什么师父他们却说天命在周
难道他们兄弟中的二公子才是接位之人
姜子牙迟迟不说话,这让伯邑考心里面有些忐忑,“先生,我已经将实情告知,如今咱们回西岐并不是上上之策,只有将父亲救出来才能正正经经地回西岐去。”
姜子牙当然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略微好奇的问“你和二公子一母同胞,你们两个在一边相斗,夫人难道不管吗”
伯邑考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家里面的这些事情他不想多说,只是催促着姜子牙赶快想办法怎么将他父亲救出来。
姜子牙等他一再催促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问这个问题不太妥当,所以抛开刚才的问题思考了起来。
如今想要让他父子两个离开朝歌,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偷溜出去,这样虽然更方便一些,但是一旦被发现传扬四海之后,西伯侯姬昌一家的名声也跟着臭不可闻了起来。当日西伯侯经营的好名声不在,只能振臂一副反了朝歌,就对外说这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太仓促了一些,虽然姜子牙没有旁听过诸位将军和公主商谈,但是也知道公主如今正推行大军更换兵器,大军以前的战斗力就不可小觑,更别说更换过兵器之后了。
此乃下下之策。
第二个办法那就是派人进宫贿赂大王,只要大王那边开口了,公主这边就算拦着也名不正言不顺。
想到这里姜子牙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反贼的路上。
把这一时的情绪抛开,姜子牙让伯邑考重新检查一下各种金银珠宝,并跟伯邑考说“早就听说大王宠爱苏娘娘,整日宿在寿仙宫里面,你不如想想怎么讨好苏娘娘,让苏娘娘劝劝大王。”
伯邑考听了之后,赶快让人再去选一批珠宝出来,事不宜迟,赶快找路子送进宫给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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