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在门口转了转去,时不时瞟一眼毫无动静的大门。
里面现在怎么样了?别是发生了什么血腥的命案了吧?
不不,冷静沢田纲吉!你要相信自己的同伴,芬妮卡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吧?
唔,好吧。
别的不提,芬妮卡的理智和她对自己母亲的爱还是可以信任的,她绝不会让自己和家人背负上谋杀贵族的罪名。
谋杀贵族,在世界上无论放到哪里都是相当严重的一项罪名。
不止是犯人本身会被判下死刑,其他与之有关的平民也会被以连坐罪论处,就算侥幸存活下来也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因为怕被脱累而被人避之不及。
这是贵族巩固自己地位的手段之一。只要让平民意识到反抗他们会有怎样可怕的下场,就不会再轻易的做出相同的举动了。
敢这样做的除了有足够的觉悟的人,就只有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了,芬妮卡怎么看都不像是后者,但也不像是前者,她的妈妈才刚久病痊愈,她没道理去自断前程。
……道理是这样,但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果然还是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闯进去看看吧!
纲吉做了个深呼吸,右手举到门前就要扣下,但下一秒门就自己打开了,小孩抬眼对上了芬妮卡微怔的脸。
女孩看看纲吉,又转动眼珠看了看他准备敲门的手势,捂嘴笑道:“哎呀,你这是担心我会被欺负吗?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有点小小的感动呢~”
“……”
纲吉默默的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其实他更担心的,是那个被芬妮卡架着刀威胁的安格尼斯先生来着……
“那我就先告辞啦,下次再见咯,罗宾先生!”芬妮卡回头,笑眯眯的对着办公室里的男人挥手告别。
纲吉趁机探头瞄了一眼。
很好,还活着,看上去也没中毒的迹象。芬妮卡没冲动真是太好了!
小孩松了口气,但眉毛才放松就又蹙了起来……既然不是芬妮卡这边出事了,那为什么他还是有些不安呢?
“呐呐,别瞧了,他身体好着呢。”
面对芬妮卡促狭的眼神,纲吉略尴尬的收回了视线,又见她拿出了块雕刻精致大气的令牌把玩着,笑道:“诺,你看,上去第四层的通行令到手了哦。”
她已经确认过了真伪,有了这个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畅通无阻的走上第四层了。
就是可惜离开时还是不能从正门走,城防总部的出入都是有记录的,他们可是搭便车进来的,要是只有出去的记录会惹人怀疑。
她可不信城防总部能容忍别人擅自潜入,到时候被抓到肯定是要吃牢饭的,她一个大好青春的少女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服役里呢!
至于这么多人知道了安格尼斯把令牌给了她要怎么办?呵呵,这种连事都不算的小麻烦,安格尼斯蒙混过关的方法多了去了,用不着她来操心。
“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啊,嗯!”
看着木门被咔哒一声的关上,安格尼斯板一直着的脸总算是缓和些。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他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微眯起的眼中透着几分阴险,“算了,就当给她个教训吧。”
作死的狡狐,虽然暂时不能杀,给点教训让她明白自己的分量还是有必要的。
平民永远也不能反抗贵族。
反抗,是需要代价的。
……
因为有这个令牌的存在,两小孩非常顺利的走上了城防总部的第四层。
三楼到四楼的楼梯意外的长,看守的护卫虽然数量不如之前楼层的多,间隔也更远了些,可他们微微散发着的压迫感也让人知道他们的实力和之前的护卫不是一个档次的。
“原来你费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见到这个人啊。”
纲吉略无语的对此前的行动做出了个简短的总结。
“对呀,不然呢?”
芬妮卡回头摊摊手说道:“我也没办法啊,要是直接提出和他见一面,那家伙能找出几百个他来不了的理由,比田地里的泥鳅还滑不溜手!”
“那女装呢?”
纲吉紧盯着她,一副不给他满意的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我没看出来这次的事件里有什么需要我女装地方,伪装的话执事仆人什么的也行吧。”
“那你就去问问安格尼斯?”芬妮卡无所谓的耸耸肩,“就问他,为什么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是萨鲁多城有名的‘生不出儿子’~”
“什么?”纲吉一愣。
“意思就是说,安格尼斯那家伙正室家中坐情妇一大堆,可无论是正室所出还是私生的全都是女儿。”
芬妮卡轻描淡写的爆出了大人肮脏的八卦。
“……”
“因为按照拉比鲁的法律女子没有继承权,要是安格尼斯没有儿子,他死后的爵位将会由他最讨厌的兄弟的儿子继承了。”
她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哈哈,对于这件事喜闻乐见的人可不少呢,那个极端的贵族至上主义者可讨人厌了!”
好吧,这算是一个理由。纲吉叹气,但一定要他女装的要求还是不成立啊!
“至于伪装成执事什么的——”芬妮卡陡然回头,栗色的双眸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以为你要是真伪装成了仆人,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吗?”
“……不、不能吗?”
“当然不能。”
芬妮卡严肃的说道:“城防总部是萨鲁多城最重要的建筑之一,平民和一般仆人只能止步于第一层,在这上面就算是巡逻站岗的护卫都是贵族出身。”
“我们现在所使用的身份,是安格尼斯正室所出的女儿们,她们虽然不能继承爵位但也是货真价实的贵族。”
贵族完全垄断了社会的上层建筑,那是绝大多数平民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世界。两个阶级之间的地位差距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可惜小孩的阅历还是太少,芬妮卡的深意没有全部听出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就算是巡逻站岗的护卫都是贵族”的这句话上了。
难怪他前面看那些护卫们举止不凡,原来都是贵族出身的啊。
……等一下,那伍德先生呢?
伍德先生怎么看都不是贵族出身的啊,可他还是城防部队的总负责人。要是非贵族不能上来的话,伍德是——
【队长很受伯爵阁下的青眼,立了很多功哦!】
伍德的下属加利的话陡然浮现在了脑海里。
对了,功勋!
有了功勋,就算本身是平民也是能够晋升为贵族的。
也就是说伍德其实也是个贵族。
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他没有姓氏?还是说伍德先生的功勋连个男爵的爵位都换不到?都坐在这个位子上了不至于吧?
纲吉不由自主的瞟了瞟芬妮卡,他觉得自己要是问出来了的话,女孩肯定会回答,但他又怕听到什么会让他崩坏自己心中伍德先生形象的事情。
你看啊,芬妮卡好像很热衷收集别人黑料的样子。
就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就把安格尼斯的黑料给捅了一堆。现在纲吉对安格尼斯第一眼的沉稳冷峻的贵族印象已经完全变成渣渣了。
“说起来,安格尼斯.罗宾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纲吉问道。
“他是城防部队的二把手,地位和权利仅次于总负责人伍德的副官。”芬妮卡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不过那家伙一定是对这个称呼恨得要死吧。”
“为什么?”
“因为安格尼斯·罗宾是个贵族啊,可伍德却只是个平民,而且他俩还是同期,据说这么久一来安格尼斯那家伙比什么都没赢过伍德一次。”
芬妮卡说的头头是道:“城防部队的总负责人伍德,听说是个很不错的人呢,本来凭他的功勋就算是成为子爵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为了能和青梅竹马的妻子结婚,推拒了正式成为贵族的机会,现在只是准男爵的地位。”
准男爵虽也有个“爵”字,却是属于平民阶层,具体地位大概更接近乡绅,并不属于贵族范围。
“但格里坦伯爵为他开了特例,让他以准男爵的地位坐上了城防部队总负责人的位置,并享有这个位置应有的所有特权。”
大概是因为伍德的功勋太过显赫,在军中又深得人心,格里坦伯爵的决定除了某些贵族大为反对外竟都是接受良好。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
没想到自己才刚产生这样的疑问,芬妮卡就自己说出来了,纲吉感慨着。
而且……
“真的好厉害啊!”
“是吧,我也觉得那个叫伍德的人挺厉害的。”芬妮卡笑道。
“不是,我是说芬妮卡你真厉害。”纲吉说道。
“嗯?”女孩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纲吉。
“你看啊,你昨天明明还对城防部队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这个部队的徽章都认不出来,可现在却能对这个组织里的大人物们的八卦说的头头是道了呢。”
芬妮卡:“……”
“嗯?怎么了?”
不知道自己往人家最在意的地方戳了一刀的小孩,奇怪的看着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芬妮卡。
“……你,这是夸奖?”
“对呀,当然是夸奖啊。”
“好吧,我就当作是夸奖好了。”芬妮卡嘟囔着回头继续前行,看这傻小孩的情商应该不会笑里藏刀的骂人才对。
到达了第四层,芬妮卡把令牌交给了守卫,待那人仔细查看确认了真伪后便开门让他们进入了。
城防总部的第四层是一整层的房间,分割其中空间的只有那一排排高大的接近天花板的书柜,像是市里颇具规模的图书馆。
两人翻找着关于武器路线的资料,还好每个书架上都有各种标签,找起来倒也不会混乱。
在纲吉好不容易找到武器的路线图和相关资料,回头打算呼唤芬妮卡时,却发现她正借着室内的灯光趴在桌子上很认真的翻看着什么。
“芬妮卡,你在看什么?不是说要找武器的出入路线和资料的吗?”纲吉抱着资料走了过去,将它们放到置到了桌上的一角。
“啊,刚才不小心翻到的,因为好奇所以看了一下。”芬妮卡把自己的视线从书页上撕下,抬头对着纲吉说道。
“这是什么?”
纲吉探头凑近,一目十行的阅读了几页,发现上面都是一排排人名以及简略的个人信息,又翻到封面,大大的“失踪”二字映入眼帘。
想起伍德几次三番提到的注意事项,纲吉福至心灵的喃喃出声,“失踪的人口……”
“对哦,这些上面对全都是近几年来萨鲁多城的失踪人口名单哦。”芬妮卡指着桌上的这本名册说道。
“全部?这么厚?”纲吉拿起名册掂量了一下,有些心惊。
芬妮卡摊摊手,“没办法嘛,格里坦一直都是深受魔物之灾的重灾区,失踪的人多一点也是正常的。”
“这样吗……”
纲吉看看手中的名册,又抬眼看看仿佛见怪不怪的芬妮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芬妮卡刚才说的那句话,怎么说呢,咋一听似乎没问题,但是他总觉得其中包含着非常浓郁的嘲讽意味。
而且,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了……
“芬妮卡,我们赶紧确认一下,拿到证据后就离开吧。”纲吉皱眉说道:“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啊,知道了。”
芬妮卡又瞟了纲吉手里的名册两眼,一边回应道。
这时,资料室的入口处传来的咔哒咔哒的开门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这个声音代表着又有人要进入资料室了。
糟了糟了,要是被发现的话——
心虚的小孩有点慌了阵脚,他拉住女孩的手腕下意识的就要找地方躲起来,却被芬妮卡制止了。
“别慌。”
芬妮卡表现得十分冷静,她拿出令牌说道:“我们现在是正规出入,没什么好怕的,躲起来反而显得心虚。”
一旦心虚就会被人认为是理亏,徒增怀疑。
“和先前一样,你不要说话,全都交给我就好了。”芬妮卡紧盯着入口的大门,上前一步挡在了纲吉前面。
“……好。”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对话的时间里,资料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纲吉循声看去,来人是……额,看、看不到……
纲吉:“……”
因为芬妮卡挡在他前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芬妮卡确实比他高过了一个头以上,加上那蓬蓬裙和卷卷的一大捧假发——
他什么都看不到。
小孩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和正处于发育期的芬妮卡那巨大的身高差。
“贵安。”
从语调粗俗的平民少女到举止优雅的贵族小姐,芬妮卡只需要一秒的转变时间,“您也是来查询资料的吗?”
“贵安,两位小姐。”对方也做出了应答。
啊咧?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被芬妮卡挡住了全部视线的纲吉,开始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耳熟的声音。
“是的。因为有些事情一定要来查证一番。”那人说道:“虽然有些失礼,但是能请问一下是谁让你们进来的吗?就算是总负责人,也是不能随便让非总部的人进入这里的。”
你们违反了规定。
对方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芬妮卡笑道:“您说笑了,我们这边是有些特殊情况的。我记得有规定,只要有特殊情况出现,就算是非总部的人也能进入对吧。”
“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定。而且既然是特殊情况就不能轻易告知了是吗。”
“是的,非常感谢您的理解。”
“那么,能告诉我你们的担保人是谁吗?”
“安格尼斯.罗宾。”芬妮卡说出了城防总部二把手的名字。
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心生退意,这人虽然确实是在私人感情方面渣出天际,但不得不说名头实在好用,因为在这里他的地位仅在一人之下。
“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人追问道。
“……”
芬妮卡顿了顿,早先决定好的身份证此时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不对。
这人的语气不对。这种与安格尼斯平起平坐的语气……
芬妮卡微微眯起了眼。
说起来这人是谁啊?
她又一次不明显的打量了下对面的男人。
高大的强壮的,在军人中非常常见的体格,古铜色的皮肤,棕红色的络腮胡不但不显邋遢反而非常具有男人味,深邃却又憨厚的五官在认真时散发着震慑人心的气势。
身上是城防部队的制服,没有卸下的铠甲上还有未能消去的斑驳,证明这人在最近绝对经历过至少一场厮杀。
周身的血腥味和药味也没能散去,是暂时从战场归来的战士吗?
普通士兵不能擅自出入军营,对方既然能站在这里想必地位不低,是其他部队的人吗?还是……
城防部队的?
“我、我们和安格尼斯大人……那个,就是……”芬妮卡微微侧头,双手宛若祈祷般的紧张的放置在胸口,仿佛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微红了脸。
“我们和安格尼斯大人是……不,要父亲大人同意才行,我们、我们是——”
“……那个,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那人似乎从芬妮卡这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明白了什么,有点尴尬的说道。
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安格尼斯可是萨鲁多城上流社会里有名的花花公子,情妇成群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反正这样的贵族多的是,大部分人也都习以为常,并不会在乎太多。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而且对方还是个贵族!
也许他应该去和罗宾好好谈谈了。
那人的心里掀起了风暴,忍不住以手扶额。
“感谢您的理解。”芬妮卡好似真的是个为爱而悲春伤秋的贵族小姐,姿态柔弱的说道。
搞定!
芬妮卡心里暗爽,一点都没有迫害了安格尼斯风评的愧疚感。
用这种没有谎言又意义不明的暧昧语气和肢体的动作,去叙述去引导别人脑补出自己想要的结果的手段,正是芬妮卡的拿手绝活。
但首要条件,还得要对方是个“聪明人”才行,幸好不是又一个“傻子”……
想到这里,芬妮卡不由自主的回头瞥了眼背后乖乖巧巧的小孩,而后有些气闷的转了回去。
啊,是啊。
如果对方是个傻小孩,那么她说再多暧昧不清的话对方也听不懂,在肢体上透露再多的暗示对方也看不见,天真单纯的让人咬牙切齿!
虽然她不讨厌就是了。
这个小插曲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三人各干各事,直到任务完成后愉快的分道扬镳——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
——全都被一个意外的未知情报给毁掉了!
“伍、伍德先生!?”
解除了危险警报后,纲吉从芬妮卡身后走出来,随即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男人。
“纲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棕红色络腮胡的大汉也掩不住惊讶,正是白日在医疗部队据点遇见的伍德。
——纲吉和这个男人认识!
芬妮卡的瞳孔颤了颤。
而且,伍德?
以准男爵的地位登上城防部队总负责人位置的伍德!
女孩为这措手不及的完全打乱了自己计划的意外而有些怔愣。
怎么办?
她该庆幸因为察觉到了不对,才没有把之前决定好的谎话说出来吗?
别人也就算了,跟安格尼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伍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货的德行,他根本就对自己的女儿漠不关心,怎么可能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女儿们来做。
但这又顶个球用!
芬妮卡气得想要口吐芬芳,纲吉一暴露不就什么都暴露了吗,她之前费了那么多口舌到底是为了啥!!
没办法了。
女孩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情绪,既然纲吉和伍德认识就让纲吉去解释吧,以她所知的伍德的性格只要他们“理由正当”说不准会睁只眼闭只眼。
而且纲吉拥有她所没有的存粹,他说出的话应该会比她这个有前科的家伙更有可信度。
这样想着,女孩悄悄的往旁边挪动了几步,将小孩完全暴露在了伍德的视野里。
这一下伍德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下纲吉的着装,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个,你的这身打扮是……?”
“哎?”纲吉愣了愣,下意识低头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就撞进了他的眼底,使得小孩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呜啊啊啊啊啊——
这是此时纲吉的大脑里,回荡着的唯一的声音。
被看到了,他被看到了!他居然被认识的人看到了这么丢脸的样子!!
“因、因为……那是因为……”小孩使劲的摆手,样子看起来快要哭了。
伍德见状,善解人意的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理解的,只要没有妨碍到其他人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才不是那样的啊!”
伍德对小孩反驳的话语一笑置之,他缓步走近也注意到了他们翻出来的资料,几个引人注目的关键字映入眼底,他微微皱眉问道:“武器走向?虽然先前已经问过了一次,但是我想我现在有权再问一次吧,你们找这个是做什么?”
伍德的表情是自两人认识后前所未有的严肃,身为一个部队的总负责人他需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算对象是个孩子他也不能通融。
他的态度及问题也令纲吉稍稍冷静下来了,他悄悄的瞄向了旁边的芬妮卡,却看见了女孩对他暗暗比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交给你了”这四个字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纲吉:“……”
纲吉缓缓吐出口气,缓和了一下心中紊乱的情绪后坦然看向伍德说道:“伍德先生,请听我解释,我们会这样做是因为——”
彭!
资料室的大门被粗暴的踹开,门板与墙壁暴力接触,这声在安静的资料室里更显得震耳的巨响打断了纲吉的话语,同时也把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手持□□身着铠甲的士兵们鱼贯而入迅速将他们团团包围,并极具攻击姿态的将锋利的刀刃指向了他们。
这等异状让伍德下意识的将两个孩子护到了身后,他的视线扫视着周围,内心估量着双方的武力差距以及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
他认得这些士兵们身上的铠甲制服,这些人是他们脚下的这片领土的主人的亲兵!
“放弃抵抗吧。”
有人自这些亲兵后走进了资料室,他身姿笔挺,平整的燕尾服上没有一丝褶皱,鼻梁上眼镜是奇怪的菱形,其上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冷漠的眼神,冷漠的态度,格里坦伯爵的管家马内特先生发出这样的宣告。
伍德怔怔的注视着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连身上绷紧的随时会进行反击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他已经失去反抗的念头了。
……什么,情况?
这一连串的意外已经让纲吉的大脑被冲击得有些运转不过来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啊啊,看来是被人坑了啊。
纲吉肩膀上的利姆露微微摇摇头。
不过这个情况的出现,会不会……他看向纲吉旁边的女孩,却见她在怔愣了一瞬间后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了些弧度。
但芬妮卡好像也明白现在笑出来会很奇怪,所以在努力压制着脸上的笑意,但这却令她的那丝微笑显得诡异。
哈……哈哈……
安格尼斯.罗宾——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啧啧啧,运气真差,没想到居然正好撞上了啊~
但是,没关系。
她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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