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冬天那声清透的小嗓儿一下子在林语栀的心里扎了根。林语栀看不清那人的具体样貌,只是觉得冬季的阳光照在那人身上就像舞台上被聚光灯汇集的人儿一样熠熠生辉。她不知觉的喃喃了一句“角儿”。
张云雷猴急的从室外跑回屋子的时候,只觉得脚还没有站稳就被人扯走了,把他扯到了一个瘦高瘦高的老人面前,那老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神还是很好的。自己的师父对这个老人也是一脸的尊重,尊称他为“林老”。张云雷不认识这个老人,但也是随着师父准备乖乖的叫一声“林老”,可是音儿还没发出,就被老人拽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面前。
老人着急的言“栀娘,你刚才看见的可是他,你刚才唤的可是他?”
被称为栀娘的女孩,随着声音缓缓的抬起头,那没有焦距的眼神在看到张云雷时也是明亮了一下,然后再次喃喃的到“角儿”。林语栀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还是可以听的清晰的。屋子沉寂了几秒,随后老人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是角儿,是角儿。栀娘看好的人自然是角儿。郭班主厉害,这教出的徒儿也是顶顶好的。”郭老师连称不敢。
这林老算是当今曲艺界的泰斗人物了吧。正紧算起应该是梅先生徒孙辈的。因着拜师早,也受过梅先生的指导。在天津的时候与王惠的师父是邻居,因着对京韵大鼓的共同热爱,两人走的极近。这王惠又是其师父得意门生,一来二往的王惠对林老的尊重与熟悉不亚于对自己师父的。后开王惠准备放弃一切来北京的时候,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时。林老确是少数支持她的人。
林老当时对她说“惠儿啊,你这天赋这功底到哪里了都不会被埋没的,不过是从头再来耽误两年罢了,早两年、晚两年你都是角儿,不过有些人若是耽误了两年,就遥遥相望无期了啊。”
午饭过后,林老与郭老师一起天南海北的谈论着。除了张云雷剩下的泼猴都撒欢的去院子里玩了。张云雷撇撇嘴,认命的找收音机准备学习《照花台》,师父今天下午要和林老一起聊天,没空管他,不过还是给他留了任务,说好了明天要考他的。想想严厉的师父,他还是没胆量偷玩的。张小辫儿同学一边找着老式录音机,一边啊偷偷打量这个被叫做栀娘的小姑娘,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自从上午叫过一声“角儿”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林老给她夹了什么,便吃什么。她和林老似乎有自己的沟通方式,他人不懂。吃过饭后,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看着远方,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里。其实张云雷在这院子里算是淘气的,跟泼猴似的,除了师父谁也管不住他。不过平时遇见的都是一帮一样的泥小子,偶然碰到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到是不知怎么开口,便索性不开口了。
张云雷听了一遍后,刚刚跟学了一句“一呀嘛更儿里呀”就被一阵嘈杂且急促的板儿声打断了。张云雷看向声源处,只看见林语栀拿着板儿神色有些着急的乱打。张云雷有些窝火,心里想着:这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吧,要顽去院里啊。但是因着是客人,还是女孩不好发火,只得重新唱一次。不过收到的效果还是一样的,姑娘的板儿声依旧打断了他。
张小爷很不高兴,终是忍不住爆发了 “你要是想顽闹去别处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怪烦人的。院子里闹的人多,去去去,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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