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初微怔, 继而眼里亮起微弱的光芒,因为她似乎还是关心自己的。唇角弯了弯,“没事, 不小心划到的。”
周栖玥下意识就想责问他怎么个不小心法能把手划到, 在一起这么久做过无数次饭都没见他把手伤过一个小口子,想到昨晚, 眼神闪了闪,可能真是刺激到他了。
就算是陪伴过自己一段时间的猫猫狗狗受伤了都会难过一下, 何况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对她百般照顾过的人。
但周栖玥知道不能再对他有一丁点的示好,不然给他希望,就要他知道自己就是这么无情的一个坏女人,不值得他爱。
周栖玥敛了眸,冷淡道:“早餐我拿到了, 你先走吧, 以后不用再给我送早餐了。其实挺烦的,我早上就想多睡一会儿,你总是老早把我吵起来,我早就不想忍了。”
赵十初脸色白了白, “你之前没说过……”
“我怎么没说过?只是没有强烈地表达过罢了,我烦你每天一大早叫我起床,烦你管我吃不吃辣吃不吃冷, 烦你每天一放学就来找我,好像除了上课之外我其他的时间都必须是你的,我烦的事儿可多了。”周栖玥抬眼直视他, 眼神冷漠,“但我之前喜欢你,可以忍可以装,我现在不喜欢了,明白吗?”
赵十初抿唇沉默了片刻,忽而短促地笑了一下,语气依旧温柔:“明白,我以后不干涉你那么多了,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你想睡懒觉我就不吵你,你想跟跟朋友逛街吃饭或是做你想做的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打扰你,好不好?”
周栖玥眼睛一亮:“你这是同意分手了?”
赵十初被她这表情刺痛,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强作镇定自然:“没有,你不喜欢,我就改。”
周栖玥:“……”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想再多话准备关门。
她的动作太快,赵十初猝不及防,在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伸手挡了一下,正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
周栖玥看到那纱布迅速被血迹渲染,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松了手对他轻吼:“你拿手挡什么门啊?!还有什么话说不完吗?!”
赵十初睫毛无措地颤了颤,迅速将手背在身后,“你不去学校吗?”
“不去。”
“那我中午给你带饭回来。”
周栖玥不耐道:“不用啊,我可以点外卖可以出去吃。你别装作听不懂我的话赵十初,就算你现在不同意分手,我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这次更加不犹豫地甩上门,让赵十初拦都没有机会拦。
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赵十初终于连最后一丝强笑都维持不住,满眼灰败落寞。手掌还在流血,纱布已经被浸红,他不自觉地攥紧拳,直到有鲜血从指缝溢出滴落在地上,赵十初才像是感知到一点疼痛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低头看了眼手掌,瞥到地上的血迹,顿了顿,蹲下身用衣袖擦干净了那痕迹,站起身,看了一眼衣袖上的污秽,眼里闪过一丝厌弃。又望了望将两人隔绝的那扇大门,赵十初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自己家。
周栖玥坐在餐桌前,双手捧着脸望着那早餐已经叹了好几声气了。
以前她渣别人,其实那些男人多多少少都犯过一些错,有触到她的一些不喜的地方。所以渣起他们也没什么愧疚感。
但赵十初,作为男朋友,真的挑不出他的一丝错处。他真的是可以满足所有女孩子幻想的恋爱对象,硬要挑出什么毛病,那大概就是他随着越来越爱也就变得越来越敏感,不过这点儿毛病在周栖玥提出来之后他也改了不少。
所以要渣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彻底狠下心。
而且,他也太容易让人生出心疼的情绪。
刚刚关门被他挡住的时候,周栖玥都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她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也就看得出赵十初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挡。
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很疼吧,可那傻子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还在惶惑无措地担心她生气。
心头一阵无力又罪恶。她算是明白了原剧情里赵十初为什么会被伤成那样,他根本不懂如何潇洒的放下。
明明该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自己几次三番说了那么伤人刺耳的话,他却还是那么卑微的姿态。
周栖玥想着想着,就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来。上天给了他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他的起点就已经是多少人穷其一生都到达不了的终点,他的人生本应该是无限的发光发热,怎么就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能因为区区情爱就堕落了呢!
她自认为自己也没有多优秀迷人到能让他这样的男人爱到那么深沉的地步,那原本让他堕落的周姓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总归来说,赵十初可能并非是多么深爱那周姓女子,他可能命中就注定要有这么一个情劫,换谁都一样吧。
想到这,周栖玥撇撇嘴,忽视心里那丝莫名的酸涩,让自己硬起心肠来。
他赵十初也不是因为她是周栖玥而多深爱她,只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就是这样而已,所以她不用愧疚不用心疼。
她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是为了救赎他。
这样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周栖玥心情缓和了些,打开饭盒大口吃掉赵十初给她的早餐。
别的不说,赵十初的手艺还是让她很心水的,哪怕是早餐也是那么用心。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他做的饭了,这早餐,也许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吃到的手艺了。
另一边,赵十初坐在书房里,已经换了身衣服,手上也重新包扎了一遍。
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当看到周栖玥开始吃早餐时,表情才微微松动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她刚才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好歹最后还是吃了自己送去的早餐,他还以为刚才她那样的态度,那早餐拿回去她也定然不会吃了。
赵十初抬起手抚上屏幕中周栖玥吃东西一鼓一鼓的脸,神情隐忍而眷恋,看,她就会气人,其实不可能完全不喜欢自己的是不是,至少,也该是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的。
仿佛即将枯竭的树木又得到了一滴露水的浇灌,挣扎着育出新苗,赵十初本来灰败空洞的心脏好像又注入了一丝力量。
唇角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看到周栖玥吃完了早餐,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了半杯,然后去了洗手间,过了会儿打着呵欠出来,又回到卧室。
看着她踢掉拖鞋爬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睡觉时的脸庞甜美无害,一点儿也没有像昨晚像今早一样能刺伤他的表情,这样多好,一直这样乖巧多好。
赵十初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偷窥别人睡觉是多么不礼貌的事情,眼神闪了闪,耳尖微红,稍稍站起身子撑着桌沿隔着屏幕吻了一下周栖玥的额头,然后退出了书房。
拿起刚刚已经响了很多次的手机,淡淡扫了一眼,随手回拨过去。
“教授,有什么事吗?”
“怎么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杨教授先是嘟囔着数落了一句,然后问,“今天怎么没来实验室?”
“今天有点事情,可能来不了了,抱歉,忘了提前请假。”
杨教授默了默,一时没反应过来,带了赵十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要请假,“行吧。”
挂断电话,赵十初拿了一本书在沙发坐下,看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
过了半小时左右,他又进了书房,看到周栖玥还睡得香甜,那心烦意乱的情绪稍稍平缓下去。
良久,轻叹一声,又在书桌前坐下。
没礼貌就没礼貌吧,能看到她就好,看不到她,心里就万分煎熬。
至少这样,赵十初能看得进去书了。
耳朵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周栖玥的呼吸声,翻身的声音,混合着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他心内有了片刻的安宁。
没注意到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周栖玥伸懒腰的嘤咛声,翻书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眼时间,轻扯了下唇角,该做午饭了。
周栖玥借着对赵十初的气给自己找理由请了个假,睡了一个并不是很安稳的回笼觉,被梦吓醒了。
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神,方才梦中那赵十初阴暗狰狞的脸才缓缓消散。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居然梦到赵十初将她锁了起来,手脚都被绑住,房间里暗无天日,赵十初每天准时来给她喂饭,一见到他她就怒目而视口吐芬芳,赵十初一直都是那副温和清淡的模样。
“你这个神经病,活该你爱情不顺,活该你受伤,你就是一个疯子,谁特么敢爱你啊?你以为绑住我我就是你的了吗?做梦!!”梦里的周栖玥愤恨地瞪着他怒吼。
赵十初给她夹菜的动作一顿,将碗筷放到一旁,蓦地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偏执阴郁,凉凉地扯了下唇,一字一句在她唇边呢喃:“我是疯子?不也是你逼出来的吗?嗯?栖玥,你若是不逼我多好,谁又想当一个疯子呢,你说对吗?”
梦里的她浑身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总归那种感觉太诡异,她现在还有些背脊发凉。
猛地甩甩头,心下暗骂一声,她是越活越善良了怎么的,就因为对赵十初生出了那么一点于心不忍的情绪,就要在梦里给她报复回来吗?!
这个梦实在太鬼畜了,周栖玥必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不去回想。
中午,周栖玥窝在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等外卖,门铃响了,她将手机扔在一边,穿上拖鞋去开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来人,到嘴边的谢谢咽了回去,眉心轻拧,“你怎么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帮我戳戳预收叭宝贝们!!————《反派今天黑化了吗》
莫名穿成书里从小欺压反派最后被反派终结的邻居不说,姜乐渝不但不能远离反派求保狗命,还背上一个要为反派争取戏份使他晚些领盒饭的任务?!!
好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没有挣扎的余地那就坦然接受吧。只是为什么这个反派比起原书更加没有求生欲?!
喻之淮被人欺负,她主动帮忙制住别人让他揍他却不揍。
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她让他杀过去勇敢追爱,他却宁愿在家做排骨。
被人冷嘲热讽之后也只是施施然一笑毫不在意。
有天姜乐渝随口说了一句化学系的祁学长好帅好想拥有,喻之淮身型一顿,缓缓转头笑得十分温柔:再说一遍?
后来姜乐渝跟祁学长表白的时候,喻之淮站在不远处挂着温柔浅笑,眼底却是一片阴霾,冲她轻轻招招手:“小鱼儿,过来。”
那之后她才知道,喻之淮的根本不是什么佛系反派,他的肠子从来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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