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高贵的变种噬元兽, 过去的X年中——女人的年龄是秘密, 女猫当然也一样——布偶猫团团过的都是公主般的生活。
最开始团团跟那个傻乎乎的雄性两脚兽最亲热, 她很喜欢这只两脚兽,就到处跑过去找他玩。两脚兽喜欢把自己闷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 用一些颜色很鲜亮,但闻起来有点奇怪的像水又不是水的东西在白色的平面上留下各种痕迹。
团团是一只机智的猫咪,她很快认定两脚兽这是在规划自己的领地, 于是团团很愤怒,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怎么能让你来标记领地呢?
团团当机立断, 扑过去四爪猛蘸那些颜色很鲜亮的——她认为应该是标记用的试剂,踩着高贵优雅的猫步在两脚兽标记过的白色画布, 还有两脚兽身上, 还有阴暗小房间的地面上趾高气扬地走了一圈。
那天吴徵差点抓狂。
后来, 雄性两脚兽搬走了, 换成一个短毛雌性两脚兽照顾团团, 最开始团团对这种突然的变化很愤怒, 她认为这是对她魅力的一种蔑视。
于是团团每次看到这只雌性两脚兽, 就疯狂冲她抖毛以示威慑,雌性两脚兽一边惊天动地打喷嚏,一边伸手过来撸团团。
直到团团感觉雌性两脚兽撸自己还蛮舒服的,她终于决定,逝去的两脚兽就随他去吧, 现在高贵的本团已经有了新的铲屎官。
另外那只雄性两脚兽跟团团关系比较淡漠,主要是这个两脚兽和团团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他经常带着陌生的雌性两脚兽和两脚兽幼崽出现,两脚兽幼崽喜欢揪团团亮丽的毛毛,团团不喜欢。
另外两只大龄两脚兽跟团团的交集就更少了,但是从那些冻干、猫罐头、猫饭和零食的来源来看,团团敏锐地察觉,两只大龄两脚兽其实是两脚兽群体中的头领。人为财死,喵为食亡,团团不介意为了优质的猫饭出卖一下自己的色/相。
总而言之,这些年来,团团都过着“天大地大,本喵最大”的优越生活。
对此,团团认为原因是自己是整个族群中最小(也最美,这个更重要)的崽,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两脚兽们的供奉。
可这些优越感都在大龄雌性两脚兽喊这只陌生两脚兽坐到身边的时候荡然无存。
——族群里新来的崽!
——而且也很美!
1+1=2,所以团公主要失宠了!
在直线逻辑的趋势下,公主团跳上凳子,愤怒地盯着“四宝”,希望这只两脚兽能够感受到自己女王的威压,乖乖收拾东西走人。
——
江珩哭笑不得地看着团团,心想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猫争宠。
但不得不承认,团公主确实很漂亮,漂亮到他都想伸手去撸一撸。
于是本来打算要让吴徵把团团抱走的江珩,自己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团团的后背。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得到了升华,这是怎样一种柔软厚实又蓬松的手感,如同抱着一块巨大的蛋糕,或者一只超舒服的靠垫,江珩无法抵抗猫的诱惑,忍不住又胡噜了两下猫毛。
只见小猫咪起先瞪着眼睛,发出有点威胁的哼哼声,就在江珩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收手时,它忽然又一个翻身,露出肚皮,接着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江珩:“???”
虽然一脸懵,他还是配合地继续给团团抓痒,顺便把团团抱起来,自己坐在了属于四宝的位置上。
被挠的舒舒服服的团团斜着猫眼看了眼,虽然两脚兽鸠占鹊巢,但看在他挠痒很舒服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
晚餐正式开始,过来之前,江珩其实做好了像之前参加各种商务宴请一样回答各种问题甚至发言的准备,但实际情况是这顿饭吃的很轻松,唯一的问题就是每当江珩下意识去看吴徵时,就会发现吴律眼神像光剑一样瞪着他。
江珩:“……”好吧好吧,我乖乖当四宝。
吴妈对江珩的喜爱溢于言表,一直抓着他问来问去,从身高体重问到诗词歌赋,唯独没问家里的情况,江珩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早就对他的个人状况了如指掌。
江珩觉得这很正常,吴家如果逮谁都对谁这么好的话,早就被人骗的裤子都不剩了,他们对他展现出足够的热情,肯定也是因为已经对他的情况足够了解。被调查虽然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但是可以理解。
吴妈一直热情地给江珩夹菜,这种行为很是暖心。她先是夹了两块排骨到江珩碗里:“来,你一定得吃点这个排骨!做的可好吃了!”
江珩:“……好的,谢谢阿姨。”但是阿姨您这么说就有点夸张了。
吴妈笑逐颜开,又夹了炸藕盒到江珩盘子里:“尝尝这个藕盒!炸得特别到位!外面都买不到的好吃!”
江珩艰难地点点头:“好的阿姨。”我能理解您希望我多吃点但是也不用这么吹厨子的手艺啦。
最后吴妈又给江珩盛了一碗丝瓜汤:“喝这个!特别鲜!一看厨子手艺就特别好!”
江珩:“……”阿姨,您是真忘了这厨子就是我么。
吴徵笑得差点掉到桌子底下去,隋意阿姨终于意识到她当着厨子的面吹了半天厨子,还是吹破大天不着边际的那种,她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吴所卫!你来说!我们小江做的菜怎么样!”
吴爸每次被cue都在救火现场,吓得差点把勺掉了:“好!特别好!一级棒!”
说着还坚定地竖起拇指。
吴妈得到了吴所卫先生的大力支持,立刻理直气壮地看向江珩:“你看,小江,你做的饭真就有这么好吃哦!”
江珩只能点点头,对对对,是是是,我做的饭真有这么好吃。
吴悠不服气:“妈,为什么你从来不会这样夸奖我,难道我做的菜就不好吃吗?”
“是真的不好吃。”吴妈吴爸吴徵吴律异口同声地回答。
吴悠:“……”
在吴悠“我要离家出走”的悲愤喊声中,吴律不由分说拽住她胳膊把她按回座位,还不忘给江珩丢回一个“你看你这个红颜祸水”的眼神。
江珩不敢说话,专注吃自己面前的藕盒。
这顿饭吃的欢声笑语,鸡飞狗跳。但谁都明白,既然把江珩叫到家里,而且还是第一次,不可能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顿饭。
饭后,吴徵就被吴妈叫到了小书房,江珩立刻自告奋勇去洗碗,因为如果不洗碗的话,他就得坐在吴律和吴爸身边看电视,这个场面简直无法想象。
——
“妈。”吴徵忸忸捏捏地叫了一声,在吴妈身边坐下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用我说?你看不出来吗?”吴妈笑盈盈地反问。
“我看着是觉得你挺喜欢他的,但是还得你自己说嘛。”吴徵摇摇老妈胳膊。
“我当然喜欢啦,可爱的小男孩谁不喜欢嘛。”吴妈笑得更开心了,“我巴不得他是我亲儿子呢。”
“……”吴徵听到这话,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爽?
“也是,毕竟都是你的‘四宝’了。”吴徵偏开头说。
吴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吴徵在妈妈面前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居然越想还越委屈,“我当然知道江哥很好了,可是你也太喜欢他了吧,四宝就四宝,还让他坐在你边上,那位置以前都是我坐的。”
吴妈开始听得一脸茫然,可听到后面居然开始笑,眼睛弯弯的,好似月牙儿。
“徵徵吃醋啦?”老妈问。老妈一直喜欢逗她这三个活宝,现在她用的就是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可她越是这种语气,吴徵越气愤。
“还不许生气嘛。”吴徵气鼓鼓地说,“你吃饭的时候光跟他说话,一直夸他,虽然江哥是很好吧,但是但是……你也夸一下我嘛。”
老妈开始笑,越笑越开心,吴徵气成河豚,老妈这才说:“妈是挺欣赏小江的,一个人走到这步不容易,最关键是还能保持本心。但是你觉得,以你亲爱的母亲大人这高瞻远瞩的目光与广阔的胸襟,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对他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吗?”
吴徵愣了愣:“那是为什么?”
吴妈亲昵地拉了吴徵的手,把他拉得离自己近一点:“我是想着他是那种知道感恩的孩子,对他好一点,他相应的也就会对你好一点。万一以后哪天你们吵架了,他想起你老妈我那温柔慈爱的形象,立马就颠颠跑过来找你道歉了,你说呢?”
“我们才不会吵架呢。”吴徵别别扭扭地说。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秀恩爱,而是想说他明白了老妈的好意。但是子女常常是这样,明明对父母感情很深,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好在吴妈是一个很随意而且也很机灵的人,不用说她也很相信自己宝贝对自己的爱。吴妈从随身的小包里又拿出一个跟刚才给江珩的同款盒子,递到吴徵手里:“拿着这个,给你的新年礼物,跟小江是一对的。”
吴徵在妈妈面前当然不会像江珩那么讲究,他顿时高兴起来,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手表。
“跟你说什么系列你也听不懂,我就不费那个力气了。”老妈嫌弃地看了吴徵一眼,“给小江也买了一块,说是情侣款,但两个都是男款,其实就是一样的,区别就在这里。”
老妈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翻过来,只见表盘反面刻着一个花体的字母“W”,不用想也知道,江珩那块肯定刻着“J”了。
“谢谢妈。”吴徵说着,小心翼翼把表收起来。
“你这谈个恋爱怎么还把自己谈客气了。”老妈揉了揉吴徵头发,“对了,徵徵,有个事儿妈能偷偷跟你八卦一下吗?”
“您说。”吴徵立刻说。
“你是在‘这里’,”老妈拿手指比了个“上面”的动作,顿了顿,又拿手指比了个“下面”的动作,“还是在‘这里’?”
吴徵:啥?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妈在说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吴徵嘴巴张成了“O”型。
这确实有点太八卦了吧!
老妈一脸委屈地说:“主要是我们跟你哥争好久了都没定论,我和你姐都觉得你应该在下面比较合适,他死活不服,觉得你必须在上面,还说什么‘吴家的男人不能屈居人下’。”
吴徵:“…………”
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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