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难忘的一夜

    “好吧。”吴徵说, “看在你失恋的份上, 你想去哪儿喝酒?”

    毛二果立刻报了一家酒吧的名字:“我在这里等你哦!”

    吴徵有点头大, 他真的不想去酒吧。

    但毕竟毛二果失恋了,而且他说话时舌头有点大, 听得出半醉不醉的,吴徵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呆在那。

    而且这家酒吧他被毛二果拽去过,不是夜店风那一种, 勉勉强强可以接受。

    “那我和江哥现在过去。”吴徵说, “你悠着点喝,别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只能从地缝里抠你了。”

    “好的,那你愿意陪我一起去MIX寻觅爱情吗?”毛二果问。

    吴徵瞬间勾起上次被毛二果抓去夜店的恐怖回忆。

    “不可能。”吴徵斩钉截铁。

    “可我失恋了诶。”毛二果可怜巴巴地说。

    “你是一个每年至少失恋三次的人。”吴徵说, “我去酒吧陪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毛二果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那好吧, 我在酒吧等你哦。”

    挂了电话, 吴徵扶了扶额, 毛二果这个人说他是恋爱脑吧, 也不是, 他从来不会对哪个姑娘用情太深。

    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要不停念叨着某个姑娘的名字, 比如上次的袖袖,吴徵本来以为袖袖那么单纯安静的类型,毛二果遇到她应该会收心,没想到还是黄了,居然还是被甩。

    放在平常吴徵真是不想去找毛二果, 因为这个人一失恋就喝高,一喝高就哭天抢地,搂着吴徵腰唱小白菜啊地里黄。

    但刚吃过江珩炸的爱心蒜香小排骨,吴徵心情比平时要好,心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辉,不介意普照一下失恋的二货少年。

    ——

    酒吧坐落在帝都有名的夜店一条街上,但相比其他夜店,这家酒吧看起来更怀旧一点,有十几年前比较流行的音乐酒吧的味道。

    毛二果坐在酒吧角落的小桌,桌上摆着一瓶酒,脚底下摆着一溜空酒瓶。

    吴徵一马当先走过去时,毛二果抬头看了他一眼,鸡蛋大的两个黑眼圈吓得吴徵脚步都停了停。

    “你怎么样?”吴徵关切地问道。

    “我的心很痛,但眼泪都流在心里。”毛二果幽幽地说,“真没想到,终究我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吴徵:“……”

    毛二果此人,平时是一个纨绔子弟形象,但一旦喝多酒,要醉不醉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青春伤痛文学青年。

    吴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突然遭受文青攻击,感觉还是很复杂。

    江珩就不一样了,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毛二果这一面,忍笑忍的快抽过去。

    眼看毛二果要发布爱情感悟2.0,吴徵赶紧在他指的座位上坐下,示意文青毛二果进入下一环节:“讲讲你的故事吧。”

    毛二果沧桑地看了吴徵一眼:“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吴徵:……我没有,你别讲了。

    当然,这只能是吴徵的内心戏。

    现实中,吴徵面带着微笑,给忧伤少年毛二果倒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毛二果低头,细细品了一口他刚才已经喝了好多瓶的酒,忧伤地叹了口气。

    江珩觉得自己还没有熟到可以听毛二果恋爱小故事的地步,自觉站起身出去遛弯。

    江珩离开以后,角落里就剩下毛二果和吴徵两个人,恰好这时驻唱歌手唱起了一首布鲁斯风的歌曲,吴徵给毛二果点了盘薯条,他吃了点东西之后看起来总算正常了点:“把你叫出来其实挺打扰的吧,真是对不起。”

    “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说什么对不起啊。”吴徵说,“帮我把桌宠升一下级就行了,我想要个动态的。”

    毛二果:“……”

    “开玩笑的。”吴徵看毛二果脸色不妙,赶紧补充,“好了,你跟袖袖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发朋友圈秀恩爱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毛二果唉声叹气,“我以为她是我的真命天女,愿意为她收心,结果人家只是把我当成个ATM,从一开始来我工作室实习,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吴徵怔住了,手里的酒都忘了喝:“冲着你的钱?”

    “对。”毛二果说,“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到我的名声,估计本来也是常在夜店混的,扮成个清纯小姑娘来找我,先是跟我要这个要那个,要的差不多了,就甜甜蜜蜜地说宝贝要不直接给我发红包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嘛,见色忘义,她要红包我当然就给了。”

    吴徵开始怀疑人生,还有这种圈套?

    “那你最后给了她多少钱?”吴徵问。

    毛二果又喝了杯酒,被辣的皱起眉头,比了个数字二。

    “两万?”吴徵问。

    “你这是富二代的格局么!”毛二果一拍桌子,左右的人都看神经病似的看过来。

    吴徵赶紧安抚醉酒炸毛的毛二果,哄了一会儿毛二果才说:“倒也不是特别多,就二十个。”

    “二十万啊?”吴徵下巴咔的一声掉了。

    对富二代吴徵来说二十万确实不算钱,但对于工薪阶层吴徵来说,前段时间买完车之后,二十万差不多是他仅有的全部积蓄了。

    毛二果点点头,看得出这件事对他打击特别大,原本毛二果就算失恋,也是意气风发,这次虽然中二,但看得出,还是真有些伤心了。

    “要不要报警啊?”吴徵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有困难找警察蜀黍这一层了。那可是二十万啊!

    “报什么警啊,人又没偷没抢,钱都是我自愿给的,就当是我还之前那些年的情债。”毛二果叹了口气,“二十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我就是难受她骗我感情,你明白么?”

    吴徵勉勉强强点头,心想二十万还是很多的,够买我一辆车了。殊不知元旦妈妈送他和江珩那对表,表带都不止二十万。

    “徵少,你以后谈恋爱也小心点,但凡知道你身家,说不准是冲着你钱还是冲着你人来的。”毛二果又语重心长地对吴徵说,“到时候把你吃干抹净卷着你的钱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吴徵想说江哥不会的,又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好像在找揍,默默闭麦。

    “哎,我干脆削发为僧,了断尘缘算了。”毛二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仿佛它已经变成了一颗光头。

    吴徵吓得一激灵,毛二果爸妈他可都认识,这要是毛二果出家了,他爸妈还不把吴徵耳朵都念出茧子。

    “使不得使不得。”吴徵连连摆手,心想可怜的二果,过去那些年春风得意,现在却被社会一顿毒打,晕头转向了都。

    “哎,我也觉得出家不合适,要不我跟你学习一下,搞基去算了。”毛二果说,“你男朋友有没有兄弟介绍给我一下?或者你什么时候玩腻想分手了,把他微信推给我?”

    吴徵:“……”

    社会啊,请你毒打眼前这个人再狠一点吧。

    ——

    不过毛二果这个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喝的酒越来越多,酒吧的音乐也应景的越来越伤感,毛二果神情看起来越来越凄楚,和刚才那种强拗的忧伤范儿不一样,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他是真的心碎。

    又一瓶酒下去,毛二果开始正统失恋男人的烂醉如泥加哇哇大哭环节,泪眼婆娑地抓着吴徵胳膊摇晃:“她为什么不要我!她凭什么欺骗我!”

    吴徵没法回答,只能安抚地拍拍毛二果肩膀。

    驻唱歌手心领神会地唱起一首《忘情水》。

    毛二果趴在桌上哭的像个二十七岁饱受情伤的孩子。

    后来,毛二果哭累了也喝不动了,吴徵打电话叫江珩回来,江珩一进酒吧门,就看见他因为实在太闲满街乱晃,左手右手提满了东西,吴徵发现是各种街边摊的小吃,不知道怎么还混进去了两个毛线织的豌豆射手。

    “太无聊了。”江珩面对吴徵震惊的目光无辜地说,把两个塑料袋往桌上一放,观察着已经瘫在桌面上的毛二果,“这是喝趴了?”

    吴徵点点头:“你说咱们是找个酒店把他扔过去,还是把他带回家?”

    其实这么问吴徵心里是有小九九的,他肯定想带毛二果回家,因为是他好朋友,可是既然和江珩一起住,就必须要考虑江珩的看法。

    这就是心机BOY吴徵在给所长推送设计方案时的基本操作:推一个自己想要的和一个所长肯定不想要的。

    江珩自己喝多过酒,一定知道一个人喝醉了被丢在酒店有多难受,那么就会答应自己带毛二果回家……

    “找个酒店把他一扔多省事。”江珩说。

    吴徵:“???”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剧本!他不敢相信江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下一秒江珩已经满脸嘚瑟的看着他,晃来晃去地仿佛在说,诓我,你有点年轻哦。

    “……”吴徵认命地重新说了一遍,“江哥,我们今晚带他回家好不好。”

    江珩这才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开车过来,所以只能叫网约车回去。但这个时间刚好是酒吧街的男男女女都准备回家的时刻,网约车加了几十块钱,还是排队二三十个人,只能苦哈哈地在街边等。

    毛二果醉得脚软,左手挂着江珩,右手挂着吴徵,好在冷风一吹他变得很安静,当成人形麻袋挂件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等了四十多分钟,总算有车接单,三个人已经快冻成连体雕像,上车之后一顿搓手呵气。在车上毛二果开始睡觉,拐着弯的打呼噜,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偷着乐。

    回家之后,毛二果更是醉成了一摊泥,这么看他酒品还是蛮不错的,不吵不闹。

    江珩和吴徵合计了一下,怕他半夜醒了有什么事,就把行军床拽到了主卧室,然后把毛二果搬上来,江珩去热牛奶给毛二果喝了一点。

    终于可以休息,吴徵长出了一口气,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身边还有个毛二果,也干不了什么。江珩关了灯,亲下吴徵的额头说:“晚安。”

    “晚安。”吴徵答应着闭上眼睛,很快他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江珩一直在拽他手。

    “江哥你干嘛……”吴徵嘟囔了一句,把手抽回来。

    接着又被江珩抓住。

    “你好烦哦。”吴徵念叨着,又抽,这次没抽回来,江珩抓得很紧。

    “二果还在呢你干嘛……”吴徵恼火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只见一张大脸俯视着他,四目相对,瞳孔还闪着幽光。

    吴徵:0-0

    “啊啊啊啊!!!!”吴徵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蹭的跳起来,整个人吓到炸毛。

    一旁的江珩瞬间被惊醒,坐起来的同时抄起放在床角的撬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怕我保护你!”

    罪魁祸首,黑暗中大脸的主人,终于睡醒但醉得更厉害了的毛二果无辜地看着吴徵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睡,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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