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十月。
阮昕住进医院，肚子发动后被送进了产房。
当天晚上顺产生出一个女儿，把季洋乐得找不到北，名字他早就想好了。
季意蕴。
希望她长大后做个温柔而又有才情的女孩。
高兴的准爸爸见到了宝宝，看着护士抱来的孩子，嘴边的笑容逐渐凝固，而后慢慢变得扭曲怪异。
小婴儿闭着眼，紫青色的，皱着脸，像个干瘪瘪的小黑猴，脸蛋长得还有点像外星人，后脑勺又长，简直丑出天际。
阮昕醒来后，看到季洋抑郁坐在一边，眼神忧伤，开口就来一句，“媳妇儿，完了。”
“完蛋了。”
“怎么了？”她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
“女儿太丑了，可怎么办？”他撑着额头，看着不远处那只干瘪的小猴子，满是忧愁，“男孩子丑点就丑点，女孩子的话...”
阮昕也看着女儿，她很瘦小，抱着都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她。
许是饿了，她“哇”一声就哭出来了，小小的脸蛋一下皱起来。
更丑了，像个小老头。
阮昕沉默一下，抬头看他，“你...你确定没抱错吗？”
他们长得不差啊。
这孩子怎么跟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就怕抱错，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可能抱错了，护士说不可能。”
季洋明显早就有这个想法，又继续盯着这个“丑小鸭”，企图从她皱着的这张脸上找到一丝两人的相似之处。
闻言，阮昕叹气。
只能认命。
接下来，他们请了个月嫂，帮助阮昕一起照顾小婴儿，季洋也会搭把手。
坐月子的时候，月嫂还安慰两人，“小婴儿都这样，等到张开就好了。”
阮昕没在意那么多，季洋却久久不能释怀。
怎么会好呢？
他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小婴儿！
等到一个月后，月嫂离开，请了个保姆，小婴儿笑起来还是满脸褶子。
一点都看不出来好看。
“唉。”季洋抱着女儿，小婴儿还在笑着，他轻声道，“爸爸会好好赚钱，你不要怕，没人会嫌弃你。”
小婴儿瞪着小短腿，把手伸在嘴里，小小的眼睛看着她，小眉头一拧，额头又是好几条皱纹。
“把你生得这么丑，爸爸妈妈也有责任，但是身体健康就好了，美和丑，都没有太大关系对不对？”季洋对着女儿自言自语，“宝宝，爸爸和妈妈还是一样爱你，还会更爱你。”
阮昕正在冲奶粉。
她倒没季洋那么焦虑，小孩子说不定长大就好了，越长大越好看。
回应他的是小婴儿的哭声，一边哭还一边挥手。
“把自己都丑哭了，你也很忧伤吧。”新手爸爸又陷入深深自责。
“她是饿了。”阮昕走过来，打断他，伸手从他怀里把小婴儿抱过来。
季洋坐在对面，看着一大一小，眼神带着忧郁。
“你别坐这里，看得我心烦。”阮昕侧着身子，不想看他，“天天念念叨叨，丑点就丑点了，你自己也说，健全就好，现在又嫌弃我生的女儿丑，烦不烦？”
“是我们生的。”季洋纠正她。
“不丑，一点都不丑，多可爱？一天比可爱。”阮昕看着干瘪的女儿，违心说着赞美的话。
可惜，季洋早就看出来了，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回房间。
让父母忧愁了一个月，小婴儿是从满月后开始有变化的。
食量大了些，身上长肉，脸上长肉。
慢慢的，笑起来也没皱纹了，长得白嫩了一些。
季洋无比惊喜，眼底都跟染光似的，每天必做的时间就是给他女儿拍照。
然后仔细观察与昨天有没有变化。
一个人能对着几张照片碎碎念念，跟个老太婆似的。
小婴儿在三个月的时候大变样，粉雕玉琢的，笑起来眉眼弯弯。
“太可爱了，爸爸亲一个。”季洋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抱起来，怎么看怎么可爱。
时不时对着正在做饭的阮昕笑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呢？”
季·女儿奴·洋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夸他女儿，炫他女儿。
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乖巧，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他曾多次跟阮昕说，“我的人生已经达到了高峰，不，顶峰！”
阮昕轻笑，看着他幼稚的行为，十分无语。
“女儿懂事啊，多乖巧。”季洋看着正在床上爬的小婴儿，对方已经八个多月了，圆溜溜的大萌眼，白白胖胖的，他目光温柔慈爱招了招手，“快，来爸爸这里。”
小婴儿很听话，从床尾爬过来，开裂开嘴笑，露出她新长的小萌牙，流着晶莹的口水。
这么听话，季洋身心舒畅。
可惜这种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笑容逐渐消退，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疼疼，别咬爸爸。”
“疼！！”
阮昕被他的惨叫声吓到了，一眼望去，小婴儿正埋着头，又咬了他一口。
“不要咬爸爸，脏。”她连忙过去，把他从女儿嘴中解救出来。
季洋抽纸擦了擦手上的口水，看着几个牙印，眼神特别严肃，“宝宝，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可以这样。”
“！@#￥￥...”小婴儿特别认真点头。
“听话就对了，爸爸抱。”他抱过去亲了一口，温柔抚摸着她的后背。
娇娇软软的小包子，柔了他的心。
还没感慨完，阮昕看到他面容又扭曲了，小婴儿已经趴在他的肩上，又咬了一口。
她正在长牙齿，有些牙痒，一口咬下去，还要连皮带肉扯起来，那个滋味，别提多酸爽。
看着季洋，阮昕莫名有点想笑。
尽管小婴儿这样，但是季·女儿奴·洋还是觉得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
长得这么可爱好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女孩子嘛，总会乖巧一些。
周岁过后，小婴儿已经慢慢学会走。
“真棒！”季洋高兴不已，又狠狠夸奖了他女儿。
小婴儿慢悠悠往前走，趁她的老父亲不注意，站起来勾到了爸爸桌上的笔记本。
我抓。
太重了抓不到。
我再抓。
季洋一转身，眼睁睁看着她女儿把他的笔记本推到地上。
“砰”的一声，还特别响，对方却一点都不害怕，努了努嘴看着他。
好像在告诉爸爸：我就是这么厉害！
电脑还打开着，直接就摔断了，老父亲心脏有些受不了，声音严厉了一些，“会打到你的。”
“啊！”她也叫了一声，瞪着眼，又来一句，“啊~！@￥#￥...”
敢骂我，我不服输！
季洋头疼。
安慰自己是意外。
女儿都是乖巧听话的，这一次不过是意外，是他没把电脑放好，女儿没受伤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一台笔记本而已，再买就是了。
他把电脑捡起来，刚放到桌上，一转头，瞳孔一下缩了，连忙阻止，“不要砸，会坏的。”
“宝宝乖一点。”
小婴儿肉嘟嘟手抓着手机，弯着头去看屏幕，屏幕还会亮，她裂开嘴笑。
在季洋的注视下，毫不留情往墙上砸去。
她要看看这个东西里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屏幕对着墙壁，直接碎了，季洋觉得浑身都有点不对劲，呼吸开始困难。
小婴儿还走过去，弯着身子盯着手机，见什么东西都没出来，还用胖乎乎的脚踩了一下，一脸嫌弃。
一点都不好玩。
她蹙着小眉头，往门外走，给爸爸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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