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微弱的风声从耳边穿过,带走微暖的温度,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隔一阵子就透过嶙峋的怪石传入耳中。
花星奴执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灯苗被风吹得摇摇欲熄,走在前方开路,她的另一只手被花月奴紧紧抓着。
“这条密道直通谷外,是我偶然发现的,连大小宫主可能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出谷后,就快跑吧,别回来。”花星奴呼吸急促,心跳比平日里快了许多,烛光照得她的脸明暗不定。
“那星奴你呢?”花月奴问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断不可能让花星奴一人承担。
“别管我了,我能自保的。”花星奴头也不回道,加快了脚步。
“星奴,不行,你也跑吧,有我们两个在,大宫主管不着你的。”花月奴紧了紧握住花星奴的那只手。星奴和她渴望了那么久的自由,这回终究可以实现了。
“不错,邀月宫主势必会来抓我和月奴。星奴姑娘,你可以趁此机会远走高飞。”江枫一路过来,都没有放开花月奴的手。
“你们放心吧,我会走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还要帮你们善善后。
“嗯。”花月奴放下心来,和江枫对视一眼,心里又酸涩又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欣喜向往,五味杂陈。
密道里又陷入寂静之中,只余下脚步踏在石地上的细碎声。
七拐八拐后,也不知走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变得朦胧模糊,只知道紧随在花星奴的身后,牢牢地跟紧。
面前豁然开朗起来,三人快步走了出来,四下望去。还是一片漆黑的夜,没有星星与明月,夜晚的寒风吹拂过他们的衣裳,带给他们清爽的气息。
“我们这是出来了?”花月奴有点不敢置信,束缚了她三年的牢笼,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出来了。
不管今后是生是死,她终究还是自由了。星奴她也自由了,虽然她们两个此生可能再难相见了,但她不后悔脱离邀月,脱离移花宫。邀月宫主,怜星宫主,花月奴欠你的,若有机会,定会相报,即使两位宫主可能并不需要她这个叛宫之人的回报。
“没错。月奴,我们出来了。”江枫如玉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与花月奴四目相对。这一天,他期盼已久。
花星奴朝左右看去,半夜里,万物寂静,还在睡梦中,偶有孤狼的嚎叫从远山传来,伴有鸮鸟的鸣叫。
“你们快走,邀月宫主她不知何时会出关,不过起码半年内不会出……来了……”花星奴回过身来,无语地看到这两个人又黏糊在一起了。
“什么?星奴你不是说……”花月奴结巴了。不是说这个月末就出来了吗,难不成星奴这次居然是骗她的不成。
“按你们俩纠结来纠结去,就是不走的速度,怕是给你们再多的时间,都能熬到大宫主出关咯。”花星奴翻了个白眼。她能不骗一骗试探下嘛,这一个月来花月奴难受,她也受罪啊。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推了他们一把吗,花月奴无言以对。她要顾虑的太多,若不是此次,她根本不会同意和江枫一同逃跑。
“……”江枫敛下眸子,颇为无奈。这下他欠花星奴的似乎更多了。
“你们连夜快走吧,现在不会有移花宫的人出来的,等天亮了,说不定就会有人来了。”花星奴朝他们指了指远处的路。
“星奴你呢?不和我们一块走?去山下的镇子再分开。”花月奴关切道,眉心一皱。星奴这是不打算同他们一块逃了吗?
花星奴摇摇头,“不行。不过我会在这个月末离开,你们两个离开的消息我要暂时瞒住,不能让怜星宫主知道。”知道了就容易功亏一篑,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花星奴推了花月奴一把,把她推向江枫的怀抱,“别管我了,等出来后我会飞鸽传书给你,你们两个再不走,就迟了,我有自保之法。”
“不行的,你武功都不如我,怎么自保?”花月奴挣脱出来,试图拉住花星奴。
“你没我待的久,我从懂事以来就生活在这里了,能活到现在,你比不过我的。别担心我了,下月末,飞鸽传书所写地方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花星奴。”花星奴朝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密道。
“星奴…你等等…”花月奴想去追,被江枫拦住了。
“江公子,让开,我不能放着星奴一个人。”花月奴流着眼泪,她不能丢下星奴一个人,虽然星奴说有自保之法,但她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月奴,冷静下来。星奴姑娘肯定有自保之法,你比我了解她。”江枫搂住想要追赶花星奴的花月奴,劝慰道。
“星奴……”花月奴目无焦距,看着星奴远去,隐没在黑暗里。
………………
密道内。
花星奴走在回程的路上,独身一人,依然提着那站将灭未灭的灯笼。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和地下水流的滴答声。
“我已经把他们俩放走了,你我的约定是否可以兑现了?”
“放心,八个月内邀月宫主不会出关的,她这次闭关格外的久。”
“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目的,但月奴陪了我三年,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江枫对她真心实意,我才答应你的。”
声音渐行渐远,花星奴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花月奴,保重,你我此生,就再也不要相见了。
请原谅花星奴的私心,花星奴想要自由,祝你找回自己的记忆,还有,和江枫公子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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